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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天子第2部-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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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你听,好像有琴音!”宋留根突地道。

林渺怔神,随即点头道:“琴声低沉,曲调萧瑟,黯然如泣,弹琴之人似乎意兴索然,却又心有不甘之意。”“三弟好耳力,居然能闻弦音知其心,看来,三弟是此人的知音了。”傅俊笑道。

“二哥取笑了,琴声自下游飘来,会否是自曾莺莺的船上传来呢?”林渺猜测道。

“曾莺莺的船上?”众人的眼睛一亮,想起昨夜曾莺莺那迷魂的一曲,禁不住回味无穷,但这琴音会是曾莺莺所弹吗?

“让船加速前进!”傅俊传言吩咐道。

淯水悠悠,往来船只并未因战火纷起而减少。事实上,无论是舂陵义军还是绿林义军,都不会影响水道。

朝廷也并未封锁航道,至少到南阳各地,尚需要水路的支持。是以,水运并未因战火而停止。不过,由于漕运已经不是很安全,漕运的频率变少,往来的商船却依旧。

傅俊诸人所乘的船并不算是什么特大的船,长不过二丈许,宽约近丈,舷顶距水面有二丈三尺余,入水不深,是以行驶起来极快。由于前方的大船行驶也不是很快,追至其后,并未花多长时间。

琴声在空阔的江面上似乎激起了层层涟漪和浪花,一串音符跳动着,以一种奇怪的旋律钻到每个人的心中。

“好玄的琴音!”任光不由得赞道。

“确实很玄,只怕其韵律不会比曾莺莺逊色。”宋留根也附和道。

“在那小舟上!”傅俊指着远处在江心顺水而下,与前方双桅大船不即不离的小舟道。

“那人似乎也知道曾莺莺就在双桅船上,那人是谁呢?”傅文讶然道。

“又一个曾莺莺的痴迷者!”宋留根感叹道。

“我看此人与曾莺莺曾是知音,知曾莺莺下嫁他人,这才在江中以琴音诉说心中的伤感,看来这人与曾莺莺的交情确实不一般。”“为什么大船上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呢?难道曾莺莺听了此琴音真的就可以无动于衷吗?”傅文有些疑惑地道。

河中一叶小舟,一个艄公轻摇木桨,而一人横琴于舟首,盘坐如一蹲花岗石雕像,身形无半点摇晃,只是十指以优雅而流畅的弧迹划过琴弦,在瑶琴左侧轻放一坛美酒,瑶琴右侧却横置一柄巨剑。

“此人有点意思。”任光笑道。

小舟无篷无遮,之上的一切都看得一目了然,但众人只能看到那舟上之人的背影,却知此人颇为消瘦。

“未知对错,未问对错,心映流水,酿一坛苦酒,喝是醉,不喝也是醉。弦音漠漠,淯水泱泱,效访古人,曲高谁与合?爱也心伤,不爱也心伤……”蓦然之间,小舟抚琴之人放声高吟,苍凉而伤感,与琴音一抑一扬,更显黯然而无奈。

“莺莺,难道你连见范忆一面都不肯吗?”琴音顿止,小舟之上的人语调怆然,声音却极高,江面之上往来的船只皆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人功力极为深厚,果然是为曾莺莺而来!”林渺淡淡地道。

“范忆!怎会是他?”任光吃了一惊道。

“范忆是谁?大哥认识他吗?”傅文讶然问道。

“范忆之名我好像也在哪里听说过。”傅俊想了想道。

“有人传说是樊祟的义子,文采风流不输刘秀、邓禹,在赤眉军中似乎身分极为特殊,也很神秘,在江湖之中,此人也无多少人知其身分来历。”任光吸了口气道。

“樊祟的义子?”林渺也吃了一惊,心忖:“那他怎么从东方跑到这里来了呢?是不是与幽冥蝠王是一道的呢?”大船甲板之上悠然行出两人,正是曾莺莺的两名俏婢。

“小姐说了,范公子之情她会永铭于心,此刻她已为人妇,过去的恩怨都已化为烟尘,若公子真当她是知己,便应为她的幸福祝贺,公子请回吧!”“哈哈哈……”范忆突地仰头怆然大笑道:“过去的恩怨化为烟尘,那还是知己吗?伊人绝情如斯,实让人心寒,只不知是谁能让莺莺如此倾心,如此迷恋,连故人也不相认了!”江面上所有的人都听出了范忆心中的愤然和嫉妒。

