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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哦了一声:“我知道那是谁了!”
“谁?”
沈延道:“文暄师兄的妹子叶文昭,当今世上,有谁吹箫如她销魂?据说前些日子为了叶文暄,她同父母吵了一架,被软禁到了建康。”
箫吟摇头:“叶家人真是奇怪,兄弟异爨,父子决裂,现在女儿也这样,家庭教育不行啊……”胜南一笑:“还不是为了主战和主和,叶适主战,叶连主和,自然不和,叶文昭叶文暄都主战,自然和父亲决裂。据说朝廷要嫁一位郡主给叶文暄,似乎更倾向于战?”
“那肯定是谣传。”箫吟道,“叶家是富贾没错,可是与皇室联姻不大可能啊!叶适一直都被贬来贬去,沉沉浮浮,几个月前还被贬谪了,叶连自然而然要有牵连,这个时候,朝廷嫁什么郡主去?”
“也不能想得太单纯,叶家对朝廷有价值。”沈延道。
第十四章 内事
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是日凤箫吟在街上走着,老远就看见李君前,追过去打招呼,驻足在一家“明镜酒馆”外,凤箫吟奇道:“这是你的地方?”
君前微笑点点头:“你小声些,别让据点暴露了。”
“可是,为什么起这个名字?这不是太别扭了吗?只有县太爷才老提‘明镜’,你叫来作甚?还不准别人叫你大爷,自己却有这个心。”箫吟笑道。
君前佯装愤怒:“我最讨厌人家说我老,大爷已经够了,还二大爷,像什么样,以后不准叫我大爷,不然不准你入会。”
凤箫吟一吐舌头,店小二出门来:“李大爷,您可来了!”
凤箫吟窃窃偷笑,李君前面子上挂不住,郁闷地瞪了那人一眼:“你新来的?这么不懂事!”说罢撇开他往里走。凤箫吟跟进里屋,君前道:“这间酒馆两个制酒的师父,一个叫涂步,一个叫言微。这是言微的屋子,涂步的在那边。”
凤箫吟轻声道:“这两人……”
君前低下头去:“要扶稳小秦淮在建康立足,其实很简单,只要稳住他两个就好。”
箫吟听出音来,却不便相问。
建康的夜市是著名的黑市,天黑物黑人黑价黑,凤箫吟不听沈延的劝告,硬要去看看,结果吃苦吃亏,身上的钱等于被洗劫了出来,途中经过那“明镜酒馆”,箫吟下意识地就走进去歇脚,店小二兴冲冲迎过来:“客官?喝酒啊!”
“喝什么酒?”几乎在同时,两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掀帘问,但又随即向对方瞟了一眼,回各自屋里去了。
凤箫吟冷道:“好大的矛盾,我想喝你们两个一起制的酒!”
屋里传来同样答复:“没这酒!”
箫吟冷笑:“那你们生意别做了,小秦淮也没法干下去了……”
涂步、言微又同时冲出来:“阁下哪位?”他们碰及对方,赶紧闪让开,一齐盯着箫吟,箫吟哦了声:“我啊,是小秦淮最新的一个香主啊!”
言微抽出一本书来翻了翻,估计是名册:“白路、广陵、贺思远,咱们都认识,你是哪里的黄毛丫头,敢冒充!定是金国的奸细!”
涂步哼了一声:“你怎知人家是奸细,自己孤陋寡闻罢了!”
箫吟一怔,见他竟然宁可帮助自己一陌生人说话,几乎语塞:若我真是金国奸细,那你们小秦淮完了!不禁苦笑摇摇头。
早晨看见李君前在明镜酒馆后院练鞭,凤箫吟在屋顶上观赏了半天,看他练习的时候都有如此绝艺,不参加云雾山比武正是可惜了,一边拊掌一边赞道:“二大爷,你怎么不去夺抚今鞭?你的功夫完全可以去驾驭金鞭啦!”
李君前停了鞭子:“我可不想牵扯进江山刀剑缘里面去,杨妙真的失踪就是个典型例子。”
凤箫吟一脸坏笑跳下来:“你承认你是二大爷了!”
