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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白色的壁灯不算太亮,但足以让苏宁看清楚了这个人是谁。
“铁摩勒!!”
这个躲在苏宁家中袭击她的黑影,正是那个让她这几天念念不忘、恨不得把他生吃活烹了的铁摩勒。
他是来杀我灭口的!
这是苏宁在见到铁摩勒第一眼,惊叫出声后脑海中迅速浮上的想法。别看苏宁曾经是铁摩勒他们的枪击教官,但仅仅是枪击教官而已!在四年前面对从二百三十万军人中挑选出来的那十二个将要成为首长内卫的精英,她唯一的优势也就是玩枪了。至于近身肉搏,十个苏宁教官也放不到一个铁摩勒。
苏宁快速的把手伸向了肩膀上的小包,里面有一只小巧的M19枪,子弹并不多,只有三发,但这足以让做过枪击教练的苏宁爆掉四十七米外的三个啤酒瓶了。当抓住了那把枪后,心中就像是有了依靠,不过,也有些奇怪。
她奇怪为什么铁摩勒在她伸手拿枪时没有对她发动攻击。以铁摩勒的身手,他完全可以让苏宁在掏出枪大模大样点着他头的时候放到她。但是他没有动,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墙边的开关旁看着苏宁。
用枪指着别人的时候,的确可以让苏宁感到安全。虽然刚才在还没有进屋时她也有过要死要活的想法,但无论是谁真正到了危险的时候,求生的**才被挖掘出来。
“你还有脸来见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没有看见铁摩勒前,苏宁恨不得一见到他就崩了他。可看见铁摩勒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的时候,她反而没有那种冲动了。
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枪,铁摩勒并没有因为自己被枪指着就不敢妄动,相反,他不但动了,而且还是擦着苏宁的枪口走到客厅里面的沙发前,施施然的坐下,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在两只茶杯里倒满了水。
一股清香传入苏宁的鼻子,让她慢慢的把枪口放了下来。看来人家早就在家等她了,都为她泡上她最爱喝的大红袍了。
“我必须来见你,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不来见你的理由。”铁摩勒端起其中的一杯茶,仔细的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味道后,这才慢慢的倒进了喉咙。是倒,那种仰起下巴张开嘴的倒,而不是喝。
望着他那凸起的喉结,苏宁想,只要一把小刀就可以……
但苏宁只那儿看着他,看着他慢慢的把茶喝光。她现在可以感觉出,从铁摩勒身上再也察觉不出以前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压力,而是整个人都带着无法形容的颓废。等他明显的叹了口气后,苏宁才看清,坐在沙发上的铁摩勒双眼深陷,几天前还光洁的下巴上长满了黑漆漆的胡须。一向注重仪表爱惜羽毛的三月阳春君子铁摩勒,现在身上的西服竟然是褶皱巴巴的。
“不用你提问,我自己会和你说出发生在日本的一切。”铁摩勒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好像很留恋香茶入口时留下的香气:“在我去庆岛前,曾经有人在送我上飞机的时候送我一块手表,是百达翡丽的牌子。呵呵,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少收受别人的礼物,除非、除非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比方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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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恋人时,铁摩勒一脸的苦涩,正是他那个认识了四个月的恋人的一块手表,彻底的把他送到了无边的深渊,三天了,每当他一闭眼,总是看见秦玉关在对着他笑。秦玉关的死,和他的恋人有着直接的关系,让他再也没颜面面对苏宁,却又不能不来。
“那个送你手表的人是谁?”苏宁慢慢的把手枪收了起来,坐在铁摩勒对面发沙发上。她现在相信,铁摩勒并没有伤她的意思,要不然不会有机会让她拿出枪来的。
*白色的壁灯发出柔和的光泽,斜斜的把两个人的影子映在对面的墙壁上,拉的长长的,很模糊。
又给自己满了一杯水,虽然苏宁并没有喝,可铁摩勒还是在她面前的茶杯里滴了几滴。他的手还是那样白皙,就像是一个女孩子的手,纤细而有力:“李天秀李老你知道吧?就是在政治局常委的那个。”
宋、苏、展、岳、李、傅、张、赵、田。这是华夏当前的九位政治局常委班子的姓,而李天秀正是其中的一个,苏宁作为苏重合最宠爱的小女儿、国安九处的情报科科长,怎么会不知道李天秀其人、其名?
