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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毅决定伸手一探──还没找到著力之处,脚踝上擦过一阵剧痛,竟是撞上石头了。
这是什麽形态?难不成下面比上头狭窄?痛感在持续,由下而上,已到膝部,他感到这一条腿像是挤入了细缝之中,总得找个办法抽出来。
可另一边也有了同感。看来此处并不是一般悬崖,岩壁在此极狭,勉强通过一人。
不如绕过此处……但一想起陆其善较他更为细瘦的身形,王师毅便不能放弃,忍痛任由石棱从他身上划过道道血口,挤进石缝,不断地呼唤陆其善的名字。
也许此次来雪山,他就应该派上这般用场。一道血痕划过脸颊,缝中冷风呼啸而过,痛极,但王师毅心上淡定,是该他豁出去的时候了,他知道疼痛和痕迹都不会留多久,等找到陆其善时,他可能又是完好无损了。
用血骨一脉不是他选择的,两端的方向也不是他选择的,乐六那种妖怪般的自愈能力不用也是无用。
──王师毅这麽对自己说过,不止一遍,但没有一次成功。他现在所能想的是,既然父亲的愿望是他用奇物隔空削弱乐六,那他就做,像他曾经遵从父亲不多的建议中任何一个那般。
虽不会留下伤痕,但每伤一处,他都会痛。
也罢,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痛罢了,与过去在安德受的,绝不能比。王师毅只是小心一点,以免待会儿陆其善有什麽事情,他没有力气救人。
幸好不过一会儿,石壁又开阔起来,而脚下也忽地踩上平地。这是……四下张望,陆其善果然在此,只不过趴在草丛中,没有动静。
王师毅照约定好的信号摇晃绳子,通知马菡中,随後摇晃起陆其善来。
“……王,王兄?”陆其善可能是急坠下来晕迷过去,如今转醒,恍如隔世,“这是……”
“你落下来,好在这里有处平坦之地。”看他身上有擦伤,大概是上面石壁留下的,赶紧扶起来查看,一碰就听他痛呼,“这左肩是摔的?”
“大概……记得是这一处落地。”陆其善挣扎起来,左边腿脚似乎也不对,“而且这平地……似乎有点……”
王师毅一见情况,立刻把腰上粗绳解下给他绑好:“你得快些上去,让舅舅看看!”
“等等!王兄别忘了正事……”
“疗伤要紧!”“不,你看那边崖壁上的,是不是凌风草?”
陆其善摔是摔了,还记得来甫戎山的目的。王师毅倒是忘了,快步过去,却被身後一声“王兄”惊住。
“此山诡秘,我怕此地不稳……王兄小心……”陆其善也是被摔怕了,好像甫戎山处处都有机关,不忘提醒。经他一说,王师毅落步愈轻,待依马菡中所说之法将壁上几株凌风草采下後,才松了口气。
“可能要苦了你出点气力。当心上面石缝狭窄,尽快上去。”将异草塞进陆其善衣服里,示意绳索向上──不想被对方抓住手腕。
“那王兄你怎麽办?”
“我跟舅舅商量好了,你先上去,让他再放绳子下来,我在这里还好。”抚慰一番,王师毅推了他一把;陆其善虽有不信,但此刻管不了太多,死死盯著微笑的王师毅,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是谎话。当时马菡中心里慌乱,只听他的提议,哪里还有细想的时机;待陆其善上去,这绳子还能不能放到此处,也是看运气的事。
不过这里也好。清延说断崖向下半里就是生长凌风草之地,没准儿就是这里,又或是他从未料到还有别的地方,让他们歪打正著。
当然,清延也可能是要暗害他们……探看一番,王师毅深觉这里不是供他久留之地,脚下踩的不像是山石反而像是细土,方才被陆其善下落撞击,已有松动,若再待下去……
王师毅必须给自己再找个去处。
向上攀爬有些难度,但等伤愈後值得一试。心里盘算,他就觉得疼痛渐消,看来,它们又去了别处。
……再这麽下去,即便是想要忘了乐六,也会被不断提醒吧。
还不如抛开无关紧要的事情,直接面对的好。王师毅仿佛有了动力,紧抓岩壁试著往上爬了两步,似乎可行。
可惜没料到的是,他刚下定决心,脚下一蹬,便发现“轰”的一声,原先的平地已经坍塌下去,只留他一人,孤零零地僵在崖壁上。
细窄的石缝离他太远,上下再无可去之所。
这回是行到绝路了。仔细想想,这两年来王师毅的人生就是这样,以为到了绝路,却是置死地而後生;明明就该是结束的时候,里里外外的人却都有意无意地帮他,把他从早该领受的死亡中拖了回来。
今天不过也是如此,不如就再试试。力气一点一点的流失,再爬上去断无可能,向下而行,说不定还有回旋余地。
即便是死了,只是早该来的事情,王师毅没有可怨的。
合上眼睛松开手,王师毅此生从没有这样洒脱过。在山间下落有如腾云驾雾,似有花香草气包围著他,日久烦闷的心情顿时舒畅许多。
早些如此,也不必为众人惹来那麽多烦恼,武林正道大大小小的人物,也该心安了。
就是不知後面著地的苦痛,会不会也让乐六尝尝?王师毅在心中笑了,像是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复仇之机,可就算报复过後,自己又能得到些什麽?
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只不过,令他难料的是,老天定要给他个机会问问清楚。
──待他一睁眼,坐在那边的,是驱尸乐六。
作家的话:
总算又见面了
求你们在一起别分开了!
