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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各路友军,行为就更加不堪,拉壮丁,吃空饷,敲诈地方大户,各种丑恶现象层出不穷,更有甚者,某些军头为了筹集补给或者满足个人贪欲,连倒卖烟土,盗售军火的事情都干,南京方面即便知道了,顶多也就是发一道公函來训诫几句,无论如何都不敢太深究,
可以说,现实世界里的中国,对军人的要求极低,只要你不倒戈投降鬼子,便已经是英雄好汉,像喇嘛沟游击队这种,绝对是另类中的另类,非但地方军队做不到,即便是补给充足的中央军嫡系,在军纪方面也照样无法跟他比肩,
可这样的军队,何以在乱世中立足,,张松龄自问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热血上头的年青学子,他的眼睛已经看到了太多的污浊,所以不敢再相信岳家军的神话,光凭着给往來商队当保镖,红胡子绝对养不起规模超过一个连以上的队伍,即便有斯琴的暗中支持也是一样,而黑石寨的鬼子不会永远保持在半个中队的规模,一旦意识到了喇嘛沟游击队的威胁,藤田老鬼子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拔掉这个插在自己心窝上的匕首,届时,大批大批的鬼子兵会从周围各县市蜂涌而至,非但喇嘛沟,连带斯琴的乌旗叶特右旗,恐怕都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想到这儿,张松龄便忍不住想提醒一下赵天龙,戳破他心中那些不且实际的幻想,谁料赵天龙却根本不给他提醒的机会,摆摆手,提高了声音说道:“你先别急着反驳,听我把话说完,我想投游击队的原因,还不止是这些,那天吃肉时,我就坐在红胡子身边,从开始到最后,他只吃了一块肉,跟我的手指头肚子差不多大的一块儿,其他时间,一直是在吃菜,胡萝卜、柿子、黄瓜就着,大口大口地下酒。”
“啊。”刹那间,张松龄如同被闪电劈中了一般,呆立在了当场,他那天光顾着品尝王府大厨的绝技,根本洠ё⒁獾胶旌釉诰谱郎隙汲粤诵┦裁矗牵獠⒉环涟笳咴谒壑械男蜗笏布淝逦迨荨⒕伞⑿ζ饋砺程钩希诒闶锹斓拇笫祷埃笠幻练嗽对冻笠幻耙稻耍欢褪钦饷蠹送练说睦先耍煊位鞫釉诓菰峡癖际倮铮靡煌δ'了膛线的马克沁,逼退了鬼子和伪军,从虎口中将他和赵天龙、周黑炭等人夺了回來,从始至终,洠嵋痪浔舜酥渖矸莸牟畋穑瑳'提一句恩情与回报!就是这名像极了土匪的老人,做到了对百姓秋毫无犯,做到了麾下弟兄们洠С陨先猓约壕幌榷豢曜踊纾
他感觉自己心中象被塞了一根正在燃烧着的木柴般,烟熏火燎,那些点醒赵天龙的话,竟一句也说不出口,到了此时,他已经完全理解了赵天龙的选择,因为赵天龙在游击队,在红胡子身上看到的那些,也曾经一度是他的理想,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之后,他已经不敢再继续做梦,可一个满眼黑暗的家伙,有什么资格阻止别人去追寻光明,,
接下來很长一段时间,张松龄都有些神不守舍,晕头涨脑地跟赵天龙的告别,晕头涨脑地接受了斯琴的临别赠礼,晕头涨脑地吃完了送行宴,然后带着满肚子的感慨和酒水,晕头涨脑地爬上了赵天龙为自己精心挑选的铁蹄马,牵着驮满了礼物的另外两匹,晕头涨脑地踏上了归途,
“等找到了你的队伍,记得托人捎一封信过來。”临别在即,赵天龙也不做小儿女状,松开好朋友的马缰绳,用力挥手,
倒是斯琴,大概是觉得她自己先前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实在是有些过分,策马向前追了几步,低声叮嘱:“如果路上遇到鬼子,千万别跟他们硬拼,掉过头往我这边跑,只要进了王府,小鬼子绝洠Уㄗ哟车轿壹抑凶ト恕!
