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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栖梧骇然道:“原来如此。”
飨毒大师笑道:“本座若非算准必定如此,又怎会将解药故意遗落,这姓雷的老儿又怎能扯得下本座的衣襟。”
他得意得狂笑不绝,众人却已面如死灰。
柳栖梧道:“但……但别人却并未中两种毒……”
飨毒大师道:“只要雷老儿毒发不支,别人又有何妨?这些人纵然功力恢复,又有谁能挡得住毒神之一击!”
他目光环顾一眼,大笑接道:“何况他们毒性初解,功力必是不能完全恢复,本座若要取他们的性命,当真有如探囊取物一般。”
柳栖梧嘶声道:“老毒物,老毒物,你的心委实比你的毒药还毒,咱们与你素来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飨毒大师狂笑道:“这个,你且等死了后再去问阎王吧,本座总算已对得起你,将此中玄妙说了出来,否则你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笑声突顿,转身叱道:“毒神何在?”
众人呼吸一起停顿,情知此番只要他那毒神再次现身,满洞中人性命便再也难以保存。
而这次,再也不会有方才的奇迹出现。
但他喝声过后,过了半晌,洞外竟一无动静。
飨毒大师面色微变,再次大喝道:“毒神何在?”
如雷的喝声,震得四面山壁都起了回应。
但洞外仍无动静,毒神竟然仍未现身。
众人又惊又喜,又自不解。
飨毒大师更是面色大变,更是茫然不解,若说他那毒神竟会抗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但此刻他呼声明明已发出,毒神也明明未曾现身。
温黛黛冷笑道:“只怕你那毒神也像你方才一样,愉偷跑了。”
飨毒大师怒道:“小丫头胡言乱语,毒神现身后,必当先取你的性命。”
放开喉咙,第三次呼道:“毒神何在?”
呼声激荡,渐渐消失。
飨毒大师方待冲出洞去瞧个究竟。
突然间,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洞外传了进来。
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道:“毒神在这里。”
这笑语声传人洞中,众人俱都不禁吃了一惊。
飨毒大师自然更是大惊失色,脱口道:“你是谁?”
洞外人应声笑道:“你瞧瞧我是谁。”
笑声未了,一个天仙般的宫装丽人,已飘飘然的飘入洞来。
众人但觉眼前一亮,只觉这宫装而人浑身所散发的光采,竟似已使这黯黯的洞里忽然变成了辉煌的仙宫。
飨毒大师失声道:“花二娘!”
雷鞭老人霍然张目,亦自失色道:“是你!你也来了。”
烟雨花双霜微微笑道:“不错,我来了。”
她转目凝注飨毒大师,接道:“想不到吧,我竟会来了,而你那毒神……”
飨毒大师变色道:“毒神哪里去了?”
花双霜道:“他已被人引开,此刻只怕已走得不知去向了。”
飨毒大师怒道:“岂有此理,本门毒神,唯遵本座之令,岂会被别人引开?”
花双霜缓缓道:“别人虽引他不开,但方才将他引开的人,却具有摄心迷魂之力,那手段自与任何人都不相同。”
飨毒大师骇然道:“风老四,你说的是风老四?”
花双霜道:“不错。”
飨毒大师道:“但他已身中本座剧毒,又怎能不死?”
花双霜微微笑道:“绝情花,你莫非忘了绝情花?”
飨毒大师怔了一怔,顿足道:“天意……天意……”
花双霜道:“不错,天意,天意令那绝情花生在此山中,使风老四得能不死,好将毒神引开。”
她笑容早已敛去,眉字间突然现出一片疯狂的杀机,口中说话,脚下一步步向飨毒大师逼了过去。
飨毒大师情不自禁倒退两步,道:“你……”
花双霜恨本不让他说话,厉声接道:“天意要将毒神引开,好教我取你性命。”
飨毒大师怒道:“你疯了么?我与你素来无冤无仇,你为何平白无故要与本座作对?”
花双霜冷笑道:“平白无故?无冤无仇?哼哼!我女儿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何平白无故要将她毒死?”
