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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换面色突地一沉,狞笑道:“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装糊涂了,你若要朱七七平平安安走出这里,便得乖乖的答应我三件事。”
沈浪仍然笑道:“金兄方才对小弟那般深情款款,此刻却翻脸便似无情,岂非要小弟难受的很。”
金不换冷冷一笑,也不说话,反手一掌,掴在朱七七脸上。
沈浪面色一变,但瞬即笑道:“其实金兄的吩咐,纵无朱姑娘这件事,小弟必定答应的,金兄又何苦如此来对付一个柔弱女子。”
金不换冷冷道:“你听着,第一件事,我要你立誓永不将今日所见所闻说出去。”
沈浪道:“这个容易,在下本就非长舌妇人。”
金不换道:“第二件事,我要你今世永不与我作对……这个也答应么。”
“好!”
面上突又兴起一丝诡秘的笑容,接道:“但你答应的却未免太容易了些,在下委实有些不放心,金某一生谨慎,这不放心的事,是万万不会做的。”
沈浪道:“金兄要如何才能放心?”
金不换突然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抛在沈浪面前,冷冷道:“你若死了,在下自然最是放心得过,但我与你无冤无仇,怎忍要你性命,自是宽大为怀。”
语声微顿,目光凝注沈浪,一字一字地缓缓道:“此刻我只要你一只执剑的有手,你若将右臂齐时断下,我便将朱七七平平安安,毫发不伤地送出这古墓。”
朱七七脸上鲜血淋漓,面颊也被打得青肿,但自始至终,都未曾皱一皱眉头,此刻却不禁骇极大呼道:“你……你千万莫要答应他……”
话犹未了,金不换又是一掌掴在她面上。
朱七七嘶声喊道:“打死我……要他打死我……你千万不要管,快炔走吧……这些畜牲拦不住你的。”
沈浪腮旁肌肉,不住颤抖,口中却缓缓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下岂可随意损伤,何况在下右臂若是断去,金兄岂非立时便可要了在下性命?这个在下还……”突然一跃而起。
但他身子方动,金不换左手已一把抓住朱七七头发,有手衣袋里一抖,掌中又多了柄匕首,匕首直逼朱七七咽喉,冷冷地道:“这位徐老弟还有些怜香惜玉之心,但我却是个不解风情的莽汉,只要手一动,这活生生的美人儿,便要变成冷冰冰的死尸了。”
沈浪双拳紧握,但脚下却是一步也不敢逼近。
只见朱七七身子已被扯得倒下,胸膛不住起伏,一双秀目中,也已痛得满是泪光,但口中却仍嘶声呼道:“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你……你快走吧……”
沈浪但觉心头如被针刺,情不自禁,颓然坐回椅上。
金不换狞笑道:“你心也软了么?……朱七七曾救过你一条性命,你如今拿条手臂来换她性命,又有何不可?”沈浪木然而坐,动也不动。
金不换道:“你若不答应,我自也无可奈何,只有请你在此坐着,再瞧一出好戏……”
刀锋一落,朱七七胸前本已绷紧了的衣衫,突然两旁裂开,露出了她那晶莹如玉的胸膛,胸膛中央,一道红线,鲜血丝丝泌出,朱七七惨呼已变作呻吟,金不换刀锋却仍在向下划动,冷冷道:“答应么?……”
朱七七呻吟着嘶声道:“你……千万莫要答应,你……你手若断了……他们必定不会放过你性命的……走吧……”
金不换狞笑:“你忍心见着你这救命恩人,又是情人这般模样?你忍心……”
口中说话,刀锋渐下,已划过朱七七莹白的胸膛,渐渐接近了她的玉腹香脐……那丝丝泌出的鲜血,流过了她丰满而颤抖的肌肤……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血,交织着一幅凄艳绝伦,惨绝人寰的图画。
沈浪突然咬一咬牙,俯身拾起了那柄匕首道:“好!”
