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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步娇道:“彩虹七剑本是来帮你们的,你们为何……”
司徒笑冷笑道:“彩虹七剑惧是吃里扒外之辈,我早已有意将他们除去,此时此刻,正是天赐我之良机。”
孙小娇道:“但……但你难道不顾我和你那一段……”
司徒笑喝道:“住嘴!”
孙小娇咯咯笑道:“我明白了,你就是要叫我永远住嘴,所以才要杀我,你这没心没肝的恶贼,你说是么?”
司徒笑狞笑道:“是又怎么?你这贱人这张多话的嘴,早已该闭起了。”
孙小娇道:“是该闭起了,只还有一句话要说。”
司徒笑道:“什么话?”
孙小娇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你们莫非忘了么,你
黑星天道:“难……难道堂堂大旗门,也会在人背后出手……”语声未了,突见眼前一花,云翼已在他面前。
只听云翼厉声笑道:“你不敢回头,难道老夫就不会到你面前来么,还不快出手?”当胸一拳,怒击而出。
他还未出手,已寒敌胆,此番出手,又当真有石破天惊之威,五招过后,黑星天已是满头大汗。
那边司徒笑虽仍与孙小娇、易明两人勉强战个平手,白星武却也早已被逼得险象环生,汗出如雨。
剑光、拳风、掌力、震得四下长草东倒西歪,纷纷断落,飘飞的草梗,有的已黏在司徒笑等人汗湿的面额上,使他们看来更是狼狈不堪。
云翼眼见自己一生中最最痛恨的三个强仇大敌已将在此丧命,不觉豪气更生,越战越勇。
他长髯拂动,双拳如雨,强劲,猛烈的拳风,已如山岳一般将黑星天压得难以呼吸。
云翼忍不住纵然狂笑道:“好痛快呀!好痛快……”
这三人若是死了,五福连盟便无异瓦解,这老人积压数十年的冤气,到今日总算完全吐出,他自是痛快已极。
司徒笑突然冷笑道:“你痛快什么?别人不说,我司徒笑今日纵算战死,也不是死在你大旗弟子的手里,你也算不得报了仇。”
云翼怔了一怔,怒道:“你要……”
但他话未说出,易明已抢口道:“谁说你不是死在大旗门人手里?”
司徒笑冷笑道:“莫非你是大旗门弟子么?”
易明道:“谁说不是。”
司徒笑大笑道:“小贱人,你何时也算大旗弟子了?除非就在这短短片刻间,你已嫁给大旗门那呆小子做媳妇了。”
铁青树虽在与别人动手,但这番话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怒正待发话,哪知易明却道:“你猜的不错,我正是已嫁给大旗弟子了,所以我也变为大旗门下,你还有什么话说?拿命来吧!”
这番话说将出来,司徒笑一怔,云翼又惊又喜。
铁青树心中那惊喜之情,更是谁也描叙不出。
易挺先是一怔,后也一喜,笑道:“恭喜。”
铁青树红着脸道:“多谢。”
两人精神一震,三招之后,更是将白星武逼得喘不过气来,那边司徒笑也被易明抢得了先机。
黑星天的危急之况,更是不在话下,五福连盟中这三根支柱,端的眼见已是在数难逃。
哪知就在这时,突然一条人影掠来。
其实这人影还未到时,那喝骂之声早已先到了,只是众人在兴奋、激战之中,谁也没有听到。
这人影正是风九幽,掠过此地,目光一转,身子竟突然凌空折回,斜斜向云翼冲了下来。
云翼大惊之下,一拳挥出,却不料风九幽脚步一斜,已转到了他身后,借力使力,将他身子托了上去。
云翼也只得借力使力,向上跃出,逼开身后之敌。
但这时毒神早已追来,云翼身子竟向他迎了过去,等云翼再想悬崖勒马,收势却已有所不及。
但见毒神毒手挥处,云翼已是无可闪避。
易明、易挺、铁青树大惊之下,俱都抛下自己敌手,扑将过去,但又有谁能阻住毒神的毒手?