“只怕有好戏看了!”任光淡淡地道。

“哦。”林渺低应了声。

“范忆绝不是轻易会罢手的人,此人性格极傲,受此挫折,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任光道。

“看,又有一叶小舟从下游靠来。”宋留根指着一叶正向两桅大船靠去的小舟道。

“景丹!”林渺讶然叫了一声。他发现那赶来挡住大船船头的人居然竟是昨夜在燕子楼愤然离去的景丹!

景丹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又是怎样知道曾莺莺在这艘船上的呢?这个问题大概只有景丹才可以回答。

“难道这小子与范忆之间有什么牵连?”宋留根昨晚也见过景丹,不由疑惑地问道。

“我猜这小子八成是因为被曾莺莺耍了,怒气难消,是以才会联合范忆来劫船来了!”傅文猜道。

“看戏就是!”任光让操船者放缓船速,却将酒席摆上甲板,倒真是一副看戏的架式。

林渺也感到好笑,不过,他倒真想看看让曾莺莺倾心的男人究竟是谁。是以,谁弄乱子,对他来说并无分别,他甚至还想去问个究竟。不可否认,曾莺莺确实是个绝代尤物,连他也无法抹去心中那深刻至极的印象。

曾莺莺的美是完全异于白玉兰、梁心仪和怡雪的,似乎带着点玄乎的魔力,能够如磁石一般紧紧地吸住所有男人的目光。

“停船!景丹有要事需见莺莺!”景丹横舟于江心,挡住大船之路。

大船船速不慢,在这种距离之中,连林渺都为景丹的小舟捏了一把汗,若是大船前移过去,那小舟将会像蛋壳一般被巨大的底盘碾碎。

景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危机,立于舟头,拄桨于舷上,又高声喝道:“快去传你们可以作主的人来,如果迟了,后悔的只会是你们!”“景公子是在威胁我们?”船舱之中走出了一位神情倨傲的老者,淡漠地望着景丹,冷然问道。

“哈哈……”景丹一阵长笑,不屑地道:“就凭你,还用得着我威胁?若不是看在莺莺的面子上,我景丹何用管你们的闲事?如果你以为我是威胁的话。若莺莺连故人都不敢见,恩断情绝到如斯地步,那景丹是白费心思了,就当景丹从未出现过好了!”景丹话音落下,船上的老者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边泛出一丝冷意。

大船以极速向景丹的小舟上撞去,三丈、两丈……景丹终于叹了口气,曾莺莺仍不愿出来见他,他真的死心了,忖道:“既然你如此绝情,也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奸肺,这又是何苦呢?”想到这里,手中的大桨蓦地插入河水之中。

河水之中暴起一团巨浪,景丹所乘的小舟如一片处于浪尖上的树叶一般,轻悠利落地横滑出两丈。

景丹握桨在水中一搅,小舟如飞,再横丈许,刚好与大船行过的浪头擦身而过,只有轻微的浪涛使得小舟悠然起伏。景丹拄桨目注着大船顺水而下,神色间有着无限的惆怅和伤感,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可是这个结果却在他不想看到的时候到来了。

“若兄台不介意,与我同饮这杯伤情之酒吧!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怎值得我等为之黯然神伤呢?”范忆的小舟飘然而至,刚才景丹的举止他都完全看在眼里,知道是同为钦慕曾莺莺但却也是黯然伤心之人,禁不住生出同病相连的感觉。