金无望仰天大笑道:“你还是服了。”
朱七七嘶声惨呼:“不要……不要……你的性命……”
就连金无望都已闭起眼睛不忍看,只因沈浪手掌已抬起,五指紧捏着匕首,指节苍白,青筋暴现,手掌不住颤抖,额上亦自布满青筋,一粒粒黄豆般大小的汗珠,自青筋中迸出。
忽然间刀光一闪,“当”的一声发出,朱七七放声嘶呼……惨呼声中,竟是金不换掌中匕首被徐若愚一剑震脱了手。
金不换怒喝道:“你……疯了么?”
徐若愚面色铁青,厉声道:“我先前只当你还是个人,哪知你却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我徐若愚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岂能随你作这畜牲一般的事。”
语声不绝,剑光如虹,刹那间已向金不换攻出七剑。
沈浪这惊喜之情自是非同小可,只见金不换已被那匹练般的剑光迫得手忙脚乱,当下一步窜到朱七七身侧,掩起她衣襟,朱七七惊魂初定,得入情人怀抱,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金不换又惊又怒大骂道:“小畜牲,吃里爬外,莫非你忘了我们这次的雄图大计,莫非你忘了只要沈浪一死,朱七七还是你的……住手,还不住手。”
徐若愚紧咬牙关,一言不发,非但不住手,而且一剑快过一剑,他既有“神剑手”之名自非幸致,此番激怒之下,竟施展出他平时向不轻使之“搜魂夺命追风七十二剑”起来,顾名思意,这一种剑法自然招招式式俱是煞手,雪片般的剑光撒将开来,当有攫魂夺命之威。
金不换人虽奸猾,武功却也非徒有虚名之辈可比,方才虽在惊怒下失却先机,此刻将丐帮绝技“空手入白刃,十八路短截手”一一施展开来,周旋在徐若愚怒涛般的剑光中,居然犹可反举。
但见剑光闪动,人影飞舞,壁上灯光,被那激荡的剑风震的飘荡闪烁,望之有如鬼火一般。
朱七七忍住哭声,抽咽着道:“你……先莫管我,去将金不换那恶贼拿下……我……我将他抽筋剥皮,才能出口气。”
沈浪柔声道:“好,你等着……”方自飞身而起,但金不换急攻三招,退后三步,大喝道:“住手,听我一言。”
徐若愚道:“你已是瓮中之鳖,网中之鱼,还有什么话说?”
金不换笑道:“我告诉你,你总有一日,要后悔的……”
身子忽然往石壁上一靠,只听“咯”的一声,石壁顿开,金不换一翻身,便滚了出去,等到徐若愚一剑追击而出,石壁已阖,锋利的剑刃,徒在石壁上划出一道火花。
沈浪顿足道:“该死,我竟忘了他这一着。”
徐若愚道:“咱们追……”
忽听金无望缓缓道:“这古墓秘道千变万化,你们追不到的。”
徐若愚怒道:“你既然早知如此,方才为何不说出来?”
金无望冷冷道:“你是我的兄弟,还是他是我的兄弟?”
