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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来。段誉自然而然的使开“凌波微步”,闪身避开。王语嫣
低声道:“他第二剑从左侧刺来,你先抢到他右侧,在他‘天
宗穴’上拍一掌。”
果然那道士一剑不中,第二剑“清澈梅花”自左方刺到,
段誉依着王语嫣的指点,抢到那道士右侧,拍的一掌,正中
“天宗穴”。这是那道士的罩门所在,段誉这一掌力道虽然不
重,却已打得他口喷鲜血,扑地摔倒。
这道士刚被打倒,又有一汉子抢了过来。王语嫣胸罗万
有,轻声指点,段誉依法施为,立时便将这名汉子料理了。段
誉见胜得轻易,王语嫣又在自己耳边低声嘱咐,软玉在背,香
泽微闻,虽在性命相搏的战阵之中,却觉风光旖旎,实是生
平从所未历的奇境。
他又打倒两人,距慕容复已不过二丈,蓦地里风声响动,
两个身材矮小的青衫客窜纵而至,两条软鞭同时击到。段誉
滑步避开,忽见一条软鞭在半空中一挺,反窜上来,扑向自
己面门,灵动快捷无比。王语嫣和段誉齐声惊呼:“啊哟!”这
两条软鞭并非兵刃,竟是两条活蛇,段誉加快脚步,要抢过
两人,不料两个青衫客步法迅捷之极,几次都拦在段誉身前,
阻住去路。段誉连连发问:“王姑娘,怎么办?”
王语嫣于各家各派的兵刃拳脚,不知者可说极罕,但这
两条活蛇纵身而噬,决不依据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要预料
这两条活蛇从哪一个方位攻来,可就全然的无能为力。再看
两个青衫客窜高伏底,姿式虽笨拙难看,却快速无伦,显然
两人并未练过什么轻功,却如虎豹一般的天生迅速。
段誉闪避之际,接连遇险。王语嫣心想:“活蛇的招数猜
它不透,擒贼擒王,须当打倒毒蛇主人。”可是那两个蛇主人
的身形步法,说怪是奇怪之极,说不怪是半点也不怪,出手
跨步,便似寻常不会武功之人一般,任意所之,绝无章法,王
语嫣要料到他们下一步跨向何处,下一招打向何方,那就为
难之极。她叫段誉打他们“期门穴”,点他们“曲泉穴”,说
也奇怪,段誉手掌到处,他们立时便灵动之极的避开,机警
矫健,实是天生。
王语嫣一面寻思破敌,一面留心看着表哥,耳中只听得
一阵阵惨叫呼唤声此起彼伏,数十人躺在地下,不住翻滚,都
是中了桑土公牛毛针之人。
乌老大抓了桑土公之手,要他快快取出解药,偏偏解药
便埋在慕容复身畔地下。乌老大忌惮慕容复了得,不敢贸然
上前,只不住口的催促侪辈急攻,须得先拾夺了慕容复,才
能取解药救人。但要打倒慕容复,却又谈何容易?