哪知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毒神身后突有一条人影趋出,将云翼身子往下一扯,两人便一起斜斜落下。
这一手说来虽容易,但轻功若无超凡入圣的造诣,真是做梦也休想办得到,风九幽惊骂道:“好个贱婆娘,原来你一直跟在我身后。”
这时毒神前面已无阻路之人,还是向风九幽冲了过来,风九幽第二句话未及骂出,凌空跃起,转身就逃。
毒神自也追了过去。
云翼身子刚落地,便听得一个妇们人的声音轻笑道:“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可别忘记。”
话犹未了,身形已飘飞而起,笑声已在丈余开外。
云翼大呼道:“卓三娘,留步,你可是卓三娘?”
呼声之中,那人影早已消失在长草之巅,但闻一个带笑的语声飘飘渺渺传了过来,道:“不错,我正是卓三娘。”
云翼仰首而望,却什么也瞧不见了。
易明、易挺、铁青树、孙小娇俱都围了过来,齐声道:“你老人家无恙么?”
云翼仰天长叹一声,顿足道:“我虽无恙,但这救命之恩,却叫我如何了断?”
语声微顿,转目而望,突又变色道:“不好。”
众人随着转目望去,这才发现司徒笑、黑星天、白星武三人,竟已乘着方才乱时悄悄溜了。
易明、易挺还好,云翼、铁青树此刻之悲愤、惊怒、失望,却当真非世上任何言语所能形容。
云翼须发皆张,目眦几裂,厉喝道:“追!”
云翼、铁青树当先,易明、易挺两旁掩护,孙小娇走在最后,五个人分成扇形,一路追查。
大旗子弟,果然不愧是千锤百炼的江湖好汉,虽在如此悲愤激动的情况中,行动仍是毫不鲁莽。
只因在这草原中,猎者与被猎者其实已没有什么分别,无论难只要稍有不慎,立时便要遭对方的毒手。
这草原中每分每寸之地,都可能埋伏着致命的危机,风吹草浪,天地间弥漫着重重杀气。
风九幽的怪啸、怒骂,仍不时随风传来,显见得卓三娘仍在和他捉着迷藏,他仍然无可奈何。
令人惊异的是,在他如此大叫大嚷之下,烟雨花双霜与飨毒大师,居然仍然还未露面。
这两人到哪里去了?他们在做什么?
这问题虽然费人猜疑,但云翼等人心胸中正燃烧着复仇的怒火,这火焰燃烧得令他们忘记一切。
易明走在铁青树身旁,两人不时会匆匆交换一个眼波,眼波相触,面颊一红,又赶紧回过头去。
唯有在这时,铁青树心里复仇的火焰才会暂时停息,却另有一股完全不同的火焰在他心里燃起。
在激情与仇恨这两种世上最最炽热的火焰下,这初涉江湖的少年,正在忍受着双倍的煎熬。
突然,云翼身子伏了下来。
别人虽未听到什么,也未瞧见什么,但云翼正是他们的马首之瞻,云翼身了伏下,别人的身子也立都伏了下去。
只听云翼耳语般颤声道:“前面已现敌踪,小心。”
这语声,易明、易挺、孙少娇虽未听清,但不听也可猜得出的,一颗心却不禁为之悬了起来。
众人心房急跳,蛇行向前。
他们此刻究竟是猎者还是被猎者,他们此刻究竟是在围猎别人,还是正在走入别人伏下的陷阱?
这连他们自己也分不清,他们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在这悬疑难决的俄顷问,人人的紧张,却已达到顶点。
草丛中终于有人声爆发出来,声音虽然不大,却仍令众人俱都吃了一惊,只听一人嘶声道:“盛大娘,你真要反脸?”
