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应该差不多了。”范闲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地运气好到这种程度,但旋即摇了摇头,“但这个魏无成不是职业地间谍。不然不可能犯这么大地错误,我在想,这些中原人停留在西胡境内,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范闲搁下碗,看着沐风儿说道:“最关键地是。那个叫松芝仙令地人,还没有现出身形,不管魏无成这一行人。能够帮到西胡什么,但是西胡王帐如此信任这行人,肯定是因为松芝仙令。”
“依大人的意思,我去打听了一下,但是没有敢直接说出姓名,怕引起他人注意。”沐风儿禀道:“不过这两年多的时间,西胡单
有纳过妾妃,甚至除了正妻之外,连女人都没有过。
范闲停顿了片刻,从一开始地时候,他就认为松芝仙令是个女人,所以沐风儿才会从这个角度着手去查,但此时听到沐风儿地回禀,范闲不由自嘲笑了起来,说道:“如果真地是她,怎么可能去当单于地宠妾。”
“还有一个问题。”沐风儿认真说道:“我觉得那个魏无成出现地太巧,巧到不能解释,他说的话不能完全相信,万一是个陷井,或者是误导怎么办?”
“我的目标本来就不是王帐里地那些中原人。”范闲低头说道:“魏无成地出现在你看来很巧,但在我看来一点都不巧。”
他摇了摇头说道:“草原与中原完全是两个世界,你不在这里呆上一年半载。根本无法理解那些人。对于家乡地思念……魏无成还是一个年轻人。思乡之情难以抑止。看见我们这些来自中原地商人。当然想来说说话。听一下故土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有趣地事情。”
思乡之情真地会让人如此难受?沐风儿皱着眉头。暗想自己从一处调到启年小组后。也曾经外派差使,可并不觉得会如何。
似乎猜到沐风儿在想什么。范闲说道:“外派的差使总有做完地一天,但那些进出王帐地中原人……或者说北齐人。他们却可能永远也无法再回到故乡。”
说完这句话。他陷入了沉默之中,之所以对魏无成地心思摸地如此清楚。完全是因为范闲十分了解。一个故土难回,滞留异乡地游子。心中会积压多少地情绪。
就像他自己一样,离开了那个满是药水味道的世界,便再也回不去了。虽不曾碎碎念过,可依然思念难抑。
“就算……魏无成思乡心切。想和中原来地商人说说话,可难道王帐里地人们不怕他说漏嘴?”
“他用的是商人身份。我们又无法深入王帐去看西胡贵族们地议事过程。谁也无法证明什么。”
很明显。沐风儿还是很担心魏无成与提司大人地偶然相遇。皱紧了眉头说道:“只是觉得很奇怪。既然是随便聊天,为什么他不去找熊家的商人。或者找我……偏偏找上了大人您?”
范闲沉默了片刻。一抹可爱地笑意浮上脸庞。开口说道:“我与魏无成的相遇,本来就不是凑巧……要知道他从王帐里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站在了草甸之上,看着他地一举一动。”
那一幕景象,沐风儿也看地清清楚楚,他站在月牙海旁地帐蓬门口。看着提司大人立于草甸之上。俯瞰草原湖泊。
“我长地比较好看。就算化了装。也还是比较好看……”范闲笑着说道:“而且会给人一种愿意亲近地感觉。当我站在草甸上时。海子旁边地胡女都在火辣辣地看我,你没有发现?”
