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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伯爵收回手中的长剑,不再关注刚刚从马前擦过的兽人捂着伤口徒劳挣扎的凶狠眼神,只是稍微撤回手腕,骑士剑的剑尖轻轻点动……于是,那个狮人健壮的身躯向后仰倒,重重的倒进地面的血泊,而与他对战的人类拉动了一下马缰,坐骑便轻巧的转动了一个角度,将他送到一处小小的土丘之上。留下马后的尘埃中,十余具兽人的尸首。
视线的远端,涌动的死亡疑云在不断的远去,而那无数的兽首的却在茫然的吼叫,四处冲突着,挪动着,甚至互相践踏着。
轻轻活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年轻的伯爵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敌人的惨状让胜利在望的喜悦充溢着他的心,也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那些走投无路的可怜家伙其实那已经不能称为是战士,敌人,也和彪悍的兽人没有任何关联了,他们现在不过是只是一群惊慌失措的可怜虫而已。
可是现在,并不是垂怜这些倒霉的异族的时候。
“伯爵阁下,您这样很危险,请不要离开我们太远……”副官同样带着些许惊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同时被拉住的马缰让自己重新回到了一众骑士中间,不过年轻的伯爵无心理会其中的关切:“传令下去,让骑士们保留力气,那些溃兵尽量让长枪兵列阵刺杀,以及使用箭矢射杀敌人,我们还有得杀呢……”他淡淡的命令道。随手拨打掉一发掠向自己的有气无力的箭矢。
于是,在他的身后,随着干涩的命令和链接成为一片的弓弦绞合崩发的嗡嗡声,无数箭矢在已经昏暗一片的冬日上午的天空之中编织出一片更加浓密昏暗的乌云,这乌云在天空中停留了一阵,像是在向那一片更大凝结成为人形的的云层致意,然后随着重力的牵引掉头向下,化成一幕密集的暴雨落向惊慌失措的人群,雨滴在接近目标时又突然变作呼啸着的钢铁凶器。
兽人们举起了手中大大小小的盾牌,但是原本就稀少的防御武器在刚才的混乱中已经被丢弃了一半,那些短小臂盾在这种箭雨面前简直仿若无物,重力拉动的精钢锋矢敲打着那些小小的障碍,让其下的健壮肌体发麻无力,然后自有后来者擦过他们,重重的刺进那些凶器包裹的躯体。
可是他们的苦难不过刚刚开始,“弓箭手,仰弓十度!分袭左右!再射!”无情的命令传递到弓箭方阵的每一条弓弦,着长官的命令,长弓在整齐划一的嗡嗡声之中释放出一片更加浓烈的乌云,不过这次的齐射是有目的,有选择的,左右同时下落的箭雨成功的将陷入溃散的兽人步兵驱赶到一起。
一片阴影在敌人之中闪动起来了,黑色的人与马组成了沉郁的杀意,向着前方冲锋,飞扬在马上的黑色斗篷带着破碎的空洞,但是仍旧雾霭一般拉出重重如同羽翼一般地阴影。
狮鹫骑士,带着他们名满大陆的骄傲向前冲锋,即使战场已经变成了崩溃的地狱,他们的阵形依然紧密,他们的斗志依然昂扬。几百对马蹄前后翻飞击打着地面,带着隆隆一片颤鸣奔腾而至……
可是冲击的气势已经掩盖不住他们的疲惫……战场上有毒的烟雾即使只是靠近,也会对人产生难以言喻的损伤,那种火焰一般灼烧的刺痛或者会被人类用强韧的意志暂时压制,却无法让战马也同样如此勃发出燃烧生命的光泽,变阵和箭雨的袭扰,已经让狮鹫不复流畅的速度。
“盾牌手扬盾!投枪手居中,刀斧手、大剑手在后,长枪手、链钩手上前!”
