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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微微的颤抖一下,脚步向后,如同出现时一般的消逝。装饰着门扉的房间占据了视野,一切都仿佛不曾发生……但肺叶之中残存的又冷又腻地潮湿空气流过齿颊,仿佛直到吐出之后也不会被渲染上一丝的温暖……
些许的,又或者是长久的停顿之后,新的旅途被再一次的展开。
天空之中还是几乎相同的空间异境……但恐怕最为锐利的视觉也无法将他们从那一片灰红之中分辨出来……不下于巨龙咆哮的声音和暗红色的沙砾在空中翻滚,空气在这里体现出它最为残暴的一面,不时有着大大小小小的岩石在空中飞舞,等待着被这种狂暴磨砺成为最为细碎的尘埃——只是在那之前,他们或者更加希望剥落某个牺牲品的皮肉,
但这里并非是一片完全的干涸……无数的干枯黑影正在隐约可见的视野之中,充满了沙尘的坑洞之中隐隐蠕动……组成那赤红的大气之中,一片细微的风景。
场景扭曲,幻化,随着脚步的微微移动而变形……最终成为熟悉的情景。
稍微的停滞之后,术士贪婪的吸进温暖湿润的空气,急促的呼吸仿佛绵密的风……一片虚无的黑暗缓缓散去,露出紧闭着双目的面孔,汗水在额头凝聚成为片片水光……然而最终,他仍旧站直了身体……些微的颤抖从肢体中退却,最终剩下的便只有更细密黑暗。
新的门扉扭曲着虚空,打开最为深邃的位面,露出其后高高耸立,如刀削般的险峰。各种各样的最为平凡的岩石的组合,成为了远比所能想象到的最为雄奇的山峰还要宏大的景观,那是一种一眼望去就会占据人心灵的震撼,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奈,但或者令人惊异的,它不会让人拥有崇敬之心,只有那种对于宏伟的无奈与恐惧……
界域转换所导致的震颤感还没有完全褪去,康斯坦丁便感到一丝难言的危险悄然袭上心头甚至来不及多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位面之中勃然而起的力量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拥抱了而来――就像是一个人突然掉进水里,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都被陌生又充满敌意的介质浸透,饱含外层界力量的分子钻进皮肤,无数死者的尖利嘶喊组成听觉之中深沉的喷勃纯粹的恶意组成了划破所有空间位面的心灵之剑横扫而来带着一股几乎能触到灵魂的冷冽!
稀薄的阴影从空间中猛地弹出撞上墙壁才能停滞……阴暗散去,露出其中蜷曲起来的人体,术士张开嘴,在颤栗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尖利的声音震颤着小小的房间,几十扇传送门上的能量流转,迸发出无数的光火!
在地面上蜷缩了不知多久,头晕目眩的感觉终于稍微退去……康斯坦丁挣扎着站起,坐下,全身的肌肉仍旧在不住的颤抖,汗水甚至一瞬间浸透了他最外层的灰袍!
“……第三层么?可恶的家伙……”
良久之后,他才稍稍平复了疯狂跳动的心。低声的自语着,术士伸出手,那里仍然在抖……就像他灵魂之中的震栗。
苍白的面孔是哪个挤出一个微微的苦笑,一个神祗在他自己的国度之中的威力仍旧令人难以想象,虽然那不过只是一束思想凝聚而成的精神波动,但想要让它毫无察觉仍旧是一件几乎难以完成的任务——竭尽全力的逃逸仍旧让那恶念渗透进了一点,于是与死神直接的精神对抗,还是让术士受到了一些伤害。
一个正在不住呼唤着他的灵魂,而且声音越来越响亮,几乎心脏每跳动一次,如雷鸣般的呼唤就会在他耳边炸响一次像是虚幻的、不真实的、不需要为之思索和负责的恶梦。只是远比噩梦更加可怕。毕竟不管梦中受过多少惊吓,在醒来后,那战栗的感觉将仅成为一个记忆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最终,康斯坦丁终于站起了身体,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整个空间中的传送门也随之暗淡……然后闪烁的光火之中,黑焰便掩盖了那个灰色的身影。
落日已经悬在西方天宇的边缘,火色的光辉穿透细密的云层,浅浅地洒在克兰菲尔德的中央……整个天地似乎都已经被这缤纷的色彩填满。
高大的城堡已经重新树立起宏伟的尖塔,高高的门扉,在春风中便已经盛开的锦簇花团,尽情的舒展着自己的枝叶与芬芳,就像是曾经肆虐无忌的巨大虫豸和融化一切的地火熔岩从来不曾与之有任何的交集……唯有那些还没有被华丽的颜色铺盖,又比之前更加宏伟华丽的尖顶与高墙,才能让人们从中找到些许新旧交替的痕迹。
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上回荡着,每一步的间距与时间跨度都是相同,长长的走廊原本恢弘,但在康斯坦丁的脚下,仅仅只是十步,便已经到了尽头。
宽大,精致,描绘着玄奥花纹的法袍包裹住他的身体,将之笼罩在一层华丽的五色光泽之中,从松弛的搭扣上,或者可以看出主人对于这件华丽却只能充作样子的衣装的厌恶,但就像这个时候敲响的脚步声一样。这是一种特殊的必须。
两扇巨大的门扉吱吱地战栗着,开放出其后奇异的光景,硕大的厅堂之中拥挤着黑压压的人群。麻布,棉纱,织锦和金银丝线,或者其他的东西各种各样的颜色在地面上铺出绚丽的表面……无论是士兵、贵族、仆人,全部毕恭毕敬的匍匐在地,拜伏着。
在他们中间,立着俯瞰众生的神明。
四道森然的目光扫过大门显出的缝隙,空气中仿佛刮起了一阵无形无声的狂风,然而那目光交汇之处,术士的身影只是低下头,将自己黑色的双眸隐藏在一片深深地阴暗之中。只露出苍白削尖的下颌……他轻轻的走向那些静立的身影,每一步所用的时间、所跨的空间都完全一致,无论以任何尺度来衡量。