“嗯。”张松龄笑了笑,在马背上轻轻点头,蒙古郡主虽然脾气差了些,却是个有担当的巾帼,她的承诺,绝对不会是一张空头支票,
正准备说几句客气话,耳畔突然传來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响,紧跟着,一道白色的闪电从草原深处飞了出來,“张兄弟稍等,我有一件礼物送你,小斯琴,龙爷,你们两个早就认识,怎么谁也洠Ц宜灯鸸!
人未到,声音已经先至,不是红胡子,,喇嘛沟游击队长王洪又是哪个,赵天龙和斯琴二人立刻涨红了脸,扭扭捏捏地策马迎上,张松龄也不好立刻拨马离开,跟在赵天龙身后,默默地迎住了游击队长王洪的马头,
“你们这些年青人啊。”游击队长王洪看了看斯琴,又看了看赵天龙,笑着摇头,“算了,算了,咱们三个之间的账慢慢算,我先跟小张兄弟说几句话,小张兄弟,你走得这么急干什么了,我还专门派人去军分区求人帮忙,向第二战区长官司令部发电报替你询问老二十六路的具体方位呢。”
“多谢王队长。”越相处下去,张松龄对红胡子的印象越好,因此越不愿意跟对方深交,拱了拱手,大声回应,“我着急回去,就不等电报了,多谢您的帮忙,今后如果有机会,咱们再图一醉。”
“好,好。”王洪笑呵呵地点头,“既然你归心似箭,我也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将來有机会,多到我这边看看,说不定,咱们曰后还能并肩打鬼子呢。”
“会有的,会有的。”张松龄低着头,躲躲闪闪,唯恐王洪出言挽留自己,那样的话,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位威震漠东的红胡子如邻居家大叔一般敦厚,每刻意与对方疏远一分,他心里的负疚就增加一分,
好在王洪从不强人所难,从藤田老鬼子赠送给他的东洋大白马背上跳下來,近走几步,笑呵呵地把缰绳递到了张松龄面前,“我们游击队是个穷庙,你刚刚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却拿不出像样的礼物给你,这匹东洋马是从小鬼子手里讹來的,就送给你好了,让它驮着你,及早赶回老部队去。”
“这……”张松龄抬起头,大声推辞,“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太贵重了,我无论如何不能收。”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难道我红胡子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再收回來不成。”红胡子把脸一板,气哼哼得呵斥,一双眼睛里,却充满了对年轻人的欣赏,
张松龄还是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上跟对方目光想接,心里头顿时觉得暖洋洋,有股热流一点点将自己的血管融化,他点点头,努力将自己目光从游击队长王洪那满是皱纹的面孔上移开,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睛,唯恐再耽搁下去自己会改变主意,“那,那我就多谢王队长了,咱们,咱们以后再见。”
说着话,翻身上马,故作潇洒地倒着身子冲所有人拱手,“龙哥,斯琴,王队,咱们后会有期。”
“那就赶紧走吧,趁着天还亮。”斯琴如同个大姐姐般挥鞭抽向他的马屁股,
“唏溜溜。”东洋大白马发出一声抗议,撒开四蹄,瞬间蹿出了数百米,另外两匹驮着行礼的骏马也紧跟上,如同风驰电掣,
第七章 归去 (三 上)
第七章 归去 (三 上)
东洋马是曰本人从英、美各国引进良种后,经几代筛选培育而成,跑起來速度极快,才一个多小时,就奔出了五十余里,眼看着到了前方岔路口,张松龄一边拉紧缰绳,减缓速度,让坐骑恢复体力,一边抬起头來四下张望,到处搜索可疑目标,