李君前大怒,抽鞭袭她,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抽剑而出,两人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切磋了几招,李君前看出她武功与自己差不离,笑着让开几步:“武器倒是很不错,叫什么剑?”
凤箫吟惊诧着看着他:“这剑没有名字……二大爷,你的武功可以进前十啊,怎么不去云雾山?”
淮南果真是人杰地灵!
李君前一笑:“我已经是小秦淮中人,不需要去追逐那些虚名。”
提及小秦淮,箫吟才想起正事:“你那两个手下究竟所为何事?”
李君前一愣:“盟主,这好歹是内事,你不插手比较好。”
凤箫吟道:“我是不想插手,可是再不解决漏洞会越来越大,昨晚上……”
李君前听她把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李君前蹙眉不语,凤箫吟道:“你调查了这么久,不就是发现矛盾根源在他们两个吗?可是怎么不慌不忙,任他们胡来?”
李君前一笑:“怎么可能任他们胡来,只是因为,没有找到合理的方法而已。事情是这样的,小的可怜。有一次师父召集咱们去梅花山有任务,涂步没找到自己的鞋,几乎光着脚从这边跑到了梅花山去,半路和一个老乡找了双鞋,又不合脚,迟到了一个时辰,为了他一个,师父耽误了许多时间,当时不知原委,师父批评他不尊重别人,浪费时间,涂步自尊心很强,发誓一定要找到偷鞋的人不可,结果,在言微的床下发现了,拿鞋质问言微去,言微却拒不承认,还说是他栽赃嫁祸,涂步怒不可遏,将他的鞋立刻撕破了,言微当然不甘示弱,寒冬腊月,两人一个都没鞋穿……师父送鞋给他们,过不了多久又被对方撕了……”
凤箫吟瞪大了眼睛:“怎么男人家气度这么小,后来呢?”
“事情闹大了,师父让我来调解,可是却发生了师父中毒身亡这么大的事情,我一时失职,忘记了这事,但最近才发现,他们俩的矛盾很可能是根源,因为除此之外小秦淮没有任何特别大而且持久的矛盾,这矛盾虽然听起来不大,但扩散起来,就不得了了,你也看见了,很多手下不懂事,逼迫其他帮主交出位置来……”
箫吟点头,听君前续道:“要把这些矛盾扫光其实不难,只要香主们好好约束手下便可,就是涂步言微麻烦了些,他们二人犟的厉害。”
箫吟一笑:“其实你知道是谁偷了鞋不是?”
君前一愣,微笑:“是啊,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好方法,只有等下去。你要知道,小麻烦或许会引起大危机,但也许会自动消亡,没有任何影响。”
凤箫吟佩服地看着他,心念一动:我怎么好像在跟一个总舵主说话呢?李君前真的给自己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哥感觉,比洪瀚抒还要适合当领袖,听了他的计划,凤箫吟长吁一口气,好像都不必再担心了。
夜里,听着叶文昭的箫声入睡。
不知怎地,觉得她箫声里暗含的情感像叶文暄,像厉风行,也像凤箫吟自己。
第十五章 痴心遇冷风
放心不下建康的不止沈延,还有满江红。这不,才阔别几日,这位师兄也返回来看望他们,只不过,满江红心里面想的什么,沈延箫吟不用想都猜的到,他对韩莺的担心挂念全部在脸上写着,蓝色布包经常攥在手上,即使是散步的时候都要带在身上。
可是,箫吟沈延都看不下去他的痴心,从心底里咒骂着韩莺这个女人,她贪财,从来不在意满江红的真心。
满江红却要投其所好,傻傻地用自己所有的时间和气力换她哪怕一瞥、一睥睨。
凤箫吟担心地看着自己憨厚老实的师兄,尽管同样身处建康,韩莺干的事情却跟满江红一点都没有关联——为了她认为存在的《兰亭集序》,她不止一次地写诗文去讨好秦川宇,甚至出卖色相去勾引……这一切虽是道听途说,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了,这些凤箫吟和沈延都牢牢瞒着他,只是在背后偶尔感慨一句:“希望韩莺以后不要再做伤害师兄的事情……不然,我饶不了她……”
可是,沈延说这句话的第二日,就无奈这世上,为何有这么多不公在——
那日中午,兴高采烈地,箫吟、胜南、沈延、满江红4人在秦府附近的一条“潇湘道”上散步,捂住耳朵都能听见隔街一阵吹打奏乐声,极度欢庆,应该是一桩喜事,他们心情都畅快得很,想从人群边缘绕过去,可是竖起耳朵听,睁大眼睛瞧,那乐声和人群绕的地方竟然是秦府!