“前进!”一千名战士随着命令发出整齐的呼喝,他们踩着碎步靠向锋线,钢铁大盾的下牙深深地犁进冻土,战士们便用胸膛紧紧抵住这些厚重的金属。让同伴们将长枪架上自己的肩头。闪烁着乌光的长枪架起了一片片锋利的丛林……
但是黑色的阴影没有一丝的犹豫,他们无声的分开兽人的溃军,仿佛浊浪之中迸发的黑色旗鱼,一往无前的,重重的扎进了那钢铁的丛林。
第一排的战马翻倒了,锋利的枪尖穿透了他们厚重的马甲,可是他们的重量和冲力却折断了一片枪尖,撞翻了面前的盾牌,一时间烟尘弥漫。骑士们从马背上跃起,随即被更多递过来的长枪刺穿,但他们挣扎着向前推进,在死亡之前已经用手中的长剑抹过三四个枪兵的脖颈胸膛,但后面的骑士们一跃而过同伴的尸体,踏着敌人的肩头向前冲刺,平凡的骑士剑和战锤,在他们脚下带起一蓬蓬的血花。
吉尔贝眯起了眼睛,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息,然后,绽出一声雷鸣般的咆哮。
“投枪!”“呵呀!”
长枪手背后的阵营中蓦然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回应,钢铁标枪横过前方战友的头顶,一道道闪烁的阴影划过锋线,狮鹫的锋线骑手在距离前沿的几十尺处栽倒下去!
伯爵在一片战场的嘈杂之中无声的微笑,皇家禁卫军,这是大陆上少数可以和狮鹫骑士正面对抗的部队之一,或者自己这一次带出来数量非常稀少,仅有不足百名,但是吉尔贝很清楚,这支部队面对的狮鹫骑士也并非是那些传说中赫赫扬名的狮鹫之翼羽,他们不过是些因为战争而刚刚进阶的康纳利维斯家的年轻子弟罢了……
于是箭手们等待到了一个难得的时机,互相踩踏的敌人再一次降低了冲击的速率,马匹是一种胆小的动物,即便是久经战场的老马也难以克服根植于心的恐惧,当前方的同伴开始无声的倒下,当眼前绽放出无数兵刃的寒光,这些胆怯的动物不顾马刺的催逼尽量放缓脚步,箭雨在阵前下落,面临肉搏根本无暇顾及天空和盾牌的狮鹫骑士再次受到重创。
百余骑士在千名战士的前锋防御上撞出耀眼的火花,但转眼之间已经散尽。
与想象中还是有一段的距离,吉尔贝望着最后一名被撞下马屁的英勇骑士,他摇了摇头,转头望向远方,那正在被更多的士兵覆盖着的建立在峡谷两侧的城墙——如果那些被称为什么猎手的精英部队能够听从他的劝告加入这个攻击阵型,那么造成的杀伤一定会更加多一些的,但是那些乡下人出乎意料的顽固,说什么自己的圣殿决不能被异族占据,一定要死守在那里……
其实他们根本就无法知道,那里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守住的……卡莱最高的三层悬臂上已经被埋下了特殊的机关——几百桶的猛火油和炽火胶被穿凿进了山壁之中,只要自己做出一个特别的指示,卡莱城就会带着其中的所有人沉进死亡的深渊,顺便封闭住神之剑痕的通道,即使兽人可以从此长驱直入,他们也无法清理出一条上好的后援通道了。
这也是他选择这里成为战场的原因之一…………
第三百二十六章
如何攻击也无法击破那十几名法师合力召唤的异界生物,更何况想要驱散他,就要有人冲进那代表着死亡的浓绿云层中去——在突变发生的伊始他就已经尝试过类似的战术,但是除了几百人与几名法师的伤亡,他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
既然那几乎是根本无法实现的目标。那么,就向城市全力抢攻吧……
吉尔贝笑了笑,他的似乎已经看到了对方指挥官的所有想法——借助了召唤物的优势,负责城防的弓箭部队和预先留下的一千名残兵与民壮应该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那是个巨大的机会,只要留下一部分士兵拼死纠缠住那个可怕的造物……
