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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为不孝;你日后残杀大群群臣,是为不仁,你……”
一句话尚未完,突然间波的一声响,他背心正中已重重
的中了一掌,只听得慕容复冷冷的道:“我卖友求荣,是为不
义。”他这一掌使足阴柔内劲,打在包不同灵台、至阳两处大
穴之上,正是致命的掌力。包不同万没料到这个自己从小扶
持长大的公子爷竟会忽施毒手,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倒地而
死。
当包不同顶撞慕容复之时,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三
人站在门口倾听,均觉包不同的言语虽略嫌过份,道理却是
甚正,忽见慕容复掌击包不同,三人大吃一惊,一齐冲进。
风波恶抱住包不同身子,叫道:“三哥,三哥,你怎么了?”
只见包不同两行清泪,从颊边流将下来,一探他的鼻息,却
已停了呼吸,知他临死之时,伤心已达到极点。风波恶大声
道:“三哥,你虽没有了气息,想必仍要问一问公子爷:‘为
甚么下毒手杀我?’”说着转过头来,凝视慕容复,眼光中充
满了敌意。
邓百川朗声道:“公子爷,包三哥说话向喜顶撞别人,你
从小便知。纵是他对公子爷言语无礼,失了上下之份,公子
略加责备,也就是了,何以竟致取他性命?”
其实慕容复所恼恨者,倒不是包不同对他言语无礼,而
是恨他直言无忌,竟然将自己心中的图谋说了出来。这么一
来,段延庆多半便不肯收自己为义子,不肯传位,就算立了
自己为皇太子,也必布置部署,令自己兴复大燕的图谋难以
得逞,情急之下,不得不下毒手,否则那顶唾手可得的皇冠,
又要随风飞去了。他听了风邓二人的说话,心想:“今日之事,
势在两难,只能得罪风邓二人,不能令延庆太子心头起疑。”
便道:“包不同对我言语无礼,那有甚么干系?他跟随我多年,
岂能为了几句顶撞我的言语,便即伤他性命?可是我一片至
诚,拜段殿下为父,他却来挑拨离间我父子的情谊,这如何
容得?”
风波恶大声道:“在公子爷心中,十余年来跟着你出生入
死的包不同,便万万及不上一个段延庆了?”慕容复道:“风
四哥不必生气。我改投大理段氏,却是全心全意,决无半分
他念。包三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这才不得不下重
手。”公冶乾冷冷的道:“公子爷心意已决,再难挽回了?”慕
容复道:“不错。”
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心
念相通,一齐点了点头。
邓百川朗声道:“公子爷,我兄弟四人虽非结义兄弟,却
是誓同生死,情若骨肉,公子爷是素来知道的。”慕容复长眉
一挑,森然道:“邓大哥是要为包三哥报仇么?三位便是齐上,
慕容复何惧?”邓百川长叹一声,说道:“我们向来是慕容氏
的家臣,如何敢冒犯公子爷?古人言道:合则留,不合则去。
我们三人是不能再侍候公子了。君子绝交,不出恶声,但愿
公子爷好自为之。”
慕容复眼见三人便要离己而去,心想此后得到大理,再
无一名心腹,行事大大不方便,非挽留不可,便道:“邓大哥,
公冶二哥,风四哥,你们深知我的为人,并不疑我将来会背
叛段氏,我对你们三人实无丝毫介蒂,却又何必分手?当年
家父待三位不错,三位亦曾答允家父,尽心竭力的辅我,这
么撒手一去,岂不是违背了三位昔日的诺言么?”
