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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道:“请各位让开,救人要紧,各位多多帮忙。”
众人见斌儿救人,忙不迭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小路,斌儿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抱着一人,拖着一人还走得飞快。
倏闻大喝一声:“呔!小子别跑,乌蜂帮不容别人插手,今天你就别想走了。”
斌儿一看,但见四周站着几个黑衣大汉,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大有制自己三人于死地之势。
斌儿强忍心中怒气,平和地道:“我这兄弟年少,有触贵帮禁忌,请念在他是一个小孩,高抬贵手,在下感激不尽。”
为首大汉冷笑一声道:“哼!说得倒蛮轻松,我的小蛇被打伤,乖乖放下这小子,大爷网开一面,放你两人一条生路。”
斌儿知与乌蜂帮的人多说无益,但一转念,暗暗警告自己硬闯不得,以自己的能为,若在平时,眼前几人尚不放在眼里,可是还要照顾两个人。忙将丁英背在背后,叫丁英紧紧抱着自己脖子,左手紧拉着丁伟,腾出右手以备万一应变。
为首的汉子见斌儿这一措施,以为他要硬闯出去,遂先发制人,大喝一声:“小子!别溜。”伸手就向斌儿肩头抓去。
斌儿见大汉抓来,向后微闪,但脚还未移动,陡闻一声:“别欺负小孩!”
只见旁边闪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花子,蹿过来挡在斌儿面前,与为首大汉打了起来。
斌儿一见有机可乘,忙拉起丁伟向东奔去,岂知才一起步,两旁已扑来四个大汉,斌儿忙使出归藏步,意图冲出包围,但多了一个丁伟转动不便,几次险让敌人打中丁伟,忙不迭右手出掌,使出丐帮绝学,将敌人震退,但是仍然无法逃出重围。正在此紧要关头“唏聿聿!”一阵马嘶,听道:“贤契休慌,老夫来了。”
丁开俊已纵马而至,右手一条长约丈许的马鞭,带起漫天鞭影冲了进来。围攻四人见来势凌厉,一声惊呼,纷纷向外散去。
斌儿大喜之下跃到马旁,将背上的丁英交给丁开俊。又将丁伟一提,放在马后,说道:“老伯先行,晚辈断后。”
正在此时,一旁围攻的大汉早已扑了上来,斌儿一拍马股,喝声“走”,丁开俊一声呼叱,跨下健骑四蹄翻飞,疾驰而去。
斌儿见丁开俊去远,方才使出归藏步,与几个大汉略事周旋,才冲出重围,向丁开俊所走的方向追去,这些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哪会轻易放过,一声呼啸,随后赶来。虽然斌儿内功不足,但此刻提一口真气,使出河洛一剑朱剑夫所传的踏雪无痕绝顶轻功,虽非快逾疾箭,但后面追他那些大汉却始终离他五丈远近,无法追及。
斌儿一口气跑了一二里路,见丁开俊停在路边,去路让正在剧烈打斗的两个人所阻。斌儿上前一看,见两人都是熟人,忙道:“别打,都是自己人。”
可是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解,根本直如未闻。
斌儿一跃向前,左掌拍向使剑人的剑身,右手曲指如钩向使鹰爪钧的人手腕抓去,同时口中喊道:“徐师哥,贾亚请快停手。”
原来正在打斗的二人,使剑的是徐子贵,使鹰爪钩的是贾亚。二人被迫蹿开一旁,见为自己劝架的是斌儿,徐子贵惊声喊道:“斌弟弟!是你?”
贾亚高兴地叫道:“公子,我找得您好苦!”
斌儿忙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走。”
此时丁开俊已纵马过去,斌儿起步要追,妙手神偷贾亚指着路旁一匹马道:“公子,这里有马。”
斌儿一见大喜,纵身上马,挥鞭追去。
这时后面追来的大汉已然赶到,贾亚一声大吼,却舞起手中鹰爪钩扑向前去,但是贾亚的武功不高,虽将来人阻住,但时间一久,已难支持。他一阵猛攻,将那些大汉杀退数步,转身朝斌儿等人去向奔去。
此刻斌儿已然追上丁开俊,叫道:“老伯慢走,救人要紧!”