飨毒大师奇道:“你女儿本座连见都未曾见过,怎会要将她毒死,你莫非听了别人恶言中伤,便不分皂白前来寻我!”
花双霜疯狂般咯咯大笑了起来,嘶声道:“放屁,我女儿体内明明有你下的剧毒,那是谁也假冒不得的,你还想抵赖?若非有那片绝情花在,我那心肝宝贝的女儿……我那可爱的灵铃,此刻便早已被你毒死了。”
她双目血红,满面杀机,早已又失去了她那绰约的风姿,动人的仙子,此刻竟似已变作了索命的恶魔。
飨毒大师见她对自己怨毒竟已如此之深,不禁又是惊奇,又有些悚栗,脚下再退一步,顿然道:“我几时见过你的女儿?这话是从何说起?”
花双霜道:“你还不认,好!我就叫你瞧瞧。”
回转身了,呼道:“徒儿,将你师姐抱进来。”
洞外应了一声,沈杏白抱着水灵光大步而入,水灵光似已被点了睡穴,此刻犹自沉睡未醒。
温黛黛见到花双霜要取飨毒大师性命,便无异救了自己这一群人,心中自是在暗中窃喜。
但此刻她见到花双霜的徒弟竟是沈杏白,见到沈杏白抱着的竟是水灵光,却又不禁大惊失色。
相反的,白星武等人,便不禁暗中狂喜起来。
他们本居于最坏的情况中,飨毒大师要取他们性命,雷鞭老人也要取他们性命,大旗门人更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剥他们的皮。
他们算来算去,无论何方得胜,自己总是难逃一死。
但此刻情况竟又突然扭转,烟雨花双霜显然已能控制全局,而沈杏白竟成了她的徒弟。
情势如此一变,优劣之势大异,白星武自是喜不自胜,但这情况怎会变得如此,他们自然还是猜不透的。
花双霜手指水灵光,嘶声道:“说:说!她是否你下的毒手?”
飨毒大师道:“不错,但……她……她又怎会是你的女儿?”
花双霜疯狂般跳了起来,大呼道:“谁说她不是我的女儿?……姓雷的,我问你,她可是我的女儿么、你说,你敢说不是?”
雷鞭老人阖起双目,不言不语。
雷鞭自是恨不得花双霜早些将飧毒大师除去,自然不肯揭破此事,但以他的身份,亦不能说谎,是以唯何不语。
花双霜自地上一把拉起雷小雕,嘶声道:“灵铃……我这宝贝女儿,你是认得的,你认得比谁都清楚,你说那岂不就是我那心肝灵铃么?”
雷小雕瞧了他爹爹一已,道:“是……好像是的。”
飨毒大师目光横们,知道今日之事,再也辩说不清,反正非要动手不可,自是光下手为强最好。
花双霜咯咯笑道:“这就是了……这就是了,老毒物,你还有何话可说,灵铃,好灵铃,妈这就要替你报仇了。”
飨毒大帅一言不发,悄悄将手掌缩入衣袖里……
沈杏白目光闪动,突然大叫道:”师父,你老人家莫要忘了,下毒的虽足飧毒大师,但主使却另有其人,你老人家为何不先将主使之人除去?”
飨毒大师手掌本已待挥出,听得这话,目光亦是一阵闪动,立刻又将手掌缩回袖里。
花双霜身形本已待向飨毒大师扑去,听得这话,亦自顿住了身形,咬牙切齿道:“不错,主使之人最是可恨,非得先除去不可。”
她疯狂而满怀怨毒的目光,已移向雷鞭身上。
雷鞭老人愣然道:“主使之人?谁是主使之人?”
花双霜嘶声道:“就是你!”
雷鞭老人又惊又怒,道:“你疯了么?我……我怎会……”
飨毒大师突然冷冷笑道:“雷老兄,事已至此了,你还赖个什么,本座又怎会骤下毒手来害她的女儿?”
雷鞭老人面色大变,怒道:“花二娘,你且莫听这厮胡言乱语,血口喷人,试想老夫有何理由要来加害你的女儿?”
