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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雯一看秦暮锦咳嗽,想接过秦暮锦手里的碗,回身去找那倒夜香的算帐。秦暮锦头一抬,手一拦。绿雯惊诧的喊道:“少爷,你……”
秦暮锦转头偷偷擦掉流出来的眼泪,回道:“没事,我只是想到了爹爹的蟹黄粥而已。”绿雯一愣,回神后嗤笑道:“少爷,也未免太高抬那倒夜香的了。”
秦暮锦苦笑了一下,低首舀了一口咽下。这粥虽粗鄙了些,可确实熬粥的人很用心。秦暮锦五味杂陈的喝完粥,没再多说话。上天怜我,保佑爹娘平安,一家早日团圆。
呃,种菜施肥惹出的祸
接下来的日子就快多了,赵珊努力适应着新环境。每天半夜出去倒夜香,洗干净回来后,负责一日三餐。慢慢的,连洗衣、打扫清理的活也渐渐丢到了赵珊头上。
除了主屋不可以随意进去,剩下来的地方的打扫清理都丢给了赵珊。每日是劈柴、做饭、洗衣、打扫等等,赵珊倒是也做惯了。许是之前吃得苦多了,也就习惯了。
一日,赵珊吃完午饭,收拾好后,坐在院子里休息。赵珊一看空旷的院子,眉头皱了皱,想想每日连菜都要买,一拍脑袋,都忘了自己前些日子买好的菜籽。
赵珊赶紧卷起袖子,看看院子里这片空地。嗯,先把院子里铺的青砖给撬去一部分,腾出来一块空地,翻地施肥……想着,赵珊就开始动手干起来。
一个下午,总算整理出来一块干净平整的地。用撬起的青砖镶好边,这样也齐整好看些。免得一会又被绿雯骂,弯腰使耙费力的翻着地,这地也太硬了,赵珊费力的耙拉着。
还要低腰将碎砖头,小石子,还有些杂草扔到一边,赵珊不时直起腰,捶捶自己酸痛的腰。低首抓住耙柄,继续忙着。等地翻好后,赵珊把事先掏好的草木灰,倒到翻好的地上。
拿耙上下翻了翻,想想,该给地再加厚点底肥才行。赵珊先撒点水,让翻好的地湿软些。就将锄头,耙、铁锹那些工具收拾好,摆回原处。把撬起的青砖用剩下的,也叠码好。
打扫干净院子,打算明日施了底肥后,再播种。绿雯冷着脸出来看了好几次,问清楚后也就没再出来。
到半夜时,赵珊倒夜香时,就在为肥料的事发愁。在城里找鸡鸭鹅粪施肥,估计不太好找。算了,就拿人粪尿凑合一下。
虽然知道那臭味要比鸡鸭鹅的臭上好几倍,可没有鸡鸭的。现在地翻好了,趁天气好下种。到时候再来几场雨一淋,这菜就起苗。没多久,就会有小菜吃了。
想着,赵珊决定就这么办了。来年开春,先弄个韭菜池,再种些长豆,黄瓜,土豆啥的。到了秋天就几乎不需要买菜了。
再养几只鸡,养些鸭、鹅……这样肉也有了,蛋也有了。嗯,就这么办了。赵珊拉着那架子车,笑咪了眼。等日子好些了,自己再换份体面些的工作。
想着心里也高兴了,将夜香车送回吴家后。跟吴妹子借了根扁担,将留下的两桶“肥料”挑回了家,还好今天钱姨身子不太舒服没来,不然可没这么顺利。
赵珊偷偷地把肥料放到柴房后面的死角,就去烧点水,凑合着洗了个澡。还好,现在还不算冷。赵珊换了衣服,把衣服洗好,就挂到柴房门口新拉的那条绳上。
为了避免冲突,赵珊想还是少挂在主屋那,就自己拉了条晾衣绳。等一切收拾好,天也快打亮了,赵珊回身下厨房,去做早饭,今天就弄青菜香干包,配白米粥。
等赵珊忙好,绿雯也醒了。赵珊也不多说,想想还有些剩饭剩菜,自己在厨房热了一下,随便吃吃就去补眠了。
绿雯看到后,抿抿唇。这赵珊确实变了很多,现在里里外外都是她。确实比以前强了很多,但愿是彻底的改了。掀开烫罐的盖子,嗯,现在每天早上都有现成热水洗漱了。
绿雯掀开笼屉,五六个包子热乎乎的。还有锅里细熬的粥,绿雯撇撇嘴,莫不是看上少爷了,女人这东西,对人好的话,肯定没存啥好心。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呸……
