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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追在我屁股后面要账,大哥,我也是没办法呀,我总不能带着他们找你去吧。我知道您现在事儿也特多,我是真不想给您添乱。再难,我也没跟您开过口不是?我一躲起来,他们没法跟你捣乱。可我要是在呢?您说,大哥,我哪儿错了?”何伟顺口编排的这段瞎话,既合情合理,又天衣无缝。不管张河林信不信,反正听着是没什么毛病。
“唉,好吧,就算是这么回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张河林的口气大大软化了。
“我哪儿知道呀,”何伟哭丧着嗓门儿,万分委屈地说,“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垫给他们。这不,我正同一帮哥们儿商量呢嘛,好歹我得想法子弄点钱带回去呀,怎么着也得先给人付几个吧。”
张河林半天没说话。何伟知道,自己的瞎话起作用了。
“好吧,还有一件事,”张河林压低了嗓门,故意含糊不清地说,“你帮我打听一下黄总的下落,我有事找他。打听到以后,你别跟别人讲,只能告诉我一个人。”
“好吧,我尽力帮您问问。大哥,您还有什么事吗?”
“暂时没了。对了,姐夫最近忙什么呢?”张河林又有些来气了,“怎么着,咱们的事他是真不管了?”“我不知道呀,前几天我还问来着。您知道,我姐夫对我特狠,一句话不对,他敢打我!我听说、听说,前几天有人在省里把他给告了。我……”
“什么时候?谁告的?告他什么?”张河林有些沉不住气了。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前几天去我姐家,见我姐哭来着。”何伟带着哭腔,做满腹悲痛状。
何伟身旁的两个“陪伴”不时交换眼神,他们搞不懂,何伟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听起来好像跟东北人没什么关系。耿迪派他们来之前,特意交代两人,寸步不离何伟左右,要特别注意何伟跟东北人通电话时的内容,一旦有情况,立刻通知他。
何伟跟张河林的话题渐渐扯到了东北人身上。张河林先是问他说话方便不方便?何伟表示没有外人在场,什么话都能讲。“你给找的那个‘搬家公司’,到底怎么样?”张河林冷冷地问。
“应该没问题呀。怎么了?”何伟问。
“说好了15天,干完活来拿钱。今儿已经是第十天了,他们连‘家’还没找着,这可有点不尽人意了哟。别到时候拿钱不干活,兄弟,那大哥可就不客气了!”张河林话里有话,又给何伟浇了一头凉水。
“那大哥,您说怎么办吧?”何伟顺水推舟,希望张河林就此解除跟东北人的“合约”。
“怎么办?拿了钱就得办事,别的我一概不管!到时候要是交不了活儿,甭怪我翻脸不认人!连他妈你一块儿算上。”张河林狠狠地挂了电话。
何伟的脸色由红变白,额头上汗水顺着脸庞一个劲儿地往下淌。他已经尝到了张河林“翻脸不认人”的滋味儿。这件事越来越麻烦了。现在对他来讲,无论是那一种结局,他的下场都不会好。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落到了这么个结局?想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张河林太王八蛋了!他何伟这才叫人财两空。八百多万的巨款还没着落呢,这会儿连自己人也快保不住了。他咬着牙,全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姐夫曾经对他说过这么一段话:一个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往往会有最好的运气和出路在等着你,如果不善于把握机遇,那就只好坐以待毙了。他想到了姐夫,但这件事麻烦太大,后果太严重了……无论如何他不能连姐夫也牵扯进来,那样会把大家一起毁掉的。眼下惟一可能帮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耿迪!他凭借自己的直观感觉和这几天跟耿迪的接触,虽说是各为其主,彼此存有戒心,但他认定耿迪不会害他,而且有能力帮他一把。除此以外,他再没有第二条退路了。
“麻烦二位跟耿总联系一下,就说我有急事,想马上见到他。拜托了!”何伟不由自主地学着日本人,话音刚落,还冲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完了连他自己都纳闷儿,咦,我他妈怎么学得跟日本人一样操行了?
