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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那么的爱不释手,后来才渐渐明白,这是只爱自己的人才接受得了的爱情,不打算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是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想过给予,这样分明的感情即便长久,也难免瘦骨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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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还债就大不一样,何况还是上辈子欠下的债。当时的几十两银子连本带息欠到现在怎么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如若欠的是黄金,说不定这辈子也未必偿还得清。即便偿清了,两个人说不定又纠结出新债来。钱财的债尚且如此,感情债更不必多说……
高翔搬过来住后,给依依的生活添了许多声色。他从楼下超市里买来几张草编席子铺在地上,又从住处找来盏从凤凰带回来的纸糊灯笼,把小房间精心打扮了一番。两个人在楼下吃饭时见路边有人摆摊卖花瓶,便挑了一个,在花店买了几枝白百合,带回去插起,房间里顿时生动起来。
隔天,他们一起去百佳添置房间的零零碎碎。依依挑了两个糖果一样的袖珍枕头,高翔挑了橙黄色CD架。一件东西,往往是依依看中,略有迟疑,高翔已拿在手中,抬眼试问她的意见。依依心里微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气味相投的人,仿若另一个自己。
他们住的附近有许多卖外贸服装和咖啡的小店,两个人偶尔会进去转转,看看衣服或是喝杯咖啡。有时会跑到体育西路的麦当劳去买两块钱一个的甜筒冰激林,边走边吃。更多的时候是呆在房间里,他写字,她画画。或是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听王菲、许巍,在台灯昏黄的光线里聊天、接吻,或者拥抱。
一天夜里,依依从一个悲情的梦里挣扎着醒来,脸上还挂着泪。已经记不清第几次做同样的梦了,她一次次的梦见那个上海男人离开时的场景,自己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要他不要走,他没有回头,她去拉他的衣服,伸出的手臂在半空中跌落,什么都没能抓住。
知道是在做梦后,她心里暗自庆幸,却又无可名状地悲哀起来。此时天已微明,高翔面朝墙壁睡得像个婴儿。她起身到阳台上抽烟,窗外暗夜微凉,一栋栋高楼只剩了轮廓,楼顶的霓虹灯似乎不肯妥协的执着着。依依有一种活在梦里的错觉,时常觉得高翔昨天还只是BBS里一个算不上太熟悉的ID,今天怎么一下子闯进自己的生活,从来不曾有预料。想想自己,几个月前也会时常站在阳台上吸烟,可窗外是上海不眠的夜,其后又是那么决然的来了广州,甚至连理由都没来得及想清楚,难道这就是高翔时常提起的缘分?难道真的都是早有注定?
依依正望着窗外发呆,忽然感觉到一件暖暖的衣服从身后披了过来,回头间高翔已双臂环扣抱住自己。依依熄掉了烟,等着高翔发问,他却只摸了摸她的脸,说乖,去睡吧,什么都别想。依依看着他的脸,他给了她一个笑容,什么都没问,可是什么都懂得。刹时,依依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面前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这样的一个人,她会随他漂流,他带她去阳光里,她便要随他走,有朝一日他厌倦,她也不会责怪,回去继续过她的生活,因为她不相信还会有人比他更能忍受自己的善变,不动声色的照顾她的生活甚至精神世界。
