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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他真的再次踏上这里的时候,心中却有些胆怯了。
此时山门却忽然打开,走出来两个小童,对孙悟空说道:“你是悟空师兄吗?师尊叫我们出来接你进去。”
孙悟空收起感怀,恭谨地说道:“是!”跟着走了进去。
除了草木粗了几分,院中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大变,和几百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三人从小径绕到了后院,所谓的后院其实就是整个后山,山中清溪流泉,袅袅不息,山林野兽,依依不绝,透出祥和宁谧的气氛。小童指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说道:“师兄,师尊在冥思洞中单独见你,我等就不跟去了。”
孙悟空点点头,顺着那条小路一直往前走,不多时走到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前,这里他不陌生,当年师尊教授法术的时候就经常到这里。
“悟空,既然来了,还不进来?”慈祥平静的声音从洞中传来。
孙悟空如梦方醒,连忙走进山洞,山洞中十分空旷,除了一角的一汪泉水,就只有正前方的一张大石床了,举目看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安然在石床上打坐,赫然就是他的授业恩师须菩提!
孙悟空诚心诚意地下跪,磕了三个响头,恭敬地叫道:“师尊,不肖徒悟空前来拜见!”
须菩提的半闭的眼睛忽然张开,射出摄人的神采,望定孙悟空,淡淡地说道:“悟空,你直到现在才想到来看为师吗?”
孙悟空低头道:“徒儿在外面犯下了许多过错,害怕有辱师们,是以不敢回来,请师尊责罚。”
须菩提眼中露出些许笑意,问道:“那现在怎么又敢回来见我了呢?”
不等孙悟空回答,须菩提自己先说道:“恐怕是你的另一个师傅叫你来的吧?”
孙悟空被道破了原委,不只如何回答,只好说道:“师尊英明!”
须菩提微叹一口气说道:“悟空,你可知为师为何给你起这个法号吗?想当年为师还在灵鹫山的时候,被誉为解空第一,赐你这个法号,就是想让你能够得传我的衣钵,你可明白?”
孙悟空浑身一震,没想到须菩提居然对他如此看重,不由得再次磕头道:“弟子让师尊失望了,这几百年来弟子被压在五行山下,法力不进反退,愧对师尊!”
须菩提没有责怪,说道:“当年为师命你不可到处宣扬是我的弟子,一来是觉你刚勇有余,柔韧不足,过刚则易折,现在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孙悟空信服地点点头,须菩提继续说道:“二来为师算出你会有一次大劫,会遭遇到为师的师兄如来,你若宣扬是为师的弟子,为师的修炼就会被打断,因此才立下当初的决定,并不是害怕你惹事难以收拾。你乃天生的石猴,性情便是好斗,这些为师早在收你为徒的时候就料到了。”
孙悟空抬起头,惊讶地问道:“师尊,你竟然是如来的师弟?”
须菩提露出缅怀的神色,叹道:“那是数千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佛教三宗都居住在灵鹫山上,各种流派相得益彰,我们都是燃灯古佛的弟子,平日修法论道,十分快活。如来师兄向外修习,修的是正果金身,而为师的修习方向是向内,是为灵台玉身。”
孙悟空奇道:“那师尊为何跑到灵台方寸山来了呢?”
须菩提说道:“千年之前,如来师兄修成了六丈金身,法力超出了燃灯师祖,燃灯师祖因此禅位于如来师兄,当时为师也修成了七尺玉身,觉得自己的法力不比他差,因此要同他斗法来决定真正的灵鹫山之主。那一战的结果可想而知,为师惨败。为师觉得没有脸面在灵鹫山呆下去,于是带着律宗的一干人等离开了灵鹫山自立门户,天台宗虽然不像我这般,但在禅宗的强势下大多也渐渐地离开灵鹫山,才形成现在灵鹫山禅宗独大的局面。”
孙悟空好奇地问道:“那师尊现在是几尺玉身了,能打的过如来吗?”
须菩提微微摇头道:“为师潜修了近千年,终于达到了八尺玉身,若是对上千年前刚修成六丈金身的如来师兄,有八成的胜算,但如来师兄的法力定也在渐长,为师没有必胜的把握,恐怕要修成最高的九尺玉身才能同他一拼了。”
孙悟空期盼地说道:“真希望师尊能早点修成九尺玉身,好好教训一下如来,为徒弟出出气。”
须菩提失笑道:“经过上千年的修行,为师早就没了争胜之心了,只想潜心修行,以窥灵台玉身的最高境界。但是在这之前,为师要先解决一些事情,你法力的事情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件!”
孙悟空赧然道,“徒弟的来意师尊都知道了?”
须菩提微笑道:“若非如此,为师怎会派童子到门口去接你?金禅子前路艰辛,就靠你现在的力量,恐怕难以护他周全!”
须菩提沉吟了一会,说道:“悟空,法术法术,法为术先,而你先前学习的大都都是关于术层面的技能,而核心的法,你却一点都没有学到,这也是你为什么数百年来进展不进反退的重要原因。现在为师就是要教授你关于法的知识。”
孙悟空问道:“师尊,何为法,何又为术呢?”
须菩提解释道:“所谓法,是天地运行的至理和规律,是隐藏在深处的本质性的东西,而术则是法的表现形式,用句通俗的话讲,法就是力量的来源,而术就是如何使用这种力量的方法。所谓的金身玉身,就领悟佛法后才形成的,这也是悟空你为什么没有修成玉身或者金身的原因所在。”
孙悟空迷迷糊糊,抓耳挠腮地说道:“师尊,弟子听不明白啊!”
