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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原道:“来了已有一会了,我是追踪一辆篷车来的。”
苏继飞忽地脱口道:“篷车?”
赵子原点头道:“是的,我追踪这辆篷车大约经过了数里路,出了鬼镇街道之后,突然消失不见了,忽见几条人影朝这方向奔来,我尾随而至,一直隐身在坟冢后面观望,这会你匆匆奔来,我暗地里也已瞧个清楚。”
停口气,正欲继续说下去。
忽地眼前人影一闪,衣袂飘拂,茫茫夜色中隐约可以看出一条红色人影从坟冢附近射将出来向北直飞而去。
赵子原不待思索,急道:“苏大叔,请尽速回奔原地!”
双足一点,赵子原身形随在那人影之后消失在荒坟上空。
苏继飞目睹此状,诧异不已,正待转身奔向回程,蓦地,背后一股强劲的压力逼来。
事出意外,苏继飞万万想不到尚有人躲在附近要偷袭他,急促问,身形朝左射出,避开那一掌奇袭。
人方站稳,立身之侧又涌到一股阴寒掌力,这下不及他顾,在匆促之下亦朝对方翻出一掌。
说也奇怪,苏继飞紧急之际出掌,其势亦猛不可言,岂料掌力未达到对方之前,已被那股阴寒掌力逼了回来。
眼见那股寒劲即要罩在身上,苏继飞猛然抽身后退,余威所及,苏继飞的身子亦不自主的向后颠颠跛跛几乎栽了下去。
苏继飞抑住忿怒朝对方道:“阁下何许人?竟以如此卑劣手段图袭苏某,企图何在?”
这时,那两个偷袭的人,在茫茫夜色中,矗立于苏继飞眼前,久久不发一语。
见两人一声不发,苏继飞再提声道:“两侠可是冲着苏某而来?”
终于,其中一个人冷冷的道:“你自称苏某,敢问就是为香川圣女驾车的那位苏继飞?”
苏继飞断然道:“不错!”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道:“嘿嘿!果真是苏继飞,那再好不过,下手。”
语罢,两人同时朝苏继飞疾扑出掌。
苏继飞心知这两人必冲着自己而来无疑,心忖间身形不敢待慢,一出手就施出生平绝招“飞云十八掌”,出掌快如闪电。
那两人来历不明,掌法更是诡异,掌风之间夹带着不同的劲道,左边高瘦身材者每推出一掌,热气逼人,令人犹如置身烈火,另外一个出掌却是奇寒无比,阴冷有如冰霜。
苏继飞走动江湖,阅历无数,从未遇见了这等奇异武功,不由心中微慌,掌式随之紊乱。
突闻一声暴喝:“接掌!”
两股掌力前后压到,苏继飞见状,身形陡然向上翻飞,勉强避过一次危机。
苏继飞人在半空中,正待落下,对方又是一声暴喝:“再接一掌试试!”
两道掌力又已袭来,同样的快速,猛烈,这时,苏继飞运气在半空迎击一掌。
轰然一声,苏继飞的身子被震开去,坠落在坟旁一棵杨柳树边,口中吐出一道血箭,整个人几乎向后栽倒。
那两人又齐身而至,瞬间又推出一掌,大喝道:“还不与我躺下!”
果然,苏继飞应声而倒,人也随着昏迷过去。
那高瘦身材者道:“这厮武功并非寻常,设非我俩联手,恐怕在百招之内亦无法将他击倒。”
另外一人道:“常听人提及中原武林,高手云集,果然不虚。”
那高瘦身材者道:“是是!无庸多说,赶快动手……”
说着,那高瘦身材者伸手点向倒在地上的苏继飞身上穴道,提起他的身躯走向杨柳树,不一会儿工夫,苏继飞的身躯已被绑在光秃秃的杨柳树干上。
之后,两人环视假家四周,见无异状,随即疾射离去。
两人身形方逝,紧接着,一辆篷车朝假家处疾驶而来。
篷车停下,驾车的和尚突然间发现被绑在杨柳树上的苏继飞,不由发出惊呼道:“圣女!你瞧那杨柳树。”
闻言,香川圣女已步出篷车,望了杨柳树上的苏继飞一眼,喃喃自语道:“果然不出所料,敌人又展开了另一阴谋!”