她想,这样的感情若能一辈子多好。于是祈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宽恕
依依和高翔的事儿不知怎么被论坛上的一干人知道了,于是关于高翔的种种诽闻接二连三的传到依依的耳朵里。有说他是花花公子,阅女无数;有说他与论坛里的若干女人来往,关系暧昧;甚至有一奇丑女子跳出来现身说法,说他试图对她猥亵,多亏她冰雪才得以逃脱魔爪。
他们嘴里的高翔和自己所认所识的高翔判若两人,依依并不尽信,却难能心中不疑,这 些事若是从不存在,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捕风捉影?自己不也是亲眼见过高翔在论坛里发过的一些帖子,大多是女人这这,男人那那,说得全不是没有道理。想到这里,依依忽然内心一片暗淡。
接连两天依依都没怎么搭理高翔,见到高翔对着自己笑也有一种笑里藏刀的隐忧。甚至怀疑高翔对她的爱自一开始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相遇只是偶然,缘分只是借口。转念一想又觉得高翔把自己的生活照料得周全细致,容不得挑剔。若高翔只当这是一场游戏,这样又是何必?依依一时间脑子里千头万绪,纷乱缠绕。
第三天下午依依收到高翔短信,说晚上在鹿港小镇吃饭,可否。依依回短信说好。下班后依依直接去了约定的地方,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高翔。高翔从座位上拿起一束白色百合,递到依依手上,直言说见她最近不怎么开心,想坐下来好好聊聊。
依依自己觉得对高翔已经做不到不爱或是忘记,又不想两个人心存猜疑,于是隐约的道出了听来的事。高翔并不完全否认,对每个诽闻一一解释,对于一些事实不加否认,对于一些被夸大了的事实还原真相,对于乌有的事情断言否认。高翔的话解了惑,依依便在心里原谅了他,都是在出生二十多年后才得缘相遇,谁又能要求彼此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若高翔真成了一张白纸,自己又未必会爱上他。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爱着的人能够懂得并珍惜自己,遗憾的是这样的人大多身上都带着风霜的痕迹。
高翔忽然对那个BBS感到厌恶,发了个告别帖子后便再也不去,论坛里的朋友打电话来约吃饭也一一谢绝。他一直以为网络已经成了他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一个月下来也不觉得有什么,还不是一样生活。
沉醉
二月末的广州开始暖起来,这个城市每天都有故事发生,每天下雨或出太阳,这些仿佛都与他们无关,高翔和依依很少应酬,每天除了上班,便是活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彼此在意的,只是每天清晨拥抱着的那个人。
三月的夜里两个人到下渡路的大排挡里吃蟹,两只糕蟹,两只肉蟹,吃下来的壳甲刚好零七八碎的占满桌子。饭后到中大北门骑双人自行车,沿着灯火阑珊的珠江岸一直骑过广州 大桥,骑到少车少人的二沙岛上,依依坐在双人自行车后面,脸贴在高翔背上,并不看路,脚下随了高翔的节奏蹬车。两个人一路唱起被人遗忘的老歌,想起一起走过和即将走下去的岁月,心情像春天般的花朵,它们盛开。
四月十一日他们买了锅碗瓢盆,又在楼下市场买了肉和蔬菜,趁凤梨做菜的时候高翔悄悄跑到楼下买了一瓶干红,两个人就着略有些咸的菜喝到微醉。他们谈起爱、梦想和过往,高翔一下子想起那天刚巧是他来广州两周年纪念日。他想起两年前刚到广州那天下了暴雨,他站在广州东站附近的榕树底下一脸茫然。他想起一年前的四月十一日本想自己庆祝一下,可那天加班到夜里十一点,从公司里出来,看看表差十分钟就是第二天,在楼下小摊吃了点烧烤,喝了瓶啤酒算是自己给自己过了节。高翔摸了摸饱了的肚子,看了看桌上空了的酒瓶和盘子里的剩菜,又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看躺在地板上脸色微红的依依,心想若是一个人肯为你做一辈子的饭,哪怕咸一点也是莫大的福气。
