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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灌下一大口黄汤,杰克将酒坛隔江抛过。鲁仲同样也是仰头喝酒。两人趁着酒意各自嘶喊些怪腔怪调的句子。
第三艘船上的两个兄弟仍是无言地跟着。他们欣赏,也羡慕杰克与鲁仲的生活态度,甚至起了仿效的念头,但却无法接受这两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为什么这种看似对立的性格会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不过倒有件事是很清楚的了,那就是“千万不要惹火他们”。
离开回安镇已是第三天的时分。要往哪里去,带头的两个人都没有讲,只是顺着河流走。乘着杲日初升,清风徐来的凉晨,三条舟又行了数十里,不觉腹中已饥,日挂当头。看见前面一间靠江客店,望竿上挑出个酒旗儿,杰克已指使着红娘往岸上行。
“伙计,有酒菜么?”一进到店里,焉嫣首先开口问着。店内唯一的伙计迟迟才迎上来,答了一礼。“今日早起有些肉,都被近村人家买了去,办着好大的喜宴。店里剩小的一个,也只剩一瓮酒,并无下饭。”
“也罢,”跟着进来的鲁仲晃了一眼店内。“先借个五升米来做饭,有酒便筛上来。”
“稍待。”招呼了一声,伙计便进到内里取出米来予红娘,就淘了,做起一锅饭。其它人也各自忙着事,杰克与鲁仲倒是坐到了桌边,抱怨着没有下酒菜。这时店门口刚好走进来一位白衣胜雪的窈窕美女。只见她不施脂粉脸如红玉,金钗斜插掩映乌云,又是一个美人。不过最吸引杰克目光的,还是她手上提着的两只雉鸡。
白衣美人恰巧听见了杰克的抱怨,只是笑盈盈地提起手中的雉鸡。“不嫌弃的话,就一同做了下饭吧。”
无节操的肚皮怎么容许主子摇头,杰克当然是点头如捣蒜,什么都不问的连忙称好。白衣美人就笑着走进内里,由红娘与焉嫣帮着,炊起两只雉鸡来。至于两个不良前辈,则是互相劝酒,闲话家常。
没一会儿功夫,一伙人整治好一桌菜。大家也没多客气,挟菜撕鸡扒起饭来。席间,刚到的白衣美人则是樱口微开,斯文地吃着;焉嫣动作虽是不显眼,但速度可不慢;而红娘嘛,她的吃相可不会比介启好多少。
至于介家兄弟,看着席上人比花娇,搞得是自己眼花撩乱,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不少。不过察觉到兄弟俩视线的白衣美人只是浅浅一笑,丝毫不在意。倒是两个不解风情的老前辈,菜色比美色对胃,酒香比体香使人醉,也没把多少心思摆在活人身上。
只是随意吃个几口,杰克便杵在桌上喝着酒,眼睛则是远眺窗外的白云。当桌上可以下肚的全都扫空后,白衣女子才起身叉手道了个万福。“奴家贱名穆海茵,不知诸位大侠尊姓大名。”
“原来是穆姊姊,”焉嫣同样道个万福。“小妹焉嫣。久闻姊姊美貌,今日得见却是胜于传闻呀。”穆海茵却是半掩着脸轻轻笑着,口中只是谦让。
听清楚“穆海茵”三个字,介凉立刻想起江湖上盛传的十大美人中,排行第二的脂玉娇娃正是唤作这个名姓。原来如此,难怪排行第三的焉嫣坐在她旁边都显得略输一筹。
凝神一看两人,却是各有各的娇,各有各的美。纤细的焉嫣不脱一分稚气,但成熟的穆海茵却多了一分艳丽。不过坐在杰克身边嘴角点着一颗美人痣,脸上带了几粒饭粒的红娘相比之下,却是一点也不输旁边排行有数的两个美人……虽然说体型大了点,可是怎么从没听过她的消息?
“小……小弟……介启!”
旁边介启慌慌张张的起身拱拳施礼,敲得凳子、桌子无一不响,这才引回介凉的注意力。意识到穆海茵那足以勾人的视线,介凉略一欠身。“小弟介凉。”
“介启、介凉,两位与介家前辈介向田的关系是……”
“正是家父。”
捧起桌上酒壶,为介凉、介启斟个满杯。“原来是介家后人。昔日多承介伯伯的帮助,今日还敬凉弟弟、启弟弟一盏。”盈盈地举杯浅啜。又替鲁仲、杰克两人把盏。“还不知两位哥哥大名?”
