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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遇上你(出书版手打完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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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夕阳西下,思绪一缕缕地被抓回来,她起身去洗了洗脸,然后走出了卧室。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连乐乐都不在。
    桑子衿皱了皱眉,拨了个服务电话。
    “他们在餐厅呢。”服务生笑着说,“您在门口等等,马上会有酒店的电瓶车来接您去用餐。”
    桑子衿随手拿了件大衣,挽在手臂上,走出院子的时候电瓶车已经到了。
    她坐在后排,也没在意餐厅究竟在哪里,茫然间望了望四周,问:“这……好像出了度假村了吧? ”
    司机稳稳把着方向盘,车子行驶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笑了笑说:“马上就到了。”
    光线一层层地暗淡下来,桑子衿努力辨识着道路,有些迟疑,“前面……是温塘的那条小河吗? ”
    司机呵呵笑了笑,停下车子,“到了,再往前走走。”
    桑子衿下了车,小路上全是碎石,可是每一步往前,她都那样熟悉,她记得左手小路边那家很不怎么样的小旅店,记得那些艺术系的学生会在树下写生,记得和方屿手拉手走过的……那座小石桥。
    暗色之中,石桥上萧致远抱着女儿,不知在看什么。
    桑子衿走到他们身后,轻轻叫了一声:“乐乐。”
    乐乐转头看了桑子衿一眼,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像小宠物般跑过来,反倒侧过身看了眼爸爸,眨眨眼睛,像是在等待指示。
    萧致远拍拍她的脑袋,将她放下来,她就鏰蹦眺跳地往桥边跑去了。
    “乐乐——”
    萧致远只是微笑着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件大衣,温柔地给她披上了,“喂,桑子衿你真的……把我逼得没办法了。”
    话音未落,暗寂的河流上,却闪起了点点光亮。
    桑子衿怔怔地看着,她认出来了,却又迟迟不明白。
    墨黑的夜里,似乎是天边的星星一股脑儿地倾倒在了如镜的水上,层层叠叠地,朵朵星华绽放,映衬得彼此脸上光线明暗,或凉或暖,捉摸不定。
    那又不仅仅是灯光——确切地说,是灯光组成的几个字。
    “嫁给我好吗?”
    “嫁给我好吗?”
    ……
    是在这里,他们在暗夜中第一次相识。彼时听到她温软的声音,而她身上好闻的、独属少女的味道,带了暖意的橘香,在夏天的晚风中,清晰地送到他的心底深处。
    那时是觉得这是上天赐予自己,再完美不过的礼物,却并不知晓,世事与时光化成的冰凿,将彼此的爱恨雕琢成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就藏在胸臆间,再难抹去。
    今天,他站在这里,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祈求……能让这份礼物,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桑子衿恍惚了许久,终于垂眸,“那时我出卖你,你恨我吗?”
    她至今还记得他荒凉的眼神,让她心惊到难以开口。
    “没有。"他答得爽快。
    “子衿,爱过一个人,你就会知道:两个人之间犯错的如果是对方,哪怕她再无理取闹,总能包容下来,可如果是自己,那就会和一直一直地心虚下去。” 他顿了顿,眼神带着淡淡的黯然,“我对你……做错过很多事……又怎么会恨你呢?”
    风声之中,桑子衿仰头看着他,眸色灵动,开口的时候声音却多了几分颤抖,不知是冷,或者是情绪波动。
    “其实那一天,我没有把信息发给方嘉陵,我想和你离婚,可不是用那种……会让你很伤心的方式。后来我知道是Iris发了出去……那个时候,我比你更难过,因为我想……你大概真的不会再原谅我了。”
    萧致远笑了,伸臂将她搂在怀里,只是将唇贴在她的眉心,低低地说:“谢谢。”
    原来,他们两个人到了最穷途末路的时候,也都不曾……真正地抛弃对方啊!
    “嫁给我好吗?”他一宇一句地将那几个字念给她听,心中渐渐笃定。
    桑子衿开始抽噎。他不阻止她,只是温柔地抚着她的背,像是安慰一个孩子, 由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彼此身体相贴,几乎没有丝毫空隙。
    “没诚意……”桑子衿胡乱抹了抹眼泪,忽然说。
    萧致远怔了怔,“这是我下午一个人来布置的……没找人帮忙。”
    “四年前你和方屿商量的求婚方式……到现在还来用。”她笑了笑,又是一串眼泪控制不住,扑簌簌落下来。
    “……”
    脚下有了小小的动静,乐乐跑了回来,抬起头张望,天真地说:“爸爸,下雨了!”
    爸爸却轻柔地解释,“不是,是妈妈哭了。”
    “嗯?妈妈为什么哭了?你欺负她了吗? ”
    萧致远看着桑子衿扑簌落下的眼泪,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破涕而笑——
    请你,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你心里。
    直至伤痕治愈,直至时光温柔。
    他看着懵懂的女儿,心愿得偿,“因为……妈妈,终于被爸爸感动了。”
    这是从温塘回来,两人吵得最凶的一次——闹到这样不可开交的地步,连桑子衿都忘了吵架的初衷是什么。
    原本两人还在客厅里压抑着声音,生怕会影响到专心在房间里画画的女儿,没想到乐乐在被爷爷接走前甩下了一句“幼稚”,这让本来稍稍有些熄火的桑子衿—下子又不淡定了,等到女儿出门,她看也不看萧致远,径直找了车钥匙也要走。
    “你闹够没有?”萧致远声音低沉。
    “同事聚餐啊,我不是吿诉过你?”桑子衿眯了眯眼睛,“萧先生你也自由了,今晚想和谁约会就和谁约会。”
    萧致远的脸色愈发沉了沉,“餐厅都订好了,乐乐也送走了,你现在说不去?”