耿迪刚跟张河林通完电话,正准备联系何伟,没想到陪同何伟的刀子打来电话告诉他,何伟也急于想见他。耿迪吩咐二人把何伟带到天坛公园的南门,他会在那里等候他们。
耿迪和何伟漫步在天坛公园的人行道上,他们身后不远跟着两个保镖。何伟把他跟张河林通话的内容,尽量一字不拉的告诉了耿迪。耿迪没有马上表态,他联想到一个小时前张河林在电话里对他讲过的那番话,他预感到,如果不立刻采取有效的措施,张河林很可能狗急跳墙,又要弄出一些节外生枝的麻烦。他告诉何伟,自己明天要去宁海市见张河林。他会尽全力说服张河林,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惟一的出路只能是暂时妥协,争取同黄晓军和卞昆庭外和解,保住自己在这两个项目上的股东地位。至于能够占有多少股份,还要取决于下一步的谈判。除此之外,任何感情用事的极端手段,都只能让事态变得更加混乱或糟糕。耿迪同时希望何伟主动恢复与张河林的交往,稳住他的情绪,这样有助于阻止矛盾的激化,并在有可能的范围内,保住大家共同的利益。何伟仍然担心要说服张河林放弃对黄、卞二人的追杀恐怕很难,尤其是张河林现在的精神状况,接二连三的惨败和吸毒成瘾,已经使他的心态变得极度失常,根本就不可理喻。耿迪则认为张河林现在之所以如此疯狂和愚蠢,是因为他完全绝望了的表现。如果在这种时候,能让他再次看到还有一线生机,起码可以暂时缓解眼前这种紧张混乱的局势。
“这样吧,”耿迪拍着何伟的肩膀,轻松地说,“明天咱们一起回宁海市。我先去见张河林,跟他好好谈谈。当然,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另外,我想你最好还是选个适当时候,把张河林对你和你姐夫的不满跟你姐夫提个醒儿。我了解张河林,他是说得出也干得出的那种人。尤其是对你姐夫,他现在不定又要犯什么坏了。害人之心可有可无,防人之心一定要有。你别忘了,张河林的父亲以前是干吗的。他现在也就是因为沾上了白粉儿,要不然他早到盛京来上蹿下跳了。你姐夫属于在官场上前途无量的那种人,要是让张河林给毁了,可就太不值了。”
何伟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他开始极力回忆自己在跟张河林交往的这些年当中,尤其是最近这一年,都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张河林的手上。如今张河林在他的眼里,除了令他厌恶和恐惧,还多了极其憎恶的一面。“妈的,你不吃人,人就吃你!”他心里愤恨地这么想。
“操他妈,迪哥,你说张河林为什么冲我来了?”何伟既委屈又愤怒地问。他委实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到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耿迪看着他,苦笑了一下,说:“为什么?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黄晓军至今活得很好,东北人把盛京城都快翻了个底儿朝天,连黄晓军的毛也没伤着。他能不怀疑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这件事在他看来只有天知地知你知他知,要不是你,还会是谁?‘新维多’的起诉书很明白地承诺替他偿还欠你的工程款,他会一点想法没有?还有就是你姐夫,在他最关键的时候,你姐夫突然撤掉了帮他贷款的托儿,让他最后的一线希望和幻想彻底破灭,白白损失了眼看就要到手的好几千万不说,还赔进了老本儿。你说,他能不咬牙切齿地恨你们到骨头里去?银行的老钱怎么样,当初老钱还没说不帮他,最多也就是办事不得力吧。可结果怎么样,差点成了强奸犯折进大狱。咳,我现在特后悔当初答应帮他顶他妈的这个破摊子。朋友全让他给得罪完了不说,连我也给绕进去了。我现在也是骑虎难下,我要真的一撒手,不光是张河林自己彻底完蛋,连你们这些朋友也没一个能踏实的。说得不好听点,你我都算是张河林贼船上的人——上时容易,下就难了。”
耿迪的一番话让何伟心服口服的同时,又更加增添了他内心的惶恐和不安。照此说来,张河林的确不会轻易放过他和姐夫的。
“迪哥,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何伟哭丧着脸,无可奈何地问,“我倒无所谓,关键是如果连累了我姐夫,那可怎么办呀?操,我都快急死了!”
耿迪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现在要的就是把何伟变成热锅上的蚂蚁,让他明白如果事态进一步向恶性发展,那他和他姐夫的下场将是非常糟糕和不可想像的。看着何伟现在的样子,耿迪欣慰了许多。他接着对何伟讲了这么一段话:“你先别太着急,明天我见到河林,我会尽量说服他少栽刺儿,多种花。况且,黄晓军和卞昆他们都表示愿意跟张河林庭外和解。我预感河林有可能接受这条目前对他来说是惟一最好的条件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想他可能不至于在短时间内把矛头对准你们。但一旦他缓过这口气,那可就不好说了。兄弟,哥哥有句忠言,今后无论做什么,把柄不能轻易交给任何人,亲爹亲娘都别交。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亲情和友谊,只有利益和利用才是你最可信的‘亲人’和‘朋友’。我的话你懂了吗?”
“我懂了!”何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个不可告人的计划。
在老头儿家的大院里,黄晓军和卞昆送耿迪出门。黄晓军握着耿迪的手,神情庄严地说:“迪哥,这次去宁海一定要多保重!那个疯子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要我说,你还是把刀子和蹦三他们俩带去,好歹他们的身手比你强多了。你说呢?”
“不用。我要是带着他们,不是等于告诉张河林我做贼心虚吗?这两个人从今天起就跟着你们吧。我离开这两天,你们最好不要同外界联系太多。我听何伟讲,那帮东北人的手段、技巧都是一流的。你们自己要当心。等我从宁海回来以后,如果事情还没有摆平,你们也得换换地儿了。老住在一个地方总有点儿不合适。”黄晓军握着耿迪手久久不肯放开,他的眼里有一种让人感到特别亲近和温暖的神韵。耿迪被他的眼神感动了。他佩服黄晓军大智若愚的宽广胸襟和精明周到的为人处事。他发现自己跟黄晓军在玩弄阴谋和权术上,竟有着天衣无缝和出神入化般的默契。
一旁的卞昆看着他们,心里暗暗揣摩,这两个人要是永远这么好下去,将来不定还要毁掉多少人。一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自己背上有一股阴冷的寒气直往脑门顶上蹿来。他突然想起一年前,耿迪刚出狱的那顿生日饭局……“真他妈的不可思议!”卞昆心里这么想。
耿迪见到张河林,先是关切地询问了他近来的身体状况以后,又告诉他,他已经托人联系好了一家国内条件最好的戒毒康复中心。如果愿意,可以随时入住,而且不会有任何痛苦和危险。无论如何得尽快戒毒,不管将来跟黄晓军还有卞昆的协议如何,身体是第一位的。耿迪的真诚和关爱又一次感动了张河林。他答应耿迪,等跟黄晓军和卞昆的协议一旦有了眉目,他会尽快戒毒。对于耿迪带来的庭外和解的建议,张河林几乎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根据协议草案,如果双方同意庭外和解,张河林尚可保住宁海项目25%的股份和卞昆在盛京项目15%的股权。对于这么一个结局,张河林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愤恨,但他知道,如果继续僵持下去,他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