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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到卓长卿在屋顶上发声,他方自抬目望去,见虱卓长卿这种绝顶功夫,心中亦不禁一惊:“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有如此功夫。”但他生性刚猛旷强,虽然心惊,却仍大喝道:“臭小子,有种的就下来,不然洒家跳上去一杖把你打死。”
温瑾自从听了梁孟双侠的名字后,神情一直如痴如醉,此刻方自抬首,说道:“你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又回首对那人道:“大师,你也不要动手了。”
这人呆了一呆,道:“方才我一直坐在外面的蒲团上,坐了一夜,刚刚出去方便一下,哪知就被这小强盗闯了进来——”卓长卿心中一动:“原来他方才坐在外面的蒲团上,难怪那上面没有尘土。”
原来此人便是江湖上最最喜欢多管闲事的少林门人多事头陀无根,他听了温瑾的话,和她一起来到天目山,但当他见了天目山上的一些邪门外道,却又相处不惯了,本来早就要下山走了,但温瑾却费了千言万语,将他挖住,他心里虽不愿,但一来心性喜欢多事,二来对温瑾也有些喜爱,便勉强留了下来。
此刻温瑾在内殿诵经,他却在外面望凤,不准别人进来,哪知就在他出去方便之际,卓长卿却恰巧闯了进来,他方便过后,听到里面有人语之声,跑来一看,竞是那个被温瑾指做强盗的少年,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进去。
哪知温瑾此时却又叫他住手,他生性莽撞,哪里知道其中曲折,怪愕地望着温瑾,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哪知温瑾却又幽然长叹一声,道:“这人不是强盗,我——我和他还有话说,大师还是出去吧,不要再让别人进来了。”
多事头陀心中更奇怪,想了半天,狠狠一跺脚,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奇怪。”
一摇方便铲,大步走了出去。
卓长卿见了这高大威猛的和尚对这少女的话竟是言听计从,不禁暗中一笑,轻身落了下来,却听温瑾又再问道:“你想来就是卓长卿了?”
卓长卿颔首称是,只见温瑾长叹声中突然缓缓从身上拿出一物来,卓长卿转目望去,只见竟是方才放在桌上的自木灵温瑾将这面灵位又放到桌上,灯光下,卓长卿只见上面写着竟是:“先父梁公,先母孟大夫人之位!”
他心中不禁一凛,忖道:“她怎地竟已知道了自己的出身来历,可是——她知不知道她的恩师就是杀死她父母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只见她目光中满含悲伤,睫毛上满沾泪光,眼帘一夹,两粒晶莹的泪珠,便缓缓地自面颊流下,她也不伸手擦拭一下,只是幽幽叹道:“我真是命苦,一直到昨天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可是——我……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爹爹妈妈是怎么死的——”=她抽泣着语声一顿,卓长卿只见她哭得有如梨花带雨,心中亦大感凄凉,却见她语声一顿,突然长身站了起来,向卓长卿缓缓走了过来,卓长卿见她两眼直视,行动僵硬,像是入了魔似的样子,心里又是怜惜,又是难过,沉声道:“姑娘,你还是……还是……”
他本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但说了两声“还是”却还是没有说出来,只见温瑾缓缓走到他面前,突然双腿一曲,践地跪了下去。
卓长卿大吃一惊,连连道:“姑娘,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侧身一让,让开三步,想伸手扶起她来,又不敢伸手,终于也噗地跪了下去。
深夜之中,佛殿之内,灵台之前,这对少男少女竟面面相对地跪在一起,多事头陀方才虽然走了出去,但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此刻又跑了进来,见到这种情况,不禁大感吃惊,呆呆地愣了半晌,心中暗道:“年轻人真奇怪。”
但却终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卓长卿跪在温瑾对面,心里虽有许多话说,却不知该先说哪句才好。
只见温瑾一双秋波之中,泪珠籁籁而落,良久方才强忍哭声,抽泣着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卓长卿一愕,他真的不知道这六字是什么意思,不禁脱口道:“知道什么?”
温瑾伸出手来,用手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听了卓长卿的问话,再想到自己方才说的那六个字,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怎会说这样无头无脑的话来,但她此刻正是满心悲昔、哀痛欲绝,哪里笑得出来。
她又自抽泣半晌,方自说道:“我知道只有你知道我爹爹妈妈是怎么死的,也只有你知道我爹爹妈妈的仇人是谁,是不是?”
卓长卿大奇:“她是如何知道我知道?”
一时之间,心中猜疑大生,竟忘了回答她的话。
“难道她也遇着了那位高冠羽士?但他既然说出了她父母是谁,却又怎的不将她的仇人是谁告诉她呢?”
温瑾泪眼模糊,凝视着他,见到他的神情,又自抽泣着追:“我知道我以前不好,对不起你,但是我……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要是告诉了我,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卓长卿长叹一声,这刁蛮骄做的少女,此刻竟对他说出这样哀恳的话来,他非但不觉得意,反而有些难受,长叹着道:“姑娘双亲的惨死之事,在下的确是知道,但此事说来话长,唉——不知道此事是谁告诉姑娘的?是否一个叫高冠羽士的长者?他除了告诉姑娘这些之外,还说了些什么?”
温瑾双目一张,说道:“高冠羽士是谁?我连听都没有听过这人的名字?”
