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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一眼瞥见,顿足道:「傅姑娘他们在南面山坡上等候,你还不快走等什么?」
小子苦笑道:「我那个朋友?」
江彬截口道:「到处有我们的人接应,绝不会有事的。」
小子看他说得认真,也不再多说,身子倒窜,眨眼不知所踪。
徐廷封心里明白,立即大呼道:「保护皇上!」
锦衣卫当中随即爆出一句道:「保护九十岁!」
给那些烟雾一闹,不但那些锦衣卫,就是皇甫兄弟、殷天虎、常胜亦大受影响,虽然考虑到小子、陆丹可能是利用烟雾逃走,亦不能不考虑到两人之外另有援手,可能会乘乱闯进来暗算刘瑾。
殷天虎当机立断,挥手示意皇甫兄弟保护刘瑾,一面示意常胜追向小子、陆丹逃走的方向。
忠于刘瑾的锦衣卫这时候亦已纷纷退下,将刘瑾重重围绕起来,刘瑾神态虽然保持镇定,内心仍难免有些惊惧,烟雾迷漫中不由自主低头坐下来,惟恐被刺客发现所在,再予袭击。
他们当然都没有在意那一句「保护九十岁」是发自江彬的属下,目的就是要他们退开,好使小子、陆丹有机会逃走。
小子、陆丹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烟雾中双双抢出包围,他们原要走在一起,可是烟雾中接殷天虎、常胜几招,不由便迷失。
这几招下来,烟雾激荡,殷天虎、常胜亦同样迷失,只是耳听衣袂破空声响,追在小子、陆丹的后面。
江彬松过一口气,吩咐道:「我们到处看看。」
那群锦衣卫左右散开,有条不紊,看他平日所受训练的严格显然尤在刘瑾所属之上江彬也绝不担心他们不懂得如何见机行事,只担心刘瑾的人比他们先找到陆丹。
陆丹的运气其实也不太坏,雾中穿窗而出,一按窗橱,立即翻上了瓦面,瓦面过瓦面,掠向镇海楼后面的树林。
他这边翻过高墙,掠进了树林内,那边常胜亦因为附近找不到人,掠上了瓦面,居高临下,四顾不见,终于怀疑到树林那边,疾凉了过去。
才翻过高墙,一个人便从树林中掠出来,常胜一声吃喝,却没有出手,刹那间已认出来人是长乐郡主朱菁照,连忙施体。
朱菁照挥手截住道:「刺客呢?」
「不是走向这边?」
朱菁照摇头道:「我也以为是,哪里知道等到现在才见有人向这边掠来,却是你。」
「郡主金枝玉叶」
「你是说我没有捉拿刺客的本领了?」
「奴才不敢。」
「也不问我是哪里一个的徒弟,总不成达一个刺客也对付不了。」
常胜当然知道她是华山派萧三公子的徒弟,也知道这个女孩子出了名任性,一个应付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郡主哪里一个不知道是华山派萧三公子的高足,刺客若是遇上,还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朱菁照洋洋得意地把手一挥道:「还不到其它地方去看看?」
常胜应声倒掠回去,他有刘瑾撑腰,怎会害怕一个长荣郡主,只是害怕惹麻烦,在这个时候,捉拿刺客要紧,其它倒是其次了。
朱菁照目送他背影消失,才回身走进树林内,伸手拨开了一丛灌木,陆丹也就倒在这丛灌木中,已昏迷过去。
看着陆丹,朱菁照突然笑起来,笑得很奇怪,熟悉她性格的不难看出她又有了一个刁钻的主意。
陆丹跟她并不认识,这个刁钻的主意又是打在什么人身上?
