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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在我身上打量,等打量够了,他轻轻笑了一声,冲我说了句:“小子,没地儿跑了吧?”然后,他又回身冲那帮随从说:“来人,给我拉下去熬汤!”
我脑子嗡嗡的,耳边都是咕嘟咕嘟的声响,我一瞅,发现自己跟一锅里呢,上头盖着盖儿,下头点着火,我就在锅里头干熬,熬到最后一点儿水汽儿也没了,我这个火烧火燎啊……我这个难受啊……我就想,这是谁要至我于死地呀?谁呀谁呀谁呀这是?我仔细回忆每个细节,然后才恍然大悟,这人就是周小川,除了他没别人,想那我熬汤的也就他了,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因为我理亏。
那一宿下来,我出汗出的连床单都湿了,一睁眼,听见屋里只有钟表嘀嗒声,二咪子窜上床来,窝到我枕头边儿往我脖子上蹭,我说宝贝儿你就别蹭了,我一脖子汗全沾你那小脑袋瓜儿上了。费劲巴拉爬起来,我给二咪子做饭,做好之后看它吃上了我就洗了个凉水澡,然后我刚从浴室里出来时门铃就响了起来。
一开门,外头站着的是林强。985FD4我在:)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
“哟,裴哥,你耍什么单儿呢?今儿连十度都不到。”看见我就围着一条浴巾,他挺不可思议。
“刚起,洗了个澡。”我边关门边打哈欠。
“刚起?真成,比我还能犯低血压?”他跟着我走进屋,坐在沙发上,抱起跑过来在他腿上轻轻蹭的二咪子。
“我没低血压,昨儿晚上睡晚了。”抹了把脸,我也走到沙发旁坐下,从茶几上抓起遥控打开空调,我从林强怀里抓过撒娇的小猫,“咪子,乖,先去吃饭去。”
“裴哥,今天就该跟那贝斯手会面儿了,你赶紧准备准备吧。”林强提醒着我,然后又问,“对了,那小孩儿叫什么来着?”
“叫那个那个……章……”我皱着眉头这个那个了半天,才终于想起了贝斯手的名字,“章京徽。”
那天是和这个叫章京徽的小子碰面的日子,我们就约在了距离他家最近的香格里拉饭店,在一层的餐厅里等,没一会儿他就出现了。
跟我们简单打了招呼,他坐在对面,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晚了多长时间?”
“没有没有,早了十分钟呢。”林强摇头,“我们也来早了。”
“哦。”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挺憨厚的笑,“那就好。”
那天,我们聊到挺晚,从音乐到乐队今后的计划,再到无关紧要的琐碎,一个下午的时间也真商量出了不少成果。
首先就是乐队的定名,“叫北京杂种。”我说,他们俩一愣,说怎么叫这么个名儿啊,我说这怎么了?不好听?林强说北京杂种不是那电影的名儿吗?咱直接给拿过来用怕不合适,我说咳,这你就错了,张元拍这片子又没把名字给申请专利,既然没申请专利,那就可以拿来用,再说这名儿多有个性,除了咱,再没别人干这么称呼自己队伍了,林强说可不嘛,您这儿都骂上了,人家谁还跟您争啊,我说这叫骂吗?这叫自我认同,杂种怎么了?杂种聪明,杂种漂亮,你没见那些混血儿一个个都这么有模有样的?
这样一番争论下来,自然是我获胜,乐队定了名,下一步是针对贝斯手的称呼问题。
“总不能张嘴闭嘴都叫你小章吧,听着跟在办公室里一样。”我喝了口半凉的咖啡,然后问他。
“别别,那我也觉着郁闷。”他傻笑,“您二位叫我‘二徽’就成。”
“二徽?你在家排行老二?”林强问。
“嗯,我上头还有一哥,现在在安徽老家呢。”他挺简单的回答。
对于二徽着孩子的了解就是从那天起,他在家是老末,有个哥哥叫章京安,他们俩的妈是安徽人,爸是北京人,于是才给他们取了这样有深意的名字。但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分手了,他留在了父亲身边儿,从小学习各种乐器,也算个不大不小的神童。
“那今儿先这样吧,赶明儿咱好好切磋切磋,磨合磨合,看看配合要没什么问题就准备录音。” 很轻松的说着,我站起身,“你先回去吧,天儿也不早了。”
“成,那我走了裴哥。”二徽站起来,跟我和林强道别之后离开了饭店,我们也跟着结账出门,外头天的确黑下来了,小凉风嗖嗖的有点儿钻骨头。
“北京什么都好,就是这风太要命了。”林强边说边立起衣服领子。
“你跟南方呆得都不耐寒了吧?”我笑。
“没准儿。”他点头,然后问,“咱还坐车回去?我倒是近,从这儿回东四用不了多一会儿,你呢?”
“我不着急呢。”掏出烟点上,我摇头,“我跟这儿溜达溜达。”
“……那我也溜达溜达吧。”也掏出烟,林强这么说。
那天晚上我们俩好像吃饱了出来遛弯儿的老头儿,从香格里拉经过四六六医院,沿昆玉河一路走了下去,夜风挺冷,吹在脸上好像小刀子刮。
“强子,你跟小九还有联系吗?”我突然问。
“啊,有。这不上礼拜嘛,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语调还算轻松,但吐字不够流畅。
“打电话了?”我挺惊讶,“叫你啥事儿?”
“哦,也没别的,就上他们家吃了顿饭。”
“见着他老婆了?”
