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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喜不奇怪我不过一届游侠儿,如何有这些东西?”他用衣袖抚过桌椅,让令狐喜坐下。
令狐喜见他说得严肃,也敛了面上的笑意,看着对方说道:“木兄你若能讲自然会讲,若不能,阿喜冒冒然相询,也不过徒增尴尬罢了。”
“哈哈,阿喜你还是这么坦白通透。”李云峰叹到。“那好,愚兄要说的话,阿喜你听了可能会生气,但我都希望你能听完再做决定。”
令狐喜心中一突,宽阔的袍袖遮住了他紧攥的拳头。
“其实……其实我是……其实我的本名不是木子峰,我姓李。”李云峰艰难开口,都没有看着令狐喜的眼睛。
“李?”令狐喜不由得低呼,以他的通透怎能不明白这个姓背后的意义?李是大唐的国姓,如果是巧合,如果他只是个一般人,又何必将姓拆开?这般一来,他是什么样人都很清楚了。
皇亲国戚。
不由自主地,令狐喜眼中升起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防备猜忌。
李云峰听到他的惊呼,心下苦笑,咬咬牙继续讲下去。“我原名李云峰,想来你都听过。”
“原来是大皇子。”令狐喜双目一凛,却很快缓和下来。“没什么”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时,他的耳边响起了大娘的叮嘱:‘阿喜,你是我们令狐世家唯一的男丁,令狐家的责任要你来担,你绝对不能恣意任性,结识任何朋友都要考虑他的背景立场会不会危害到我们令狐家。’
他缓缓站起身来,躬身行礼,“这段日子下官失敬,望大皇子莫要怪罪。”
“你如何要这般?我虽在身份上骗了你,可你我朋友情谊却并非是假的啊!”李云峰眼中现出几分痛苦,‘阿喜,你可知道,你这般做,简直就是在我心上撒了一把盐。’
“大皇子此言差矣,你我身份云泥有别,何谈朋友不朋友?”令狐喜闭了闭眼,压下眼中的挣扎,“若无其他事,令狐喜便先行告退。”
他不等对方回话,便转身要走。
“阿喜!我从没想过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东西,惟求一个好朋友罢了。你令狐世家、你的家人朋友,我从来都没有想伤害这一切!”李云峰站在他身后,朗声喊出这段话,却是动也不动地看着对方走了出去。
令狐喜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地上落叶石块很多,天又黑,他的心里又烦又乱,没踏出几步就不小心崴了脚。
“啊!”他低呼,连忙扶住一边的树干。
“你怎么样?”李云峰听到他的呼声,立时出现在他身边扶住他。
“还好,没事,旧伤了。”令狐喜躲开李云峰的手,揉了揉脚踝,继续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李云峰知道令狐喜有多倔,打了一声呼哨,黑豆跑了过来。他紧跑两步,一手搭在黑豆身上,另一手赶上令狐喜,提住他的后衣领,不顾他的惊呼,带着他一起骑上马背。
“别动!”紧紧箍住他的腰,李云峰低喝一声,“明明都怕高还乱动,再动要掉下去了。”他感到对方僵住了,又说:“我送你回去。”
一路沉默,两人虽分一匹坐骑,却前后分隔。除了那只圈在他腰间的手,两人之间全无接触。
马跑起来速度自然比来时走过来要快很多,两人很快到了令狐家大门口。
沉默下马,令狐喜站在一边仰头看着仍在马上的李云峰,眼中晦明莫辨。
“回去吧,我以后也要住回宫里。京兆尹屈仁和秦太尉都不是善与之辈,你自己,万事小心。”李云峰转开头去,沉声说完,打马飞奔离开。
受蒙骗荣范结亲,遭谴责夜半无眠
一个月后。
海边。
“既然你信的是想想,帮的是一线牵,你我之间再无义字可言!”令狐喜心下剧痛,却依旧说出决绝之语。
已有裂痕的关系,他令狐喜宁可不要!
他拔剑,只想斩断那可在海边岩石上的“义”字,怎料高斐竟然误会他要拔剑相向,拇指一弹,剑出鞘三分,硬生生压住令狐喜的剑锋。
‘高兄啊高兄,我令狐喜在你心中就是个会伤害你的人吗?’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一般,狠狠推开对方的剑,转身两步,飞身而下,三尺剑锋划过,那个“义”字便被狠狠斩成两截。
阿喜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惊讶的高斐,和一颗破碎的心。
不知不觉间,他浑浑噩噩地走到了以前同李云峰对饮的地方,那水榭也曾留下他与高斐的身影。
走进亭中,令狐喜疲惫地坐下,靠着柱子闭目养神。高斐那一声声“想想”和绝对维护对方的态度,令他痛苦。这份痛苦,更胜过对方批驳他三位姐夫的人品、质疑自己偏袒亲戚的语句。
“谁?!”
察觉到有人悄悄靠近,他睁眼断喝一声,却见那人迅速飞身回转,窜向林中。
多得高斐传授的轻功经验,令狐喜月余天气进步很快,追了半里路便追上了那个藏蓝衣衫的男人。
“木兄?”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个熟悉的称呼,男人一滞,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身。令狐喜话语一出便觉出不妥,连忙改口道:“大皇子。”
“令狐公子。”李云峰转身,目光淡然。“扰了公子。”
“大皇子言重了,在下当不起。”令狐喜垂目拱手道,语气淡淡,却透着倦意。
李云峰借着夜色的遮盖,才能放纵自己放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令狐喜。
他瘦了,七成新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
“很辛苦?”不由自主地说出心里的话,李云峰说完就又懊恼地紧闭起嘴巴。
“……”令狐喜不想再说什么“劳烦大皇子挂怀”之类的话语,微微闭眼不语。
李云峰忍不住又说:“荣显是否良人我不了解,也不好乱下判断。只是秦太尉此人心思极重,荣显作为他最重视的外甥,想来也不是善与之辈。”
令狐喜心中一怒,竟也顾不上保持距离的想法,抬眼怒视:“你也觉得我做错了?一线牵就这么好,好到你都要为他们说话?”