凤箫吟吃惊不已:“尉迟雪才嫁过去几日,他这么快又娶妾了?”
胜南也一惊驻足:“或许不是川宇,或许是他弟弟呢?”
沈延箫吟使劲地往前望,无奈场面实在壮观,只得被前人撞回去,满江红个头高些,跳起来看也才勉强看见,傻傻笑着:“你们都猜错啦!不是秦川宇,也不是他弟弟,是他爹啊!”
“不是吧?他爹?秦向朝?”沈延诧异不已,“他多大了?”
“秦大人已经六十一啦,这位姑娘是他第六房妾侍。”一老妪答他,“不过虽然秦大人好色,对妻妾都不错,尤其对他的原配夫人啊,儿子不是自己的还那么疼爱。”
凤箫吟一笑,转过头来看胜南:“你弟弟其实还是很幸福……”
沈延却一把扯住她衣袖,转过来恐惧地拽住胜南和满江红的手:“那个新娘,新娘的身形是……”
满江红不由得一震,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这个身影,韩莺,他为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可是她的眼里真的就没有过他身影!
安慰过自己:没有关系,那自己就远远看着她,默记她身影好了——可是为什么,竟然会在她出嫁时候,做一个最平庸的旁观者,目睹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发生?!
上次的婚礼他们当然无所谓看不看,可是这一次,满江红不自觉地就跟着达官贵族们往秦府中闯了过去,他面色苍白,毫无意识地往前挤,理所当然要被侍卫拦住,越拦堵,他越拼了性命要往前冲。凤箫吟和沈延被他脸上的凶狠之色吓怕了,赶紧纵身上前,一左一右拉着他:“师兄!别莽撞!”
沈延轻声俯在他耳上:“师兄,找她算账,不必硬碰硬,咱们从偏门进去,找她好好理论!”
凤箫吟气急败坏:“师兄,为了这种女人,不值得!”
沈延即刻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再激他,胜南上前来,拍拍满江红的背:“咱们支持你,进去找她说清楚!”
混进那人群之中,可以清楚地看见最当中的两个人,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秦向朝,紧挨着年轻貌美的韩莺。
很不协调,那又怎么样,或许人家正兴趣相投呢?凤箫吟轻蔑看着。
沈延叹了口气:“她为了秦家的宝贝,不惜出卖自己的青春和灵魂吗?”
胜南看着站在远处的秦川宇,他似乎不屑一顾,冷漠地看着这出闹剧,眼光若有若无地接触到自己,却没有停留,他站在一个陌生女人的身后,那女子年纪和自己的娘亲差不多大的岁数,容貌还很出众,却不雍容,而有江湖气……胜南突然一震,是啊,那不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玉紫烟?!
他杵在原处,呆呆地盯着玉紫烟看,脚步没有移动过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继续看着自己的母亲,人群在自己身旁不停地换,不停地交替流动,不停地重叠,黑色起落的空隙里,他唯一能看见的,就是这淡淡的影子,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这种权力看自己的母亲,闯荡江湖这许多年,从未如此怯懦过!
是啊,有什么不可,那是他自己的亲生母亲,十八年没有见过,即使没有养育之恩,即使没有情。
不对啊,川宇呢,会不会介怀……原来是你……是你抢走了他在江湖上的一切,你该以什么理由去面对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