“嗯。”
“唉……你还真行。”我抬手搭住他肩膀,“还真能扛得住。”
“裴哥瞅你说的,我不扛着还怎么着。”他笑了两声,“这顿饭,就算给从前画句号了。”
“不给以后画冒号?”我吐出烟雾的同时叹气。
“谁知道。”
“他看见你,眼泪没掉下来?”
“没有,看着挺高兴的。”林强苦笑,言语中满是无奈,“倒是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你们俩都一样。”我说,“谁心里都好受不了,唉……九儿要不结婚,不找女朋友,多好。”
“说了也没用。”他摇头,“反正都这样了。”
“也是。”我轻轻应着。
“……对了,裴哥,川儿还是不见你?”他试探性的问,却一下子正戳我胸口上。
“可不嘛。”我点了点头,“人家……交女朋友了。”
“啊?”他抬高了音量,一脸不可思议。
“甭‘啊’,是真的,昨儿打电话给他,是他女朋友接的。”我尽量让声调平和,“说实话,当时我就懵了。”
“这也太邪乎了吧?这刚几天哪?”
“几天?都分开俩月了,这俩月我一面儿也没见着他,他交个女朋友我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可这……川儿不会是骗你吧?”他猜测,“说不定是故意气你。”
“哎哟我的林强同志,你没明白,我昨天半夜给他打的电话,你说,都半夜了还在他们家呆着……那你说,你说……”
我说不下去了,我不想说了,到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周小川有了女朋友,我让人家给甩了。
他这是报复我呢,不见我,是报复我的欺骗,交女朋友,是报复我当年的背叛,我开始害怕,我怕早晚有一天我会见到他牵着一个女孩儿的手走上红毯,到那时候估计我当时就能心肌梗死,我终于明白了我结婚时他的心情,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裴哥,你别不说话,你犯什么愣哪?”林强推了我一把。
“我、我没犯愣。”我摇头。
“没犯愣你眼都直了。”他揭穿我,“心里不痛快就唠叨唠叨,再不成还能唱呢,你这眼瞅就该上台当主唱了。”
“当……主唱,那我现在就练练?”
“练练。”
“练练。”我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然后抬头看着漆黑中透出一种腥黄的天际,“……那西北上天,可就起了大风,说大的风,好大的风,十个人见了九个人惊……”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好像淡定了。
关于周小川交女朋友的事,我似乎已经适应了,见不到他的面,心里也就不是那么堵得慌,我仍旧会按时打开电视看关于他的访谈节目,关于他的综艺娱乐,然后小心录下来,再小心保存好,走在大街上,我会特别留意音像店是不是在放他的新曲子,逛商场,看见有出售他的周边产品的柜台就会停下来看看,林强说“裴哥,你都成追星族了。”我说我也这么觉得。
当收集关于他的东西成了一种习惯,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月,我一直没和他取得联系,给他打电话又恢复到最初的样子,死活没人接,我就想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那天我没撒呓挣啊,难道我和他打过的那个电话压根儿就没有过?他说他交女朋友了是我做梦?可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我心里胡乱猜测,还没想出该怎么办时却接到了我姐的电话。
“老二,我过两天出差,慕慕你先抱走成吗?”
“成成成,我到时候接他去。”连忙答应,我和我姐约定了时间之后挂了电话。
“你儿子?”林强挺随便的问。
“嗯,我姐要出差。”我答道,“儿子也挺长时间没见着我了,怪想的。”
“宝贝儿多大了?”
“三岁多。”
“该上幼儿园了吧?”
“不上。”我当即摇头,“上幼儿园只能上全托的,照顾肯定不好,还不如在我姐家,跟他表哥在一块儿玩儿呢。”
“也是。”点了点头,他又问,“你姐那孩子多大了?”
“九岁,特懂事儿,知道慕慕小,得让着他。我那臭小子你是不知道,要多疯有多疯。”
“随你呗。”林强笑着说。
“嗯,这你算说对了。”我点头,“我小时候什么坏事儿都干过,七六年,建安里搭地震棚,我还拽着周小川偷过人家木头呢。”
“哟,没让人家逮着?”
“逮着了,让我爸臭骂一顿又给人送回去了。”
“那川儿呢?”
“甭提了。”我哼了一声,“一句骂也没挨,你不知道,小时候不管我们俩和活干什么坏事,挨打挨骂的都是我,基本上没他什么事儿。”
“哟,家长偏心?”
“不全是,我小时候确实淘的没边儿,再说,光看脸也能分辨善恶了吧?他一瞅就是好孩子。”我说完,叹气,“特会装无辜。”
“那对你多不公平啊。”林强从桌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咳,都这么些年了,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傻笑着抓了抓头皮,然后专心于屏幕上的影响。
正在播放的是我们刚刚录好的音乐电视,三个人站在一片荒野上,色调是黑白的,草原作了亮白处理,整体感觉挺酷。
“挺能唬人。”把茶杯放回桌子上,林强点头。
“没错,尤其是二徽,一米八八大个儿往那儿一戳,跟托塔李天王似的。”我故作认真地说着,却把他俩逗得直乐。
“裴哥,我是托塔李天王,那您就是巨灵神。”一直没说话的二徽开口。
“有我这么瘦的巨灵神吗,我是二郎神,那只啸天犬。”中间故意停顿了一下,我的话再次逗乐了旁边的两个人。
“你别谦虚了,哪儿有拿自己当狗比的。”林强否定我的说法。
“我又没说我是柴狗,我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