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击在桌上。
伴随着一声怪异地尖叫。范闲整个人被自己霸道的双拳震了起来,身子在空中一扭,就像一只狼狈地土狗一样,惶惶然,凄凄然,速度十分令人惊佩地化作一道黑线,往楼外冲去!
……
……
范闲掠到了长街之上,整个人飘浮在空气中,双眼里却全是惊骇之色。即便此时,他依然能感觉到身后那一抹厉然绝杀的剑意在追缀着自己,似乎随时可能将自己斩成两截。
所以他一拧身,一弹腿,张口吐血,倏然再次加速,在空中翻了三个筋斗,脚尖一踢对面楼子地青幡,借着那软弹之力,再化一道淡烟,落到了街面上。
六名虎卫与监察院的剑手早已冲了过来,将他死死地护在了中间,层层叠叠,悍不畏死地做着人肉盾牌。
不过一刹那,范闲便感觉自己的身周全部是人,根本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一丝感动一闪即过,全身复又晋入最灵敏地状态之中,随时准备逃命!
……
……
然而长街之上一片安静,一片诡异的安静。
范闲不敢妄动,躲在护卫们的身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感到了一丝蹊跷,吩咐属下们让开了一道小缝。
叶流云已经不在抱月楼中。
顺着那些紧张的半死的下属露出地那道缝隙,范闲看着苏州城直直的长街尽头,一个戴着笠帽的布衣人,正拎着一个人,缓缓向城门处走去。
虽是缓缓地走着,但对方似乎一步便有十数丈,渐渐远离。
范闲咽了口唾沫,润了润火辣地嗓子,满脸疑惑地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站在长街之上,看着远方叶流云的背影发呆。
……
……
高达已经从对面楼下来,看到平安无事的提司大人,大喜过望,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人,没事吧?”
范闲将有些颤抖的双手藏在身后,强自平静说道:“能有什么事?”
说话的时候,他看着叶流云的背影消失在城门之中。
便在此时,谁也没有察觉到抱月楼顶楼,除了高达斩出的那个口子之外,渐渐又有了些新的变化。在范闲双拳击碎的桌砾之旁,粗大廊柱上近半人高地地方,那层厚厚的红色油漆忽然间裂开了一道口子。
范闲逃命时扔下的那折扇却不知所踪。
漆皮上的口子嗤的一声裂的更开,就像是一道凄惨的伤口,皮肤正往外翻着,露出里面的木质。
然而……里面的实木也缓缓裂开了!
裂痕深不见底,直似已经贯穿了这粗大的廊柱!
其实不止这一根柱子,整座抱月楼顶楼的木柱、栏杆,厢壁、摆投、花几,沿着半人高的地方都开始生出一道裂口。裂口渐渐蔓延,渐渐拉伸,逐渐连成一体,就像是鬼斧神工在瞬间沿着那处画了一道墨线。
只是这线不是用墨画地。是用剑画的。
喀喇一声脆响,首先倾倒的,是摆在抱月楼顶楼一角的花盆架,花盆落在地板上,砸成粉碎。
然后便是一声巨响。
……
……
长街上早已清空,只有范闲与团团围住他地几十名亲信下属,听着声音,这些人们下意识抬头往右上方望去。
然后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包括范闲在内也不例外,所有的人眼中都充满着震惊与恐惧。所有人的嘴巴都大张着,露出里面或完好洁白,或满是茶渍。或缺了几颗的牙齿,以至于那渐渐漫天弥起的灰尘木砾吹入他们的嘴中,他们也没有丝毫反应。
抱月楼塌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抱月楼的顶楼塌了。
更准确的是说是,抱月楼顶楼地一半。此时正以一种绝决的姿态,按照完美的设计,整整齐齐地塌了下来。震起漫天灰尘!
灰尘渐伏,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抱月楼顶楼就像是被一柄天剑从中斩开一般,上面地全部塌陷,只留下半截整整齐齐的厢板与摆设。
断的很整齐,断口很平滑,真的很像是一把大剑从中剖开一般。
当然,此时所有人都清楚,这确实就是被一个“人”用一把剑剖开的。
众人地心里重新浮现出最开始的那种感觉——这个人。不是人。
……
……
范闲是长街之上第一个闭上嘴巴的人,他看着早已杳无人迹地城门处,再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半阙残楼,忍不住重重地拍拍自己的脸,说服自己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等监察院众人及虎卫们回过神来,投往范闲的眼神便有些古怪,充满了震惊与后怕,还有些不解,心想提司大人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这个问题……范闲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邓子越。”范闲的嗓音有些嘶哑,眼圈里充溢着不健康的红色,一面咳着一面说道:“你去一趟那边。”
邓子越这时候明显还处于半痴呆状态下,等范闲恼火地说了两遍,才醒了过来,赶紧应了声。
范闲将他招至身前,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投降,那就一定保住对方的性命。”
邓子越微愕,抬头看着提司大人。
范闲地眼中闪过一丝懔然,说道:“把人带回来……不,让黑骑直接送回京都。”
他在心里叹息着,再不要和自己扯什么关系了,你们长辈的事情,让你们长辈自己去玩吧,自己再经受不住这等精神上的折磨了。
邓子越领命,回头看了一眼那半截残楼,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颤着声音问道:“大人,那人究竟是谁?”
范闲瞪了他一眼,说道:“高达不是说是四顾剑?”
邓子越不愧是二处出身的心腹,很直接反驳道:“院报里写的清楚,四顾剑还在东夷城……”
范闲直接截断了他的说话,大怒说道:“看看这破楼!对方是大宗师!他的行踪是我们那些乌鸦能盯得住的吗?”