景丹望了范忆一眼,悠然笑了笑道:“兄台伤情,我却未必,已无情可伤,这杯酒兄台独饮吧!”景丹此话只让范忆怔了怔,景丹居然会拒绝他,如此不给面子使他有些难看,不过他毕竟涵养过人,淡淡地笑了笑道:“世情难测,我范忆看来是双眼已花,难以认清世人了,总自作多情,倒让世人见笑了!”说完将手中的两碗酒一碗饮尽,一碗倾入江中,不再望景丹,盘膝抚琴拨出一阵低沉的音符,其调浑沉带着愤然、无奈,更带着锵然杀伐之音。

江水似乎因琴声而激荡不已,景丹讶然望了一眼范忆,却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拨了一下船桨,驱着一叶孤舟缓缓地远离那双桅大船。他静静地立在孤舟之上,犹如一株孤松迎着凄冷的江风,颇具一种沧桑黯然之感,与范忆的愤然抚琴倒是相映成趣。

两桅大船似乎并不想再理会范忆和景丹两人,顺水加速行驶,两张巨帆也吃满了风,但是才行出里许,蓦地船身一震。

“船底漏水了!”双桅大船之上有人惊呼。

“水下有人凿船!”大船上有人怒道,随即迅速有人跃入江水之中。

远处的林渺诸人将这一切都看得极为清楚,见那大船上这么一乱,大概便已猜到是怎么回事,但他们根本就懒得上前。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景兄,我们又见面了!”见景丹的小舟自船边行过,林渺不由得高声呼道。

景丹讶然抬头,却是一副副陌生的面孔,但这两句话和声音却是那般熟悉。

“兄台是?”景丹并不敢相认,惑然问道。

“在下林渺,这几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如果景兄不介意,何不登舟共赏淯水佳景?”景丹对林渺并不熟悉,但听到林渺刚才所吟的两句,隐隐觉得此人与昨夜燕子楼中之人有些关系。

“在下聚英庄傅俊,这位是我义兄任光,想必景兄仍记得昨夜梦碎如杯吧?既已梦碎,何不醒来共赏风景?总胜如孤雁独飞好!”傅俊也插口道。

“哈哈哈……”景丹笑了,他知道这几人与昨夜说话之人有关。同时聚英庄的傅俊之名和任光的名气他早有耳闻,是以极为爽快地道:“景丹的痴迷倒叫几位见笑了,既然几位盛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横桨于舟上,找了一根绳子将小舟系在傅俊的船上,这才悠然登船。

登上大船,景丹望了望林渺,有些惑然地问道:“这位兄台曾与我见过面吗?”“昨夜还曾举杯对饮,景兄好健忘!”林渺笑道。

景丹愕然之际,傅文便已道:“我三哥乃是个易容高手,昨晚你见到的乃是他的假面孔,现在见到的才是真的!”“哦。”景丹恍然,难怪他觉得林渺的眼神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却一时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经傅文这么一说,自然再无怀疑。

“原来是你,景丹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多谢林兄昨夜出言指点,才使景某不至于走入迷途不知归路!”景丹诚恳地道。

“景兄何用出此言?以景兄之智慧,其实不用多说废话,也不会深入迷途。不过,事情既已过去,我们也便不用为其多废客套之词,不如大家同席共饮看看淯水两岸如画的风景和这即将上演的好戏吧。”林渺淡然道。

景丹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但却欲言又止地笑了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何必为这些薄情寡义之辈去烦恼费心呢?我景丹心意已经尽到,他既然不领情,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看来这个范忆是有备而来,而且早就知道曾莺莺会从这里经过!”宋留根突然道。

众人不由得扭头望向那双桅大船,却见船上之人神色怪异,似乎颇为急虑,江水之中漂起一些血色,更有几具尸体顺水而去。

范忆的小船此刻距大船拉开了近二十余丈的距离,依然悠闲地调拨着琴弦,琴音之中依旧带着锵然杀伐之音,但他对双桅大船上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漠不关心,视若无睹。

“范忆确实是有备而来,他今次像是不抢到曾莺莺就不会罢手,在前方的河道上他必设下了许多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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