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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也要把那奸夫揍上一顿才行,怎肯轻易罢休?
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流露出这样的意思来。他醒来的时候多数时间会看着那个女人的照片发呆,柴冠允无法形容那时他脸上的表情。贪婪、渴望、迫切,有时会无意识地笑,但那笑容却带着浓重的哀伤。他分明思念她思念要发疯,却又不采取任何行动。
柴冠允自认是个粗人,最不耐烦应付婆婆妈妈的感□。他自小在打打杀杀的环境中长大,感性细胞差不多是死绝的,但是在看到他那样的笑容时也会觉得心下恻然。哪怕他再粗鲁愚钝,却依然有一根近乎麻木的神经被其牵动。
柴冠允与易素几乎没有交集,他对于她的所有认知全来源于外界的口耳相传。对于许慎行为了得到她所做的一切,他是充分理解的。他们都是有着天然掠夺本性的男人,只要能达成目的,采取什么样的手段与过程并不十分重要。
他们自私而又自我,对于感情的需要与索取在某种层面上表现得极为简单粗暴——先将人困在身边,其他的可以慢慢来。他们坚信水滴石穿、铁杵磨针的真理,笃定时间会淡化去伤害且恒久的坚持定会得到回报——在这点上男人与女人一样天真。
直到现在柴冠允依然这么认为,所以他为许慎行不值。倘若他可以放下那个女人就好了,但是这么多年的纠缠早让他们如两株紧紧扭结的藤蔓般密不可分,谁也不可能将她从他心中刨挖去。但是他也不能放任许慎行继续这样下去,那迟早会让他精神崩溃。
柴冠允为难了半天,最后将手头的相片过滤一遍,挑出他觉得比较不那么出格的几张送到许慎行案前。
彼时许慎行已经由加护病房转到VIP间,内外套间宽敞安静,每日所费不赀。这次的车祸重创了他的身体,虽然在巨额的医疗投入后他的健康状况开始慢慢好转,但是因为左腿伤得太重他仍然无法下地行走。
易筑群龙无首的状态不能持续太久,每日亦有许多决策需要他来拍板决定。因此在他健康状况稍好些的时候便让卓明华每日送来重要文件给他过目批审,隔上几日召开视频会议,在听取高管们汇报的同时稳定军心。
柴冠允进来的时候许慎行刚切断视频连接,一旁的护士正为他换点滴。许慎行的脸消瘦许多,可那双眼却依旧清醒锐利。
卓明华向柴冠允微一欠身,柴冠允没给他好脸色,“我大哥都成这样了你还送这么多东西来,是想累死他啊。”他最烦这些报告报表,亏没亏说一声就好。有那么多专业人士自个儿还得劳心劳力的,那聘那些人的钱不是白花了么。
卓明华知道柴冠允的脾气,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知道老板与柴冠允还有话要说,他便带着签批好的文件先退了出去。
柴冠允在他关上门后忍不住说道:“大哥,你现在这样的身体就别太劳累了。公司里那么多人,还有那些个什么专业经理人,他们就不能给你分担点儿?他们要这么不顶事就全撤了,换能干活的来。”
许慎行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吐气:“你想得太简单。”柴冠允所处的环境虽然凶险,但比起他的来却是简单许多——明刀明枪总比暗枪冷箭来得容易闪躲。他出事这些天易筑尚算稳定但也不乏暗流涌动,他不得不提防。
柴冠允听他语气疲累便不再分辩,将手里的纸封放到他面前的活动案台上,“这是今天的。”
他眼睛一亮。接连数日的输液让他的手变得异常惨白,血管麻木让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他费力地拆开封口,花花绿绿的相片滑了出来了,铺满半个活动案台。他像一个孩子般满怀期待神色。柴冠允目不忍视,深呼吸一口,扭过头去。
他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相片,眉头时而紧蹙时而放松。他眼里氤氲着朦胧雾气,带着万分地小心翼翼。
过了许久后他才开口:“就这些?”他抬起头看着柴冠允,声音虽轻可依然浸透威严,“把其他的拿来。”
柴冠允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弹动一下,咬牙道:“没有其他了,就这些。”
许慎行死死地看着他,沉声道:“要怎么样你才肯给我?”他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要我求你吗?”
柴冠允大惊之色之余也再忍不住:“哥,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有些暴躁地踱步,犹如一只蓄势已久的困兽,“你想她,我可以去把人带回来。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就能办到。或者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你是不是有所计划,需要我怎样配合你。哥,你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底也好。”
许慎行闭上眼,缓缓摇头。
柴冠允扯开领口的扣子,他无法再佯装若无其事:“哥,你别这样。你别忍着好不好?你怎么能忍得住?以前但凡有人多提她一句不好,你就不给人好脸。她在江城你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恨不能天天都往江城跑。几年里就这么来来回回,连跟随扈都折腾不起跑了几个。哥,没见过你这么养女人的!你把她当宝贝,她怎么回报你的?他妈的人现在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她,她,她有别的男人了。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倒干得出来,拍拍屁股跟人跑了。”说到激动处柴冠允都有些口齿不清,他越想越不值,越说越恼火,“那个死警察!他们还搞出人命,连野——”
许慎行的喉中发出负伤野兽般的低咆,大手一挥便将桌台上的相片扫落在地。这一下他是用尽了力气,手背上的针头被扯出来。针孔处涌出的鲜血很快凝成一片,衬着他惨白的肤色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正在愈合的的肺叶在呼吸间颤动,疼得他全身都在发抖。
柴冠允在猝不及防被相片扫过半身,惊愕地愣在当场。相识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他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境,在无望中痛苦挣扎着。
柴冠允喉头发紧,上前一步:“哥,让我去带她回来吧。”再这样下去,你会发疯的。
他的面孔因疼痛而扭曲,可还是一声不吭。柴冠允本要按铃召来医护给他打针止痛剂,却被他抬手阻止。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
生平第一次,柴冠允心中涌起一股无力的悲悯。他近乎乞求道:“哥,我去带她回来吧。”他心里凝集的愤怒已到了极点,打定主意即使许慎行不点头他也势在必行。被他记恨总比眼睁睁看着他精神崩溃,万动不复来得好。
许慎行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那是我的孩子。”
柴冠允的下巴险些掉下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喃喃道:“你的孩子?她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那不就是他的大侄子?!