邓百川面色铁青,说道:“公子不提老先生的名字,倒也
罢了;提起老先生来,这等认他人为父、改姓叛国的行径,又
如何对得起老先生?我们确曾向老先生立誓,此生决意尽心
竭力,辅佐公子兴复大燕、光大慕容氏之名,却决不是辅佐
公子去兴旺大理、光大段氏的名头。”这番话只说得慕容复脸
上青一阵,白一阵,无言可答。
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三人同时一揖到地,说道:“拜
别公子!”风波恶将包不同的尸身扛在肩上。三人出门大步而
去,再不回头。
慕容复干笑数声,向段延庆道:“义父明鉴,这四人是孩
儿的家臣,随我多年,但孩儿为了忠于大理段氏,不惜亲手
杀其一人,逐其三人。孩儿孤身而入大理,足见忠心不贰,绝
无异志。”
段延庆点头道:“好,好!甚妙。”
慕容复道:“孩儿这就替义父解毒。”伸手入怀,取了个
小瓷瓶出来,正要递将过去,心中一动:“我将他身上‘悲酥
清风’之毒一解,从此再也不能要胁于他了。今后只有多向
他讨好,不能跟他勾心斗角。他最恨的是段誉那小子,我便
将这小子先行杀了。”当下刷的一声,长剑出鞘,说道:“义
父,孩子第一件功劳,便是将段誉这小子先行杀了,以绝段
正淳的后嗣,教他非将皇位传于义父不可。”
段誉心想:“语嫣又变成了我的妹子,我早就不想活了,
你一剑将我杀死,那是再好也没有。”一来只求速死,二来内
息岔了,便欲抗拒,也是无力,只有引颈就戮。
段正淳等见慕容复提剑转向段誉,尽皆失色。段夫人
“啊”的一声惨呼。
段延庆道:“孩儿,你孝心殊为可嘉。但这小子太过可恶,
多次得罪为父。他伯父、父亲夺我皇位,害得我全身残废,形
体不完,为父定要亲手杀了这小贼,方泄我心头之恨。”
慕容复道:“是。”转身要将长剑递给段延庆,说道:“啊
哟,孩儿胡涂了,该当先替义父解毒才是。”当即还剑入鞘,
又取出那个小瓷瓶来,一瞥之下,却见段延庆眼中微孕得意
之色,似在向旁边一人使眼色。慕容复顺着他眼光瞧去,只
见段夫人微微点头,脸上流露出感激和喜悦的神情。
慕容复一见之下,疑心登起,但他做梦也想不到段誉乃
段延庆与段夫人所生,段延庆宁可舍却自己性命,也决不肯
让旁人伤及他这个宝贝儿子,至于皇位甚么的,更是身外之
物。慕容复首先想到的是:“莫非段延庆和段正淳暗中有甚勾
结?他们究竟是大理段氏一家,又是堂兄弟,常言道疏不间
亲,段家兄弟怎能将我这素无瓜葛的外人放在心上?”跟着又
想:“为今之计,唯有替段延庆立下几件大功,以坚其信。”当
下转头向段正淳道:“镇南王,你回到大理之后,有多久可接
任皇位,做了皇帝之后,又隔多久再传位于我义父?”
段正淳十分鄙薄其为人,冷冷的道:“我皇兄内功深湛,
精力充沛,少说也要再做三十年皇帝。他传位给我之后,我
总得好好的干一下,为民造福,少说也得做他三十年。六十
年之后,我儿段誉也八十岁了,就算他只做二十年皇帝,那
是在八十年之后……”
慕容复斥道:“胡说八道,哪能等得这么久?限你一个月
内登基为君,再过一个月,便禅位于延庆太子。”
段正淳于眼前情势早已十分明白,段延庆与慕容复想把
自己当作踏上大理皇位的梯阶,只有自己将皇位传了给段延
庆之后,他们才会杀害自己,此刻却碰也不敢碰,若有敌人
前来加害自己,他们还会极力保护,但段誉却危险之极。他
哈哈一笑,说道:“我的皇位只能传给我儿段誉,要我提早传
位,倒是不妨,但要传给旁人,却是万万不能。”
慕容复怒道:“好罢,我先将段誉这小子一剑杀了,你传
位给他的鬼魂罢!”说着刷的一声,又将长剑抽了出来。
段正淳哈哈大笑,说道:“你当我段正淳是甚么人?你杀
了我儿子,难道我还甘心受你摆布?你要杀尽管杀,不妨将
我们一伙人一起都杀了。”
慕容复一时踌躇难决,此刻要杀段誉,原只一举手之劳,
但怕段正淳为了杀子之恨,当真豁出了性命不要,那时连段
延庆的皇帝也做不成了。段延庆做不成皇帝,自己当然更与
大理国的皇位沾不上半点边。他手提长剑,剑锋上青光幽幽,
只映得他雪白的脸庞泛出一片惨绿之色,侧头向段延庆望去,
要听他示下。
段延庆道:“这人性子倔强,倘若他就此自尽,咱们的大
计便归泡影。好罢,段誉这小子暂且不杀,既在咱们父子的
掌中,便不怕他飞上天去。你将解药给我再说。”
慕容复道:“是!”但思:“延庆太子适才向段夫人使这眼
色,到底是甚么用意?这个疑团不解,便不该贸然给他解药。
可是若再拖延,定然惹他大大生气,那便如何是好?”
