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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牵极有兴趣,便约在此叙旧。
由于全城成了亲的、没成亲的姑娘们无不摩拳擦掌准备去参加皇宫里的选拔,一时间也没什么人说亲了,大家都待在一线牵无聊地议论着这件事。
“公子请进,说媒吗?我们一线牵有全长安最好的一品媒,blabla……”吉祥在门口应门,对着门外的俊朗男子介绍自家业务。
“额……这位小哥,我找令狐喜。”
“逸澜,快请进。”阿喜闻声出来,笑语晏晏,她将梅逸澜请入后堂,笑着向双方介绍彼此。
“逸澜,这位是连老爷,这位是金葵扇连姑娘,这位是金鹊桥全家福,这是神捕高斐、想想姑娘。”
“诸位,这位是翰林院编修梅逸澜梅公子,我的好友。”
双方纷纷见礼,高斐看着笑得十分开心的令狐喜,再看看如春山般的梅逸澜,心下不住泛酸,只草草抱拳行了个礼就退了回去坐下。
梅逸澜眯起他的狐狸眼,唇边勾起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吐蕃使者
“逸澜,吐蕃公主要挑战大唐女子的事情到底是何详情”
梅逸澜放下茶盏,先冲着众人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还专门冲着上茶的鸾凤点点头,搞得小姑娘红着脸退到一边去了。
“说起来,吐蕃小公主提出的比现在朝廷公布的榜文还要离谱呢。那位小公主自视甚高,提出的可是要挑战大唐子民,不论男女,不论几个人。只是圣人觉得若让男子去应战,便是胜了也没有什么光彩的,所以才下诏征召民间女子以应对这位小公主。”梅逸澜无奈摇头说道,却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觉得大唐能够很轻易地赢过吐蕃。
“这位吐蕃小公主和大王子德赞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他们是文成公主的后人,一直很亲近大唐文明。据说这位小公主和大王子一样,从小学文习武,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又长于使双刀,实在是非常难得的奇女子。如今朝廷上下为此事是焦头烂额,费心不已啊!”
“不是吧?会不会是吐蕃人吹嘘自己的公主为她造声势啊?我才不信一个女人,还是个番邦女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全家福哧了一声,不以为然。
“呵,你这个全家福,瞧不起女人是不是?我告诉你,谁说女子不如男,你可别忘了代父从军的花木兰,那可是比多少男人都强!哼!”连百合一扇打在全家福头上,不满地说着。
“喂喂,百合,你现在怎么还站在吐蕃那边说话啊!”捂着脑袋,全家福跳脚道。
“哼!我不是站在吐蕃那边说话,我是为天下的女子说话。照我看啊,不是女人比不上男人,而是接受教育、能够外出开阔视野的女人太少了。反正就我所知的读过书的女子没有一个是比不上男人的。”连百合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令狐喜胸中却是一片澎湃激动。
百合啊百合,你可真不愧是金葵扇呢!
“请问,令狐公子是在尊处吗?”
“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啊,都是找‘狐狸’的人啊。”全家福嘀咕着,虽小声还是被百合和连老爷听到了,为他对令狐喜的外号收获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跟着和鸣进来的,是一位穿着淡青色衣服的俊秀公子,身形单薄,手持宝剑。
“蔚蓝?”令狐喜惊喜叫道,迎上前来。“蔚蓝,什么时候回长安的?”
