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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兰并不在徐福身旁。
「忆兰怎样了?」她问,但徐福没有反应。
到她转到徐福面前,才发觉徐福的咽喉已经被切断,那绝无疑问是一柄很薄很利的刀,所以血流得并不多。
徐福的双手部拿着东西,右手是一盏青色的灯笼,左手是一封信。
看见那盏青色的灯笼,傅香君不由变了脸色。
信是白莲教五灯使者给徐廷封的,很客气的一封信。
忆兰已落在自莲教五灯使者的手中,徐廷封要见忆兰,必须在三日后子夜到城北郊野猪林,五灯使者到时必在野猪林恭候,他们素仰徐廷封的武功身手,想讨教几招,只要徐廷封能够击败他们,他们一定会将忆兰平安送返安乐侯府。
徐廷封本来很紧张,看过信,反而平静下来,按着将信递给傅香君,然爱钟大先生、南偷、小子也都看了。
「我应该想到那是一个陷阱。」傅香君一脸歉疚之色。
徐廷封当然很明白她的心情,摇头道:「换作我也一样会上当的。」
「可不是………」钟大先生插口道:「有谁想到他们竟然会这样卑鄙,主意动在忆兰的身上。」
傅香君微叹道:「我是考虑追下去可能会有危险,才将忆兰留下来。」
徐廷封挥手截口道:「忆兰不会有危险的,他们若是要伤害忆兰,根本不会将忆兰带走。」
钟大先生接道:「你以为他们这样做有什么目的?真的只是要向你讨教几招?」
「师父应该知道绝不会这样简单。」徐廷封苦笑。
钟大先生持着长发道:「当然,他们既不是那种醉心武学的人,又怎会做讨教武功这种无聊的事?」
徐廷封沉吟着道:「也许是刘瑾的主意。」
南偷「嗯」一声,接道:「刘瑾与白莲教勾结,已经不用怀疑的了,他接连几次的阴谋都被侯爷破坏,难免怀恨于心,找机会来报复。」
徐廷封点头道:「这是意料中事,我们也一直在小心着。」一顿一叹,欲言又止。
「侯爷………」傅香君话尚未接上,已被徐廷封截下道:「他们立心要将忆兰抓起来,总有办法的,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们还是想想………」
「还想什么?」南偷截住道:「三日后子夜侯爷不免要走一趟野猪林。」
「不去不成。」徐廷封完全同意。
「到时候五灯使者一定会给侯爷一个清楚明白,这若是刘瑾的主意,刘瑾是要跟侯爷谈条件的了。」南偷的头脑显得出奇的清醒,与平日简直判若两人。
徐廷封不由呆看着他道:「老前辈的意思是……」
「侯爷若是不愿意与刘瑾合作,使得在这之前将忆兰救出来。」
徐廷封点头道:「只是不知他们要将忆兰藏在什么地方?」
「当然是一个他们心目中最秘密的地方。」南偷两条眉毛突然一齐扬起来道:「刘瑾那儿当然少不了秘室什么的……」
「当然………」徐廷封苦笑道:「只是要找出来也不容易,何况刘瑾那儿禁卫森严?」
南偷闲徐廷封道:「你有没有到过刘瑾那儿,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值得怀疑的?」
徐廷封一声「没有」出口,南偷两条眉毛立时垂下来,双手一摊道:「逼我也没有办法了,连刘瑾那儿的环境也不清楚,如何将秘密找出来?」
傅香君轻叹一声插口道:「刘瑾势必也会考虑到我们将会采取什么行动………」
南偷拍案道:「这也是我要说的,所以我们倒不如先去弄清楚野猪林的环境,到时候见机行事。」
小子道:「只怕野猪林现在已经在白莲教徒的监视之下。」
南伦笑骂道:「凭我们师徒的身手经验,难道还没有信心躲开白莲教徒的耳目?」
小子的胸膛很自然地挺起来,南偷沉吟着接道:「若是只得五灯使者,应该不太难应付。」
