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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似乎他很自信。
当他的左手一抓住绳子的末梢,他的身子正要下沉时,他再次轻轻一跃,身子一下拔高了不少。每当这次的力快要消失,他便提气上跃,双手轮流抓住那根绳子。
不过,这个山谷似乎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得多,他一连跃了十几次,仍然不见谷顶。
夜晚里谷底的雾气很大,完全笼罩了整个山谷,他在乳白色的雾气中上跃,全身已经湿透。不仅因为雾气的浸透,更因为他越来越感到吃力。即使内力再高强的人,做着这样的事,也会支持不了多久的。何况,他知道,他一旦选择了,便没有了后路。要回到原处已经不可能,下面完全被一片雾气笼罩,什么都看不清。而且,谷底是否是无底深渊?很有可能一掉下去便会粉身碎骨。
他突然灵机一动,晃动着绳子,身子突然向峭壁上冲去。
他的右脚在峭壁上一蹬,借着这股力,他身子又长高了不少。
沿着这条绳子,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他总算看到了谷顶。他用力一跃,身子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上。这一下,他总算深深地呼了口气。
这一切无疑太凶险,他一向以轻功见长,也以轻功自傲,但现在知道,他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冷汗令他的全身湿透,同时这也是对他轻功的一次考验,他发现了更多不足的地方。
他感到很满足。
他面向着这个山谷,不禁惊叹,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奇遇,即使绝顶高手,从这里跳了下去,也会死无全尸。
他感叹造化弄人,竟然自己还活着,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还活生生地站在这个地方。看来,老天对他真是不薄。
他还惊魂甫定,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多么熟悉的声音,美妙而充满了欢快。
即使不欢快的人,听到了这种笑声,也会禁不住心情愉快起来的。
他立刻转身,不禁笑了。
少女带着俏皮的微笑,眼里闪动着狡黠的光,就这样审视着他。
在月光下,她的一身轻衫,使她像极了午夜的幽灵。她的目光比午夜的星光还要迷人,还要明亮。
她说:“你果然回来了,我就知道,你很快会回来的。”
他道:“不是很快,我已经等了二十二天了。”
她显得很惊讶:“你还知道时间?”
他道:“对我来说,等待就是一种煎熬,在那种地方,我几乎就要发疯,我每天都是在数着时间过日子。”
少女故显得很抱歉:“那么,你还没有忘记我吧?”
他笑了,再一次笑了。
少女看着他的笑,似乎被迷住了,痴痴道:“我以前从未看过你的笑,没想到现在让我看到了。”
他道:“因为我知道,你没有骗我。而且我永远记得,你叫贝贝,宝贝的贝。”
贝贝似乎高兴极了,道:“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嘻嘻--”
她道:“我也记得你的名字,你叫什么阿狼,就是那种野兽。不过我看你一点也不像什么狼,笑起来的时候,倒很像一只可爱的兔子。”
阿狼在这样天真无邪的少女面前,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唯有微笑以代表他内心的欢快。她道:“我知道,你不会让我等很久的,所以我一直忍耐下来了,不然,我定然会发疯。”
贝贝道:“你果然很乖,看来你是很相信我了?”
阿狼道:“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作为我们这类人,天生就有一种狼一般的触觉,能够立刻辨别什么才是真正危险的。”
贝贝道:“所以,当我叫你送命的时候,你就毫不犹疑地做了?”
阿狼道:“当时我只知道,你不会害我。”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他们就这样注视着。
他们的心底完全澄澈,一种超越友谊和默契的更伟大的感情在他们心底升华。
阿狼道:“不过我不明白,当我坠下去的那一瞬间,是谁从那洞口伸出了一根绳子?而正是我乘机抓住了那根绳子,所以才捡回了这条命。”
贝贝道:“你认为我知道?”
阿狼道:“你当然知道,因为这一切本都是在你的掌握中的。”
贝贝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你太看重我了,难道你就想不到?”
阿狼道:“本来我会知道的,当梁正风坠落下来的时候,但凑巧,那时候我竟然莫名其妙地睡着了。当我醒过来时,才发现身边坐了一个人。无可置疑,我们是被同一个人救了的,而那人我们根本没有看到,甚至在人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们都找过了,根本就没有人的影子。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里隐藏着一位世外高人。”他说:“但是,在这种山谷中,竟会藏着这么一位高人,实在令人费解。”
贝贝深情地看着他,笑道:“果然思想缜密,不愧是行家人。”
阿狼吃惊道:“你难道知道我的身份?”
贝贝嫣然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道:“你说对了,但那位高人的名字,我暂时保密。等你能够对我有所报答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阿狼见她不说,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对这位看似稚气的少女,他实在猜不透她头脑里究竟想着什么东西。但是,他感觉得到,跟她在一起,他很温馨,所以,一切都不重要。
一个人一旦拥有了这种感觉,还有什么需求呢?
拥有了这种感觉的人,就相当于拥有了幸福,他已经是一个真正幸福的人了。
阿狼问她:“你明知道我在下面受尽了煎熬,为什么现在才叫我上来?”
贝贝道:“怎么了?是不是不服气了?既然你这么想着上来,为什么不趁着我给你们送饭的时机,抓住绳子上来呢?”