想到这,本来还存在的些许感动。一下子也没了影,收拾好后,将早饭一并端走。钱老太起来后,看到笼屉里还留着个包子和碗粥,不甚唏嘘。
赵珊这孩子,与以前是天壤之别呀。自己病了几天,都是这孩子一个人忙里忙外。本来还存着的些不信任,现在算是彻底放了心,实际上少爷若真嫁给赵丫头,未必不是件好事呀。可惜,少爷心里、眼里只有那个人呀……
到了晚上,赵珊趁大家都熄灯睡后,才偷偷摸摸爬起来。把藏在柴房后面的两个桶搬出来,掀了盖子,捂了下鼻子。真臭,多久没干过这农活了。
赵珊甩了甩头,小心地拿长柄粪勺舀出来,给菜地均匀的上一下肥。最后再拿耙翻整好地,嗯,明天白天再下种就好了。
擦擦头上的汗,赵珊不敢耽误,赶紧提着灯笼,挑起空桶出了门,要去上工了。钱姨现在病着,自己就必须早点去。
可这臭味却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散去的,赵珊忘了这茬。等她倒夜香回来,正蹑手蹑脚打算先洗干净,做早饭。没想到还没走到厨房,绿雯就掀起了布帘,喊住了她。
赵珊一看绿雯那脸色,闻闻都吹了一夜,还有些臭味的院子。吓得赶紧缩了脖子,绿雯将鸡毛掸子往门框一抽,冷着脸骂道:“去洗干净了,进屋……”
赵珊一脸的菜色,不想挪动身子。绿雯眉毛一挑,怒骂道:“别磨磨蹭蹭的,快点……”吓得赵珊抱起头,赶紧拿了干净衣服,进厨房收拾干净。
老老实实的站在堂屋里,这是第三次见到秦暮锦。唉,还是那么冰冷,只是这次更多了许多的不善。不小心和那寒光对上了一眼,吓得赶紧缩了脖子,低下头。
“家主,胆子不小呀。忘了,家规了……不许把那夜香车带回来,你这胆子倒不小,直接把那夜香到院子里……说,你究竟想干啥?是不是故意和我们做对……碍……”
眼看鸡毛掸子就要上身,赵珊赶紧蹲下身子。护着脑袋,嘴里还不忘喊道:“慢些,听我解释……呜,我想种些菜……”
绿雯一听,愣了一下,骂道:“种菜,你倒啥夜香……还敢狡辩……”一棍子就上了身,疼的赵珊龇牙咧嘴,还哭笑不得。敢情这大户人家出来的,还不知道种菜要施肥呀。
赵珊赶紧跑开几步,回道:“种菜不施肥,难道你们不知道,瓜果蔬菜都离不开这夜香?”绿雯本要打下去的手,停住了。
秦暮锦撅起了眉,赵珊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秦暮锦盯着赵珊看了许久,朝绿雯摆了下手。呵呵,自己确实是不知道。现在与过去,确实是天壤之别。
绿雯扔掉鸡毛掸子,朝赵珊冷笑了一下。讥笑道:“确实不知,家主,你这夜香味确实厉害。雯儿要是继续打家主,与理不合。这样,家主就跪上一时辰好了。”
拿出第二件家法——“搓衣板”,赵珊算是知道原来世界男人的悲哀了。啊,这理根本讲不清,偏偏自己又打不过对方。一脸不甘的接过,老老实实的跪着。
“呜……窦娥呀,我绝对比你冤一万倍。”赵珊心里无声的哭诉着,但想到绿雯他们被熏得一夜没睡好,心里暗喊道活该,熏死你们这几个家伙。
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算自己倒霉吧。碰到两个完全不知常识的,有什么办法。赵珊努力的想不睡,可眼睛就是不听使唤,跪着就睡着了……
等吓醒时,赶紧跪正,左右看了看,还好绿雯不再。呼了口气,看那沙漏老早漏完了,呜,怎么就睡着了。摸摸酸疼的膝盖,努力的爬起来。随便做了锅面疙瘩汤,就睡觉去了。
赵珊心想着:“呜,惩罚我,你们也就将就着吃吧。我好累,先睡了……一会还要起来,把种子播下去……”刚靠上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秦暮锦回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屋梁,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自己几时受过这罪,这该死的倒夜香的,也敢欺负他。以后定要她好看,想着想着,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可最倒霉的算是东厢房的钱老太,这夜刮得是西风。钱老太可给熏得不清,直到鼻子闻不出那臭味,才睡着。
