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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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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玄典中《憾龙经》里的东西,据说是决死之地,乃是《憾龙经》里一等一的大阵,虽说是大阵,却又不受地域限制,可大可小,威力不受阵型大小而影响,全靠恶魂厉鬼的怨气来维持,如果怨气充足,一个茶杯大小的阵法也可以要了成千上万人的命,只是这怨气所需实在甚大,没有数万的恶魂厉鬼,这阵法连个鸡也杀不死,虽说一等一,可也算得上鸡肋,当年我看《憾龙经》的时候,还曾好好嘲笑了它一番,想不到刚刚赚到钱,还没享受人生,就碰见一个现成的。”

“妈妈的,难怪范伯仲这厮不肯过来,他也知道这里不好来啊。”贺旗心中骂道。只是事到如今,万万没有走的可能了,那大门,就是幽冥境界的鬼门,刚才呼啸而至,迎面扑来的,八成就是那阵中的游魂了,既然进了,除非找到生路,不然自己就要成为阵中厉鬼的血食了。

即是阵法,必有破阵之方,况且这幽冥境界,原本就是《憾龙经》里的东西,《憾龙经》是什么书,是讲风讲水,探龙寻穴的阴宅之术,这幽冥境界,也不过是当年某个变态大师延伸出来的东西,想到这里,贺旗稍微心安,借着门外的灯火,观察起身边来。

虽然这屋子黑的出奇,但是门口的灯光还是允许贺旗将身边的事物看的清楚,既然一进入屋子,就踏入了幽冥境界,那么自己所在的地方,便是大阵的一部分,触目可及的地方,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贺旗暗道,我这老师竟是如此本事,凭空也能做出这样的大阵不成?

贺旗抬头看看头顶,也是黝黑一片,不曾看得出什么门道,再一低头,终于发现这脚下的地板有些古怪了,贺旗顺路走来的走廊是平滑的大理石板,这也是大明官府惯用的石材,平日不管去什么衙门办事,脚下踏的都是这种大理石板,为了显示廉洁公正,百年前皇朝就规定,办公场所不准奢华行事,是以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清水衙门,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清一色的大理石地板,不管是大厅还是办公室,据贺旗所知,是完全没有例外的。而如今,贺旗这脚下的地板,仔细看去,凸凹不平,偶尔能看到金属的光泽,贺旗蹲下身用手摸去,觉得一阵寒凉从地板传来,隐约还有一股气息从手指上掠过。

看了半响,贺旗心中也豁然开朗起来,向里面说道:“老师布此大阵,恐怕是花了不少力气,学生贸然破去,实属不敬,不知老师有何可以教我?”

“哦,你已经看出来了吗,且说来听听。”宋安澜的声音传了出来。

“幽冥境界,原是憾龙十八术中阴宅之术的延伸,以恶魂厉鬼之魂魄守卫阴宅,虽然我不知道老师从哪里聚得如此之多的恶魂厉鬼,但是此术过于依赖布局,这也是为什么从古至今,并无幽冥境界现世的一个重要原因,强拘恶魂厉鬼之魂魄,造阴龙之命脉,本是就是复杂的工程,布局稍有破坏损伤,魂魄便无法聚集,这阴龙也就散去了,所以老师在钢板上铸成江河山脉,定龙分穴,拘束魂魄,把这钢板铺设在这房间里,才布成此局,可谓工程浩大,呕心沥血,学生所要做的不过是用我这腰带上的铁环磨平脚下的这块钢板,毁去我这一方的经脉,整个大阵也就出现了漏洞,阴龙瞬时就会烟消云散,这世上唯一的幽冥境界,如此毁去学生觉得甚是可惜,是以想请老师教我。”

“这幽冥境界,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宋安澜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武安君用过一次。”

“武安君,哪个武安君,白起还是李牧?”这句话刚问出来,贺旗就知道自己问错了,除了白起,谁还能配得上这个幽冥境界,战国杀神,挥挥手就是十几万条人命,也只有武安君能用的起这种大阵。