丁开俊抬头一看,见已来到了大雁塔,遂向斌儿打个招呼,双双纵马来到塔前,丁开俊抱着丁伟,斌儿抱着丁英,走进塔内。
大雁塔是唐玄奘法师所建,历代屡加修缮,是长安近郊一大佛门胜地,住有主持和尚。丁开俊对斌儿道:“雁塔是一个名胜,主持乃一有道高僧,谅乌蜂帮还不至于公然进塔生事。”
说话间迎面来了一个僧人,丁开俊忙颔首为礼道:“舍侄被毒蛇咬伤,烦请大师借一客房便为治疗。”
和尚念声:“阿弥陀佛,檀越请跟贫僧来。”丁开俊等跟着和尚走上第二层塔,进入了一间客房,和尚随即退去。
丁开俊将丁英放在床上,只见他已昏迷不醒。
斌儿忙自怀内取出千年章鱼墨珠,着手驱毒,约有盏茶时候,丁英臂上黑水流尽,人已清醒。斌儿才收起墨珠,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妙手神偷贾亚毕恭毕敬地守在一旁。
正当此际,塔下传出一阵厉吼之声,想是乌蜂帮的人已至塔下。
丁开俊向斌儿道:“烦劳贤契在此看顾舍侄,老夫到下面去看看。”
接着,人已出了房门,斌儿知道丁开俊武功虽好,但如遇上一二流好手,仍难以应付,遂对贾亚道:“你在这儿守着他俩。”
说着也跟了下去。
丁伟见斌儿一走,也跟着嚷道:“斌哥哥等我,我也要去。”
贾亚拦阻不及,丁伟已冲了出去。
床上的丁英也翻身坐起,贾亚好说歹说,最后,只好背他走下塔来。
这时,丁开俊来到塔底,见两个乌蜂帮的人正与刚才领自己上塔的和尚争辩不休,转眼又见塔四周两两三三地围着无数黑衣人。
丁开俊一现身,几个黑衣人马上扑将过来,丁开俊也不答语,回身掣剑,展开猿公剑法,舞成一层剑幕,护住全身,虽然围攻丁开俊的人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但是人手众多,时间一久,丁开俊也感到缚手缚脚,不到盏茶时间,已累得满头大汗。
斌儿走出塔来,丁开俊已呈危险,正待上前。贾亚已放下丁英,举起自己鹰爪钩加人了战团,虽然如此,贾亚的加入并未能将局面扭转。不到十招,已是险象环生,更糟的是丁开俊要照顾贾亚,这一来更感到了应付艰难。一旁的丁伟看得心慌异常,一时冲动,竟然不顾利害,抄起地上一条木棍,就要纵上前去。
斌儿眼快,忙一把将他拉住道:“伟弟不得妄动,让我来!”
他知道再不出手,丁开俊及贾亚后果堪虞,稍一思索,伸手掏出几颗碎银子,右掌微扬,用满天花雨手法打出,但听“叮叮”连响,那些乌蜂帮徒众,立时倒下数人,只听一声惊呼,分向四下散去。
乌蜂帮徒众那为首之人,回头一看,已然知道刚才发出暗器的正是斌儿,不由又惊又怒,一声厉喝,扑身而至。
斌儿见他扑来,右手一扬,一颗银锭向大汉飞去,这次他为吓阻敌人,用的是回旋镖的手法,一声“叮”然脆响,已然打在大汉手上的剑上,大汉只觉右臂一震,宝剑几乎出手,不禁大惊失色,知道眼前少年非同小可。
但又不甘心在一个小孩手上认栽,一声狞笑,右手一抖,一条青竹蛇疾箭也似地向斌儿射去。
斌儿见青蛇向他飞来,嘬口作响,小蛇立即落地不起,斌儿指着大汉道:“你在玩蛇祖宗的前面弄蛇,岂不跟自己过不去?有本领的,你叫得他回去,小爷认栽。”大汉又惊又怒,嘘嘘连声,可是青蛇却一动不动地盘在地上,大汉暴喝一声道:“小子,你用什么手脚使我的青它变得如此这般?”
斌儿慢吞吞地道:“既是玩蛇祖宗,蛇儿怎敢不听指挥,你看我的。”
只听斌儿“孤”的一声轻叫,蛇头一抬,就像箭一般飞到斌儿伸出的手臂,极其驯服地缠在斌儿的臂上。
斌儿朝着大汉微微一笑,伸出两指在小蛇七寸上一夹,随手一甩,青竹蛇已死在地下。
大汉惊怒交加,厉声暴喝道:“小子欺人太甚,大爷和你拚了,大家上!”
