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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七霍然回首,怒道:“你说什么?”
王怜花笑嘻嘻道:“我只是在问自己,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死光了,只剩沈浪一个,据我所知,有许多人却比沈浪强的多。”
朱七七冲到他面前,扬起手。
但这一掌,她却实在掴不下去。
她也在暗问自己:“天下的男人,难道真的都死光了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对沈浪这么丢不开,放不下?”
她跺了跺脚,大声道:“我要报复……我要报复。”
王怜花缓缓道:“凭你一人,若想对沈浪报复,只怕……”
朱七七道:“只怕怎样?你说我不行?”
王松花笑道:“自然可以的,但……却要加上我,有了我替你出主意,有了我帮忙,你还怕沈浪不遭殃么。”
朱七七目光凝注着他,良久良久,突然转回头,转过身子,她身子不住颤抖,显见她心中正在挣扎着。
王怜花微微笑道:“像他那样的人,当真是惹不得的,你又何苦…”
朱七七霍然再次回身,怒道:“谁说他惹不得,我就偏要惹他。”
王怜花笑道:“那么,你心里可有什么主意?”
朱七七道:“我……我……”
目光一闪,突然大声道:“我要叫所有的人都恨他,和他作对。”
王怜花点首笑道:“这主意不错,但你如何才能叫别人都和他作对……你方才想必已瞧见,他如今已是极受欢迎的人物。”
朱七七道:“哼,我自有主意。”
她又在屋子里兜了七、八个圈子,突又驻足回身,目光又紧紧凝注着王怜花,一字字地缓缓道:“那丐帮大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想必清楚的很。”
王怜花笑道:“没有比我再清楚了。”
朱七七道:“说。”
王怜花道:“左公龙想当帮主,已想得快疯了,我答应助他一臂之力,是以他将丐帮弟子,全都召集到此处。”
朱七七道:“但如今左公龙已逃得无影无踪,你……嘿,你自己也是自顾不暇。”
王怜花笑道:“这些事的变化,丐帮弟子又怎会知道,他们接到了‘丐帮三老’的手令,自然就从四面八方赶来。”
朱七七问道:“那些赶来赴丐帮大会和观礼的武林豪士,却又是谁约来的?”
王怜花道:“自然也是左公龙,能坐上丐帮帮主的宝座,乃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事,他自然恨不得天下武林英雄都来瞧瞧。”
朱七七猛地一拍巴掌,道:“这就是了。”
王怜花道:“瞧你如此得意,莫非你已有了妙计?”
朱七七目中果然充满了得意之色,笑道:“王怜花,告诉你,我可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想环主意害人也就罢了,我若要想环主意害人,可也不比你差。”
王怜花笑道:“究竟是何妙计?在下愿闻其详。”
朱七七目光闪烁,道:“丐帮弟子们接到左公龙手令后,便立刻全都赶来,显见左公龙在丐帮弟子心目中,仍是个领导人物。”
王怜花道:“正是如此。”
朱七七道:“那些武林豪士,甚至包括七大高手在内,接到左公龙的请柬,也俱都不远千里而来,显见左公龙在武林中的声望不弱。”
王怜花笑道:“左公龙在江湖中,素来有‘好人’之誉,若以声望而论,昔年丐帮的熊故帮主,也未必能比他强胜多少。”
朱七七道:“由此可见,直到今日为止,江湖中还没有人知道左公龙的真面目,大家仍然都对他爱戴得很。”
王怜花道:“只要你我不说,就绝无人知道。”
朱七七沉下脸,眯着眼睛,缓缓道:“所以,这时若有人对大家扬言,说左公龙已被沈浪害了,那么要为左公龙复仇的人,必定不少。”
她虽然努力想做出阴险狞恶的模样,却偏偏装得也不像,王怜花瞧得暗暗好笑,口中却大声赞道:“妙,果然是妙计。”
朱七七道:“咱们不但要说左公龙是被沈浪害死的,还要说单弓,欧阳轮也是死在沈浪手中,那么要找沈浪复仇的人,就更多了。”
王怜花笑道:“妙!越来越妙了……”
突然一皱眉头,道:“但这里只有一点不妙。”
朱七七道:“什么不妙?”