菜籽播下才一日后,就下了一场秋雨。赵珊笑开了眼,这下,自己连天天浇水都省了,而且这样小菜出得快,没多久,就可以移栽了。
等绿油油的小菜都出来时,挤得那一小块地,菜出得宽头大耳的,钱老太直夸赵珊这菜种的漂亮,绿雯在边上,撇撇嘴没吭声。
底下,赵珊就算再施肥,也没敢偷着拿那夜香当肥料。至少都会知会一声,后来绿雯懂了些后,有时也帮着赵珊照看菜地。
本以为这样一步步走,就不会有啥不顺心的了。赵珊每日就这么忙碌着,而绿雯对赵珊虽还是那老样子,但钱老太对赵珊倒是比过去好了许多,赵珊在很多事情上,都去和钱老太商议。
有时候,赵珊不小心又犯了错。钱老太会帮着赵珊说上几句好话,还会劝阻一下绿雯的鸡毛掸子,赵珊也总算在这新家,勉强站住了脚。
至少以后总算有个家了,赵珊虽很怕绿雯、秦暮锦,可是钱姨已经算是接纳了赵珊……
秦暮锦再次病倒,困难雪上加霜
赵珊每日依旧里外忙碌,连去集市买菜的事,现在多半也是赵珊去了。渐渐的,赵珊发现自己确实该换个行当,总不能一辈子倒夜香吧。
“哟,这不是倒夜香的赵五娘吗?有一阵子没去酒肆了吧,怎么不想见见我家的流云了?哈哈,也对,流云怎么看上你这东西……还听说你娶了个药罐子夫郎……”一个穿布衣,长相普通,像是管事打扮的拦住了往家走的赵珊。
赵珊对这些三不五时跑出来,要么讥讽,要么嘲笑的家伙,实在没啥好感。以前赵五娘是以前的,她是赵珊。赵珊绕开对方拦路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汪府管事鲁俞继续往前一步,拦住赵珊,讥讽道:“怎么这胆子越来越小了,被打几次就不再敢来了。流云来年就要嫁个我了,如何?嫉妒不……”一脸妒火的看着赵珊,恨不得下一秒就掐死这倒夜香的女人。
赵五娘长得不错,面相清秀,容貌比一般女人来的细致些。个子不高,也就1。68米左右,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样。可惜,先前学会了赌博喝酒,硬生生糟蹋了这副还算可以的皮相。
赵珊双手都拎着东西,低首深呼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对方:“那就恭喜了!可以让开没,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压制不住的脾气,冷漠的态度吓得对方倒退了几步,让开。
赵珊提着东西就走,头也不回,鲁俞站在原地,吓愣住,赵五娘真是坏了脑子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样也好。流云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只要告诉流云:赵五娘忘了一切,也许他就会彻底死了这份心。
至少她是真心爱流云的,而赵五娘却只是利用流云罢了。赵五娘京城待过那张府,她可没忘赵五娘是如何离开张府。只是心疼流云,一直不忍直言相告罢了。回身准备回府,将一切事情与流云说清楚。
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些。赵珊想到那半路拦住自己的家伙,就一肚子火。什么流云,还白云了。赵五娘的事与自己何干,可为什么自己不离开这家了?
赵珊停住了手里拾菜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