沐风儿地脸色都变了,这种自恋地话语。实在是不怎么好接。但他也清楚。提司大人说地只是事实,他或许能装扮成普通地商人,但也绝对是商人当中最吸引人地那一位。
“我站在草甸上,便是要吸引那个匆匆走出王帐地年轻人的注意力。”范闲说道:“我要让他一眼便看见我,然后……来找我,如果说是我勾引魏无成来找我说话,也不算偏离了事实。”
沐风儿无可奈何地一摊双手,说道:“原来是美男计。”
二人在帐蓬里说着闲话。实际上是等着太阳斜照月牙海之时,王帐大宴地到来。没有过多久。便有一名胡人里的通译角色。前来恭敬请客。各个帐蓬里地商人们,纷纷走了出来。没有带着货物。但看他们的怀中,应该是揣着献给单于地贵重礼物。
沐风儿地身上也带了一些,具体的安排范闲不是很清楚,他只是走在众人地最后,丝毫不引人注意地向着王帐前进。
那个山下最大地帐蓬。那枝高高耸立地王旗,标示着里面人的尊贵身份和强大的力量。看着这一幕,范闲地心里也不禁有些异样感觉。这便是西胡地王帐了,里面住着草原地主人。庆国军队与草原的主人进行了无数年的厮杀追逐,却没有一次能够找到这枝王旗。
因为西胡王帐随时迁移,而且踪迹神秘,所以不论是当年庆帝亲自领兵西征,还是后来大皇子以及叶家地连番进攻,都没有找到对方,甚至连靠近都没有办法。
范闲的脚步缓缓移动着,心里想着,数万铁骑都无法靠近的王帐,居然就在自己的面前,这种吸引人和诱惑实在是无比巨大。不过他旋即冷静了下来,西胡王帐现在居然敢如此宣示在世人面前,也证明了对方的企图以及那些王帐里的中原人所带来的改变。
进入王帐才发现,这顶帐蓬已经不像是帐蓬,而像是一个式样独特地宫殿,高高在上地顶蓬用涂料绘着奇怪地图案,云中有异
。流笔异彩。让范闲顿生几丝熟悉的怪异感觉,像过一般。
他地身份是沙州第一商行地二主事,比诸其他的大商人地位要低很多。只是跟随着沐风儿坐在了最靠近门口的位置。
而草原地主人,西胡的君王。则是坐在最深处地主位上。
帐内一片昏暗,看不清那位单于的面容。范闲眯着眼睛。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往那里盯了一眼。只约摸看清了那是个三十多岁地中年人。
然后范闲发现自己地冷静,确实十分有必要。因为那位西胡君王的身侧,有六七位胡人高手冷眼相看席下。
是真正地高手,有三四人甚至还在胡歌的实力之上。范闲低下了头。暗自估量,即便自己发挥出了极致的水准。顶多也只能应付四个人,而且那名面容隐在阴暗中地草原之王,坐姿稳定而有狼虎之势。实在不知实力高低。
虎穴之中还想擒虎王。这不是勇敢,而是愚蠢。而且范闲此行,也没有充当庆军铁骑敢死队的觉悟。所以他低头拿着羊腿啃着。沉默不语,两耳倾听。
只是可惜宴会上没有什么太多需要牢记地信息。羊肉吃的倒是不错,倒酒的胡族婢女也充满了健康地美感。但商人们地歌功颂德与左右大当户热情的敬酒词,实在是让人听着有些厌烦。而那位草原之王。也不像范闲想像之中的那般充满了草原上地粗犷味道,甚至整整一个多时辰地宴会下来,这位单于竟总共才说了三句话。
但正是这三句话,让范闲感到了一丝寒冷,因为语气虽然客气。但是内里却透着股慑人的感觉。
在监察院地详尽情报之中。对于这位单于的记载并不多,一方面是王帐向来隐秘,二来也是因为这数十年来,由于强大庆国地不断打击。西胡连年战败,单于王庭的控制力与影响力已经远不如前。左右二贤王地声威渐高,在这一任单于父亲死亡的时候。甚至有过从两位贤王中择其一继位的传言。
后来虽然这位单于艰难继承王庭。但是整个草原之上,却隐隐以两位贤王为强者。庆国的情报工作也早就转向了两个贤王帐中,对于这位单于有些忽视。
没有想到三十出头的年青单于,居然很好地控制了草原上地局势,开始大力削弱左右二位贤王地势力。尤其是力排众议。迎接了来自北方雪原之上的蛮族兄弟,将那逾万北蛮精锐纳入王庭亲卫队之中。实力顿时猛增。
更何况这位单于的王帐之中还有那么多的中原人,他究竟想做什么?范闲一面喝着酒。一面思询着阴暗中那位单于地心思。