乌老大见情势不佳,纵声发令。围在慕容复身旁的众人
中退下了三个,换了三人上来。这三人都是好手,尤其一条
矮汉膂力惊人,两柄钢锤使将开来,劲风呼呼,声势威猛。慕
容复以香露刀挡了一招,只震得手臂隐隐发麻,再见他钢锤
打来,便即闪避,不敢硬接。
激斗之际,忽听得王语嫣叫道:“表哥,使‘金灯万盏’,
转‘披襟当风’。”慕容复素知表妹武学上的见识高明,当下
更不多想,右手连画三个圈子,刀光闪闪,幻出点点寒光,只
是“绿波香露刀”颜色发绿,化出来是“绿灯万盏”,而不是
“金灯万盏”。
众人发一声喊,都退后了几步,便在此时,慕容复左袖
拂出,袖底藏掌一带,那矮子正好使一招“开天辟地”,双锤
指天划地的猛击过来,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众人耳中嗡嗡
发响,那矮子左锤击在自己右锤之上,右锤击在自己左锤之
上,火花四溅。他双臂之力凌厉威猛,双锤互击,喀喇一声
响,双臂臂骨自行震断,登时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慕容复乘机拍出两掌,助包不同打退了两个强敌。包不
同俯身扶起公冶乾,但见他脸色发黑,中毒已深,若再不救,
眼见是不成了。
段誉那一边却又起了变化。王语嫣关心慕容复,指点了
两招,但心无二用,对段誉身前的两个敌人不免疏忽。段誉
听得她忽然去指点表哥,虽然身在己背,一颗心却飞到慕容
复身边,霎时间胸口酸苦,脚下略慢,嗤嗤两声,两条毒蛇
扑将上来,同时咬住了他左臂。
王语嫣“啊”的一声,叫道:“段公子,你……你……”
段誉叹道:“给毒蛇咬死,也是一样的。王姑娘,日后你对你
孙子说……”王语嫣见那两条毒蛇混身青黄相间,斑条鲜明,
蛇头奇扁,作三角之形,显具剧毒,一时之间吓得慌了,没
了主意。
忽然间两条毒蛇身子一挺,挣了两挣,跌在地下,登时
僵毙。
两个使蛇的青衫客脸如土色,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蛮语,
转身便逃。这两人自来养蛇拜蛇,见段誉毒蛇噬体非但不死,
反而克死了毒蛇,料想他必是蛇神,再也不敢停留,发足狂
奔,落荒而走。
王语嫣不知段誉服食莽牯朱蛤后的神异,连问:“段公子,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段誉正自神伤,忽听得她软语关怀,
殷殷相询,不由心花怒放,精神大振,只听她又问:“那两条
毒蛇咬了你,现下觉得怎样?”段誉道:“有些儿痛,不碍事,
不碍事!”心想只要你对我关心,每天都给毒蛇咬上几口,也
所甘愿,当下迈开脚步,向慕容复身边抢去。
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半空中传了下来:“慕容公子,
列位洞主、岛主!各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如此狠斗?”
众人抬头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株树顶上站着一个黑
须道人,手握拂尘,着足处的树枝一弹一沉,他便也依势起
伏,神情潇洒。灯火照耀下见他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露微
笑,又道:“中毒之人命在顷刻,还是及早医治的为是。各位
瞧贫道薄面,暂且罢斗,慢慢再行分辨是非如何?”
慕容复见他露了这手轻功,已知此人武功甚是了得,心
中本来挂念公冶乾和风波恶的伤势,当即说道:“阁下出来排
难解纷,再好也没有了。在下这就罢斗便是。”说着挥刀划了
个圈子,提刀而立,但觉右掌和右臂隐隐发胀,心想:“这使
钢锤的矮子好生了得,震得我兀自手臂酸麻。”
抓着桑土公的乌老大抬头问道:“阁下尊姓大名?”那道
人尚未回答,人丛中一个声音道:“乌老大,这人来头……来
头很大,是……是个……了不起……了不起的人物,他……
他……他是蛟……蛟……蛟……”连说三个“蛟”字,始终
没能接续下去,此人口吃,心中一急,便一路“蛟”到底,接
不下去。
乌老大蓦地里想起一个人来,大声道:“他是蛟王……蛟
王不平道人?”口吃者喜脱困境,有人将他塞在喉头的一句话
说了出来,忙道:“是……是……是啊,他……他……他是……
蛟……蛟……蛟……蛟……”说到这个“蛟”字却又卡住了。
乌老大不等他挣扎着说完,向树顶道人拱手说道:“阁下
便是名闻四海的不平道长吗?久闻大名,当真如雷贯耳,幸
会,幸会。”他说话之际,余人都已停手罢斗。
那道人微笑道:“岂敢,岂敢!江湖上都说贫道早已一命
呜呼,因此乌先生有些不信,是也不是?”说着纵身轻跃,从
半空中冉冉而下。本来他双足离开树枝,自然会极快的堕向
地面,但他手中拂尘摆动,激起一股劲风,拍向地下,生出
反激,托住他身子缓缓而落,这拂尘上真气反激之力,委实
非同小可。
乌老大脱口叫道:“‘凭虚临风’,好轻功!”他叫声甫歇,
不平道人也已双足着地,微微一笑,说道:“双方冲突之起,
纯系误会。何不看贫道的薄面,化敌为友?先请桑土公取出
解药,解治了各人的伤毒。”他语气甚是和蔼,但自有一份威
严,叫人难以拒却。何况受伤的数十人在地下辗转呻吟,神
情痛楚,双方友好,都盼及早救治。
乌老大放下桑土公,说道:“桑胖子,瞧着不平道长的金
面,咱们非卖帐不可。”
桑土公一言不发,奔到慕容复身前,双手在地下拨动,迅
速异常的挖了一洞,取出一样黑黝黝的物事,却是个包裹。他
打开布包,拿了一块黑铁,转身去吸身旁一人伤口中的牛毛
细针。那黑铁乃是磁石,须得将毒针先行吸出,再敷解药。
不平道人笑道:“桑洞主,推心置腹,先人后己。何不先
治慕容公子的朋友?”
