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夏柳眉微挑:“你觉得这样耍着我玩,很有意思,对吗?”
她并不气他来搅局,她只是气他指出了那样一个鲜血淋漓的事实,让她不得不去正视。
“我只是帮你测试一下他,如果他不能接受你爸的情况,就没有资格跟你在一起。”
今夏有些意外地抬眼,随后轻叹口气:“那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的事,我自己操心就行了,不用劳烦你。” 说着便进了电梯,陆川没有跟上来。
*
周末早上,今夏是被打骂孩子的声音吵醒的。
原本想多睡会儿,但妇人尖厉的叫骂声持续刺痛她的神经,几个清脆的巴掌响之后,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她实在没办法继续睡下去,索性就从床上坐起,隔壁床已经空了,这个时间,奶奶去早市买菜了。
换好衣服,耷拉着拖鞋走出卧室,爸房间的床也是空的,附近有山西老乡开了个小卖部,爸在那里打杂,补贴一点家用。
原本他还打算蹬三轮,一来旧车在老家卖了,重新买车要花钱,二来她和奶奶都觉着危险,怕再惹出是非,三来也是北京城太大,不识路,他普通话也说不好,做不了这档子生意。
挤在狭小的厕所里洗漱,今夏吐出最后一口牙膏沫子时,妇人还在对小孩施暴。虽然刚搬来不久,但这两人她都见过,那妇人也就三十出头,但生得面相凶恶,小男孩倒是虎头虎脑的,可爱得紧。这样的打骂也不是第一次了,邻居们曾经劝过,都被妇人唾沫横飞地骂了回来。
奶奶按老习惯,给她留了粥在锅里,她去厨房盛时,瞥见垃圾桶已经满了,就顺手整理出来,拎着塑料袋出门去倒。
想离市一医院近,又想图便宜,她现在租住的地方,类似从前的筒子楼,很多户人家共用一个狭小|逼仄,堆满杂物的过道,她要下楼倒垃圾,势必从那对母子的房间路过,小孩痛哭的声音让她心里揪得慌,她几乎是埋着头,以极其微弱的存在感从他们门前快速挤过。
楼下倒垃圾的地方,废弃物堆得和小山一样高,散发着腐臭味儿,一只浑身脏兮兮的猫凑在边上觅食吃,见她来了,赶紧夹起尾巴,瑟缩地躲到一旁,她放下垃圾袋,回身看着这个筒子楼,横七竖八的竹竿上,晾着乱糟糟的内衣裤衩床单,细细地听,风里什么样儿的声音都有,争吵,叫骂,痛哭……
仿佛这里就是一个悲剧集中营。
也是,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谁心理还能特别健康。
就像她每次回来,都暗暗对自己说,住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等经济条件好了,她一定得带着家人搬走。
回到屋里,她喝完粥,收拾了碗勺去厨房洗,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她赶紧就着衣角擦了擦手上的水,跑去开门。
拉开门的瞬间,她就呆若木鸡了,陆川以一种与此地极不和谐的气场站在门口,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仿佛等的就是她现在的这种表情。
今夏脑子像突然劈进一个惊雷,炸得思绪乱飞,半晌说不出话。
陆川也不开口,只是眼角噙笑,好整以暇地欣赏她脸上起伏的神色,她那微微张开的水润红唇,让他想就这样低头吻下去。
今夏空白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我要知道你住哪里还不容易么?” 她就是上天遁地,他也能给挖出来。
今夏仍是茫然:“你来这里干什么?” 话说完她才留意到,他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像是送礼来的。
“我来看你爸爸和奶奶。” 陆川扬起眉梢:“不让我进去坐吗?”
今夏挡在门口:“你来看他们做什么?”
陆川耸肩:“因为我的关系,害得他们搬家操劳,理应来表示下歉意。”
“……”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今夏深吸口气,做好迎战准备:“我爸和奶奶都不在,你可以走了。”
陆川来之前就知道,要进她这家门不容易,所以她的反应也在他预料之中,便不急不躁地说道:“那我在这里等。”
今夏错愕,没想到他不硬闯,反而选择老实地等待。她低头瞅着他的鞋尖,规规矩矩地站在她家门外,这走道是公共地方,她是不是没有权力赶他走?
陆川已经打定了死磕的主意,就坦然地站在门外,视线从她身侧打量着屋内的环境,看起来条件是简陋了点儿,但十分干净整洁。
今夏见他堵在门口,既不强行进屋也不离去,这让她反而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摔上门,便再问道:“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上次破坏她相亲,这次又擅自跑来她家,他在打什么算盘?
陆川忽然踏进一步,再凑近一点,俯□,几乎要吻上她的耳垂,慢条斯理地说:“我媳妇儿丢了,我来找她。”
今夏强忍着他口中的热气呵进她耳朵的搔痒,没有躲避:“什么媳妇儿,你在说什么?”
陆川伸手抚上她的脸,额头抵上她的,一字一顿:“你害我没结成婚,是不是该赔个媳妇儿给我?”
☆、37
今夏本来紧闭着眼;闻言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就张开眼睛:“你……” 她一时无言。
陆川轻轻蹭了蹭她额头,跟着便松开了她,两人就这样互看着,谁都没有再说话,流转在他们周遭的时空;仿若凝固了一般。
良久后,陆川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逗弄:“怎么,傻了?”
