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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人的眼睛立刻冒出了亮光,跑过来,伸手去夺川田国昭手里的伪满洲国货币。、川田国昭却将手里货币朝后一躲,晃开牧人的手掌,笑着说道:“这个,不能现在给你。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牧人跺着脚,大声抗议,却知道自己惹不起川田国昭,不敢直接用武力抢夺。
“你,是不是见过这样的人?”作战参谋白川四郎从自己马鞍下的皮包里掏出一张白纸,先用铅笔画了几个背着步枪的小人,然后用手指点着发问。
“&;…%&;&;!”牧羊人终于明白了一点儿,指了指小人,又指了指周围的鬼子兵,大声回应。
“不是,不是我们!”白川四郎累得直喘粗气,用力摆了几下手,否定了牧羊人的答案。然后又在小人的帽子上画了两粒纽扣,点了点,继续问道,“帽子,帽子跟我们不一样。可能是纽扣,也可能是五角星,反正,除了我们之外,其他带枪的人,你的,见到过?!”
牧羊人愣愣地看着白川四郎,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蹲下来,用抓鞭子的姿势抓起笔,笨手笨脚地画了一个长方形,然后又在远离长方形的位置画了个山,用力点了点,大声回应,“&;…%&;&;!”
“你是说,这两地都有带枪的人?”川田国昭大喜,将作战参谋白川四郎推开一点儿,蹲在白纸旁问道。
“&;…%&;&;!”牧羊人连连点头,唯恐川田国昭不懂自己的意思,抓起笔,在长方形和山脉上各添加了几个小人儿,然后放下笔,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对方手里的钱币。
“距离这里多远?”川田国昭将胳膊反复开合了几下,大声追问。
牧羊人茫然地看着他,依旧不能明白他到底想问什么。还是作战参谋白川四郎聪明,抓起笔,用一条曲线将山脉和长方形连在了一起,然后又将曲线从长方形延伸出来一段,画了圈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圈子,大声解释,“这里,这里是我们。这里,这是黑石寨。这里,是山。我们,我们距离黑石寨有多远。要,要走,走多久!”
牧羊人还是不懂,继续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川田国昭手里的满洲国券。白川四郎喘了几口粗气,继续拿着笔在纸上猛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让牧人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牧人一边解释着,一边用笔笨拙里画了几个太阳。从圆圈到长方形是两个,从长方形到山脉是三个。
距离黑石寨还要走两天,距离红胡子盘踞的喇嘛沟,还要五天。川田国昭和白川四郎互相看了看,伸着舌头大喘粗气。这个答案,和他们从地图上推算的路程略有出入。但是考虑到草原上的季节因素和路况影响,也不能算相差太多。
“&;…%&;&;!”趁着两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机会,牧人伸出手,迅速从川田国昭的手里抢下满洲国劵,转身就跑。一瞬间,就跑出了百十米远,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草丛当中。
“乒!”立花兵太郎抓起步枪,恶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第三章 晨星 (四 下)
“啊”血光飞溅,左肩膀被三八枪子弹近距离穿透的牧羊人疼得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向前继续冲了两三步,一头栽倒在草丛当中。
“把他给我抓回来!”不待川田国昭下令,立花兵太郎抢先向自己的手下吩咐。几名正在端着步枪继续向牧羊人瞄准的曰本鬼子答应一声,快速冲过去,将此人倒拖着从草地上抓到一众鬼子军官面前。
“打得好!立花君不但反应迅速,枪法也堪称一流,不愧是陆士毕业的高材生!”虽然不高兴立花兵太郎自作主张,川田国昭还是勉强压住心中的怒气,笑着夸赞。后者的做法不礼貌,却合乎规矩。在陌生的土地上行军,必须保持足够的谨慎。因此无论那名牧人是不是歼细,为了大曰本帝国将士的安全,都不能允许其活着离开。(注1)
然而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川田国昭又不能放任立花兵太郎的失礼行为。顿了顿,继续说道:“让卫生兵给他把伤口包扎一下,然后绑在马车后边拖着走。等到了黑石寨,我要仔细甄别他的身份!”