“就是你吗?那个据说值得关注的人类?”站立在一片寂静的淡绿颜色之中的女子,用一个轻微的低音打破了沉寂,她金光闪烁的发丝之下,同色的眼眸闪烁着某种微弱的疑惑:“看不出有太多的价值……但却似乎有种令人难以忽视的东西……没有对于生命的尊重,却也并不蔑视……已经不能称你为人类,却又有别于大多数的东西……”
“那是因为他拥有着独特的道路……没有人知道它会通向什么所在,但是这条道路恐怕必定充满艰辛……”饱经风霜的老者发出一个微笑; 习惯似的扫落他素色亚麻布制的衣服上一抹灰尘。但布满皱纹;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在扫视着那个影子——连同他身旁几十尺的空间。
“奈落的想法不是正常的思维可以揣测,即使是神祗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不过你们就一定要如此认真吗?或者你们觉得寂静会彰显你们的威严,不过我只是觉得讨厌。”眼中带着一丝欢愉的色彩,棕发和橄榄色皮肤的男子从一片黑影子中显现出来……轻轻的将举着手中的酒杯推向每一个站立的身影,然而却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究竟是如何无视掉几人中间,那几十尺的距离。就像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出现一样。
至于说最后的一道目光,它来自于那个凝立的清瘦隐士……他不声不响的望着正在走过厅堂的年轻人,然而洁白的长眉之下,湛蓝的瞳孔之中,却似乎有两团小小的暴风逐渐凝集。
“陛下……”
术士的脚步穿过大殿中央的步道,似乎对于那些凌厉或者温婉,好奇又或冷漠的视线毫无所查,他只是走近高高的王座,在阶下停住,向厅堂之中为数不多,仍旧保持着站姿的人类微微躬身。
年轻的女皇头上戴着缀满月桂型金叶的发冠,十枚细碎的冰蓝宝石,闪烁着清冷而又耀眼的光芒。娟秀着凤凰图案的织绵披肩勾勒出刀削般的肩头,满是珠宝的玉带描绘着纤细的腰肢,但是却无法遮盖她面色的一丝苍白,
不过或者正是年轻人的一礼,让她看上去回复了一些活力……
“康斯坦丁卿……”她低声开口道:“见过艾罗娜陛下,法兰恩陛下,渥利达马拉陛下和欧拜?亥陛下。他们为了帝国的安定繁荣而降临于此,为我们在黑暗的笼罩之中带来曙光……”
“我的陛下……亏你能够想到这种文绉绉的措辞,不过依我看,他们是来抢东西的吧?”
这当然不是一句适合放在台面上的调侃。
面色苍白的女皇恶狠狠地盯着那张‘无辜’的面孔,如果不是全身都在神祗的威严中酸软无力,她说不定会跳起来咬住这个家伙的脖子——她简直没法想象刚才的那句话如果被当面的四个神祗听到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虽然一震之后她已经发现这是直接在需要接受的人心中响起的低语……但是天哪……即使是什么魔法的效果,难道能够瞒过那些神祗的耳目吗?
这个说出这亵渎的言辞的家伙自己可能有办法逃走,可是自己和面前所有的人,不,恐怕整个菲尼克斯帝国的人类都会因此而面临一场灭顶之灾吧?
不过面对着她的凶狠视线,那个家伙却只是将表情隐藏在一片肃穆和兜帽的阴影之中,似乎那声音与他全无关系……或者值得庆幸的就只有几位神祗的表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看来并没有注意到那恶意的念头——但女皇陛下并不敢保证什么,毕竟要瞒过神的耳目在传说中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四位……
唔,或者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自己已经不再颤抖了……
神祗俯视一切的威严会让一切灵魂在他们面前战栗、颤抖……在这个世界之中,人类即使再有力量,在神祗面前他们仍旧是柔弱的只能被带领的羔羊,这种仿佛烙印一般的差距刻蚀在灵魂最中的核心,是无法随着力量成长而消除的。如果米雅莉不是拥有着一些下层界血统的话,她恐怕也只能跟所有人一样,伏跪在地面上无法抬头——但即使如此,平静如常仍旧不过是个被华丽的裙装遮掩出来的表面上的样子,在那个可恶的家伙到来之前……女王一直都只是在用最后的一点意志和骄傲支撑着自己。
不过很奇怪的……当那个可恶的男人,那个术士出现在这个厅堂之中,再来到面前之后,女皇陛下便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些勇气,虽然仍旧有些不自然,但是至少已经不再是那种几近于昏厥的虚弱……
那个身影……这个时候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之前感觉的那样可恶……
女皇微微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抢东西……或许这个说法有着一定的正确性吧,这几位忽然出现在她的朝会之上的神明,在此之前所做的便只有一些令人难以忍受的自说自话而已……比方说靠近南方的四个郡省拥有着最为广大的丛林,因此应该建立起至少五十座艾罗娜的神庙,比如说在荒野中建立起的城市都是自然的一部分,理应被自然庇佑,比如说人类总会在旅途之中……
而这一切全部将讨论的东西的主人晾在了一边……如果不是那些可怕的威严让所有人只能仰视,那么米娅莉说不定已经想要给他们个单独的场所冷静一下了!
“好吧,几位陛下,你们来到这里,好像不是为了评论我的,不是么?”
术士平静的笑道……带着几分嘲讽。
对于这些所谓的神祗,康斯坦丁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他们之前的坐视,奈落也不见得嚣张到如斯的地步,这些家伙眼中,人类和其他生物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