沈浪苦笑一声,道:“不错……这个徐兄也不可怪他……”
徐若愚仰天长叹,“当”的一声,长剑垂落在地。
朱七七道:“都是你不好,你若不先来顾我,他怎逃得了。”
沈浪苦笑着拥起她的肩头,柔声道:“你放心,总有一天,我要将此人擒来,放在你脚下,任你处置,让你出一出今天受的气。”
朱七七依偎在他怀中,眨了眨眼睛,忽道:“其实,我现在已不大怎么恨他了……非但不恨他,甚至……甚至还有些要感激于他。”
沈浪奇道:“这可连我也不懂了。”
朱七七道:“若非他如此对我,我怎知你对我这么好,你平日对我那么冷冰冰的,但今日却肯为了我死……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算再吃些苦,也没关系。”
缓缓合起眼帘,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但微泛嫣红的娇靥上,却已露了仙子般的微笑。
徐若愚见她才经那般险难屈辱,此刻便已似乎忘怀,显见她全心全意,都已放在沈浪身上,只要沈浪对她好,她便已心满意足,至于别人如何对她,对她是好是坏,是凶是恶,她根本全不在意。
一念至此,徐若愚不禁更觉黯然,垂首走到沈浪面前,长叹一声道:“兄弟一念之差,以致力奸人所愚,此刻心中实是……”
沈浪朗声一笑,截断他的话,道:“徐兄知过能改,这勇气岂是常人能及,从今之后,必成江湖一代名侠,小弟今日能得徐兄为友,实是不胜之喜。”
徐若愚道:“既是如此,小弟……”目光扫了朱七七一眼,突然住口不语,转过身子,大步快奔而出。
沈浪急呼道:“徐兄留步。徐若愚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但愿沈兄与朱姑娘白头偕老……”语声未了,人已走的瞧不见了。
朱七七嫣然笑道:“这倒是个好人,将来我们要好好帮帮他的忙。”
沈浪苦笑道:“你不要别人来帮你,已算不错了。”
金无望忽然冷冷道:“别人都已走了,如今你无论要拿我怎样,是杀是剐,都请快快动手吧……”
沈浪微微一笑,右手拉起他左腕,左手却点开他的穴道。
金无望反而怔住,沈浪微笑道:“在下从不愿失礼于天下豪杰,金兄既是英雄,在下自当以礼相待。”
金无望目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但口中地冷冷道:“我已是阶下之囚,还论什么英雄?沈浪微笑不语,却连抓住他左腕的手也放开了。朱七七吃了一惊,失色道:“”你…你……你不怕他跑了么?“这句话还未说出,便被沈浪使了个眼色止住。但见金无望木立当地,竟然毫无逃跑之意,只是面上神色,忽青忽白,阴晴不定,突然咬了咬牙,大声道:“我虽知你如此相待于我,必有所求,但你既以英雄之礼待我,我又怎能以小人之行径回报表于你,你要我怎样,只管说吧。”
沈浪含笑道:“相烦兄台带路出了这古墓再说。”
金无望不再说话,拍开阿堵的穴道,取下壁间一盏铜灯,转身大步行去。
沈浪背起朱七七,朱七七终于还是忍不住在他耳边低语道:“你不怕他逃走?”
沈浪道:“此时此刻,他万万不会逃走的。”
朱七七叹了口气,道:“你们男人的所作所为,有时是当真莫名其妙,就连我……我都有些越瞧越胡涂了。”
沈浪微笑道:“你们女子的心意,世上又有几个男人知道。”
朱七七眨了眨眼睛,道:“一个也没有,连你在内,但……但我对你的心,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
沈浪仿佛没有听到,朱七七张开嘴,又想去咬他,但樱唇碰到他耳朵,却只是亲了亲,幽幽叹道:“快些走吧。”
这句话说的虽比那句话轻得多,沈浪却听到了,笑道:“还有个人在这里,你忘了么?”
朱七七瞪住那金无望点住穴道,晕卧在角落中的花蕊仙一眼,恨声道:“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死在这里最好……”
过了半晌,但见沈浪身不动,突又推了一下:“发什么呆,还不抱起她?”
沈浪失笑道:“既然恨得她要死,却又要救她,有时爱得人发疯,却恨不得他快死……这就是你们女子的心意,谁能弄得懂?”托起花蕊仙,大步而出,金无望手持油灯,果然还在前面呆立相候。
朱七七目光一转,瞧不到阿堵,皱眉道:“那小鬼呢?”
话犹未了,突听身后有人笑道:“小鬼在这里。”
阿堵自转角处急奔而出,手上已多了个似是十分沉重的青布包袱,背后斜着一张奇形的长弓,弓身几乎比他身子还长,那包袱也比他腰围粗得多多,但阿堵行走起来,却仍然轻巧无比,显见得轻功也颇有根底。
朱七七微笑付道:“好个鬼精灵的孩子,老八见到他必定欢喜得很……”
一想到老八,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