没有酒,酒早已被南偷喝光,也就因为没有酒在手,小子要讨好南偷也不知从何着手。
南愉铁青着脸,却不看小子,小子要看他的时候他立即便将脸偏开。
傅香君看在眼里,要开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到陆丹的安危,黛眉不禁又轻蹙起来。
「师父」小子到底忍不住再开口。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师父吗?」南偷终于回头瞪着小子。
「这么大一件事也不跟我这个师父商量一下,你真的还知道这个师父?」
小子虽然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也无可奈何,只有应一声道:「徒儿知错了。」
傅香君连忙帮上口道:「他既然知道,你老人家就原谅他这一次……」
「下不为例!」小子发誓。
「一次还不够?你有多少条性命?」南偷冷笑道:「刘瑾座下多的是高手能人,皇帝又是在镇海楼中,你们也不想想这个镇海楼今日会是何等禁卫森严,就凭你们两个小孩子就能够杀得了刘瑾,杀得出重围?」
「事实我……」
「要不是安乐侯帮忙,你能够这么容易逃出来?」
「侯爷的人告诉我,有他们接应,陆丹绝不会出事……」
「那早便该回来了,用得着等到现在?」南偷当头又是一飘冷水。
「以我看可能……」
南偷不等小子将话说完又截住道:「可能已被刘瑾抓起来,现在正被煎皮拆骨。」
「师父,陆丹吉人天相……」
「你什么时候懂得看相的?」南偷冷笑道:「我若是知道,根本就不会让你们去冒这个险。」
「我们就是担心师父阻止所以才……」
「若是有一个周详的计划,有成功的可能,你以为我会阻止你们?」南偷目光一转道:「幸好香君及时跟我说,又能够找到安乐侯里应外合。」
小子垂下头去,傅香君插口道:「事情到这个地步责怪他们也没用的,还是想一个办法,看看如何将陆丹……」
南偷反问道:「你知道陆丹现在在什么地方?」
傅香君苦笑,南偷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就只有希望真的像这个小子说的,陆丹他吉人天相。」
小子突然跳起来,动身还未举步,已经被南偷喝住道:「又要到哪里儿去?」
「去打探陆丹的下落……」
南伦「呵呵」一笑,道:「你这个人没有什么不好,就是冲动,偏偏陆丹也是这样,两个人合起来不闯祸才奇怪。」
「祸已经闯出来了。」小子一脸正色道:「徒弟这一次去打探一定会很小心。」
「你就是不想想给你们这一吓,刘瑾已经在城内外遍布眼线,这个时候你现身不就是自投罗网?」
小子如梦初觉,急问道:「那应该怎样才……」
南偷脸色突然一变,一把抓起那个大红葫芦,身形一动,窜到大门旁边。傅香君、小子的反应也不慢,小子一个跟斗翻上构梁,傅香君亦窜到大门的另一边。
「老前辈,是我」
傅香君转出是徐廷封的声音,仍然待南偷点头才将门打开,果然看见徐廷封一个人站在那里。
徐廷封门身而入,反手把门掩上,小子同时从横梁上跃下来道:「侯爷」
徐廷封四顾一眼道:「陆丹呢?」
小子震惊道:「他不是你救去的?」
徐廷封摇头,傅香着急问道:「侯爷方面也没有他的消息?」
徐廷封苦笑道:「我的人到处也不见他,还以为他已平安回来。」
南伦叹了一口气,手一拍小子肩膀道:「还不快快多谢侯爷救命之恩。」
小子方身一揖已经被徐廷封伸手截下道:「不必拘礼。」一顿一叹道:「你们也可谓胆大包天了。」
小子苦笑道:「我们原以为可以成功,哪里知道刘瑾身上竟然穿上了金丝甲。」
「这个已不是秘密。」徐廷封摇头道:「你们事前若是跟我说一声」
傅香君插口道:「若非钟老前辈,我们还以为你也害怕刘瑾,不敢跟他作对。」
「刘瑾眼线到处潜伏,说话不能不谨慎小心啊。」徐廷封道:「这一次设案镇海楼幸好是皇上的主意,否则内外都是刘瑾的手下,就是我也无计可施,只是经过这一次,刘瑾一定会更加小心,以后要对付他更加困难了。」