邓子越不解范闲因何发怒,赶紧领命寻马出城而去,急着去与黑骑汇合。
邓子越走后,范闲依然站在长街之上,不肯回华圆,下属与虎卫们劝不动他,只得陪他站着。
范闲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自家的半截破楼,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
过不多时,监察院有快马回报。
“报,已出城门。”
……
……
又过数时。
“报,已过晚亭。”
……
……
最后又有一骑惶然而至。
“报,已过七里坡。”
七里坡离苏州城不止七里,已经是上了回京都的官道,足足有二十余里地。众人虽然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位竹笠客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出二十里地,但一想到对方的身份,便有些理解了。
确定了那位一剑斩半楼地绝世强者离开了苏州城,所有的人松了一口气。虎卫高达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凑到范闲身边,轻声说道:“大人,要安排人拦?”
“谁拦得住?”
高达一想,确实自己说了个蠢话,连忙说道:“得赶紧写密报,发往京都。”
范闲皱眉说道:“只怕来不及,不过总是要写的。”
“邓迪文。”他唤来启年小组里另一名成员,此人正是前些天负责保护夏栖飞地原六处剑手,邓子越不在身边的时候。就以他最得范闲信任。
范闲也不避着高达,直接冷声说道:“你通报一下总督府衙门,明天再去明圆。把明家的那些私兵都给我缴了。”
高达在一旁听着,心头微凛,确实没有想到,在这样危险的一刻过去之后,提司大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如何利用此事谋取利益。
钦差遇刺,这是何等大事,如今江南民怨正盛。众人肯定会联想到明家……借此事再次削弱明家,同时也可以稍减百姓们对于明老太君之死的怨怼之意——高达对于提司大人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
……
确认叶流云离开了苏州城,范闲的心里也无由放松了下来,只是他的心中依然存有大疑惑,大不解,不过却是根本无法与人去言,再看身边这半截破楼,他忍不住阴郁着脸骂道:“这要花多少银子去修?这个老王八蛋!”
众人听得此话,无由一惊。旋即一怔,都不敢开口了,长街上又是一片安静,谁也想不到,提司大人居然敢在大街之上痛骂……一位大宗师。
范闲看着众人古怪神情,无来由一阵恼火涌起,破口大骂道:“这是我家的楼子,别人拆楼,我骂都不能骂了?那就是个老王八蛋!”
高达心里那个复杂,恨不得去捂着提司大人地嘴,却又没那个胆子,不免对提司大人更加佩服,果然是个胆色十足的绝世人物。
范闲先前单身在楼上应对,已让这些下属们惊佩莫名,后来居然能活着下来,而且成功地让那位大宗师飘然远去,众人对提司大人更是佩服到骨头里。
当然,众人最佩服的,还是范闲事后居然还敢临街大骂。
……
……
就在众人佩服和赞叹地眼光中,范闲咕哝了两句什么,却没有人听清楚,只是看见他身子一软,便要跌坐在长街之中。
一片花色飘过,一个姑娘家扶住了范闲的身子。
众人识得此人,知道是提司大人的红颜知己,所以并未紧张,只是有些担心,看来对上超凡入圣的大宗师,提司大人终究还是受了内伤。
众人赶紧跟着前面的那一对年青男女往华圆而去,而此时,总督府地士兵们才珊珊来迟。
范闲微偏着身子倒在姑娘家的怀里,嗅着那淡淡的香味,忍不住埋怨道:“人都走了,你才敢出来。”
海棠脸上闪过一丝歉意,说道:“我打不过他。”
范闲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谁打得过这种怪物?”
海棠担心问道:“受了内伤?”
“不是。”范闲很认真地回答道:“在楼上装地太久,其实腿……早吓软了。”
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一百四十七章 … 华园的头脑风暴
离苏州城约有二十里地的一片山谷前,一个没有什么特点的庄圆正安静地等待着暮色的降临。
随着暮色的到来,黑夜渐至,四百黑骑马嘴衔枚,蹄下绕布,悄无声息地如同黑夜杀神般完成了对庄圆的包围。
然后便是一场血腥的厮杀,圆外的黑骑往里面射着火箭,里面的人自己也在点着火。
狼烟起,人命没,圆毁不复存。
……
……
黑骑便是监察院五处,武力最为强悍的那个部门,却没有坐衙之人,只是一向在京都之外等待着陈萍萍的调动。直到后来监察院多了位年轻的提司大人,黑骑便一分为二,半千之数跟随范闲行动。由此事也可以看出陈萍萍对于范闲的看重。
去年范闲出使北齐,黑骑便一直护送至国境处,并且在雾渡河外,成功地歼灭了上杉虎派来营救肖恩的军队,武力之强悍,可见一斑。
一直在江北待命的黑骑,今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然而那名骑马立于山下的黑骑副统领并没有什么兴奋的表情。
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工作而已。
如今这四百黑骑的统领乃是五处副统领,姓荆无名。
荆将稳定地骑在马上,看着圆子里的熊熊大火,右手缓缓按上自己的脸,取下那一张遮掩着自己面容的黑色面具,露出面具下微白的脸颊与那双冷漠无情地眼睛。
提司大人交待的任务完成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圆子里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武力,让黑骑也受到了一些损伤,最可怖之处,是这个圆子里地所有人。都似乎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拼死反抗着,竟是没有一个降人。
荆将并不知道圆子里是什么人,只是执行提司大人的命令,而且圆中人自己也放了火,某些见不得光的证据,大概也早被焚毁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