前方相互交叉的两条道路仍然是商贩们用脚踩出來的,狭窄崎岖,破旧异常,其中之一为由北向南,经赤峰直达张家口,另外一条则是由西向东,经义县、沈阳,直达伪满州国“首都”新京,(注1)
由于民生凋敝的缘故,两条道路上此刻都洠в惺裁葱腥耍远⑤疝肌⒊登安说仍悠咴影说囊安菰诘缆妨奖叻璩ぃ丫辛私访嬷匦赂哺堑那魇疲恍┩獗沓驶一粕拇笸仿煲涎刈挪辛舻牡缆放纴砼廊ィ⒊﹃りさ厮南卵罢倚孪食允常员苊庾约罕换罨疃鏊溃恍┎恢囊澳裨蚓奂诓淼揽诘闹嘎放粕仙固簦铰硖闵拷怖恋闷鹕矶惚埽钡秸潘闪浣掷锏钠け蕹榱斯ィ拧案赂赂隆钡乜挂樽牛亩岚蚍缮习肟眨缓笱杆俣盗烁鲂∪ψ樱衷谑淄獾囊豢槭飞下淞讼聛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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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來了。”摇着头冷笑了几声,他策马继续向南,速度不是很快,以免在自己需要时战马却已经耗尽了体力,这条路他來黑石寨时曾经走过,沿途中的几个重要岔路口的位置,都记得非常清楚,如果那位“特使”先生不在途中突然改变了目的地的话,他肯定不会把此人追丢,
如此又不疾不徐地走了三个多小时,中间给几匹坐骑都喂了两次水和半斤盐煮黄豆,大约在傍晚时分,道路正前方隐隐出现了五个人影,正是所谓的“特使”先生和他的四名随从,骑在马背上一边赶路一边嘻嘻哈哈,仿佛刚刚捡到了什么大便宜一般,
张松龄隐隐记得“特使”先生的蒙语名字好像与赵天龙相同,赶紧催动坐骑追了上去, “阿尔斯楞,阿尔斯楞,你怎么会在这里,咱们两个看起來可真是有缘啊。”
“阿尔斯楞……。”“特使”先生很明显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在马背上迟疑着转身,当看到追上來的是张松龄,他刚刚洗掉了伪装的脸上立刻涌起了几分刻薄,“怎么会是你,你洠в辛粼谒骨倌潜咦錾厦排雒矗!
“是你。”张松龄无论如何都忘不掉这张刻薄面孔,抄起马鞭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姓彭的,你居然还活着,你还有脸活着,,那么多人都被你害死了,你居然还……。”
已经洗掉伪装的彭学文连忙拨马闪避,奈何胯下坐骑远不如张松龄所乘的东洋大白马神骏,转眼间就被追上,肩膀、后背、胸口等处被抽得尘土乱飞,
“别打,别打。”他举起双手去抢张松龄的鞭梢,同时大声叫嚷,“你发什么疯,我跟你是一路的,我现在是……”
张松龄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狠狠一扯鞭把,直接将他从马背上给带了下來,随即自己也飞身跳下坐骑,抬起腿朝着正仓皇从地上往起爬的彭学文猛踹,
事发突然,彭学文的下属们根本來不及做正常反应,当他们看清楚來人企图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不利时,彭学文已经又被张松龄踹翻在地,双手抱着脑袋來回翻滚躲闪,“住手,快住手,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
“住手。”彭学文的四名属下又惊又怒,立刻从腰间拔出驳壳枪,谁料大黑胖子“刺客”动作比他们更快,抢先一步掏出一支盒子炮,径直顶上了彭学文的脑门,“有种,你就命令他们开枪。”
“把枪放下,都给我把枪放下。”虽然明知道张松龄不可能会对自己下毒手,彭学文还是非常配合地冲着自己的下属们命令,“都给我滚,能滚多远滚多远,他是我妹夫,老子的家务事不用你们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