阿狼道:“因为我看到了你给我的纸条,你说要等待时机,我想你是对的。”
贝贝再次禁不住感动了,但她很快转过了头,看着远方,喃喃道:“是的,我们的确是在等待时机。我那时候不让你上来,因为时机没到,而且,很可能危机重重。”
阿狼也禁不住道:“是的,那确是一个再安全不过的地方了。”
第四六章 剑神殒灭
圆月,大地如昼。
密林,一片鬼魅般的阴影在四周飘荡。
夜很静,只有一丝丝的微风,令人不禁顿生寒意。
无论怎么说,他们实在不能算一个幸运的人,因为今晚无论是谁输谁赢,总会有一个人会倒下的。
对于江湖中人,这种事虽然总会发生的,但人类是怀着仇恨,怀着愤怒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总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生命是偶然的,每个人只有短短的那么一次,人不能好好地享受生命,却要带着仇恨离开,这本身就是一个悲剧。
但他们不知道,因为他们都是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
但生命和友情相比,孰重孰轻呢?
对江湖中人来说,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皇甫少松考都未考虑,他的决心已下。
可惜,他的心绪太沉重了,如果只是为着剑客的尊严和人比试,相信这会令人愉快得多。
而对于佐佐木,何尝不是这样。
但他没有选择,他只有这么做。
所以他不仅痛苦,而且很无奈。
皇甫少松就站在他的对面,中间是一片草地,微风吹动草叶摇动,但他们根本没有看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佐佐木,眼里就似要冒出火花。
仇恨的力量是没有人怀疑的,它能创造一切,同时也能毁灭一切。
但创造和毁灭岂非就是同一个意思?
有的人正因为毁灭才见到光明,才找到了新的创造了。
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
佐佐木也这样看着他。
他似乎有很多话说,但确实不必了,因为他知道说得再多也是多余的。看到皇甫少松那双喷血的眼睛,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对于很多话,想说却又不能说,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深深地感受到那种痛苦和无奈。
他知道,他什么都不用说,说也是白说。
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拔出他的刀。
一把很奇特的刀。
当皇甫少松看到这把刀时,他的眼里发出了光,他似乎看到了阿狼倒在这把刀下时的情景,所以他再也忍不住,他的剑迎了上去。
他出剑的速度就在一瞬间,没有人能看清这种速度,这种速度已经无法用时间来计算。
他的动作恩优雅,却没有人看清他是怎样拔剑。就好像这把剑本是长在他身上的,他只是在运用自己的身体而已。
但人们甚至未看到他身体有什么变化,森寒的剑尖已经迎上了佐佐木。
天地为之变色,明亮的圆月似乎突然笼上了一层乌云,月光黯淡。大地上激起一股浸人心脾的寒气,地上的草叶纷纷凝住倒垂下去。未起风,但四围的树叶都在沙沙作响,纷纷向后摇动。
皇甫少松总不给人任何机会的,何况是他痛恨的敌人。他一向出手不留余地,剑出必伤人,而且总是一击必中。
没有任何招式,在对付敌人时,他觉得没有必要用太多的招式,招式一多,必然花哨,花哨了就不管用,就会给对方留下反击的余地。所以他的招式一向简洁,简洁有力。
只可惜,这一剑他却落空,因为佐佐木的刀刃迎上了他的剑尖,在空中放出了一股火花。
这一股火花在一瞬间照亮了两人的脸,一瞬间,他们突然变换招式,佐佐木一个翻身,刀尖划向地面,接着斜向上空挥去,同时卷起了一团野草,夹杂着泥土的芬芳。
皇甫少松似乎早已预料到他这一招,一弯身子,绕着他的刀刃划过,接着横剑迎上了佐佐木从空中挥来的一刀。
刀很有力,砍在剑身上,又是一阵火花。两把珍贵的兵器可想而知都留下了印记。
皇甫少松似乎愣了愣,佐佐木的身子已经冲天而起,双手紧握刀柄,刀尖向皇甫少松的头顶划来。
皇甫少松一惊,一跃闪开,一股剑气呈一股弧形斜着迎上了佐佐木。
但佐佐木却没有退避,他竟然迎了上去,就这样迎了上去。
他的刀法即使再厉害,但没有人能想通他为什么会直接迎上去。
皇甫少松是剑术名家,剑上的造诣可想而知,江湖上很少有能与之匹敌。纵然他是钢筋铁骨,他也绝不能抵挡这一剑。
皇甫少松也玩玩没有想到,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人,所以他很吃惊,但佐佐木毕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的手法实在快,在他迎上那股剑气的同时,他的刀已经刺穿了皇甫少松的心脏。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佐佐木却一点事也没有,他仍然好好地活着,似乎活得还很开心。
突然,他的刀掉在了地上,深深地插在了泥土里。接着,他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杀死了一个他不该杀的人,他此身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突然一阵脚步声,一根女人扑在了他的身上,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他不用回头,他已经知道了来的人是谁。
他的无奈本就是为她的,他的任务完成,她应该回到他的身边,这是他用了很沉重的代价换来的。
影子就似真正的影子,她伏在佐佐木宽大的背脊上,已经泣不成声。“都怪我,都怪我……”
佐佐木道:“不怪你,不能怪任何人,这本是我们的命。”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林中传出,接着,喻无言走了出来。而此时,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但不知因为什么兴奋的原因,她的一张脸涨得通红,似乎禁不住喜悦,而几近发疯。
她原本是很优雅美丽的,这时影子看到她,不禁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