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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见杨八妹一言不发,走向船舷。
李二姐皱眉道:“八妹,你要做什么?”
杨八妹铁青着面容,冷冷道:“救他。”
李二姐道:“你疯了?你虽会水性,但这黄河的水,岂是长江可比,你何苦冒险下去……”
杨八妹却再也不望她一眼,纵身跃入了水中。
水灵光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流泪道:“求苍天多多保佑他,他……是个好人,不能死的。”
易清菊双拳紧握,指节已握得发白。
水灵光流着泪又道:“那位姑娘亦是位好人,姑娘,你无论救不救得起他来,我都永远感激你。”
只有那边的易冰梅与花大姑,四掌相抵,仍未放松。
她两人虽已听到此地生变,但两人谁也不肯松手。
因为两人此刻俱已将全身功力凝集在掌上,一面保护自己,一面进逼对方,谁若先将内力撤去,在一刹那间,对方的内力便将全面涌来,那时便有如黄河溃堤,不可收拾,除非两人同时罢手,但两人却谁也不敢冒这一刹那的危险,是以两人中虽也惊惶焦急,但手上却欲罢不能。
这时,突然有一缕风声破空急来。
急风中夹着一点黑影,“波”的击上了那段断桅。
断桅上立刻爆起了火焰,鬼火般将断桅燃烧了起来。
易冰梅、花大姑心头齐都大惊,但不知这么一来,两人四掌突然分开——要知她两人方才掌虽未分开,但心头惊惶焦急,内力无形中渐渐减弱,此刻再经这突然震惊,内力便不知不觉的完全消竭,内力一消,掌便也分开,她们全力相拼,为的只是争上断桅。
而断桅此刻却燃烧了起来。
两人不觉呆了一呆,风助火威,火势更大,两人不约而同的挥出了掌风,将燃烧的断桅震入了河水中。
花大姑望着易冰梅苦笑了一声,道:“你我两人空自拼了老半天的性命,却到底谁也没有抢上这桅头。”
易冰梅轻轻一叹,没有说话。
也就在此刻,黄河下流,已有一只轻舟逆波而上。
船头上卓立着一条高大威猛的身形,厉喝道:“快将海大少放出来,否则老夫的霹雳烈火弹,便要将你们这条船毁去了。”
呼声随风而来,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花大姑微一皱眉:“霹雳火这老儿竟来了。”
他身穿黑衣劲装,白须白发,逆风飞舞,掌中倒提金弓,腰间斜佩豹囊,声势赫赫,威风八面。
此刻易冰梅早已赶去照顾水灵光,花大姑轻身掠下,听得铁中棠跃水之事,也不禁皱眉叹息,但是她身形并未停留,只匆匆向姚四妹问了两句,便立刻赶去船头,放声道:“对面来的可是霹雳火老前辈么?”
霹雳火厉声道:“除了老夫还有谁!”
花大姑轻笑道:“老前辈是否也要寻我妹子玩玩?”
霹雳火大怒道:“放屁,快说海大少在哪里?”
花大姑眨了眨眼睛,道:“海大少?没有看见他呀!”
霹雳火大怒喝道:“放屁,你再不说老夫便要放弹烧船了。”
左手急抬,右手扣弦,弓已张成满月。
花大站咯咯笑道:“老爷子,你要烧就烧吧,你把船烧了,我就带着你妹妹们到你家去吃去了!”