今夏回过神来;迟疑地抬眼:“你……真的退婚了?” 不可能……
陆川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相信?那你可以去民政局查查我的婚姻状况。”
今夏微顿,跟着轻轻摇头:“没有,我只是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事,说退就退了。” 她感到难以置信,但直觉他不是在骗她。
只是,为什么他要退婚?
答案触手可及,她却不敢问出口那个问题。
她习惯于他们之间钱货两清的简单关系,她挣了多少,就付出多大的代价,不用对他觉得喜欢,抑或是讨厌,就只是交易而已,无关情感。
而他曾经对自己的喜欢,她更愿意理解为一时的迷恋,就像吃久了山珍海味的人,偶尔吃着一道清粥小菜,便觉得异常爽口。
但吃惯了好东西的人,终要回归到珍馐上,正因为这样,她才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做出退婚这么不理智的事,这得是个多大的篓子啊。
现在他把他的真心放上了赌桌,要她陪他下注,就像是在忽然之间,给她套上了千斤的重担,压得有点儿喘不过气。
陆川锐利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只见她眉间轻轻蹙起,眼睫微垂,似是在烦恼什么,想来是自己退婚又找上门,给了她很大压力,便换了个话题:“周末你奶奶和爸爸怎么都不在家?”
“奶奶去早市买菜,爸去老乡的小卖部搭把手,顺便聊聊天,消磨时间。”
“那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陆川说着,故意将带来的礼物从左手换到右手。
今夏察觉到他的动作,低头瞥见他左手被勒红的手指,心想他拎这么久,估计手也该疼了,有些于心不忍,便稍微从门口退开:“进来吧。” 他以诚意待她,她至少也该体恤一点。
陆川唇角微勾,迈步走了进去,将礼品搁在小饭桌上,狭窄的客厅多了一个人,便显得有些拥挤。
今夏望着他的背影,想起他曾经去过她的家乡找她,替她解决麻烦,那时他没有想过见她的家人,后来他帮她把家人接到北京,安排他们住宿,安排爸爸入院,安排沈昱陪同,整个过程他都躲着,就是不肯出面,现在却主动找上门来,此举何为?
陆川在小饭桌旁坐下,环视屋内一圈:“你怎么把房子租这儿了,这里鱼龙混杂,不安全。”
“但是离医院近。” 今夏坐他对面:“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能省则省吧。”
“我那两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带家人搬回去,一来省了房租,二来也安全。” 他实在不希望她住在这里,从他走进巷子的那一霎那,他就想带她走。
今夏略微沉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们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没必要搬。”
陆川不解:“之前你说不住,是怕我未婚妻膈应,但现在我是一个人了,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今夏有些艰难地解释,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委婉:“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确实无意造成你退婚,也不想平白无故地住进你的房子,让你有什么误会。”
她从小到大,都不是受男生欢迎的类型,她也知道他为了重新站到她面前,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但为什么她现在内心如此惶惶不安?
陆川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眼神有些暗淡,不过他对此有心理准备,毕竟她对他没有那种感情,这婚也不是她逼着他退的,不能奢望自己恢复了单身,人家就立马对你另眼相看。
今夏见他垂着视线沉默,也有些不好受,感觉这气氛窒息得如同三伏天里,脖子上滑下的一滴热乎乎的,黏腻的汗水,但比起给他错误的幻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对他来说,总是好的。
门口忽然传来掏钥匙的声音,奶奶回来了,今夏站了起来,陆川也跟着起身,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一个满头银丝,身形精瘦的小老太太,瞅见屋里有个陌生的男人,顿时一愣。
今夏连忙介绍:“奶奶,这是我……朋友,陆川,陆地的陆,山川的川。” 跟着对陆川道:“这是我奶奶。”
陆川礼貌地点了个头:“奶奶好。”
老太太视线在他身上好几个流转,寻思着他跟孙女的关系,既然能上家里,那肯定交情不浅了,便连连应道:“哎哎哎,你好你好。”
今夏接过奶奶手里的菜篮子,让她在饭桌边坐着歇脚,陆川从桌上的礼物里分出部分,递到老太太跟前:“奶奶,我第一次来,也没带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
老太太推了回去,说道:“这礼我不能收,你是丫丫的朋友,尽管来玩就是了,怎么这么客气。” 再说那盒子上写的都是些什么人参,血燕,看着就挺贵的样子,哪里是小意思。
陆川又把礼物推了回去:“奶奶,您就收下吧,本来我们是小辈,孝敬长辈就是应该的,而且您要是不收,我以后都不好意思来玩了。”
“这……” 老太太有点犹豫,她对这小伙子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第一次上门礼数也周到,估计是对丫头有心,她可不希望他就这么不来了:“成,那我就收下,谢谢啊,今天中午你可得留在这儿吃饭,我多炒几个好菜,你尝尝奶奶的手艺。”
陆川自然是求之不得,微笑点头:“一定。”
老太太对陆川乐呵呵地,扭头就埋怨起今夏来:“丫丫,你看你,有朋友来也不提前跟奶奶讲,这样奶奶才好多买点菜,你瞧瞧,现在不够了不是。”
今夏委屈,她也不知道陆川会来,更没想过留他吃午饭,瞅了眼手里的菜篮子,她咕哝:“这菜差不多够吧。”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手指陆川带来的那堆花花绿绿的保养品:“你看人家第一次上门就知道礼数,你这当主人的,倒是没礼貌,家里来了客人,该不该好好招待?” 那菜篮子里,基本就没大荤,如何拿来招呼客人?
今夏吃了顿排头,也不好犟嘴,见奶奶拿过菜篮子,又要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