卓长卿一怔,却听她语声微顿,又道:“这些事,唉——我说给你听没有关系,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昨天晚上,我已经睡了,窗外突然有敲窗子的声音,我大吃一惊,要知道我睡的地方是在后面,前面的一排客房里不知住了多少武林高手,这人竟能跑到我窗外来敲窗子,我心里又吃惊又奇怪,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听她说到这里,卓长卿也在暗问自己:“这人不是高冠羽士,却又是谁呢?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只听温瑾接着道:“那时我心想这人一定不是外来的人,因为江湖中能在这么多武林高手住的地方跑到后园来的人,简直太少了,我以为这又是那些讨厌的家伙,跑来……跑来讨厌了。”
卓长卿心中一动,想到车中那些少女说的话,又想到那个叫做什么花郎毕五的人,心里有些好笑,但他此刻心中亦是沉重万分,这点好笑之意,在心中一闪,便被那沉重的愁绪压了下去。
说到这里,温瑾语声亦自一顿,像是有些羞涩之意,但瞬即接道:“我心里又恨又气,悄悄披了件外衣,跳下了床,却从另一个窗口掠了出去,准备给这厮一个教训,哪知我掠到窗外,四顾一眼,窗外竟无人影,我方自有些奇怪,哪知背后却有人轻轻一笑,沉声说道:‘我在这里。“”她透了口气,又道:“那时我真是吓了一跳,心想这人的轻动竟然这么高,赶紧回过头去一看,才知道这人竟就是那武林中轻功最高的人,所以才能在这么多高手住的地方,出入自若,唉——莫说是我,只怕师父也不见得能摸得着他的影子。”
卓长卿双眉一皱,低语道:“武林中轻功最高的人……是谁?”
他心想武功中轻功最高的是我师父,莫非是师父,但那温瑾接着说的却是:“这人你大概也是认得的,他就是那‘万妙真君’尹凡,他——”卓长卿浑身一震,脱口呼道:“万妙真君尹凡!他是不是一个身材高高,五柳长须,穿着道袍,戴着道冠的人?”
温瑾点了点头,奇怪地问道:“你不认得他吗?他怎的知道你的?”
直到此刻,卓长卿心中方自恍然大悟,那高冠羽士实在就是万妙真君,也就是杀害他父母的仇人之一。
一时之间,他心中百感交集,但想来想去,却弄不清万妙真君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弄这手玄虚。要知道他虽然聪明绝顶,但到底年纪太轻,对世间一些鬼蜮人情,自然还不清楚。
那温瑾却不知道此中的曲折,见到卓长卿不再说话,便接着说道:“这万妙真君尹凡和师父本是素识,以前也常来往,直到近来才没有见过他的人,我从师父口里还时常听到师父要找他,这时我见他突然来了,不去找师父,却来找我,心里大为奇怪,他看了看了我,笑了笑,劈头第一句话竟然就是问我:‘你知不知道你的爹爹妈妈是谁?要不要我告诉你?’“她幽幽地长叹一声,又道:“自从我懂事以来,这个问题我已不知对自己问过多少遍了,我坐着也好,站着也好,吃饭也好,无时无刻不在想知道这个问题的解答,我对这万妙真君心里虽然有些怀疑,但他这第一句话,却问进了我的心里。”
卓长卿心中思潮反复,呆呆地听着她的话,这两人一个说得出神,一个听得出神,竟忘了两人俱都还跪在地上,谁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只见温瑾又道:“当时我心里一动,就求他告诉我,哪知他又对我笑了笑,要我先把师父捉回山里来的一个少年放出来,他才告诉我。”
“唉,我虽然知道这家伙一定做了对不起师父的事,是以师父才会把他的徒弟禁闭起来,我也知道他虽然武功很高,却不敢见师父的面,也不敢在这种地方到处搜索,是以才来要挟我,但这件事却的确打动了我的心,莫说他要我做这件事,他就是要叫我做比这再困难十倍的事,我也会答应的。”
卓长卿听到这里,不禁皱眉叹道:“那么你就把那姓岑的放了?”
温瑾颔首道:“我就把姓岑的放了。”
卓长卿道:“然后呢?”
温瑾眨了胆眼睛,像是强忍着眼中的泪珠,又自叹道:“然后他就告诉了我爹爹妈妈的名字,还说我爹爹妈妈是被人害死的,我听了这话,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难受,恨不得马上就找着害死我爹爹妈妈的仇人,只是他那徒弟在旁边不怀好意地望着我,我忍住气,问他我仇人是谁。”
卓长卿剑眉一皱,问道:“他怎地不告诉你?”
温瑾幽幽一叹,说道:“他听了我的话,脸上就露出很为难的样子来,这时候旁边突然有人声走动,他似乎大吃一惊,连忙拉起了他徒弟的手,一面匆匆道:‘你去问卓长卿好了。“一面便如风掠走了,唉——他轻功实在高妙,手里拉着一个人。我仍然追不到,我也怕师父发现我偷偷放走了人,只得跑回房里,但是卓长卿是谁呢?我又不知道,我心里又怨恨,又难受,听外面风吹树木的声音,像是海中的波浪一样,起伏不定,我心里也起伏不定,直到天亮,哪里能够人睡。”说着说着,她眼泪终于不能自禁地流了下来,她又伸手一拭,接着道:“今天我见着师父,师父正在为着突然丢了个人而大发雷霆,我也不敢将这事说出来,只有自己偷偷为爹爹妈妈做了个灵位,一个人跑到达里来,为他们念经,唉——我嘴里虽在念经,心里却在想着害死我爹爹妈妈的仇人是谁呢?卓长卿是谁呢?叫我怎么找他?”
她目光一瞟卓长卿,又道:“我看见你来了,心里难受得很,也不想和你为敌,哪知……哪知你就是卓长卿。”
她顿住话声,缓缓的垂下了头,卓长卿望着她的头发,心中却在暗中思忖:“那万妙真君如此做法,想必是为了想借我两人之手,除去那丑人温如王,因为那温如玉想必已恨他入骨,一定要杀了他才甘心,但是,他又怕我不是温如玉的敌手,温如玉将我杀了,他固也称心如愿,但温如玉知道了这些话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