五一假期去了趟阳朔。两人在西街租了一辆双人自行车,沿着遇龙河边坑坑洼洼的小道一直骑到天黑,然后腰酸腿疼的回西街泡酒吧。第二天他们跑去了漓江,依依靠在江边一棵大树下画画,高翔骑在大树上举着相机一通乱拍。下午的时候两个人禁不住诱惑挽起裤腿跳进了水里抓鱼,谁曾想几分钟后天色暗淡,骤雨忽降,跑回岸上两人已成了落汤鸡。
无常
从阳朔回来,依依开始全身发烫,高翔焦躁不安的跑到楼下药店买来各种相关退烧的药回来逼着依依吃。依依哭笑不得,佯怒:“你以为是糖啊,可以随便吃。”
胡乱吃了两天药,依依的病情仍不见好,经常在半夜里瑟缩着冻醒,摸摸额头却又烫得不行。高翔几次拉她去医院打针都被她用各种理由推脱。没办法高翔跑到楼下买了一瓶红星二锅头,一见她发烧就用酒擦了散热。
第四天病情仍不见好,依依终于同意去打退烧针。打完针当晚再度发烧,依依对自己的病情失望到了极点,几天来的积郁一下子爆发出来,哭着把高翔买回来的药全部扔到了地上,高翔知她最近心里烦闷,并不多言,倒了半碗酒给依依擦拭额头。依依几天来被难闻的酒味折磨,胃里一阵翻涌。她一扬手推开高翔端着的酒碗,高翔没拿稳,碗里的酒全部洒在了被子上,高翔先是一呆,目光瞬间黯淡下去。
依依索性请了一周的假。高翔习惯了每天回家就看见依依穿着睡衣、头发凌乱地窝在床上看书。习惯听她絮絮叨叨讲一些病好不了拉、死了算拉之类的丧气话。一天高翔下班回来见路边有人卖小狗,高翔想起依依在成都时养过一只名叫棒棒的小狗,爱狗心切,就买了一只灰白相间的送她,想她白天一个人在家也好有个伴儿。见高翔抱回来一只可爱的小狗,依依喜形于色,当下拉着高翔到楼下买来蛋糕和牛奶喂它。
自从小狗住进来之后,高翔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每天下班回家常做的事儿由玩网络游戏改成了清理小狗拉得到处都是的粪便。躺在床上经常会闻到枕头上和被上都是狗身上的味道。高翔偶尔会为买了小狗回来而后悔,可是看到小狗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又觉得它很无辜。
依依的病情并不曾因为时间的推移有丝毫好转,反而开始间断性的头痛。每每她半夜里瑟缩着醒来,高翔便匆忙下床倒水、找药,然后焦急的看着她手足无措。
病情持续了半个多月,终于挣扎着好了。依依又恢复了重前一样的生活,大概是憋闷太久,病好后接连一个月她晚上都很晚回来,不是约了公司里的同事吃饭,就是和论坛上的朋友去喝酒。有几次打算叫上高翔同往,见他不怎么情愿,也便不再勉强。
高翔时常会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前对着空空的屏幕发呆,想起从前那个笑容爽朗,整天像狗皮膏药样贴着他的依依,如今却是深夜不归,时间是个让人无奈的东西。
渐渐的高翔也开始很晚回来,依依问起,便说公司里开始忙起来,总是加班。其实接连几个月都是淡季,公司里并没有太多事情可做,只是他似乎厌倦了每天夜里等依依回来的日子,厌倦了每天被等待煎熬。
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地方可去,不是窝在办公室里玩《传奇》,就是坐在体育中心的角落里看一些闲人锻炼身体,偶尔也会跑到附近的超市里给小狗买上几盒牛肉罐头。一想到小狗他就有几分生气,自从它进到家里以来,他和依依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每当他想抱抱依依的时候,她不是在看《花溪》,就是在给小狗整理身上的毛,更多的时候彼此沉默,不舍得打扰。又或许这些与小狗全无关系,只是它不早不晚,刚好在他们感情出现分歧的时候出现。
近段时间高翔经常做同样一个梦,他梦到自己把吊挂在悬崖峭壁上突兀出来的一棵树上,脚下是看一眼都目眩的万丈深渊,一挣扎便是尸骨全无。他就这么被枝桠挂着,直到一身冷汗的从梦里醒来。
他忽然为自己感到悲哀,不明白自己所经历的种种感情为什么无一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