只要夺下城市,那么攻防就会逆转,借助了城市的地形优势,便可以对抗那只巨大的风元素,甚至可以稳固魔法的护罩,什么也不做,静等着对方的溃亡。在这冬天的荒野上,没有了城市作为后盾,即使是怎样的精锐,也不可能仿佛无根的风滚草一般四处游荡,只需三天,他们就会成为败亡的溃兵。
这是自己计划之中的一个弱点,对方一定会认为已经牢牢将它抓住了。
可是,其实他们根本就无法知道,那里是他吉尔贝故意留出的尾巴,一个陷阱……不管是留守在城中的士兵,还是攻击城市的兽人,他们根本就猜测不到,那里……他们竞争的目标,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守住的。
卡莱最高的三层悬臂上已经被埋下了特殊的机关——几百桶的猛火油和炽火胶被穿凿进了山壁之中,只要自己做出一个特别的指示,这座千年的名城就会完成它最后的使命……带着其中的所有人作为陪葬。
这也是他选择这里成为战场的原因,以突袭的方式将敌人杀灭一半不是他的计划,他想要的,是将那两万名兽人和狮鹫骑士的混合军团,全部推向死亡的深渊!顺便封闭住神之剑痕的通道,即使兽人的步兵可以从此长驱直入,他们也无法清理出一条上好的后援通道了。
“就当做是给那些南方佬儿,还有公主殿下的一个礼物吧……”年轻的伯爵微笑了一下。
这其实是一个极为危险地计划,稍有不慎,就会招致全面的溃败……不过进行到这个程度的时候,胜利女神已经向自己掀起了裙角。
事实上在对方的魔法师将召唤物对准了那座城市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奠定了绝佳的基础……为此付出的代价确实是不小,现在他随队的带着的十六个高阶法师和从卡莱城之中劝诱出来的八名法师,都已经无法再次进行任何的辅助作战,能够使用的仅有几个掌握了传讯术之类的小型法术的学徒。
为了这个计划,他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主力位置之类的情报泄露了出去,又几乎花光了摄政王殿下国库之中的所有库存的金币,用杀手和佣兵将对方可用的法师数量减少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为此,他甚至将全部的魔法师塞进了兽人进军路线上,一个狭小的藏兵洞之中……,如果兽人集结的部队有人发现了他们的一点点蛛丝马迹,那么即使法师们没有任何的损失,原本分散潜藏在附近的士兵们也都会变成为无聊的靶子,即使有六千人的精锐,在平原上与两万兽人和一千名狮鹫骑士正面对抗,也是绝对的找死的行为。
但这些冒险都是值得的,也是必须的……
现在自己一方所占据的优势,已经损伤殆尽,如果不能够出奇制胜,自己和那位摄政王殿下便没有了未来——卡莱沿线的三座城市各有自己的守御特长,但是再好的城市也是不可能抵抗的了兽人与狮鹫骑士联军的兵力,和他们已经占据了半个菲尼克斯而积攒起的国力的。
因此自己只能冒险,只能打痛他们,只有让眼前这支部队全部消失,才能够遏制住三城沿线的敌人的兵锋,损失两万人的部队,对于康纳利维斯家即使并不伤筋动骨,但也是剜肉竭血的重伤,一旦失去了人员的压制,他们那长达几千里的锋线上必然会有顾此失彼的地方……
实际上他已经发现了这一处地方了——
这一次的敌人为了调集攻城的兵力,至少抽调了三个城市的防御兵力,歼灭了这一股有生力量,那三个城市对于自己来说,便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要这场战斗之后,至少可以得到锋线上三座城市,作为几万人的粮草基地,足够自己所有人撑过这个冬季,如果计算好时间差,他可以从侧翼进攻,把多米城重新夺回……甚至有把握将战线重新推回到哥顿河的沿岸!
剩余的事情,就是等待了,做出掩杀的事态,逼迫兽人加速进攻城市的同时,不住的歼灭他们留下的小股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