徐廷封目光回到信笺上道:「信末只署五灯使者应该就只是他们五个人。」
「到目前为止,除了五灯使者与所属青灯杀手,的确不见其它人出现。」傅香君接道。
「你是说天地双尊?」
傅香君领首道:「教主不老神仙去世,人尊不知所踪,五灯使者之上便只有天地双尊了。」
南偷脱口道:「这两个人最好还未能够现身,否则有他们插手这件事……」
他没有说下去,傅香君接道:「天地双尊的武功当然在五灯使者之上。」
「理所当然………」南偷好像还有话要说,但嘴唇一动便闭上,没有说出来。
傅香君没有在意,又道:「不老神仙上崆峒之前曾经召开大会,透露教中有人危言恐吓,强迫无知村民奉献童男、童女,借以修练白骨魔功……」
徐廷封没有忘记,接道:「银狼案中失踪的也是童男、童文,若是真的与白莲教有关,天地双尊到现在仍然不见现身,只怕就是在苦练白骨魔功的了。」
南偷看着他们道:「果真是这样,他们还是不出现的好。」
徐廷封沉吟道:「白骨魔功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武功?」
「不老神仙也关心的武功当然是一种很可怕的武功。」南偷笑了笑。
「老前辈也不知道?」傅香君接间。
「我怎会知道?」南偷又笑了。
傅香君、徐廷封都没有看出南偷的笑有点特别,钟大先生也就在这时候突然道:「交手几次五灯使者都是处于下风,这一次还敢公然挑战,除了忆兰在他们手上,有恃无恐,我们地无妨考虑到天地双尊的出现可能。」
南偷目光与钟大先生目光接触,点点头,他们之间显然有某种默契,傅香君、徐廷封却瞧不出来。
小子也瞧不出,对南偷这个师父他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天地双尊的眼睛终于张开,他们一开始练功眼睛便闭上,时间便越来越长,这一次由闭上到张开已经整整三日三夜。
眼睛仍然是白多黑小,只有极留意的人才能够发现其中的变化。
平日敢与他们对望的人并不多,即使是五灯使者,他们若是接触天地双尊的眼睛,一定会发现其中的不同。
天地双尊的眼睛现在才真的是妖异,真的命任何人接触也会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眼睛黑的部分仍然是黑色,之前令人感觉就象是两颗没有生命,毫无感情,又彷佛随时都会迸射出来,射杀对方生命约两颗铁珠,现在却象是两个深渊,能够一瞥之间将对方的魂魄慑进去,深不可测的深渊。
黑瞳外的血环仍然存在,只是变得更红亮,更夺目,彷佛喷射开来。
小子抓着那把乱发道:「这个女娃子可是麻烦得很,就是救了她,也未必会有一声多谢,说不定反过来会拿剑追斩。」
「你明白便好了。」南偷也知道说漏了嘴,揹着陆丹急一个老虎跳,落在那边窗下。小子方要呼唤,南偷已穿窗而出,三四个白莲教的杀手同时从门那边扑进来,他们并不认识陆丹,只当小子就是陆丹,一齐扑前。
小子身形一弓一弹,一条野豹也似窜前,闪三刀,一脚将一个杀手踢翻,反手一拳将另一个杀手击飞,腰身一折,接连三个跟斗,落在旁边窗下。
两个白莲教杀手正破窗而入,小子先发制人,左一拳,右一脚,将那两个杀手踢打飞开,翻手正好将紧接穿窗窜人的另一个杀手抓住,反掷出窗外,身形一缩,紧接着窜出窗外。
五六个白莲教的杀手聚在窗外,看见有人飞出来,便要上前扑击,发现是同伴,连忙让开,小子跟着窜出来正好在这个空隙,也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呼喝声中,身形盘旋,连环踢出七脚,踢翻了三个杀手,身形并没有停顿,脚尖沽地,身形便借势拔起,翻越拦杆,落在院子的花木丛中。