“我没为谁说话,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李云峰暗叹,心中颇为酸楚。‘你因我身份有碍令狐家便远远离了,却对高斐如此情钟。同为不伦之恋,我该叹一声无缘分,还是叹一声老天玩人?’
“哼,就事论事,就事论事。我的三位姐夫虽然不堪,却也不至于下作至此!”令狐喜恼了,甩袖半转身子,却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荣显以及一线牵的这些纠葛,李云峰如何这般了解?
男人无声叹气,“你现在在气头上,我不想多说什么。总之不论你想怎么做,放手去做,只要无愧于心,何苦纠结?”
“范小姐和荣公子很般配。”令狐喜心中已有些犹豫,却还是强自嘴硬。这么多年来他严于克己,从未做什么错事,自然也就没向人认过错,只觉得承认自己的错误很难。更何况,关乎令狐家百年声威,他,不能草率地在大婚之前将荣范两家婚事毁掉。
‘般配这回事,哪里是外表看看就能看得出的。’他心中暗想,却没有说出。
“回吧。”他淡淡说着,转身向城内走去。阿喜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也跟着慢慢向回走。
十月初十,宜嫁娶。荣显大锣大鼓地将范小姐迎回府。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长安多少待嫁女子心中万分羡慕。
闹过乱哄哄的洞房,荣显坐在床边,看着容貌姣好的范小姐,不免心猿意马而且志得意满。
“娘子,饮下这杯合欢酒,你我就会是一世的夫妻。”
“好的,相公。”范小姐心中虽有淡淡的失落,但是荣显也是翩翩君子,丰神俊朗,心下也很满意,当下将一颗芳心系在了自己的夫君身上。
一时失神,她将酒杯落在地上。伴随着那一声脆响,她的噩梦开始了。
“啪!”的一声,荣显一巴掌将范小姐打倒在地。“贱女人,我要打死你!”
“相公?你怎么打我?”范小姐在地上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下一刻,她看荣显眼中凶光毕露,明白今日绝难善了,当下手脚并用的向后倒退,一面大喊救命。
荣显为了新婚洞房夜,早讲院子内的下人都遣了出去,竟使得范小姐呼救无门。
“我打死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还敢躲?”荣显一把掀翻了桌子,将范小姐拉起来,又是一巴掌抡了起来。
范小姐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巴掌落下。
“嗖”的一声细响,荣显被人定住,接着软软的昏倒在地。
“啊——”范小姐睁眼一看,不由得惊呼出声:面前有个黑衣男人,正蹲在荣显前面拨开他的眼皮观察。听到她的呼声,立刻一甩手,她只觉得身上一麻,便发不出声。
“范小姐莫惊,在下受人之托前来搭救你,等一下我会做出假象,让人以为荣显是醉倒的,你跟我先行离开荣府,等到天明之时,再让你的丫鬟陪嫁们装成是陪你回门的样子,从荣府正门离开。”
范小姐看着男人在荣显身上撒了些粉末,紧接着就说了一声“得罪”,用一床锦被将她裹了,搂住她的腰间飞身上屋,先到心腹陪嫁小梅处交代了所布之局,须臾之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范小姐,你先在你的闺房内室住下,我去去便回。记住,莫要点灯。”黑衣人熟门熟路地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范府。
回到了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中,范小姐的心定了很多。她冲着黑衣人福了福身,说到:“多谢壮士搭救,小女子铭感五内。”
“莫要多言,我不过忠人之事罢了。”黑衣人挥了挥手,又一次消失在夜空中。
令狐府
夜已深,令狐喜却还没有入睡。他和衣坐在窗前,心中有些慌乱。
一个女子的幸福经由他手,而他不似以往那般确定男方是否良人。
“当当当”有规律的木窗棂被敲击的声音让令狐喜瞬间警醒。他打开窗,却是提着一口真气,防备着外面是否有圈套。
是他。
一身黑衣,只露着精光内蕴的双眸,但令狐喜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有什么事吗”他叫不出生疏的“大皇子”,也不能再唤他“木兄”,索性避过称谓。
“荣显确实有狂躁之症,我已将范小姐带回范府,你找个心腹女子,同我一起去布个局,好让范小姐顺利退婚。”李云峰看着阿喜一瞬间便认出他,心下欢喜,说话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喜意。
“你说什么?”令狐喜大惊,他闭上眼睛,却一拳砸在桌上,震得书桌上的笔洗晃动起来。
李云峰为他的手心疼,令狐喜却自责地说到:“都怪我刚愎自用,没有听高兄所言,如今铸成大错!”
李云峰心下黯然,到了此时此刻,阿喜能想到的却只是没有听高斐的话吗?
“后悔自责都没有用,最关键的是找到方法来弥补。”他虽心下失望,却也知道此时万万不是闹情绪的时候,打断了令狐喜的自责,说到。
“……是。”阿喜一顿,点头应是,脑袋一转,他心下有了想法,脸上露出了喜色。“木兄,我有个想法……”
“假痴不癫。”
“假痴不癫。”
二人异口同声说到,相视一笑。
“你可有心腹的丫鬟或奶妈?我行走江湖得友人馈赠易容之物,我想给范小姐弄些淤青伤口方能瞒天过海。”
“此事事关重大,我立刻叫醒大娘。”
“好。”
还好阿喜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