不过送手表的人和李天秀又有什么牵扯?苏宁不明白,所以她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李天秀,就等着铁摩勒继续解释。
“他有一个女儿,年龄应该比你还要大,半年前刚从俄罗斯回国,那时候我正好陪着李老在北三省视察工作,”铁摩勒这时候的嗓音变得很沙哑,刚才捏着茶杯还很沉稳的双手出现了轻轻的颤动,一双本就黯淡的双眼里更加的消沉:“我就是在陪着李老为她接机时认识的她,那时候她给我留下的印象不但活泼而且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女人的风情……”
“所以你就爱上她了?”苏宁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然后她就在你去庆岛和秦玉关会合时送你一只百达翡丽手表,然后你又带着这只手表和秦玉关去了日本广岛,再然后,秦玉关就出事了。直到后来你才发现,那只手表里面有你没想到的猫腻?是不是?”
“是。”铁摩勒不能不佩服苏宁的聪明,顺着他特意提到的手表线索,逐渐推敲出事情的真实经过:“事情的确如你所说的这样,她送我的那块手表里装有一个高精密的,我和秦玉关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那块手表的监听。”
“你和秦玉关的行动计划虽然泄露,但这并不是让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借口!他死了,你却把责任推在一个女人身上!”苏宁眼里满是鄙视的,忽地一下站起来,抬手对着铁摩勒的左脸颊就是狠狠的一记耳光:“你知道秦玉关在执行多少次九死一生的任务时都安然无恙吗?你知道他和荆红命去执行‘碧血’都没有被某国那么多的特工给留住吗?可他、他竟然会在一个小小的日本,在刺杀一个马上就要爬到棺材里的老乌龟时送了命!而且、而且陪伴他的还有他最信得过的兄弟、铁摩勒!纵横五大洲都没有被留住的玉面阎罗,竟然被一个女人给算计的死无葬身之地,你告诉我,这、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暴怒之下的苏宁,这一记耳光用力可谓够狠,仿佛把这几天来对铁摩勒的恨和对自己的悔都用这一巴掌发泄了出来。清脆的掌声过后,铁摩勒的脸被打的扭向了一边,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淌出。
苏宁全身的力气好像都随着这倾力一击而消失,整个人在怔了一下后,噗通一声瘫坐在沙发上,等手上的麻木逐渐下去了后,这才用嘶哑的声音问:“你为什么不躲开?”
并没有用手来擦嘴角的血渍,任由殷红的鲜血挂在嘴角。铁摩勒露出一个苦笑:“如果挨打能够挽回秦玉关不去日本,我宁可每天让你扇耳光。”就算是被苏宁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他手里的茶杯除了本来的颤动外,一滴水也没有溅出杯外,可见他早就做好了心甘情愿被揍的准备,同时也表现了他超强的忍耐力。脸上被人揍,而手却稳如磐石,这份功夫也就是君子的他可以做到。要是把铁摩勒换做荆红命,荆红命会直接拔出刀子来还给扇他一耳光的人,而秦玉关则会笑着不停的、更狠的扇你的脸。
这就是君子和阎罗、冷血的区别。
好像察觉出了铁摩勒心中的苦衷,苏宁不忍心的从包里拿出一张面纸,本想递给他,可又犹豫了,最终还是仍在了茶几上,眼睛盯着别处轻声说:“擦擦吧,”好像感觉这一个耳光根本不能和秦玉关的死去而相比,语气陡然变冷:“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只想来告诉我,你是冤枉的,而你对你的那个红颜知己的深厚背景也是无可奈何的,秦玉关死了只能愿他命苦的吧?”