“武安君,白起,二次长平之战。”宋安澜说。

“二次长平之战,怎么会有两次长平之战,学生记得长平之战不过一次而已吧,白起坑杀降卒四十五万。”

贺旗好奇的问道。

“是两次,历史啊,是一些你永远看不到的真相,不过两次间隔只有三天,史学家们算成一次也不算他们错,你要知道,我是钦天监正,这点寻根问底的本事还算本行,哈哈。”

宋安澜笑了起来,接着又说:“第一次长平之战,赵括三十万赵兵对武安君四十万秦兵,赵括算起来,其实也不是太差,赵奢的儿子,名将之血,又怎么可能太蠢,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武安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哪里又曾占到什么便宜,说起来,虽然降了二十万赵兵,但是自己手下能用之兵也只剩下了十万出头,还跑了赵括,咳咳。。”

第二十八章 宿命,能改变吗?

宋安澜又咳了一会,叹声气,又说:“人老了,也没用了,话也说的这样费力,几日之后,赵括带赵兵三十余万,卷土重来,誓要将武安君围死在长平,武安君无计可想,就用了这幽冥境界,杀了二十万降卒,在长平布下了这大阵,一天啊,一天就杀光了三十万赵兵,一个都没跑出去。说是坑杀,其实那哪里是坑杀,武安君是在布阵啊,咳咳……”

“那,那武安君,就不怕杀戮过重,有违天和,天谴报应吗?”听到这二次长平之战的秘密,贺旗吃惊的问道。

“呵呵,天谴,那武安君一生征战,屠灭六国一百六十五万士卒,如果说到有违天和,那是肯定的了,只是武安君运气好罢了,最后落个自刎身死,不像我,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话音刚刚落下,房间中突然亮起了灯光,白煞煞的照的贺旗睁不开眼睛。

等贺旗适应过来这灯光的时候,看到面前的景象,不禁退了几步,这是一间巨大的房间,地板正如贺旗所讲述的那样,是由无数的钢板组成的,上面斑斑点点的,正是花费了无数时间和精力铸成的江河山川,精钢地板普遍了整个房间,在房间的中心,一张硕大无比的帐床坐落在那里,一股股的黑气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顺着地板上的经络汇聚到帐床之上,环绕着帐床,最后由帐床的顶部进入帐床,而在帐床之上,不停的承受着这恶魂厉鬼魂魄精气的,正是一个骨瘦如柴,面目狰狞的老者,最为恐怖的是随着黑气不断的注入,那老者的身体也发生着明显的变化,皮肤由白变青,又由青变黑,最后“啪啪”的撕裂开来,那注入老者体内的黑气随着老者皮肤的崩裂,也从血管与肌肉间逸散了出来,不一会就将老者身体上暴露的肌肉吸食的一干二净,露出白骨来。

“呵呵,可是吓着你了吗,想不到堂堂钦天监正竟是这样的怪物吧,哈哈哈。”那老者哈哈笑道,原来这老者就是刚才与贺旗对话的他那便宜老师宋安澜。

“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贺旗心中发毛,竟然有些结巴。

“有违天和,有违天和啊,我有时候真羡慕那武安君,死的痛快啊。”宋安澜说道。

这时,宋安澜的身体又有了变化,那皑皑白骨上突然有了几分血色,挤着,一层层的肌肉迅速的长了出来,紧跟着,新的皮肤覆盖在了刚刚长出的肌肉上面。

“呵呵,你看如何,我这身体是不是很有趣?”宋安澜笑问道。

“这个,学生不解,还请老师指教。”贺旗说。

“呵呵,大明钦天监,观天纬地,尽查三才之变,运命测时,穷算五德之安,又哪里是百姓口中制定历法,观测天气的气象部门了。”说到这里,宋安澜的声音渐渐的高昂了起来,充满了骄傲。