一个杀手立即高呼道:「陆丹在这里………」
其余杀手立时四面八方向这边涌来,小子花树丛中穿插,同朱菁照那边接近,原是要助朱菁照一臂之力,可是窜到一半距离,突然一顿,同相反的方向倒窜回去。
一条人影也就在这时候天马行空般越过墙头,同这边掠来。
两个白莲教杀手迎前去,还未出手,便被那个人一掌击中,飞摔开去。
那个人也没有理会其它杀手,花木树上飞越,落在朱菁照身旁,剑出鞘,封住了蓝定儒的折扇。
剑是断剑,蓝定儒目光及处,一声道:「萧三公子………」身形一旁掠开。
崔命原已向小子那边掠去,这时候连忙掠回,落在蓝定儒身旁,哭丧棒截住了萧三公子的断剑追击。
萧三公子剑势一断即收,喝问道:「什么人斗胆在宁王府闹事?」
崔命阴阴一笑,道:「原来萧三公子,有幸相会,可惜我们今夜有事在身,日后有缘,再付领教。」也不等萧三公子回话,哭丧棒一收,身形便倒退开去。
蓝定儒折扇领后一插,亦退下,那些白莲教杀手当然亦不会留下来。
朱菁照要追,被萧三公子截下道:「穷寇莫追!」
宁王府的侍卫这时候亦已听得声响四面八方向这边涌来,以他们的身手,当然拦不住白莲教的人,要追的,萧三公子也随即喝住。
朱菁照还是追过去,一面高呼道:「陆丹………」
陆丹当然不会回答,被那些白莲教杀手误会为陆丹的小子亦早已在混乱中逃去。
一切都已经事先计划妥当,南偷迅速与传香君会合,到后出,等不了多久,小子亦到来。
陆丹实在担心,一见小子便问道:「郡主怎样了?」
「萧三公子赶回来,王府的侍卫亦四面八方赶到,你说她还会怎样?」
陆丹呼了一口气,小子冷冷地睨着他道:「我们还以为你落在她手上一定吃尽苦头,哪里知道却是如此快活,早知道在观里睡觉'奇+书+网',落得舒服。」
「郡主是一个好人……」
小子冷笑道:「你以为她将你留下来完全是一番好意,没有其它的目的?」
「还有什么目的?」陆丹不以为然。
小子摇头道:「现在跟你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的了,老实话,要不要我们将你送回王府?」
陆丹摇头苦笑道:「白莲教徒既然已知道我藏在王府内,我还是离开的好,否则不难又再给他们添麻烦,再说这一闹,给王爷知道我也留不下去的了。」
「听你的口气,好像巴不得继续留在王府内。」小子接问道:「是因为那个什么长乐郡主?」
陆丹方要分辨,南偷已截口道:「你们还在胡说什么?」
小子亦已有所觉,目光及处,只见一盏黄金的大灯笼飘然从那边小树林中出现。
那盏黄灯笼后面跟着一个黄衣中年僧人,肥肥胖胖的,步高步低地,好像随时都会摔一跤,但来到了四人面前仍然没有摔倒在地上。
「蓝灯使者?」南偷冷冷地问一声。
「阿弥陀佛………」黄衣僧人笑了道:「贫僧无心………」
他不笑的时候好像一个佛祖,一笑却不但不再慈祥,而且显得好恶了。
「你的心有谁不知道早已拿去餵了狗?」南偷对小子一挥手。
小子会意道:「师父处事最爽快就是这一次了。」
南偷冷冷地道:「这种佛门败类,你以为我还会大开方便之门,说也是废话,干脆干掉他算了。」
「阿弥陀佛………」无心一声佛号,双掌合十,原在他掌握的那盏黄灯笼便飞上了半天,随即爆开。
南偷四人的目光不由往上望,灯笼爆碎,眼神亦难免一阵纷乱,到看见那一排从树林中冒出来的黄灯笼,不由都有一种错觉,以为那排黄灯笼是由那盏奇大的黄灯笼爆出来的。
那排黄灯笼都是跟着挂插在树上,每只黄灯笼下一个身穿黄架装的年轻僧人,手执戒刀,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