铁摩勒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那张面纸,苏宁终于发现他的手开始颤抖。一张小小的面纸,竟然让平日可以单手举着八十公斤重物仍旧举重若轻的铁摩勒拿了好几次才拾起来,他拿起那张面纸后,并没有擦嘴角,而是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放在西服里面的口袋里。
正在苏宁纳闷他是不是被自己这一耳光给打懵了的时候,却见他又从口袋里拿出的手上多了三个钢牌:“这是我从那晚在广岛小花园袭击玉关的俄罗斯人身上取回来的,你应该认识。”
苏宁不但认识这三块钢牌,而且还可以说是太熟悉了。
秦玉关出事的第二天凌晨,天网就已经把日本广岛某处的白领公寓大楼发生爆炸的详细原因记录在案。其中就有三名俄罗斯吸血蝙蝠B级成员在十一点半发射火箭弹命中公寓三十五层的记载。
国安九处的情报科科长苏宁不是那种只上班混饭吃的主,在秦玉关出事的第二天,她就利用手里所有的资源去彻查和铁摩勒有关的俄罗斯人下落。但让她在悲痛中感到不解的是,铁摩勒这个反追踪专家查不到也就罢了,可那三个执行爆破任务的二流吸血蝙蝠竟然也销声匿迹,种种迹象表明,铁摩勒是和吸血蝙蝠勾搭成奸的,这才让苏宁对铁摩勒是恨之入骨。
“原来他们是被你给杀了?!”苏宁眼色一亮,但想到即便是把他们挫骨扬灰,也不能让秦玉关再次活转过来了,刚刚蒙上一层生机的眸子重新黯淡了下去:“他们只是三个小虾米而已,真正的幕后指使者你不会不知道是谁吧?”
别小看这小小的钢牌,它对于吸血蝙蝠成员来讲,就是代表着身份,更相当于武侠书里面‘剑在人在、剑丢人亡’的意思。现在钢牌已经出现在铁摩勒手中,按说直接杀害秦玉关的凶手已被铲除,可真正的指示人呢?真正的指示人是谁,苏宁清楚,但她不想说出来,只是为了看铁摩勒怎么说。
铁摩勒没有回答苏宁的不满,只是把那三块钢牌放在茶几上,一块一块的摞起来,然后肩膀一沉把西服从肩膀上甩了下来。在苏宁诧异的注视下,他自顾自的把西服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又开始解衬衣的纽扣。
“你想干什么?!”见铁摩勒脱掉西服的时候,苏宁就已经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现在又见他要解衬衣扣子,连忙身子往后一靠,伸手把沙发上的枪拎起来。
苏宁平日脱下军装换上休闲衣裳的时候,那股天生的被军装束缚的媚态就会显露无疑,尤其是她已为人母,除了她本身带有的夺目妩媚外,更有一种熟透了桃子似的**,所以平日为此没少惹麻烦。可一般厚着脸皮来搭讪的爷们,不是先让她给挑逗的要死要活再泼冷水冻得狼狈而逃,就是直接一个电话后立马会跑来十几个彪形大汉把对方吓得尿裤子。偶尔的遇见几个脸皮特别厚,又有点背景的人,那只好劳烦苏大小姐亲自动手了,反正揍了也是白揍。有不服气,你去告呀?反正告了也是白告!摆脱,长点脑子好不好?人家老子是军委副主席!再说了,人家军委副主席的女儿不就是长的媚了点吗?难道这就是让你调戏的理由?人家不就是让你在热血澎湃的时候拧断了一根胳膊踢折了一条腿吗?活该!谁让你犯贱不长眼去调戏军委副主席的女儿的?
以往拿着调戏男人当乐子玩的苏宁,现在一见铁摩勒解衣服,是真的紧张了,她可没有把握让铁摩勒对她有顾忌。
铁摩勒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