恰好这时王夫人叫了起来:“慕容复,你说第一个给舅妈
解毒,怎么新拜了个爹爹,便一心一意的去讨好这丑八怪?可
莫怪我把好听的话骂出来,他人不像人……”
慕容复一听,正中下怀,向段延庆陪笑道:“义父,我舅
母性子刚强,要是言语中得罪了你老人家,还请担代一二。免
得她又再出言不逊,孩儿这就先给舅母解毒,然后立即给义
父化解。”说着便将瓷瓶递到王夫人鼻端。
王夫人只闻到一股恶臭,冲鼻欲呕,正欲喝骂,却觉四
肢劲力渐复,当下眼光不住在段正淳、段夫人、以及秦阮甘
三女脸上转来转去,突然间醋意不可抑制,大声道:“复儿,
快把这四个贼女人都给我杀了。”
慕容复心念一动:“舅母曾说,段正淳性子刚强,决不屈
服于人威胁之下,但对他的妻子情妇,却瞧得比自己性命还
重。我何不便以此要胁?”当即提剑走到阮星竹身前,转头向
段正淳道:“镇南王,我舅母叫我杀了她,你意下如何?”
段正淳心中万分焦急,却实是无计可施,只得向王夫人
道:“阿萝,以后你要我如何,我便即如何,一切听你吩咐便
了。难道你我之间,定要结下终身不解的仇怨?你叫人杀了
我的女人,难道我以后还有好心对你?”
王夫人虽然醋心甚重,但想段正淳的话倒也不错,过去
十多年来于他的负心薄幸,恨之入骨,以致见到了大理人或
是姓段之人都要杀之而后快,但此刻一见到了他面,重修旧
好之心便与时俱增,说道:“好甥儿,且慢动手,待我想一想
再说。”
慕容复道:“镇南王,只须你答允传位于延庆太子,你所
有的王妃侧妃,我一概替你保全,决不让人伤害她们一根寒
毛。”段正淳嘿嘿冷笑,不予理睬。
慕容复寻思:“此人风流之名,天下知闻,显然是个不爱
江山爱美人之徒。要他答允传位,也只有从他的女人身上着
手。”提起长剑,剑尖指着阮星竹的胸口,说道:“镇南王,咱
们男子汉大丈夫,行事一言而决。只消你点头答允,我立时
替大伙儿解开迷药,在下设宴赔罪,化敌为友,岂非大大的
美事?倘若你真的不允,我这一剑只好刺下去了。”
段正淳向阮星竹望去,只见她那双本来妩媚灵动的妙目
中流露出恐惧之色,心下甚是怜惜,但想:“我答允一句本来
也不打紧,大理皇位,又怎及得上竹妹?但这奸贼为了讨好
延庆太子,立时便会将我誉儿杀了。”他不忍再看,侧过头去。
慕容复叫道:“我数一、二、三、你再不点头,莫怪慕容
复手下无情。”拖长了声音叫道:“一——二——”段正淳回
过头来,向阮星竹望去,脸上万般柔情,却实是无可奈何。慕
容复叫道:“三——,镇南王,你当真不答允?”段正淳心中,
只是想着当年和阮星竹初会时的旖旎情景,突听“啊”的一
声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