    “不去。”桑子衿若无其亊,“那餐厅多隐秘,方便你和别人接吻,也不会被偷拍到。”
    “你再说一次?”声音已经隐含威胁。
    “我不用再说一次,你本来就和别的女人接吻了许多次。”
    尽管心里怒火乱蹲,萧致远还是纠正她,“两次。”
    她反问:“两次还不算多吗?”
    眼看着预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萧致远倒也不急了,一把攥住她的手冷笑,“翻老账是吧?桑子衿,你真以为你什么错都没有?”
    桑子矜挣了挣,“疼。”旋即不甘示弱,“我怎么你了?”
    他放缓了力道,冷笑,一字一句,“别的不好说,你最拿手的不就是冷暴力吗? ”
    过去的四年,他是吃足了苦头,直到此刻心里还记着,最久的一次,两个人足足有十七天没有说话。
    “那你那么多绯闻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是为了逗我玩儿,我才不信。”桑子衿一口气说,“守身如玉的我不是没见过,别找借口了。”
    萧致远倒沉默了片刻,英挺的眉轻轻一挑,“其实你心里还是挺在意的吧?”
    “才没有。”桑子衿有些狼狈地甩开他的手,“我走了。”
    “所以明天去复婚,你还准备这样放我鸽子,毫无责任感地—走了之吗? ”萧致远的声音是真的带了一丝计较的生气,看着她的背影,追问了一句。
    许是被那个“毫无责任感”激怒了,桑子衿反倒停下了脚步,针锋相对,“萧致远,如果明天我们最终没有复婚,―定不会是因为我没有责任感,而是……我会重新考虑,我们的性格到底还是不是适合生活在一起。”
    萧致远怔了怔,因为不可思议,薄薄的唇角扬起了一道凉凉的弧度,“你是认真的?”
    “我不知道……可是你真的不觉得吗,我们好像……越来越爱吵架了。”桑子衿说完这一句,转身离开,没有再看他的表情。
    其实今晚是真的有同事聚会,她开着车去那家农家乐的时候,心情如同此刻的天气——灰蒙蒙的云像铅般压下来,仿佛随时会落下雪子。假如说最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架算是偶然,那么此刻,她真的开始反思……从温塘回来,看似误会矛盾已经消除,可是他们为什么吵得更加厉害了呢?
    真的是一道无解题。
    萧致远回家的时候,照例在桑子衿的卧室前停了停。
    门是关着的,想来她已经睡下了。
    要进去看看吗?萧致远踌躇了—会儿,到底还是没有进去,转身去了客房。
    站在花洒下,萧致远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从温塘回来,他再也没有住过客房,自然早就将换洗衣物放进了卧房,想了想,也只能随便用浴袍裹了裹,头发还湿淋淋地滴着水,就这么出来了。
    坐在沙发上,他随手开了电视看深夜新闻。房间里本来安安静静的,忽然门口传来轻轻咔哒的一声。萧致远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桑子衿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还带着睡意,“你回来啦?”
    萧致远有些错愕,“吵到你了? ”
    她显然还有些迷糊,把枕头抱得更紧一些,“没有,我就是……过来看看。”
    萧致远眯起眼睛,眼角深处似乎镶嵌着碎开的星芒,难以控制地勾起唇角,走过去牵住她的手,“那就不要走了。”
    他半是强迫,半是诱导,将她塞在了床上,心情甚好,傍晚吵架的阴影一扫而空。眼看桑子衿的脸一贴到枕头上就睡着了,忍不住想逗逗她。一低头,发丝上的水滴就落下去,正落在桑子衿脸颊上,她大约觉得微凉,不耐烦地皱了皱鼻子。
    “为什么半夜跑过来? ”他俯下身,薄唇几乎要贴着她的耳朵。
    桑子衿稍稍避了避,含糊不清地说:“什么……”
    “以前不是都不管我死活的吗?”
    桑子衿翻了个身,将头埋在他怀里,低低地说:“我才没有冷暴力对你。”
    “装睡是吧? ”萧致远揉揉她的头发,实在忍不住,“还给我装……”
    他拨开她的头发,重重吻了下去。
    桑子衿被他弄得喘不过气,终于睁开眼睛拼命推他。
    “还敢不敢威胁我? ”他的手从空调被里伸下去。
    “啊……”桑子矜才惊呼出声,又被他狠狠堵了回去。她睁大着眼睛,看着他近在眼前的长睫,心里有些后悔刚才的多事。
    “专心点,宝贝。”他察觉出她的心不在焉,一只手微微用力,扣了扣她的脸颊。
    折腾了很久,直到她抱着枕头再也不肯转过身来,萧致远终于心满意足,伸出手去将她圈在怀里,“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放松,翌日醒来的时候竞然已近中午,萧致远支起身子看了看,桑子衿就坐在沙发上,正对着阳光,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只能看见她的背影,穿着宽松的卫衣,更加显得纤细,光影明暗间线条细腻,安静得像是一幅油画。他原本不想打扰这幅场景,忽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带了几分不安,“子衿。
    桑子衿笑盈盈地回过头,手里拿着一张纸片,“萧先生,这是什么?”
    萧致远难得语塞,别扭地转过脸,“生完气了?那就去民政局吧。”
    “哎?你准备了那么久,都不准备说教下? ”她依然不打算放过他,拿着那张纸,眼神有些俏皮,“什么共同生活的磨合期啦?观念不一致是正常的啦?”
    “你不是看懂了吗?”萧致远更加狼狈——他昨天一个人的时候,的确稍稍草拟了一下打算和她好好谈话的提纲。
    “我们不是一起生话了四年了吗? ”桑子衿眨眨眼睛,“磨合期这么久 ?”
    “你那叫和我一起生活四年?”萧致远脸色铁青,“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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