斌儿仰天大笑道:“好!大概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你们上吧!”
话一说完,已跃向场中,乌蜂帮众人四下一围,刀剑齐施,向斌儿周身致命招呼,斌儿说声:“来得好。”
脚下一动,使出归藏步法,在敌人刀剑中从容游走。最初丁开俊见斌儿一人上前,很替斌儿担心,及见斌儿竟是悠闲已极,应付从容,敌人虽多虽强,竟连斌儿衣衫也碰不到,这才放下心来。脚一齐猛攻。斌儿不慌不忙举起双手慢慢迎上。
斌儿出手看来虽慢,其实快如闪电,只一招“日月无光”左拳右掌,一出二招,但闻一声大震,两个大汉已被震飞五尺之外。
斌儿这一招,真将那些大汉惊得呆在当地。
那为首大汉见取胜无望,断非敌手,咬牙说道:“大爷今天认栽,有种的三天后到西大街雄图镖局,大爷等恭候大驾。”说完,招呼手下向来路退去。
斌儿用力过猛,待乌蜂帮人一走,精神一松,颓然倒下。
丁开俊与妙手神偷贾亚急忙扶着斌儿退进雁塔。
斌儿收慑心神,盘膝坐在床上,运功调息。
斌儿调息良久,始终不能心与神交,心下不由一惊,忙定心神,静静地运功。
这时,天已逐渐黑沉,雁塔僧人晚课钟声已然响起,斌儿心神猛震,似得到了无限的力量,他跟着钟声的旋律一呼一吸,逐渐,他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很久,很久,钟声停了,斌儿一跃而起,笑着说道:“好了,我完全好了,现在我谁也不怕了。”
丁开俊虽然听得莫名其妙,但斌儿这一身莫知由来的高深武功,却令他感到不便多问,遂含笑道:“此间事情已了,你我正好即刻回家,同时舍弟的威镇镖局,曾在晋秦交界之处,失了一批红货,传言与本城雄图镖局有关,现在舍弟已兼程而来。那大汉临去说的,三天后在雄图镖局一会,正可两件事并作一事办,舍弟大概这一两天内就会到来,我们走吧。”
斌儿听后,自无异议,一行五人,踏着夜色,向丁家庄而去。
回到丁家庄以后,大家就都感到了饥肠辘辘,丁开俊立即吩咐摆酒。
但是妙手神偷贾亚却不肯同桌共饮,后经斌儿一再劝说,方始诚惶诚恐地敬陪未座。
丁开俊在酒酣耳热之余,问起斌儿的身世。
斌儿知道,若再相瞒,倒显得自己毫无诚意,同时丁开杰即将到来,遂在席前,将自己过往经历,简略他说了一下。
丁霞儿与丁伟、丁英听到斌儿就是他们闻名已久的神步林斌时,不由大喜过望,立时缠着他讲述昔日计压鬼才人魔,独夺珠宝,战退群豪等事迹。
斌儿被缠不过,只得简单扼要地述说了一遍。
直到丁霞儿等认为满意,方才为止。
斌儿对于威镇镖局失镖之事,至为关心,朝着丁开俊急问道:“方才听老伯讲到威镇镖局曾在晋秦边界失掉一批红货,斌儿很想知道个中原委。”
丁开俊道:“来人是个趟子手,他只是来传话说舍弟近日将到西安料理些事,要老朽预为参谋,失镖详情他也说不清楚。”
斌儿问道:“不知镖局里来的人,除了丁二伯父之外,还有何人?”
丁关俊道:“这点倒未曾问及。”
斌儿最怕与敏儿见面,除了诚恐敏儿妨碍他寻师学艺之外,他内心更怕与敏儿相处,这是什么理由,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当他听到丁关杰西来追镖,他就担心朱剑夫及朱敏同来,所以他先行打听以作准备,今见问不出任何消息,内心深感不安。
这一夜,斌儿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既怕与敏儿见面,又想一见久未看及的敏儿。
若然不辞离去,虽可免去若干烦恼,但自己与雄图镖局之约未了,何况雄图镖局抢了朱伯伯的镖银,又岂能不闻不问?这矛盾使他内心里纠缠着,久久不能成眠,直到天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