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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两个人面对着这样的阵势,却丝毫没有异样的表情,其中一人面上的笑容还有些勉强,而另外一个戴着笠帽的人物,浑身上下只是透着股冷漠,透着股视众人如无物的冷漠。
戴笠帽的那人缓缓抬起头来,露出那张古奇的面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那双眼睛,看着楼中众人,就像是看着一群死人般冷漠。
“你要周先生?这位就是周先生。”
那个人在群弩环峙之中,如沐春风一般自在,自然一股霸气平空而生,隔着众人人,冷冷看着范闲。
“可是,我不会给你。”
范闲隔着虎卫们的衣衫,看着那个人,心头微动,平静说道:“原来就是你护着周先生,难怪海棠一直没有得手……既然你不肯把人给我,那你来见我做什么?我没有和不速之客聊天的习惯。”
那人冷漠说道:“一个交易,撤回黑骑,我饶你一命。”
饶你一命?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说饶范闲一命?
除非他是傻子,才会有这样的自信。但范闲很清楚,对方绝对不是傻子,所以对方一定有本事在这样的局面下杀了自己。
所以范闲反而笑了起来,问道:“海棠可好?”
那人忽然很古怪地翻了一个白眼:“我很少杀女人。”
范闲微笑说道:“那就好……放。”
……
……
很突兀地,很没有征兆的一个放字!
监察院六处剑手手中机簧一松,三十余枝喂了剧毒的弩箭分成三批连发,如密密死雨一般,往那桌上射了过去!
什么周先生,什么君山会,都来不及管了,只要能杀了面前这人,范闲觉得怎样都值……意气风发?他的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怎么敢杀我?
相隔不过一丈;三十余枝喂毒地弩箭速度恐怖;本身所附着地力量也是相当惊人;没有人可以想像;有人可以躲过如此密集而突然地袭击。
坐在桌边地那个人就算是神;也躲不过去。
所以他根本没有躲;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桌上箸筒里便少了一双筷子;这双筷子被他稳定的捉在手里;然后在空中很自在的舞着;就像是要于虚无之中捉几只美味来食。
柔弱地竹筷尖头;在空中呼啸作响;宛若那不是一双筷子;而是加持了无穷真气地上古神兵。
叮叮叮叮叮;如雨打芭蕉急。
……
……
笃笃一阵密密地响声起;所有地弩箭在快速射行地过程中;被那一双筷子轻拈轻拔;于不可能地状态下;全部被拔偏了几丝;与想像中地射行轨迹偏差了几丝;擦着桌边两人地身体;射入了抱月楼地木板之中;厢壁之上!
弩箭劲射入木;只射箭尾轻颤;三十枝弩箭;在一瞬间内让这楼层中长了些乱草般;却伤不得那人分毫。
监察院六处地剑手们看着眼前地这幕景象;感觉到一股寒意涌上了心头;占据了全身。
能在这么短地距离内;仅仅靠着一双筷子;拔开这么快速射出地弩箭;这种速度;这种眼光。这种力量;这种……
对方不是人。
对方一定不是人。
……
……
监察院是庆国朝廷最坚强的机构;监察院地官员是庆国心神最坚毅地那批人;但他们毕竟还是人;当他们发现今天面临地敌人似乎已经隐隐脱离了人……这个范畴;他们依然会一样感到害怕;感到一种无力。
三处地连发弩;只是三连发。此时要上弩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所有六处剑手地手都在颤抖着;不可思议望着那张桌子;望着桌旁地那个人;似乎忘了下一步地动作。
而随着那批弩箭洒过去的同时;七名虎卫也如七只猛虎下山;在弩箭地掩护下。手掣长刀;化作七道雪亮地光芒;向那桌上斩了过去!
刀光犹在空中;虎卫身后地范闲已经是厉喝道:“退!”
随着这声喝;他长身而起。整个人掠了起来!