一梦不解,皱眉道:“到底敌人施的是何种企图?”
香川圣女道:“目前尚未可知,不过据贱妾猜测必以这两座假冢为背景。”
一梦道:“依你所言,此地莫非早已埋下危机?”
香川圣女道:“不错!”
一梦道:“方才你吩咐苏继飞到此察看眼前这两棵杨柳,杨柳果然有异,苏老也在此中伏,这两棵杨柳是……”
香川圣女正待回话,目光过处,见迄未发言的谢金印提着剑子走向绑着苏继飞的那棵杨柳树,猛然脱口道:“停步!不要动那杨柳。”
喝声之下,谢金印果然收住脚,沉声朝香川圣女道:“圣女何出此言?”
香川圣女道:“谢大侠难道不觉那杨柳有异?”
谢金印道:“当然,不过某家只想以剑子挑断绳端,救下苏老。”
香川圣女道:“敌人诡计多端,阴险冷酷,或许拿苏老当饵亦未可知,怎可冒然出手。”
以谢金印这等沉着的人,此刻竟然如此大意,也许其二弟之重伤已使他方寸微乱,香川圣女在危急之际出言提醒,对谢金印而言,自有一番难言的感受。
但见他摇头苦笑道:“某家险些栽在这小玩意之下,若果真如此中了敌人诡计,岂不贻笑江湖。”
言下,颇有英雄气短之叹。
香川圣女走近杨柳,察看苏继飞的伤势,见他虽受重伤,犹不至于死,在黑暗中,一时无法瞧清楚苏继飞被何种掌力所伤。
香川圣女转头朝一梦道:“以苏老之功力,怎会如此轻易受制?”
一梦道:“我也有同感,依目前情况看来,苏老非但瞬间即被伤倒,敌人还有充足的时间将他如此处置起来,单凭这点就令人颇费心思。”
谢金印沉声道:“会不会是摩云手下的毒手。”
香川圣女摇头道:“这不可能,起初贱妾也有此感,现在反而怀疑起来了。”
一梦道:“这么说,今夜在这荒坟之地另外还潜藏着高人?”
香川圣女道:“这也说不定,譬如大师方才向摩云手提到,曾在鬼镇街上碰上太乙爵,这事是否属实?”
一梦忽有所悟道:“是了,方才我在鬼镇街道上见一条人影模糊而过,速度快的惊人,我尚以为是视线一时错觉所致,这人轻功之高为我生平仅见。”
香川圣女道:“大师确定那人影是太乙爵?”
一梦裂嘴道:“圣女竟也认真起来,其实,刚才我只是随便说出来压压摩云手凶焰而已。试想,连人影都瞧不清,那能确定其人。”
香川圣女喃喃道:“原来如此!”
自语中,身子一步步的朝另一棵杨柳树走过去,在场沉默一时的谢金印睹状,心中顿时浮起不安之感。
香川圣女的视线无意识的扫过了杨柳树侧的假冢,在夜色中,犹然可以看出墓碑上几个篆体大字:“乔如山为谢金印所杀,长眠于此。”
猛然的,香川圣女心绪被拨动了,瞬间,她僵立在当场。
显然,“乔如山”这三个字的出现犹如一记雷轰,使香川圣女内心震动不已,一幕血渍斑斑的情景又涌现在她眼前,忽地,有人呼唤道:“圣女,你在想什么?”
她猛可转过头来,如梦初醒般的朝发话的一梦望了一眼,又移到谢金印身上,这时,谢金印正低头不语,香川圣女的视线宛如一把利剑,狠狠地往谢金印抹过去。
收回视线,香川圣女朝着一梦道:“大师,贱妾只是察看这杨柳的玄机所在。”
语罢,忽见人影一闪,谢金印已落在她跟前。
谢金印低声缓缓道:“圣女,这事交由某家来办。”
香川圣女闻言道:“谢大侠确定有此把握?”