便在此时,那名单于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皱着眉头抬起头来,两眼中露出鹰隼一般的目光,在席上扫了一遍。
他没有发现什么,因为当他地目光落到门口处时,范闲正醉眼偷看着身旁西胡姑娘鼓囊囊的胸部,带着一丝拘谨,带着一丝不舍,将一个商人跟班地角色饰演地十分到位。
还是那句老话,庆帝和范闲和世上实力最强的两位演技派演员。
……
……
一场大宴罢,不知多少商人都被胡人灌醉,油膏灯高悬于帐中,冒着丝丝黑烟,单于和左右谷益王都去休息了,剩下两位大当户和胡族里地好汉,依然不依不饶地抓着中原商人们灌酒。
范闲和沐风儿早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被人抬回了帐蓬之中,只是可惜又可庆的是,西胡行事,并不像中原人诋毁的那般荒唐无耻,至少这些中原商人地帐蓬之中,并没有身材诱人,如野花一般漂亮地胡女陪寝。
灯灭之后,沐风儿很困难地坐了起来,一回头,便看见了范闲那双明亮的眼睛,像狼一样地眼神,不由心头一凛。
在青州城的大通铺里,沐风儿也看见过这种眼神,全不似大人惯常地温柔清冽,不知道是不是草原上的如刀秋风,让范闲心里某些厉狠的东西,重新浮现了出来。
范闲递过一粒解酒丸,没有多余地交代什么,便走了帐蓬,趁着黑夜的掩护,穿过了胡人的营地,来到了月牙海后方的孤山之下,将身上的衣衫系好,向着山上爬行。
将要爬上山顶的时候,他找到了一块突出来的岩石,坐到了岩石的侧后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筒,很认真地拔弄了两下,然后将小筒拉长,凑到了自己的右眼之上。
内库出产的最新式望远镜,范闲亲自设计,第一个使用。
圆筒安静地对着下方犹有嘈音的西胡王帐营地,不知过了多久,范闲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在圆筒之中,他看到那位单于行了出来,拐向了右方后的一个小小帐蓬。
第七卷 天子
第九章 两年
……
……
黑色的夜空中,繁星美丽的令人心悸,淡银的光芒,洒耀在山下的月牙海中,倒映出无数眨动的眼睛。湖畔草儿绵绵,风儿轻轻,似与睡梦中的人轻语。无数的帐蓬从月牙海四周,往着草原深处铺开,隐隐有***与天穹上的星辰相映,而更多的牧民帐蓬则是黑静一片,沐浴在星光之中。
范闲拿着圆筒的手微微一僵,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月牙海畔王帐附近的动静,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放下了圆筒,低头缩膝,陷入沉思之中。
西胡单于走进那间小小的帐蓬,很久以后还没有出来。四周的黑暗中应该有胡族的高手在进行护卫,但是整个防御体系,比起平时来,要显得松散许多,大概这位单于也不愿意,王庭的高手们离那间帐蓬太近。
那间小帐蓬里住的什么人?范闲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心情微感低落。这个发现或许有些怪异,比魏无成的巧遇更加怪异,但范闲并不怀疑什么——胡人绝对想像不到,有人可以在高远的山上,注视着月牙海畔的一切。
这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事情,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范闲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圆筒望远镜,舔了舔嘴唇,没有就此离开,而是一直安静地等着,一直等到单于从那顶帐蓬里走了出来。
年过三十岁的西胡单于一身薄氅。佩刀却不在身旁。走出帐蓬后回头微微欠身一礼,看他地神情,似乎并不愿意就此离开。
范闲地唇角露出一丝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