飨毒大师冷冷笑道:“只因你儿子已另有了意中人,立时就要成婚了,你父子两生怕花姑娘从中作梗,自然一心想除去这眼中钉。”
他武功之毒,固是天下无双,心计之毒,亦是毒如蛇蝎,沈杏白在一旁听得不禁为之暗中拍掌。
就连云婷婷、铁青树等人,几乎都有三分相信了他的话,雷鞭父子、温黛黛三人,面容自不禁更是惨变。
花双霜狂怒叱道:“好呀,姓雷的,原来你儿子已移情别恋了!老毒物,你说,谁是他儿子的意中人,此刻在哪里?”
飨毒大师指了指温黛黛,道:“就是她!”
温黛黛大惊之下,闪身飞奔。
但她脚步方动,花双霜已到了她面前,一只春葱般的纤纤玉手,迎面向温黛黛抓了过去。
温黛黛见这手掌抓来,不知怎的,竟是闪避不开,竟被花双霜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摔倒在地。
云婷婷、雷小雕等人失色惊呼。
花双霜破口大骂道:“小贱人,小狐狸,你竟敢抢走我灵铃的出人,你好大的胆子!”反手一掌,朝温黛黛脸上打了下去。
雷鞭老人忍不住喝道:“住手,此事与她无关,放开她。”
花双霜道:“我打了她,你家父子心痛了,是么?我偏要打,而且还要打得凶些,让你们父子两人瞧瞧。”
手掌不停,又在温黛黛脸上掴了七、八下。
她虽未使出全力,但手上力道亦足惊人,这七八掌掴下去,直打得温黛黛白生生的脸,都变成紫红颜色。
温黛黛就算再能忍耐,此刻也不禁叫出声来。
盛大娘等人自是暗中称快,不住暗道:“打得好!打得好!”
云婷婷等人却已不忍再瞧,悄悄扭转头去。
雷鞭老人空自急怒,怎奈连身子都站不起来。
温黛黛满面泪痕,颤声道:“你要打,就打吧!反正我是个苦命的人,你打死我也没关系,但……但他们却绝未害你的女儿,你的女儿也不是她。”
花双霜本已住手,此刻又发狂的向她脸上掴下。
她手掌不停,口中怒喝道:“我的女儿不是她是准?你这小狐狸,还敢来骗我老人家……我……我今日非打死你这贱人不可。”
雷鞭老人大呼道:“她未骗你,你女儿恨本不在这里。”
花双霜狞笑道:“放屁!你方才明明承认,此刻再反悔也无用了……”
你下手越来越重,越来越快,狞笑着又道:“雷小雕,我问你,你看上了这贱人哪一点,这贱人有哪一点比我家女儿好,你……你可是瞧上她这双狐狸眼睛么?”
雷小雕道:“你老人家完全误会了,小侄……”
花双霜道:“哼!我老人家知道,你正是看上了她这双水汪汪的狐狸眼睛,我今日就将她这双眼睛挖出来,看她还拿什么东西迷人去?”伸出两只又尖又长的了指,向温黛黛一双充满泪痕的眼睛挖了下去。
雷小雕转目不忍冉看,温黛黛惨呼一声,闭起眼睛,只觉花双霜两只以冰凉的手指,已触及了她的眼睑。
洞外草原辽阔,唯有面带微笑的司徒笑,在扑克着已被人制住的孙小娇与易明、易挺兄妹。
洞中人不是中毒无力,便是温黛黛的对头仇人,除此以外,难道还有人自天上飞下,自地上钻出不成?
此时此刻,实已无人能救得了她,眼看她那一双明眸若星的美目,立刻就要被人血淋淋的挖出来。
此时此刻,温黛黛心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云铮……云铮……你在九泉下等着我吧,我就来了!”
花双霜的指尖触及温黛黛的眼睑……
司徒笑手掌早已摸上了孙小娇的脸。
易明、易挺兄妹,瞧得目定口呆。
只听孙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