霹雳火呆了一呆,他闯荡江湖,倒真的从未见着这样的女子,更对这样的女子毫无办法。
花大姑眼波四转,接口笑道:“老爷子,你如没事,当可上来坐坐,我们这有酒有菜,还有……”
她银铃般娇笑了一阵,突然故意放低语声,轻轻又道:“你假如嫌我的妹妹不漂亮,这里还有鬼母的女徒弟……”
霹雳火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这时他所乘的轻舟,已逆波来到近前,那舟子终年在黄河摆渡,驶舟之术精熟,竟已将轻舟设法停住,原来霹雳火与海大少离了珠宝世家,竟在途中相遇,两人气味相投,便结伴而行,海大少来此之时,便曾嘱咐霹雳火在舟上相候。
而这霹雳火正是霹雳般的脾气,那等人的痛苦滋味他怎受得了,等了一会儿便急着赶来了。
但他此刻虽赶来了,却偏偏遇着满船的女子。
花大姑看他气得吹胡瞪眼,笑得更是起劲,她也是个永远不会将感情露在面上的人,她所有的心思都藏在笑容里,此刻别人见到她面上的笑容,谁也不会想到这船上已发生了这许多麻烦的事。
只听她娇笑着又道:“老爷子,你倒是上不上来呀?”
霹雳火胸膛起伏,终于大吼一声,道:“你怎么不是男子,你若是男子,嘿嘿,嘿嘿……”
花大姑笑道:“对不起,只恨我娘生我下来,就是一个女孩,要退回去都来不及了。”
霹雳火怒喝道:“但你若将海大少害了,老夫还是……”
花大姑道:“哎哟!天杀星名满江湖,武功比我姐妹强得多了,我姐妹怎会害死他,何况……”
她回眸浅笑,接口道:“他那样雄赳赳、气昂昂的一条男子汉,我们喜欢还来不及哩,怎么舍得害他!”
霹雳火道:“他明明来了,怎会突然不见?”
花大姑道:“哎唷!老爷子你这话就说得更奇怪了,他堂堂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孩子,我又不是他妈,他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老爷子,我看你不要找他了,还是上来歇歇吧!你也不是他爹,何必苦苦找他?”
她哎呀、哎哟、哎唷的说得滔滔不绝,真把霹雳火说得愕住了,想来想去,觉她这话倒真有几分不错。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又点点头,喃喃自语道:“是了,只怕他另去了别处,也未可知,这些女子和他素无冤仇,何必害他。”
花大姑道:“老爷子这话就对了,你倒是上不上来呀?”
霹雳火道:“不用了,老夫还是要去找找海大少,他……”突然大喝一声,戟指叫道:“那不是他么!”
花大姑吃了一惊,随着他手指转身望去——自霹雳火来到这里,也不过只有几句话的功夫。
船门前站着的一条高大人影,竟然真的是海大少!那已被花大姑点了身上三处穴道的海大少。
他左手插腰,右掌中竟还倒提着一个人的身躯,目中所暴射出来的愤怒火光,足以烧毁任何敌人的胆量。
霹雳火哪里还忍耐得住,暴喝一声,跃上了船头,他立足的轻舟,竟被他身子的后挫之力,震得摇晃着向后荡出。
那舟子也险些被震得落下船去,面色骇得煞白。
霹雳火大喝道:“海兄弟,你没事么?”
海大少突然仰天狂笑起来,笑道:“有什么事?”
霹雳火道:“没事就好了,兄弟,咱们走吧!”
海大少笑声突顿,厉声道:“先等俺算算帐再走。”
花大姑轻轻笑道:“你要找我算帐还不容易,但你却也该让我知道,到底是谁将你救出来的呀?”
她此刻面上虽仍带着笑容,但笑容已十分勉强。她亲手点了海大少的穴道,将海大少闭在下舱的密室里,她实在想不出有谁能救得出他。
海大少厉声笑道:“你要见他还不容易!”
海大少突然闪身走过一边,让出了舱门,道:“就在舱里。”
花大姑身子轻轻一“震,面色更是煞白,过了半晌,才强笑道:“好,让我瞧瞧他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语声中她已婀娜走向船舱。
但海大少却又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厉叱道:“且慢。”
花大姑轻叹一声,仰面望向他,柔声道:“你难道真的已忘记了你我的往事,真要找我算今日的帐么?”
海大少面色铁青,冷冷的望着她。
花大姑眼睑微垂,幽幽叹道:“今日已不知有多少人存心要毁我了,你不帮着我,也不该帮着他们呀!”