桑土公“嗯”了一声,喃喃的道:“反正要治,谁先谁后
都是一样。”他话是那么说,终究还是依着不平道人的嘱咐,
先治了公冶乾和风波恶,又治了包不同的手掌,再去医治自
己一方的朋友。此人矮矮胖胖,似乎十分笨拙,岂知动作敏
捷之极,十根棒槌般的胖手指,比之小姑娘拈绣花针的尖尖
纤指还更灵巧。
只一顿饭功夫,桑土公已在众人伤口中吸出了牛毛细针,
敷上解药。各人麻痒登止。有的人性情粗暴,破口大骂桑土
公使这等歹毒暗器,将来死得惨不堪言。桑土公迟钝木讷,似
乎浑浑噩噩,人家骂他,他听了浑如不觉,全不理睬。
不平道人微笑道:“乌先生,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
主在此聚会,是为了天山那个人的事么?”
乌老大脸上变色,随即宁定,说道:“不平道长说什么话,
在下可不大明白。我们众家兄弟散处四方八面,难得见面,大
家约齐了在此聚聚,别无他意。不知如何,姑苏慕容公子竟
找上了我们,要跟大家过不去。”
慕容复道:“在下路过此间,实不知众位高人在此聚会,
多有得罪,这里谢过了。”说着作个四方揖,又道:“不平道
长出头排难解纷,使得在下不致将祸事越闯越大,在下十分
感激。后会有期,就此别过。”他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
旁门左道的人物在此相聚,定有重大隐情,自是不足为外人
道,不平道人提起“天山那个人”,乌老大立即岔开话头,显
然忌讳极大,自己再不抽身而退,未免太不识相,倒似有意
窥探旁人隐私一般,当下抱拳拱手,转身便走。
乌老大拱手还礼,道:“慕容公子,乌老大今日结识了你
这号英雄人物,至感荣幸。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了。”
言下之意,果是不愿他在此多所逗留。
不平道人却道:“乌老大,你知慕容公子是什么人?”乌
老大一怔,道:“‘北乔峰,南慕容’!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姑
苏慕容氏,谁不知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平道人
笑道:“那就是了。这样的大人物,你们却交臂失之,岂不可
惜?平时想求慕容氏出手相助,当真是千难万难,幸得慕容
公子今日在此,你们却不开口求恳,那不是入宝山而空手回
么?”乌老大道:“这个……这个……”语气中颇为踌躇。
不平道人哈哈一笑,说道:“慕容公子侠名播于天下,你
们这一生受尽了缥缈峰灵鹫宫天山童姥……”
这“天山童姥”四字一出口,四周群豪都不自禁的
“哦”了一声。这些声音都显得心情甚是激动,有的惊惧,有
的愤怒,有的惶惑,有的惨痛,更有人退了几步,身子发抖,
直是怕得厉害。
慕容复暗暗奇怪:“天山童姥是什么人,居然令他们震怖
如此?”又想:“今日所见之人,这不平道人、乌老大等都颇
为了得,我却丝毫不知他们来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