“令狐大哥,我和爹爹三日前收到圣上的谕旨,今日才到的长安。这不,刚刚进宫复旨回来就来找你了。令狐大哥,我到了府上才知道你们家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抱歉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果是男装打扮的包蔚蓝。她虽然扮起男人俊俏非常,但见了令狐喜,剑往一边儿一丢,立刻就是一身的小女儿情态了。
双手抱着令狐喜的胳膊,包蔚蓝偎着她撒娇道:“令狐大哥,你瘦了好多啊,以后我给你做补品好好补一补,好不好?你可不许嫌我手艺差啊~”
“蔚蓝,令狐大哥怎么会嫌你的手艺差?只要你有这个心,令狐大哥就很感动了。”令狐喜笑道,“来,这些是我的朋友。逸澜和你自是熟悉的,不需要我多说了。”
又是一通介绍,众人复又坐定。
“包小姐这次回京可是和吐蕃公主一事有关?”连百合自来熟地问道。
蔚蓝笑笑,“据闻金葵扇聪颖巧辩,果然如此。没错,圣上欲让我迎战吐蕃公主。”
阿喜点头笑笑,“很好,蔚蓝文武双全,我相信你一定能够为我大唐争光添彩的。”
“令狐大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18058
“阿吾,你看这个,像不像我?”一个穿着胡服的少女蹦蹦跳跳地在她高大的兄长面前倒退着走。
加央桑杰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从小被娇惯的没边儿的妹子,拉了拉身上的服装。“格桑,你也应该换上唐装。”
“才不呢,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唐装穿起来一点儿也不舒服。”格桑皱了皱眉,舔了一口手里的糖人。
“你怎么会想要吃那个糖人呢?”桑杰很不明白为什么妹妹能够毫不觉得别扭地把以自己为蓝本做出来的糖人一口口吃下肚呢?
“咔嚓”,又是一口,“格桑糖人”的胳膊没了,估计下一口就是要吞掉整个身子了。
“阿吾,阿吾,快过来,我要这个簪子!”格桑又跑到了一个摊位前,看中了一个银簪子,叫着。
“好,来了,来了。多吉,跟上。”
这两人正是吐蕃使团的大王子和小公主,在距离长安城还有三天路程的时候他们带着侍卫多吉脱离了大部队,快马加鞭先一步进了长安。
“阿吾,快来看!”随着人流前进,几人很快看到了朝廷颁下的“招贤令”,格桑笑得既得意又有几分不爽。“阿吾,大唐皇帝真是看不起人,我都说了男女不限,他还非要挑女子来和我比吗?”
“格桑!”加央桑杰斥了妹妹一声,“不得对大唐皇帝无礼!还有,你竟然还敢提起这件事!私用我的印章给大唐皇帝上表,这要是让父王知道了,定然不会轻饶你的!”
说起来,加央桑杰作为吐蕃大王子,绝对不是个没脑子的人,怎么会上书一份充满了挑衅和轻蔑意味的请战书呢?根本就是这个死缠着非要一同出使的妹子私自做的嘛!虽然他已经将那个看守印章不力的侍从处死了,但还是很生气。
好在他和父亲宠爱格桑的名声甚盛,他发现的及时又上书赔礼道歉,让大唐皇帝只是把这看成一场闺阁女子间的玩笑,否则若是大唐皇帝真的当成了是吐蕃对大唐的轻视,这次出使岂非不仅没有促进和平反而挑起战火?
“格桑,跑慢一点儿!小……”“心”字还没出口,桑杰就看到自己一直倒退着走的小妹踩到了路边摊贩横置的锄头一角,眼睁睁看着她挥舞着手向后倒去却无法及时救援。
“格桑!”他大喊一声,和多吉向前扑去,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若是格桑倒下去,她的脑袋将会正好磕在一个尖尖的烛台上!
“啊——阿吾!”格桑晃着手,手里的糖人面人全都甩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片红衣晃过,众人眼前一花,格桑被一位红衣公子带到了路中间,两人刚一落地,众人那口提起来的气还没呼出去,就惊闻一阵大呼小叫:“快,快让开啊!!!!!!!”