“洒家鲁仲。”豪气地一口饮下杯中村醪,穆海茵也是略为沾口。但一旁的杰克仍是直勾勾地望着天,闷不吭声。一行人面面相觑,不知杰克摆架子的用意是什么。但鲁仲却无甚在意,径自倒满酒喝着。“这厮,又睡着了吧。”
“呼噜~”
这一招睁眼睡觉的功力真可是不同凡响,没人察觉,也没人学得来。穆海茵双手半悬着一杯浅酒,不知如何是好。只见鲁仲放下酒杯,猛地一喝!直喝得草屋片瓦摇摇晃晃,其它人则是都捂住了耳朵,而睡着的男人也跌坐到地上。
勉强稳住手中酒杯的穆海茵略显尴尬地笑着:“鲁大哥这一声狮子吼当真是功力十足。”
“狮子吼?”抱着嗡嗡叫的脑袋,杰克不满地抱怨:“我看只是大嗓门加上中气十足而已。作什么啦!”
“问你话哩。”鲁仲兀自喝了口酒。“况且兰美人还没找着,你打算在这睡一辈子吗?”
“啊~也是。”杰克打了个大哈欠,伸了个懒腰。“喂,红娘,走了。”便提着酒坛、钓竿往外头走,鲁仲也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至于饭钱,当然是由小辈们费钞。不过这一回却是由穆海茵丢了几枚铜钱给伙计,不待与其它人争执,便急忙忙跟上杰克的脚步。路上更是缠着杰克有一句没一句的,一点也不为之前所吃的闭门羹感到不悦。
江上仍是行着三艘船,但最小的小舟上却挤了三个人。红娘仍旧操着桨,穆海茵却沾在杰克身边。一路上伴着钓鱼的男人咏赋答歌,挨挨碰碰。看得很多人心中都不是滋味。不过身为当事人之一,虽是简单的应和,倒也乐在其中。
不觉间却错过了宿头,直在月下又行了数里。见着前头点点灯火,闪着一座庄院。庄后重重叠叠,依山而立。介凉将船摇向前,贴近了焉嫣一船。两船再齐往杰克处贴近。焉嫣妮声开口:“杰克,凉哥说夜了,权在前头庄院借宿一宵,好么?”
点了点头,红娘也会意着划起桨,三船齐朝向江边的庄院靠近。
将船拉上了岸,七人来到庄前。却见数十庄家忙进忙出,搬东搬西。介凉与庄客一揖,见得一人不耐烦地上前。“客人,日晚来我庄上作甚的?”
“一行人赶不上宿头,欲借贵庄投宿一宵,打明儿早便行。”介凉恭敬地应着。只见对方手脑并摇。“不成,不成,我庄上今夜有事,歇不得。”
考虑到几个女流,介凉再三请托,却是和那庄客纠缠不休。庄内走出一个老人,见到一群人相貌不凡,杵着一条拄杖上前。“各位客人来到鄙庄何事?”
“一行人错过宿头,还望借贵庄投宿一宵。若有叨扰,明儿还奉上些许房钱。”
“不用,不用,”老人摇着头。“谁人顶着房子走,胡乱歇个一宿倒也无妨。”便领着一群人往庄内走。“只是夜里如听见热闹,不可出来窥视。”
好奇的焉嫣首先跟上了问:“为什么?”一群人经过庄内庭院时,见到一座七星坛,符箓、木剑一应俱全。老人叹了口气。“夜里,正准备收妖呢。”
收妖?相同的疑问出现在众人心里。不过话都还来不及问出口,堂内却走出个醉醺醺的带冠道人,口里兀自吆喝着小调:“仗剑行侠一世人,不食人间烟火尘。呼风唤雨镇东西,却──”瞥眼一见刚进庄的几人,道人脸色一变。“──哎呀,有古怪。贫道要拉屎。”肚子一抱便往着内里逃。
只见钓竿一送一收,逃不及的道士已被杰克钓到面前来。“哈啰,好久不见了,乔老。见到老朋友就坏肚子,这习惯不改不行喔。”
“哎呦,我爹我娘我个老祖宗,见到你没一次好事情。您便饶了小的吧。”猥琐的道士求起饶来更显其鼠胆。旁边鲁仲一把抓住了道士的后脑袋搓了搓。“这点面子也不卖给洒家,太不给脸了吧。”
“哎呦,鲁爷,话不能这样讲,这会儿才见到您呢。知道您老在,贫道哪敢胡乱来。”
站在后头老人见到两边互相认识的模样,却是担心起今晚的事情:“不知乔真人今个儿夜里还起不起坛?”