须菩提微微一笑,说道:“不是你不明白,是你没有静下心来冥想。此后的一个月,你必须在这冥思洞中好好悟法,若是没有达到为师的要求,你就别想出来!”
孙悟空皱眉道:“师尊,弟子一点基础都没有,怎么悟法啊?”
须菩提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说道:“不用担心,为师出了本书,名叫律宗思想概论,可都是为师亲身体会出来的,你只要看透这本书,法理也就算过关了。一个月后,为师要亲自出考卷考你!”
说着不理一脸苦恼的孙悟空,将书放在床上,走出了冥思洞。
轰地一声,洞门紧紧关上。
第五十三章:溪中传来求救信
且先不说孙悟空在冥思洞中苦念佛法的理论知识,唐僧带着他的两个徒弟和生活秘书敖秀一路西行,十几天也都没有遇上什么事。
时值深秋,山林肃穆,枫叶飘飘,别有另一番风味。
敖秀从小溪打水归来,猪八戒喝道:“口令!”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猪八戒倒警觉了不少,反正现在自己是老大,因此折腾出口令这一套玩意。
敖秀骂道:“你个猪头,什么口令不口令的?”
猪八戒恼道:“退后,没有口令你别想过来!”
敖秀不退反进,上前两步对唐僧撒娇道:“师傅,二师兄他又欺负我!”
猪八戒这才点头推开,笑道:“口令正确,你是真的敖秀!”
敖秀无奈地摇摇头道:“就你会折腾,口令起得那么乱七八糟的,每次都说这么长一串,我都烦死了。”
猪八戒呵呵说道:“这样才安全,不要放松警惕,现在猴哥不在,一切自然都是俺老猪说了算!阿秀你别不服气,上次就是你出了事,师傅才会被抓走的!”
唐僧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表演,打断道:“好了八戒,别再说金三角的事情了。阿秀,把水拿来吧!”
敖秀把水递给唐僧,忽然开口说道:“师傅,你猜我在溪里面捡到什么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枫叶,递给唐僧。
唐僧疑惑地接过枫叶,说道:“不就是一片枫叶吗,有什么好看的?”这时节枫叶经霜红胜火,虽然好看,但满山都是,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敖秀提醒道:“师傅仔细看,上面有字呢!”
唐僧这才把目光望向枫叶,果然枫叶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宝象国中三公主,碗子山中波月洞,妖魔掳去十三载,泪眼苦盼人来救。正好是一句七绝小诗,把枫叶传书的事由写的十分清楚,显然是想让见到此书的人去搭救她。
唐僧把枫叶传给两个弟子,皱眉道:“这显然是一封求救信,大家觉得我们该不该去救那个什么宝象国的三公主?”
猪八戒立刻出言反对道:“师傅,我们赶路要紧,管那么多闲事干嘛?现在我们人手单薄,见到妖怪还是绕道的好,哪里还有力量去救什么三公主?”
沙僧点头同意道:“师傅,二师兄说的对,大师兄不在,我们还是不要惹事为好。我们现在已经在宝象国地界了,最多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宝象国的国王,让他带兵来搭救就行了。我们自己还是算了吧。”
见两个师兄都反对,敖秀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你们怎么这么胆小了?金三角那个妖魔横生的地方我们不是都安然过来了吗,还用得着怕一个小小的妖怪?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不是出家人的本分吗?”
猪八戒反驳道:“阿秀你这话就不对了,那三公主都被抓了十三年了都没有被杀,那定然是做了压寨夫人,生命定然不会有危险,救人一命之言又从何说起?况且师傅安全事大,要是惹出事谁来负责?”
敖秀立刻回道:“二师兄,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师傅的安全事大,一个小女子的生命就可以草菅人命吗?她定是没有其它办法了,才想到通过溪水传信,苦苦等着有人来搭救。我们不知道的话还说的过去,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还置她于水深火热之中不顾,我们的良心何在?”
顿了顿他又对猪八戒冷嘲热讽地说道:“天篷元帅,我发现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当年调戏嫦娥姐姐的魄力都跑到哪里去了?”
猪八戒老脸顿时放不下去了,恼道:“小丫头片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要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俺老猪便要狠狠教训你一顿。也不想想当初你求着要师傅收留你的时候俺是谁帮你说话的!”
敖秀也不示弱,反唇相讥,眼见的内部就要出内杠,唐僧出言斥道:“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少说两句,到底谁是老大?”
猪八戒和敖秀都不出声了,唐僧沉吟了一会,觉得还是安全第一,望着敖秀说道:“阿秀,八戒说的有道理,一来悟空不在,我们实力单薄了些,遇到厉害点的妖怪我们不好收拾;二来为师有些怀疑这信的真实性……”
敖秀一反平时的温和,打断唐僧的话说道:“师傅,你怎么也这样,你难道也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枉我还这么崇拜你……”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说罢就要驾起云头找那波月洞。
唐僧一愣,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一个崇拜者,内心不由地小小满足了一下。见敖秀就要飞走,忙喝道:“胡闹,阿秀你回来!”
敖秀转过头来,望着唐僧。唐僧心一软,叹道:“让粉丝流泪的师傅不是好师傅,为了一个崇拜我的小姑娘,这碗子山波月洞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去把那三公主救回来,这下你满意了吧?”
敖秀立刻破涕为笑,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消去,大大的眼睛中就已经充满喜色,她走回唐僧身边,拉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师傅你真好!我真是太崇拜你了!”小龙女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猪八戒和沙僧都反对道:“师傅,这样不行,太危险了!”
唐僧举起手阻止两人说下去,微笑道:“不用担心,我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