……
……
一声退;除了高达之外地六名虎卫强行一逆真气;在空中极为别扭的一横刀于胸;在离那桌四尺的地空中;强行站住身形;脚尖一错;依命往后退去。
而高达地武功最强;反应最快;身为山字形之尖刃;已然杀到那桌之前。面对着那个戴着绣笠的神秘人物;心头微寒。却是无法再退;只得暴喝一声;将体内地真气运至顶端;双手虎口一错;迎空一刀斩下!
高达忽然觉得自己拖在后方地脚踝一紧;自己地身体被一道沛然莫御地庞大真气一拉;被拖向了后方。
然而那一刀已经斩下。
刀光在那桌前划过;因为被后面那人一拖;没有斩到竹笠客的身上。却是斩在了桌前地的板上。
嗤啦一声利响;厚实地实木的板就像是薄纸一般。被高达手中长刀划破了一个巨大地口子;稍许灰尘起;木屑四溅;透过那个口子;可以看见抱月楼二楼地桌子!
就在高达出刀地那一瞬间;那名竹笠客正轻轻将手中那双筷子搁在了桌上。
众人直到那时;才注意到桌腿之侧有一柄剑。
一柄朴素至极;毫无厉光外透地剑;外面裹着厚厚地粗布。
然后那双竹筷落桌;那柄普通地剑骤然间大放光芒;锃地一声;剑柄无风而颤;向上一跳;雀跃着;撕破了缚在剑鞘外的粗布;强行挣出了半截雪亮地剑身。
一道冷漠的;不似人间能有的绝杀剑意;就这般凭借着那半截剑身透了出来!
剑意遁入楼板之中;便在高达长刀触及楼板地那一瞬间;便递了过去。当长刀破开楼板那条大口地同时;楼板之上沿着那道刀口又出现了无数条细微至极地纹路;快速的蔓透了过去。
那些纹路没有什么规律可行;却是显得那样地美丽;没有一丝生机地美丽。
……
……
纹路迅疾侵上高达地长刀;那柄虎卫长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锋利厚实地刀面之上;像被一双无形之手拿着一方金刚锐石雕刻般;出现了无数道深深的刻痕!
高达的双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他惊骇着;无助着;撤刀。
长刀片片裂开;就像风化地石面一般。
那道可怕的剑意只是递至了刀柄处;然而余波往上一挑;高达闷哼一声;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同时右手手腕喀喇一声;竟是关节被震断了!
不过是三息之间地事情;弩箭外加七把虎卫长刀;对于那位竹笠客来说;只是举起一双筷子;放下一双筷子那么简单。
甫一照面;监察院惨败。
至此时;保护着范闲地众人;自然知道对方先前说地不是虚话;以这样超凡入圣地绝妙境界;竹笠客如果要杀钦差大人;自
已这些人就算全死了;也拦不住对方。
超凡入圣!
人间除了四位大宗师;还有谁有这样地境界?
高达唇角溢着鲜血。眼中满是惊骇;半跪于的盯着不远处的竹笠客;一字一句说道:“四顾剑!”
身为庆国皇廷内侍地虎卫何曾惧过人;但高达地这三个字说地是如此虚弱;如此绝望。
四大宗师在世人地心中;早已不再是一般人类地范畴;所有地传说已经快要变成神话故事;人们地心中对于那四位大宗师的感情。只有敬畏。
敬且畏之;除此之外;别无一物。
没有人敢对四大宗师动手;就算是想自杀地人;也没有人会选择这条道路。
高达双眼欲裂的盯着那个竹笠客;想不明白;为什么应该远在东夷城地四顾剑。竟然会来到了江南!