柴冠允这些天来只这刻最高兴,但很快兴奋劲一过他又更加愤怒了:“那野男人、那个死警察,他居然敢鸟占雀巢!他,他竟然敢——”他后面的话被许慎行的阴鸷目光逼退到喉间,生生地咽了下去。
柴冠允简直郁闷得发狂。
许慎行处事精明谨慎,但作风却是强悍霸道。他怎么能眼看着别个男人大摇大摆地侵入自己的领地,霸占本属于他的一切。退一万步说,女人或许可以不计较。但自己的骨肉怎么能就这么放手?他是那么喜欢孩子,怎会容忍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
过了许久病床上的男人才再度开口,声音冷静,“冠允。我错得太多,她对我已经绝望。她是那样一个女人,把她逼到绝处她宁可玉石俱焚。我不能冒险,我不敢冒险。”他面上浮前从未有过的颓废神色,仿佛在瞬间苍老,“我再输不起了,冠允。”
柴冠允喉头滚动一下,强忍着情绪说道:“我不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管那女人怎么恨你,她肯留下这个孩子就证明你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再怎么样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不能把事做绝吧。”他缓和一下口气,“哥,你去服个软表个态,情况未必如你想得那么糟糕。”
许慎行闭上眼,摇头轻笑:“我太了解她。她不会接受的。”他曾许她美好未来,却屡屡毁去她的希望。她曾经给他无数次的机会,他却每每在自负与骄傲中忽略而过。而到了现在,他不敢奢望她还会给他机会。
男人望向擦得纤尘不染的窗户,上面倒映出的脸清瘦而憔悴。一个人在意气风发时绝不会想象到自己落魄败落时的模样,只这一刻他忽地发觉自己竟已虚度过半生。他并不是一无所成,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足以令这世上绝大多数人艳羡,可他却觉得落寂心酸。
他曾经拥有过她最纯粹热烈的爱,他曾独占过她的身心,他们本应该有很美好的未来。完整的家庭、可爱的孩子,可怎么就成了这样。
一步错,步步错。
不能完全归咎于命运,他也曾推波助澜直到今日结果。于是轮回报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却不敢靠近,自己的骨肉正在在孕育成长,他却连问一声、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他不敢与她对峙,因为他再也输不起。
很快柴冠允便将这些日子以来扣下的相片资料送了过来。
他一张张地细细翻看,神情温柔而贪婪,“她精神还好,就是还是偏瘦……”目光滑到她到腰腹时瞳孔骤然收缩,“应该有四个多月了,能看得出来。不知道脾气怎么样,会不会折腾他妈妈?”看到后面他便渐渐沉默,本应是他陪在她身边细心呵护,那本是他的位置。
他的神情越发黯淡,房间里的气氛也渐渐沉重。柴冠允这几天被他这样的阴郁所感染,情绪异常敏感。可到底是顾虑着他的身体状况,所以强压着暴躁。
“哥,人心总是肉长的,何况女人呢。”柴冠允依然不放弃说服他,“她再怎么铁石心肠,你也是孩子的爸爸。你还是她的丈夫,你怎么没有权利去看她、去看孩子了?难道真要便宜那小警察?我,我侄子……”他急得面红耳赤,后面却是再也说不下去,只能干瞪眼呼呼地喘着气。
气氛僵滞了许久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冠允,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去见她?”
听到这里柴冠允再也忍不住难受,生硬地撇过头去。
☆、第三十九章
顺城是山城;夏季不似安省炎热却是多雨。进入盛夏时雷阵雨多发,有时上一秒还风和日丽,下一刻便暴雨倾盆。
易素刚要将洗好的衣物晾到阳台,不过转身取个衣架的功夫便听见外面哗哗雨声。她有些泄气地看着那白花花的雨帘,再看看满盆子的衣物,无奈地叹气。想起上次范卡提议说买个干衣机回来;她还觉得没必要,现在想想倒是自己乐观了。
正在苦恼着便听外面有人叫收快递;她以为对方敲错门了,可快递员却坚持说是;“我在这块送快递几年了,肯定是个地址。又不是到付件,签收吧。”
她签收下;刚拆开外包装便收到范卡的电话:“东西收到了吧。看看好不好用。有问题告诉我,我退给卖家啊。”撕开覆膜纸的露出一角的花花绿绿,原来是台简易的烘衣机。
“怎么样啊,外包装没破损吧,”范卡在电话那头聒噪,“这东西很方便的,又好安装,你看说明书就可以摆弄好了。还有我挑得是蓝色的啊,你要不喜欢也将就着吧,为个颜色退来退去的挺不值得的,……你装上了吧,好用吧。”
易素无奈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