这么一间,谢金印难以回答了,只见他提起剑子,趋向杨柳树,口中喃喃道:“敌人专为谢某而来,某家岂能目睹他人为我冒生死之险?”
虽是喃喃低语,听在香川圣女耳中,字字如雷。
香川圣女望着谢金印背向自己的身形,切齿的忖道:“谢金印呀,谢金印!你将我赵芷兰当成何人?”
忽地,谢金印身形离地跃起,手中剑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色长弧,化作一道白芒,朝那株杨柳拂去。
剑芒闪人杨柳树内,忽地一声轰然爆炸,一道火焰随着爆炸声喷射出来。
谢金印人在半空中,突遇变故,霎时间,身子凌空向后疾射。
爆炸飞起的碎片,乌溜溜的瞧不清到底是何物,笔直的朝他射来。
不及他顾,谢金印剑子疾挥,扫向飞来的碎片。
“锵!”
剑子扫破了飞来的金属。蓦地,在他眼前呈现出满天银针,纷纷射向他即将下坠的身形。
千钧一发,眼见谢金印就要成为千万银针的目标,就在此际,几乎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发生了。
谢金印下坠的身形,刹那间笔直的斜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那些银针尾随而至,虽然速度快过谢金印的身形,但及于他周遭已是强弩之未,齐然被谢金印的剑子扫落于地。
随着落地的银针,谢金印人也降了下来,动作在瞬间一气呵成,惊涛险浪,化为一片寂然,但见谢金印面色洋洋不变,压根儿就未发生什么事一般,剑手本色,显露无遗。
举视香川圣女及一梦,两人似乎也惊险方定,谢金印知道炸药并不强烈,厉害的是那些特制的金属内所安的染毒银针。
念此,慢步的走向一梦,喃喃道:“好卑鄙的手段,这显然是专为某家而下的陷阱。”
一梦关注道:“谢施主无恙吧!”谢金印点头道:“幸而无恙。”
这时,谢金印正仰视被绑在另一株杨柳上的苏继飞身躯,一时发呆了。睹状,谢金印心中不由一寒,忖道:“方才幸而未以剑子触这株杨柳,否则后果真不堪想像。”
忖此,抬眼向那株被炸的杨柳树干望去,此际仅存一些碎片残留在四周,夹杂着烧焦之味,火药气味更是扑鼻,地上被炸成小坑,尚有一线烟气在冒着。
香川圣女朝一梦道:“大师,依刚才情况看,想救下苏老恐非易事。”
香川圣女也感到事情辣手起来了。
一梦道:“或许真是如此。”
香川圣女道:“敌暗我明,不知他们暗中又搞什么诡计。”
一梦道:“敌人会不会就埋伏附近,窥伺我们的行动?”
香川圣女道:“大师说的是,敌人今夜不得手绝不会轻易离去,迟早又会出现,不知他们尚等待什么。”
语声方落,远处传来“嘶!嘶!”声响,假冢四周十丈开外的荒坟上,怪叫之声突起,阴风惨惨,鬼气瞅瞅。
一梦脱口道:“莫非摩云手去而复返?”
假家附近人影幢幢,眼见敌人像是又有发起攻击之势,谢金印凝神注视,剑子早已布满一层真力。
一声阴沉的冷笑发自谢金印立身之后数丈之外。
猛然之间,谢金印身形一转,朝那冷笑传来之处提声道:“朋友何必藏头缩尾,请现身出来会会如何?”
对方却缓缓地道:“稍安,勿躁,压轴戏还在后头。”
谢金印沉声道:“你以为谢某听不出你的声音来!”
对方干咳了一声道:“人言职业剑手谢金印不但出剑快,狠,人也机警异常,果然一点也不错,嘿嘿!”
语毕,阴森森的冷笑,谢金印不由心中纳闷,道:“摩云手,要下手就现身出来,此刻还犹疑什么?”
摩云手道:“谢兄的剑法适才已领教过,若谢兄今夜不死,日后不怕没有机会,只是,嘿嘿,老夫待会儿要为谢兄介绍个对手,不知你是否介意。”
谢金印道:“你说的是谁?”
摩云手道:“说出来你也不认识。”
语声消敛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