南偷盯着小子道:「你现在明白后果有多严重了。」
小子方待答话,徐廷封已道:「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低限度刘瑾以后也不敢再怎样放肆,知道到处也有要刺杀他的人。」
小子听说便待要威风一番,可是一看南偷的脸色,忙又将话咽回去。
徐廷封接道:「眼下要做的还是如何找到陆丹下落。」
傅香君沉吟着问道:「会不会已落在刘瑾的手上?」
「相信不会,刘瑾方面完全没有这种消息,以他的为人,若是抓住了刺客,一定不会暗中囚起来,甚至曾在我们面前将刺客处置,以炫耀他的威力。」
傅香君一想也是道:「那我们现在……」
「不宜现身,这件事交给我好了,一百消息,我立即来通知你们。」
「有劳侯爷。」
「傅姑娘言重了,之前因为刘瑾耳目众多,不便直言,得罪的地方,万勿见怪。」
傅香君轻叹一声道:「侯爷高瞻远瞩,香君无知,才有这误会。」
徐廷封叹息道:「刘瑾深谋远虑,势力庞大,对付他不容易,也不能不小心。」
「我们以后会小心的了。」
徐廷封接道:「陆丹的事包在我身上。」随即一拍小子肩膀道:「以我看陆丹绝不是短命之相,你放心好了。」
小子看看徐廷封,苦笑道:「你又是什么时候学会了看相的。」
南偷听着忍不住大笑,到底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虽然心情不大好,仍然保留着那份豪气。
陆丹于昏迷中醒来,随即发现卧在一张锦榻上,伤口都被好好地包扎妥当,再看周围的摆设非常华丽,自己绝不像被拘押囚禁,放心之余却仍然不由讶异。
「醒来了?」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
陆丹一惊回头,终于看见朱菁照手托香腮,靠坐在锦榻后面的椅桌上,神态带有七分娇憨,三分淘气。
「是你」陆丹立时想起窜进镇海楼后面的树林中便遇上这个少女,也就被这个少女出手封住穴道,昏迷过去。
「不就是我了。」朱菁照随即问道:「你真的知道我是什么人?」
「不是刘瑾的人?」陆丹试探着间。
「当然不是了。」朱菁照「哈哈」一笑道:「否则我怎会将你救到这里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宁王在京师的别邸。」
陆丹一怔脱口道:「你是长乐部主?」
朱菁照一怔,道:「哪里一个告诉你的?」
「小子……」陆丹终于松一口气,以他所知,这个长乐部主虽然淘气一点,并不是刘瑾方面的人。
朱菁照摇头道:「那个小器鬼,是不是还记着我打破了他拿来玩杂耍的碟子?」
陆丹笑了笑,道:「他只是说那种生意不怕做,郡主给他的银子足以买十倍的碟子。」
朱菁照「哈哈」一笑,道:「我原是要再给他添些麻烦的,可是一直都没有空。」
陆丹想抱拳,可是一动双肋便剧痛,仍然道:「陆丹有幸,得遇郡主,救命之恩。」
朱菁照截口道:「你给我封住穴道的时候到底是怎样想的?以为我是刘瑾的人?」
陆丹点头道:「现在想通了,要不封住穴道,我现在只怕已血尽而死。」
「你倒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朱菁照又笑,仍然笑得那么的豪爽。
「只是不明白我与郡主素未谋面,郡主竟然会救我,不惜与刘瑾作对。」
「我喜欢救哪里一个便救哪里一个,谁管得了。」朱菁照玉手轻捧道:「这儿给你准备了一点白粥,看你也饿了。」
她接将那碗白粥捧起来,走到陆丹面前道:「你尽管放心,刘瑾的人绝不会找到这里来的,养好伤再离开也不迟。」
陆丹看着她,不由又添了三分好感,竟看得有些呆了,她等了一会,看见陆丹仍然在发呆,一皱鼻子道:「你怎么了,还不快将粥吃掉,我手也捧得累了。」
陆丹忙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