王怜花道:“只可惜左公龙并未死,他若来了……”
朱七七笑道:“说你是聪明人你怎地这么笨,左公龙来了岂非更好,他难道不是对沈浪恨之入骨,他若来了咱们便可授意于他,叫他说自己乃是自沈浪手下死里逃生,但单弓和欧阳轮却真的死了。”
她拍掌笑道:“左公龙亲口说出的话,相信的人必定更多,是么?”
王怜花笑道:“是极是极,妙极妙极。”
突又皱眉头,接道:“但你我此刻……你我说的话,别人能相信么?”
朱七七道:“所以,这其中还要个穿针引线的人,这些话,你我不必亲自去说,而要自他口中传将出去。”
王怜花道:“嗯,好。”
朱七七道:“为了要使别人相信此人的话,所以他必须是个颇有威望的人物,说出来的话,也必需有些份量。”
王怜花叹道:“这样的人,只怕难找的很。”
朱七七笑道:“这里现成就有一个,你怎地忘了。”
王怜花道:“谁……哦,莫非是那小子?”
朱七七道:“就是那小子,胜泫。”
王怜花道:“但……他……”
朱七七道:“他自己虽只是毛头小伙子,在武林中全无威望,便胜家堡在武林中却可称得上是世家望族,这种世家子弟说出的话,别人最不会怀疑了。”
王怜花道:“不错,问题只是……这样说,他肯说么。”
朱七七笑道:“这自然又要用计了。”
王怜花道:“在他身上,用的又是何计。”
朱七七道:“反间计……”
瞧了王怜花一眼,嘻嘻笑道:“自然,还有美人计。”
王怜花怔了一怔,大惊道:“美人计,你……你……你莫非要用我……”
朱七七咯咯笑道:“对了,就是要用你这大美人儿……竟然有人对你着迷,你真该开心,真该得意才是。”
她话未说完,已笑得弯下了腰。
王怜花又气,又急,道:“但……但这……”
朱七七弯着腰笑道:“这才是天大的好事,我为你找着了这样个如意郎君,你也真该好好地谢谢我才是。”
王怜花苦着脸,惨兮兮地道:“但……但他若真要和我……和我…”
朱七七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道:“这就是你的事了,我……我怎么管,我可管不着……”
突然推开房门,高声唤道:“店家……伙计。”
王怜花瞧着她,暗暗摇头,暗暗忖道:“这到底算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说她笨,她有时倒也聪明的很,说她聪明,她有时却偏偏其笨无比,片刻前她还是满腹怨气,片刻后她又会开心起来,玩笑时她会突然板起了脸,做正事时,她却又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开起玩笑来……唉,这样的女孩子,可真是教人哭笑不得,头大如斗,但有时为何又偏偏使人觉得她可爱的很。”
有钱的大爷呼唤。
那店伙自然来得其快无比。
朱七七道:“我有件事要你做,你可做的到?”
店伙陪笑道:“公子只管吩咐。”
朱七七道:“我有个朋友,姓胜……胜利的胜,名字叫泫,也来到这里了,却不知住在哪家客栈中,你可能为我寻来?”
店伙道:“这个容易,小的这就去找。”
朱七七道:“找着了,重重有赏,知道么。”
店伙腰已弯得几乎到地了,连声道:“是是是。”
说着便一溜烟的去了。
朱七七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可真不错,王怜花,你……”
突然间,只听一人大嚷道:“喂,小子,慢走,我问你,你这里可有位年轻的公子,带着个标标致致的小姑娘住在这里?”