玩意儿77
发文时间: 3/19 2013
“让你往东偏向西,强脾气。”别的不说,对王师毅到底是睡著还是醒了,还是乐六最熟悉。
这麽说来,那路上遇见的人影,还真的是他。看来是到了冰天雪地之中,不像安德常常夜行,若要隐匿行踪,还是白色方便。
只不过乐六那皮肤,穿著白色实在单调,如今就像嵌在石头里的雕刻一样,融为一体。
幸好上面还有道暗红色的痕迹……王师毅定睛细看,他想起来了,面颊之上,这是前面在石缝里蹭的。
移过去的伤口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王师毅以为自己能够心下淡定了,可惜他没自己想的那麽稳重。
他掉下来的时候是够潇洒的,心里还想著这般如何那般又如何不如抛开一切面对一切不再犹豫之类的话,可如今睁开眼就是信誓旦旦要好好聊聊的人物,他露怯了。
有些事有些人,是远比死亡更令人烦恼,也叫人抛不开的。
“……这是死了,才能碰上你吗?”总该说点什麽,王师毅想著,说出来的话,味道又不对了。
“死了倒好,尽会找事儿。”乐六靠著,一动不动地望著他,总像垂下的双眼停在他身上,也不知道转转,“还以为经了上次你能收收心了,跟那个金面铁手到处跑干嘛?”
这家夥,还教训起人来了。“助人一臂之力,何况他是我舅舅。”此话一出,王师毅顿觉自己有点赌气的调子,怪异得很。
“你这何止‘一臂’?”乐六听不过去,“你一出手就是拖著我,他可不是我舅舅。”
“你以为我……”我想拖著你?王师毅说著,想想不对,後面的话吞了回去。
他们两个人,在这种地方,如此说话……看来看去倒像是久别的老友或是亦敌亦友的旧识,总之,就是不像乐六和王师毅。
“你想说血骨一脉的事?”乐六可不管他心里的弯弯绕绕,一口气直说下去,“对,可不是你挑你选的,是我乐意的。”
这……你这是在驳我吗?
“我管我乐意便好,你这玩意儿可管不到我。”
王师毅刚摔了一回,头晕得厉害,平躺至今难以动弹;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摔成个傻子──乐老六的脑袋还好吧?血骨一脉连昏头的毛病都能转移过去的吗?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他没精力陪个驱尸的妖怪闲扯。“这是哪儿?”
“才想起来问,还真当自己是死了。”乐六还沉浸在上件事中,满心不快,“你从西边走踩空了落到这儿,我从东边绕到这儿被你折腾得暂且动不了了,走不掉。”
乐六这口气,听上去就像个孩童一般,不情不愿的。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这里还是甫戎山上一处断崖?又或是断崖上的某个“平坦之地”?
什麽平坦之地,王师毅是怕了它了,说不定等会儿一松动又坍下去,那就要直接躺在山下了。
“那这边……可以绕回先前那条路上?”王师毅边问边试著抬抬手臂,似乎并无大碍,大约只是在先前坠落时遭了点震荡,不是伤筋动骨的问题。
“想绕回去是可以,得我在。否则你爬上爬下又掉下去,我就没命替你扛著了。”
总觉得这种语气跟先前的乐六有些不同,尽管脸上还是一派冷静,但说起话来像是气急败坏一般,下一刻就打算恼羞成怒的怪样。王师毅不禁看向他,撑起上半身来。
“你好了?”乐六抬了抬眼睛,“你刚才是摔断了哪条腿,还是伤到腰了?先告诉我,我有个准备。”
这是怎麽?难道说他现在可以起身是因为原先摔伤了移到乐六身上?应该不会,即便伤跑了,痛感不会骗人,这次是他王师毅太过幸运。“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乐六说罢,又迅速补上一句,“省了麻烦。”
跟了王师毅这一路,乐六真是极苦。平常那些伤势,至少是他看著王师毅受的,估摸得出来;这上了甫戎山,岔道东西一分,乐六走著走著就来一道口子,挂在半空手脚也能渗出血水,最後更是猛地一击,让他掉落在此,找不到力气前进一步。
要是按常人的想法,既然都跟别人挂在一处了,怎麽能不顾别人的死活,次次以身涉险?但乐六想想也对,他本就不是常人,他的玩意儿若和常人一样,那还真是不知把驱尸鬼手的脸面往哪儿搁呢。
王师毅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挣扎一番就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轻拍著地面,好像在确定这块平地是否稳定。此处不过一丈见方,还长了小半杂草,先前乐六坐著王师毅躺著,勉强没有接触,如今王师毅站起来,居高临下,乐六竟觉得空余的地方变少了,挤了点。
“这些都是……凌风草?”王师毅在探索间发现了乐六身旁的草丛,细看之下惊叹道,“莫非他说的地方在这里……”
“什麽凌风草?”难道王师毅是为了这东西到甫戎山上来?乐六见到清延的时候可没听他提过。
听到乐六的问题,王师毅停下手里动作,看著他沉默片刻。
“若要去极寒之地找冰晶,这草是必需品,抵御寒气。”王师毅扭头过去,顺手采了几株凌风草,想著或许前面陆其善带走的会不够用,手下麻利。待他采足数量,一抬眼,便是乐六带著血痕的脸──以他的能力,这伤口不会保留时间如此之长。
看来只有一个解释了。
“怎麽还没好?”王师毅心知肚明,但不会点破,驱尸人的白荧血没了,乐六可不是过去那个能操纵起安德一城人马的驱尸鬼手了。
只是这个问题,乐六可没有心思回答。
王师毅再也耐不住了,想起便问:“你到雪山来做什麽?”
乐六依然闷著,耷拉著眼睑也不知道是在听还是不在听。
“你也有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