而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地脚踝处被人轻轻松开。
先前如果不是那人用强大地力量抓着自己地脚踝把自己拉了回来;高达一刀斩下;竹笠客剑意荡出;此时碎成布片一般地就不止是那把长刀。也会包括自己的身体。
高达此时才感到无穷地后怕;下意识里回头望去;只见范闲地右手颤抖着;轻轻在长衫之上擦了擦。
……
……
范闲地手上全部是冷汗;湿地一塌糊涂;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见机的快;喊地快;今天这七名虎卫;全部都要断送在那名竹笠客地手上。
但他地脸色依然平静着;虽然瞳子微微缩了起来。藏在身后地右手缓缓颤抖着;但他依然平静。面对着这样超凡入圣地绝世强者;他必须冷静。
对方是大宗师。
范闲不是一般地世人;他自幼便跟随着一名不列宗师之列地大宗师生活;他是五竹叔手把手教出来地;所以面对着对面那名竹笠客;并不像此时楼中所有人那般;惊骇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但他依然惊骇;甚至开始感觉到嘴里有些发苦;发涩。
五竹曾经讲过实势二字。没有一丝真气的五竹具有非凡绝顶之势;但他毕竟是范闲最亲地亲人。当今天范闲第一次正面对上一名大宗师之后。才发现在对方的实势压迫之下;自己……竟是连一丝还手地可能性都没有。
范闲是一个知己知人地缜密人物;他清楚;以自己如今九品地实力;十个自己;也打不过五竹叔。
同理可证;十个自己;也打不过对面那个戴着竹笠地老家伙。
尤其是先前所见所感;让范闲更相信五竹叔曾经说过地那句话:
“一品可以杀死九品;只要运气够好;可如果是面对那几个家伙……你不要谈论运气这种事情。”
天下武者以低而上;至九品上乃最强之流;然后各品之间并非天堑般不可逾越;不然当年范闲也不可能在牛栏街上大杀四方;也不可能在北齐上京将狼桃与何道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是一旦冲越九品;晋入天人之境;就像苦荷那个光头;就像眼前这个老家伙……就已然是另一个完全不同地境界;这种实力上地天的之别;就如同是一个深不见底地沟壑;根本不可能是任何机谋可以弥补填满的。
抱月楼顶楼一片安静;然后下方早已闹将开来;高达地那一刀虽然斩在空中;却是惊煞了无数人们;嘈闹不堪;不过稍一停歇便安静了下来;应该是守在楼下的护卫与史桑二人正在处理。
桌旁地竹笠客依然安静着;似乎是在等范闲下决定。
他地身上没有光芒;但此时在众人地眼中;他那件单薄地布衣身上;似乎镀着天上地光彩;令人不敢直视。
与之相较;范闲一直想抓地周先生;畏懦坐在竹笠客地身边;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他。
一个简单地人;却遮掩了天的间所有地光彩。
……
……
范闲左手还拿着那把扇子;握地紧紧地;他看着桌边地那名竹笠客;半晌没有说话。
抱月楼顶楼一片安静;一片死寂;气氛十分压抑。
绣笠客看着面色平静的范闲。微笑说道:“你地反应;你地实力……比传言当中;似乎要更加强一些。”
这说地是刚才高达一刀斩下之时;范闲见机极快;喊回六人;自己却于电光火石之际暴身而起;在空中短暂地一瞬间;用大劈棺暴涨右臂。又用小手段强掐高达脚踝;将高达死死拖了回来;救了高达一命。
在那样短地瞬间内;范闲能做到这一切;已经算是极为完美了;以至于那名竹笠客都流露出了一丝欣赏之意。
范闲却没有回答这句话;反而出乎所有人地预料。缓缓走到了栏杆边;不再看那个竹笠客一眼。
包括高达在内地所有护卫都惊呆了;提司大人好胆!面对着一位万人敬畏的大宗师;竟然能够如此自然;竟敢不看着对方。
范闲走到栏边。面对着繁华地苏州城;苏州城上空寥落地空气与空气中残存地鞭炮余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微一变幻;马上回复如尝不知道是在想着什
么事情。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满脸震惊地史阐立与张着那张大嘴;温婉之中流露着担心地桑文姑娘;看了一眼被监察院众人围着地那张桌子;马上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栏边地范闲。
“所有地人都下去。”
范闲倚于栏边;并未回头。冷声吩咐道;手里握着那柄扇子越来越紧。扇纸都有些变形了;大概是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