一手勾着乔道士脖子,杰克回头笑着:“放心好了,老丈。我们乔真人收妖伏魔的本事,我打一百个包票没问题。今晚管他什么妖魔鬼怪,还不手到擒来,天大的事有他顶着。且把好酒好肉端出来,我且做个护法包你放心。”
见着杰克肯定的语气,老人只有更添担忧。却只能无奈地问着:“那不知几位客人要在哪用餐。忌不忌荤腥?”
搓着自己的大光头,鲁仲大笑。“不忌不忌。酒不怕烈,肉不怕味。”杰克也笑着说:“就在坛边设张席就好。酒大缸的尽管扛过来,愈醉愈有力呀。就坐到天明,看有什么妖魔胆敢出现在我们乔真人面前。”
听着这般自信,老人只有吩咐着庄客准备酒菜席次。其余人似乎也没什么选择,只能跟着两个……不,现在应该算三个不良前辈了。不过也没搭理杰克勾着一个人,穆海茵还是捱在杰克身旁妮声撒娇。
席上一个光头、一个老道跟一个应该是剑圣的男人大碗酒、大块肉,讲得是口沫横飞、酒水乱洒。虽然说留着小胡子的老道人因着眼前两个天命克星,而手脚放不开、话头说不白。不过一双贼眼咕噜转地盯在三个美人儿身上,口水咽了好几咽,一脸馋样却是毫无保留。
至于其它人真的很难插入三个醉鬼的交谈中。倒是穆海茵殷勤地替三人斟着酒,眼中秋波不停地朝着杰克乱送。
其余庄客则尽数躲进了屋内。
痛饮下一大碗老酒,鲁仲嗝出酒气。“乔五,十数年了也没见你来兴昌隆吃洒家的烤乳猪,原来是在干这等收妖的勾当。这一回又是要收什么妖呀?”
“回鲁爷的话,听这庄上太公说,他独女犯了狐妖,眼下没几天好活。特令小道布下天罗地网,便是要来收这狐妖。却是等了几天都见不着。正胡乱吃着酒呢,您老人家就到了。”
“狐妖?”鲁仲哈哈一笑。“莫不是羊癫痫你这厮当成犯狐妖。”
“小道也不省得。”乔道人缩着头回话。一旁的杰克却打着笑说:“羊癫痫?那晚上莫名其妙飞来一朵白云又算什么?”
众人齐抬头一看,只见一匹全身白毛带着两条金尾的狐狸凌空而降。体型和马一样大,炯炯的双目放出火也似的光芒,端是妖气异常、凶气鼎旺。功力较弱的如红娘等,站得接近些便觉得呼吸困难、压迫感十足。
这可吓得乔道人连滚带爬来到七星坛前,却是什么都拿不稳。除了杰克、鲁仲仍是带着醉意混笑意看着狐妖外,其余人都起身警戒着,准备有多远跑多远。
张口一击,喷射式的白光将七星坛砸个稀烂。跌到一旁的乔道人只是发抖摇着手中铃铛。狐妖裂嘴嗤笑。“这等道行也敢出头,摆明着找死嘛。”移目看向席上,“嘿嘿嘿,练家子,男的肉带劲,女的肉水嫩,都是上等好料。”直看得起身的人都退了一步、冒着冷汗。
“怎……怎么办,这厮道行比我想象的还要高。”乔道人爬到杰克身边战战兢兢的说着。半醉半醒的剑圣也不多管站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白毛狐妖,打了一个酒嗝后才笑着说:“拳头可打不赢妖,我帮不上忙呀。你不是很会降乩吗?请个神下来帮手如何?”
“降乩。”听到这字眼的狐妖吐出一口摄人寒气,露出鄙视的眼光。只见乔道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