海大少虽仍不发一言,但冰冷的面容已开始溶化。
她以长长的睫毛掩盖着目中的光芒,轻叹接道:“无论如何,你我总有多日交情,多年来……唉,你纵要算帐,又何必急着在今天?”
海大少突然大喝一声:“好!但日后若是……”
花大姑娘眼波,幽幽道:“来日方长,只要我今日不死,日后总会让你平过这口气来的。”
海大少右掌一扬,将掌中所提之人举到花大姑面前,厉声道:“但这厮出卖了俺,俺今日却要将他带走。”
花大姑叹道:“你要带就带去吧!”
海大少道:“走!”
说罢,与霹雳火两人走到船头跃下轻舟,这时便可看到这名满天下的侠盗天杀星,轻功果然惊人。
他如此魁伟的身躯跃在轻舟上,轻舟竟似丝毫未动。
霹雳火摇头道:“兄弟,看来你也和我一样,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死也改不了,被人两句话就请下来了。”
海大少苦笑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海大少道:“她不是横江女王蜂的大姐么,这妞儿软硬工夫都不错,老夫实在也拿她没有办法。”
海大少叹道:“她今日虽是蜂女之首,但昔日……唉!”
霹雳火道:“昔日怎么了?”
霹雳火“砰”的将掌中所提之人摔在船上,双目之中,光芒闪动,咬着牙道:“昔日她乃是俺的妻子。”
霹雳火目定口呆,讷讷道:“她……她……”
海大少仰望苍天,缓缓道:“俺终年飘游四海,她……唉!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还提她作什么!”
两人一起垂下头去,心情俱都不堪沉闷。
这时,这轻舟的小舱中,突然又有呻吟之声传出。
那边船上的花大站,亦深深吸了口气,步入船舱,有几个蜂女已看出情势不妙,紧紧跟在她身后。
水灵光犹在啜泣,易冰梅、易清菊犹在焦急,那杨八妹也犹在水中搜寻,只是不时出水来换口气。
而花大姑却已掀帘而入。她一脚跨入船舱,船中的灯光已熄了九盏,只剩下一盏孤灯,发着凄惨的黄光。
但她目光转处,却看不到人影。
她不觉呆了一呆:“莫非海大少骗了我?”
思念还未转完,突听身后传来一种阴恻恻、冷森森、不带半分情感的语声,道:“在这里。”
花大姑大惊之下,霍然转身。
舱门紧边,一张巨大的红木椅上,端坐着一条人影,身子没有丝毫动弹,在惨凄的灯光下,看来仿如石壁魔像。
他双手扶着椅背,宽大的长袖,两旁垂落在地上。
他面上轮廓分明,双眉如剑,但眼眶处却是一片空洞,既没有闪烁的目光,也没有转动的眼球。
而这张面容却是出奇的冷静,仿佛这人的心肠俱是寒冰。他长发披散至双肩,更加深了他神秘的魅力。
在他的身后,却伶仃仃的卓立着一条女子身影,苍白的面容,纤柔的身躯,美丽的笑容,幽忽的目光……
她正是被蜂女们自水中捞起,关在舱中的冷青萍。
就连花大姑也被惊得呆了半晌,但她立刻义故意装作对那神秘的披发人不加理睬的模样,向冷青萍笑道:“妹子,你醒来了么,身子可还舒服?”
冷青萍呆了一呆,竟未想到她还会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嘴皮动了动,但仍未说出话。
花大姑轻叹道:“你虽不该对姐姐我如此无情,但姐姐我还是一样关心你的,唉,你也该多加件衣衫呀!这样湿淋淋的岂非要冻坏身子?”
她轻步走了过去,目光还是不去瞧那披发人,口中却轻笑道:“你看,我只顾关心你,却忘了你这里还有位朋友。”
她回眸一笑,接道:“说真的,你这位朋友到底是谁呀?也该给姐姐介绍才是呀!”
冷青萍讷讷道:“这位不……不是我的朋友。”
她究竟年轻,究竟心软,不但已被花大姑说得毫无愤怒火气,竟还将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