另一个奇异的妇人语声道:“正是要反脸。”
两个声音,后者乃是属于盛大娘的,前者的语声,云翼虽听不出,但听那语声,此人想必本是盛大娘的同路人。
云翼牙关紧咬,两腮肌肉都起了阵阵痉挛。
仇人又已在他眼前,他本该扑过去,但心思一转,却将身子伏得更低,行动也更是小心谨慎。
这老人不动,众人自更不敢妄动。
云翼身子已完全伏了下来,自长草根隙间向前望去:
一个面容俊秀,但眉间满带浮猾之气的少年,半蹲半坐在那里,右手拿着柄剑,左手却环抱着个少女。
这少女仰卧在那里,长长的、乌黑的头发,水云般垂落在地面,胸膛虽在起伏,但人已显见晕迷。
盛大娘便在他身前不及五尺外,两人之间的长草,已大多被践踏得平了,仿佛方才也曾经有过一番剧斗。
她右手仍横持着那柄乌钢怀杖,左手竟也抱着个少女,这少女也已被制晕迷,却赫然正是云婷婷。
盛存孝亦自未醒,就躺在她身旁,但盛存孝身旁竟还躺着一人,两鬓已斑,长髯也微现花白。
云翼不用再瞧第二眼,便已看出他竟是云九霄。
这景象一入云翼之目,他目中便几乎要喷出火来。
但他的兄弟与爱女俱已落在对头的掌握之中听人宰割,这老人虽然悲愤填膺,又哪敢随意妄动?
铁青树、易明、易挺也瞧见了,也是惊愤变色。
易明、易挺担心的是水灵光,大旗弟子担心的是云氏叔侄,他们的对象虽不同,着急的程度却毫无两样。
只听那少年沈杏白道:“方才你我还同心合力,将这一老一少两个大旗门人擒了下来,此刻你便要反脸了么?”
盛大娘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这句话你难道都不懂?就凭你尊卑不分,你我乱叫,老身就该要你的命。”
沈杏白道:“但……但你莫非忘了五福连盟?”
盛大娘道:“不错,就为了这个,所以老身到此刻还未动手,只要你将这女了放下来,老身就放你一条生路。”
沈杏白变色道:“这女子乃是我等仇人,你为何……”
盛大娘怒道:“畜牲,你只当老身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瞧你那双鬼眼睛,老身就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沈杏白眼珠子在水灵光娇躯上的溜溜一转,道:“不错,我是想将这少女占有……”
盛大娘怒喝道:“畜牲!你……”
沈杏白冷冷接口道:“我占有这女子后,一来可以泄愤,好教铁中棠那小王八做鬼都得要戴上顶绿帽子。”
听到这里,云翼、铁青树等人已无一不是咬断钢牙,手足颤抖,一颗心几乎要恨得裂成碎片。
但云九霄、云婷婷还在别人掌握中,他们咬断牙,也要忍住——这忍受却又是何等痛苦?
沈杏白已接着道:“还有,这女子已被花二娘认做她的女儿,我占有她后,生米煮成熟饭,花二娘也只有将我认做女婿。”
他仰天一笑,接道:“我若成了花二娘的女婿,花二娘又怎会不为五福连盟出力,如此一举两得的事,你为何不让我做?”
盛大娘默然了半晌,突又怒喝道:“不行,万万不行,这女子无论如何总是我盛家庄的媳妇生出来的,谁也不能沾辱她。”
众人本在暗中奇怪,不知盛大娘为何要对水灵光如此维护、听了这句话,才自恍然大悟。
沈杏白却仍是神色不变,悠悠道:“即使她是盛家庄人,难道我沈某人还辱没了她?”
盛大娘怒喝道:“你这畜牲,猪狗都不配。”
沈杏白道:“你在此相骂也不打紧,但这话教家师听了,却多有不便。”
他神色越是悠闲,盛大娘怒气便越盛,她本还顾忌司徒笑等人的面子,是以迟迟不愿动手。
但此刻盛怒之下,却什么也顾不得了,当下怒喝道:“老身今日就要将你这小畜牲宰了,看看司徒笑他们又能将老身怎样?”抡起怀杖,当头击下。
众人见此自是暗暗称喜,只望这两人打得越凶越好,那时他们方自有机可乘,才能乘机救出云婶婶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