这人嗓子比锣还响,声音远远就传了过来。
朱七七变色道:“不好,这是那猫儿的声音,他怎地也来了。”
又听另一人道:“那……那相公姓沈……沈。”
朱七七道:“呀,这就是胜泫,但怎会和猫儿在一起?又怎会来找我?莫非……”只听那店伙的声音道:“公子贵姓?”
又听得胜泫道:“胜……大胜回朝的胜。”
那店伙笑道:“原来就是胜公子,好极了,好极了,沈公子正要找你去……”
笑声,随着脚步声一齐过来了。
朱七七失色道:“不好,全来了,这怎么办……”
王怜花笑道:“无妨,听声音,这两个小子已全都醉了,绝对认不出你……何况,以我之易容,那猫儿就算未醉,也是认不出你的。”
朱七七道:“但是……你赶快睡上床。”
她冲过去,抱起王怜花,“砰”地抛在床上,拉起床上棉被,没头没脸地将他全身都盖住了。
这时,胜泫已在门外大声道:“沈兄,沈公子,小弟胜泫,特来拜访。”
熊猫儿和胜泫果然全都醉了。
沈浪被人请去后,熊猫儿又拉着胜泫喝了三杯,乔五说他欺负人,便又拉着他喝了九杯。
这九杯下去,熊猫儿也差不多了,于是拿着酒壶,四处敬酒……已有六分酒意时,喝酒当真比喝水还容易。
此刻,朱七七一开门,便嗅到一股扑鼻的酒气。
她皱了皱眉,熊猫儿已拖着胜泫撞了进来。
朱七七瞧他果然己醉得神智迷糊,心头暗暗欢喜,口中却道:“这位兄台贵姓大名?有何见教?”
胜泫舌头也大了,嘻嘻笑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熊猫儿。”
熊猫儿笑道:“不错,熊猫儿……咪呜……咪呜,猫儿,一只大猫儿……哈哈,哈哈。”
朱七七忍住笑道:“哦,原来是猫兄,久仰,久仰。”
熊猫儿道:“我这只猫儿,此番前来乃是要为胜兄作媒的……”
伸手“啪”地一拍胜泫肩头,大笑接道:“既然来了,还害什么臊,说呀。”
胜泫垂下头,嘻嘻笑道:“我……这……咳咳……”
熊猫儿大笑道:“好,他不说,我来替他说……这小子自从见了令侄女后,便神魂颠倒,定要央我前来为他说媒……哈哈,说媒,妙极妙极。”
胜泫红着脸笑道:“不是……不是我,是他自告奋勇,定要拉着我来的。”
熊猫儿故意作色道:“好好,原来是我定要拉你来的,原来你自己并不愿意,既是如此,我又何苦多事……”抱了抱拳,道:“再见。”
竟然真的要走了。
但他身子还未转,已被胜泫一把拉住。
熊猫儿道:“咦?奇怪,怎地你也拉起我来了。”
胜泫嘻嘻笑道:“熊兄,小弟……小弟……”
熊猫儿道:“到底是熊兄在拉小弟?还是小弟在拉熊兄?”
胜泫道:“是……是小弟……”
熊猫儿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弟,总算说出老实话,既是如此,我这熊兄也就饶你这一遭。”向朱七七抱了抱拳,又道:“却不知我这媒人可当得成么?”
朱七七一只手摸着下巴,故意迟疑道:“这……”
她不过才迟疑了一眨眼的工夫,胜泫却已着急起来,连声道:“小子虽不聪明,却也不笨,身家倒也清白,人品也颇不差,而且规规矩矩,从无什么不良嗜好……”
熊猫儿大笑道:“但……但这全是真的?”
熊猫儿道:“你自吹自擂,真的也便作假的了。”
胜泫急得涨红了脸,道:“我要你来帮忙的,你怎地拆起台来,你……你……你……”
朱七七瞧的早已几乎笑断肚肠了。
她暗笑忖道:“这样的媒人固然少见,这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