众人向声音来处一望,啊的一声向路两边做鸟兽散——一匹红鬃马似癫还狂地向着这边奔来,不时尥蹶子抬前腿的想把身上的骑手甩下去。
那骑手控制不住马匹,自己抱着马脖子只求不被甩下去,根本没法避免马儿冲向人群,只能大叫以提醒众人。
“格桑!”桑杰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往路中间扑就被多吉一拉,甩到路边药铺的廊檐下。
“下落时就往右翻!”小公主格桑还未来得及回头看哥哥一眼,就听到耳边有清朗声响,那救了她的红衣公子一托她的胳膊,她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不由自主地向天空中冲去,一时倒爱上了这般飘逸的感觉,然而还未沉醉其中,她便感觉到自己快要落下。记起耳边的细语,她向右一翻,稳稳落在桑杰身边,被桑杰一把接住。
“阿吾!”她睁眼,惊喜叫道,突然想起什么,在兄长怀里扭头看向街中。
只见那红衣公子脚尖一点,落在发癫的红鬃马背上,又是一抓一托,那骑手被他甩了出去,然而那公子却是考虑得极周全,骑手虽不会武功,却似被一股气引导着,稳稳地双脚落地,只唯一踉跄便倚上身后的摊子,站稳了脚步。
“嘶——”马儿并不服身上的新骑手,不住地抬起前腿打着转儿,不时嘶叫着。眼见着那红衣公子也要撑不住被马儿掀翻身下,桑杰连忙将妹子放下,几步上前,绕着圈子希望能够抓住马的缰绳或者鬃毛——他虽然不会轻功,但天生神力,如果能拉住马儿翻上去,应该能够扼住马势。
然而这马却似有灵性,灵活得很,几次绕开了桑杰。
“接着!”
“阿喜小心!”
两声暴喝同时响起,桑杰只觉眼前一花,便又东西袭来,下意识抬手一抓,立刻便是一喜——马缰到手!
而始终关注着红衣公子的众人便见一道青影从南面迅疾掠来,一位青衣公子在空中顿也不顿地连翻三番落在红衣公子身后,一拽马鬃向下一按,马儿就安分了一瞬。
桑杰连忙抓住时机两手交替着将马缰挽在手上收紧,用力一拽,和那位青衣公子一同使力牢牢压制住这匹依旧不断尥蹶子的马儿。
红衣公子腾空旋身向街边一翻落地,将位置留给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马儿终于安分下来,呼哧呼哧地往外喷着粗气,不断用蹄子刨地,却不再将人往下甩了。
“喔喔……好啊!好功夫!”市集中的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欢呼着,称赞这几位英雄。
桑杰没有像中原人那样行抱拳礼,而是对着阿喜行了吐蕃最崇高的感谢礼节,又用吐蕃语说了一句感谢的话,这之后才换了汉话说:“多谢您救了我的妹妹,我将尽我所能报答您的恩情。”说完他又用狂热的眼神望着高斐,“这位英雄的轻功是我平生所见之人中最好的,中原果然是人杰地灵,高手众多。”
桑杰拽过妹妹,让她向阿喜和高斐行礼。格桑对着高斐马马虎虎一礼之后便蹭到阿喜身边,难得的羞涩望着阿喜,回忆了一下礼仪老师教过的中原女子礼仪,向阿喜盈盈一拜,说到:“多谢公子相救,未知恩公高姓大名。”
桑杰和多吉托住了自己的下巴——“高原荆棘之花”什么时候变成小绵羊了?
立场&推诿
一线牵门口。
令狐喜用十二万分的无奈眼神看着一直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的格桑,再看看隐怒却不知要说什么的高斐、憋着笑作壁上观的桑杰,叹了口气,侧身道:“诸位,既是叶兄的朋友,请入内一叙吧。”
其实在听到格桑的名字、又看到她身上穿的胡服,再观两兄妹及随从多吉的行止气度,令狐喜和高斐已经猜出了两人的身份,不免一阵庆幸——要是小公主格桑在大唐地界出了什么事情,不管到底有心无心,谁对谁错,恐怕都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万幸万幸,她没有事情。
然而,有如此为民为国着想的思想,不代表两人愿意和麻烦扯上关系。
没错,两位身份尊贵的王子公主在阿喜和高斐的眼里就是两个大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