“我大明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六百余年而国富民强,国运不衰,这里面又怎么少得了钦天监的功劳。从思宗皇帝以来,每数十年年,大明就面临一次重大的危机,如果不是历代监正前贤舍生忘死,这大明早已不是如今的模样了,我华夏子民不知道要沦为谁家的奴隶。”

“学生愚昧,还请老师见教。”贺旗说。

“我来问你,你觉得命运是如何的呢,这世界上有注定的宿命吗?”宋安澜说。

“命运?命运这种东西,应该是不是注定的吧,学生以为,命运是受环境左右而时刻变化的,因此命运是可以预知的,以学生最近算命的经历来看,只要掌握了环境的各种变化,一个人的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

贺旗答道。

“如果这种改变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呢,如果你看到的只是命运的一部分呢,你还会觉得命运是可以被你左右改变的吗?”宋安澜又问道。

“如果改变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如果改变也是命运的一部分…”贺旗默默重复着宋安澜的话。暗想:“如果改变也是命运的一部分,那么,是否我身上的相柳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呢?”

“如果我告诉你宿命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你会相信吗?”宋安澜说。

“这,这怎么可能,老师刚才还说过,大明国运不衰,乃是钦天监历代前贤的功劳,如此说来,大明的国运实际上已经被改变了,因此才有现在的盛世,老师,如果大明的宿命被改变了,那么宿命就是可以被改变的。”

贺旗反驳道。

“大明的宿命从来没有被改变过,这世上没有永世不灭的帝国,没有长盛不衰的国运,有的只是暂时的改变,宿命永远都无法改变,该来的注定会到来,历代前贤改变的,不过是这宿命到来的方式,宿命乃是天定,又有谁能大的过天呢。呵呵呵。这些道理,现在说来你也不会懂,迟早你就会明白的。”

宋安澜顿了一顿,又说了下去:“四十年前,我也像你一样,初出茅庐,自信满满,放眼天下,没有我不能做到的事情,我对你说过的这番话,前代监正大人也曾经对我讲过,我从来没有听到心里去,直到我坐上这监正的位置,我才明白里面的深意。大明的国难,六百年来从来没有停止过,大明之所以如今还屹立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因为天佑大明,气数未尽,而是这三百六十六年来,大明钦天监的诸位先贤一直在改变着国运。”

“思宗皇帝,可是三百年前那位亲率皇族三千人与流贼战于大明门而身死的思宗皇帝吗?”贺旗问到。

“恩,我大明历代皇帝,虽说多有荒诞之徒,但是没有一个曾经忘记太祖的教导,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三千皇族愤然赴难,真是让人抚掌太息,每每想起,久久不能心安啊。”宋安澜说。

“老师,你刚才说思宗皇帝一朝,大明国运已尽,又说先贤们一直在改变国运,学生愚昧,实在无法理解。”

贺旗说。

“呵呵,年轻人总是这么着急,你且听我说完。”宋安澜举起他那血肉糜烂的手臂,示意贺旗听下去。

第二十九章 国运国难

“大明的国运在崇祯十七年的三月就已经被改变过了,那一战整个京城毁于大火之中,只有当年钦天监的监正戈承科夜观天象,预料到大难已至,教一个弟子带着他的一点心得离开京城,根据戈承科记录的天象,最后一战的前夜,天象突然巨变,原本大明耗尽的气数突然有了生色,流贼李自成本的命星破军本来光芒四射,在那一夜被贪狼入侵,变的暗淡无光。因此,我们推算出有人强行改变了大明的国运。而根据历代监正对大明国运的推算,每隔若干时间,大明的国运都会面临被终结的国难,这个速度,自崇祯十七年来,越来越快了,先是第一次的三百年,第二次的一百五十年,第三次的一百年,第四次的四十年,最后一次是二十年前,这一次只间隔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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