“嗨依!”鬼子兵们齐声答应着,心照不宣地上前拖起俘虏,大步往队伍后方走。谁都知道,所谓甄别,只是长官挽回颜面的借口。即便事实最终证明这个牧羊人不是间谍,等待此人的也是死路一条。区别只是,下令处决他的,到底是大队长川田国昭,还是喜欢出风头的小队长立花兵太郎而已。
“##^^&;^!”被俘虏的牧羊人还不知道自己在鬼子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用古怪的语言大声痛骂,已经被自己的血染红的右手,依旧死死握着抢回来的伪满洲国券,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
“哈哈哈哈,愚蠢的家伙!”鬼子军官们又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看向俘虏的目光里充满了鄙夷。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忘不了几个小钱儿,中国人,就是目光短浅。
拖着牧羊人的鬼子士兵们,也觉得俘虏愚蠢得不可救药。等卫生兵处理完伤口之后,随便抓了根绳子将此人往拉军火的马车后一捆,把钱分了分,就匆匆忙忙地跑回去分羊肉去了。
“呜呜呜”嘴巴上被卫生员贴了块胶布的牧羊人蹲在地上继续发出诅咒,然而他的诅咒声很快就被周围的欢歌声压了下去。闻见了烤肉香的鬼子兵们忘记了行军的劳累,纷纷扯开嗓子,发出一连串的鬼哭狼嚎,“呗(うた)を忘(わす)れた金糸雀(かなりや)は、 后(うしろ)の山(やま)に弃(す)てましょか ——”(注2)
二十几头绵羊对于五六百名鬼子而言,未免有些狼多肉少。三口两口,普通鬼子兵就吃完了各自眼前的一小份,蹲在地上,一边闻着军官专席处不断飘过来的肉香,一边啃起了臭咸菜和粘豆包。(注3)
他们不敢抱怨军官和士兵待遇相差太大,却把怒火都发泄到了被俘的牧羊人头上。骂骂咧咧地数落后者太穷,太没用,全部财产加起来居然只有二十来头羊和一匹马。若是像传说中的那样赶着数不清的一大群牲畜,帝国士兵们又怎么可能连肚子都填不饱?!当然。后者赶着一大群羊被他们抓到,与现在待遇会不会有所差别?就从来不在小鬼子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被征服者么,和牛羊一样的东西,不值得“高贵的大和民族”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由于午餐吃得不太令人满意的缘故,下午继续行军,大曰本帝国的士兵们就有些无精打采。而草原上特别干净的空气,又令阳光变得特别毒辣。即便隔着厚布军帽,也晒得小鬼子们头皮**辣的疼。偏偏前两天刚刚下过一场暴雨,地面泥泞得厉害。草根下的积水被阳光加热,迅速变成肉眼看不见的水汽,从领口、裤管和领子等处钻进小鬼子的衣服内,与汗珠一道,黏在脏得无可再脏的皮肤上,然后又渐渐聚集成黑色的泥浆,顺着额头和手背一股股地淌了下来。
这种天气里行军,无疑是一种煎熬。鬼子兵们无精打采地又走了两三里,突然,齐齐地用曰语发出了一声欢呼,“呀,河流,好大一条河!”
有河流的地方,就意味着大伙可以停下来痛痛快快洗一个冷水澡。也难怪鬼子兵们个个兴高采烈。然而鬼子大队长川田国昭和负责探路的小队长立花兵太郎两个却不这样想,愁眉苦脸地再度凑在一起,对着歼细们早已准备好的高精度军事地图,大眼瞪小眼。
路被冲断了,一条突然出现的季节河,将通往黑石寨的简陋道路,拦腰冲成了两段。虽然站在河这边望过去,对岸仅仅隔着五六米远。可谁也不知道河水究竟有多深,水流到底有多急。
“这个,向导呢,向导怎么说?立花君,你没有派人搜索桥梁么?”作战参谋白川四郎翻身跳下马,嘬着午饭时遗留在牙缝隙里的肉丝问道。草原上降水量不稳定,前进的道路突然出现一条季节河,是很平常的事情。实在怪不得绘制地图的歼细们,当然也应该难不住经验丰富的帝**官。
“带路的向导不是当地人,他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安排他带人去下游找路去了,至于桥梁”负责探路的小队长立花兵太郎发出一声苦笑,指了指并排搭河对岸的两棵白杨树,无奈地耸肩。“好像有,就在那!如果那东西也能算作桥梁的话!”
两棵杨树枝干都透着青绿色,让人一看就知道它们刚刚被砍下来没几天。然而树干的末端距离河岸这边却短了两米余,除非跳远高手,否则谁也甭想跳到“桥”上面去。
即便树干的长度足够,川田国昭也不敢让麾下的士兵冒险去爬树桥。雨后的草原非常松软,而树桥明显是当地牧人临时搭起来的,根本没有一个稳定的桥墩。万一士兵们爬到一半儿,树桥突然整个掉进河里,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淹死了。况且即便士兵们能爬过去,承载着弹药和给养的汽车和马车也过不去。万一有什么人在对岸来个半渡而击,没有弹药士兵们就只剩下了抱着脑袋等死的份,根本没有任何能力自保!
作为一个有过多年在中国领土内征战经验的鬼子军官,川田国昭当然不会冒让士兵没有弹药供应的情况下跟敌人拼命的险。眉头一皱,立刻想出了办法,“来人,把俘虏押过来,我要亲自审问他!”
“嗨依!”早有士兵想到了同样的办法,迅速跑到队伍后,从马车上解下牧羊人,用手臂架着押到川田国昭面前。
“你的,说,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桥梁!”有了上次跟俘虏对话的经验,川田国昭根本没再理睬在旁边跃跃欲试的翻译官,抓了张白纸,直接在上面用笔画起了地图。
“呜呜”牧羊人愤怒地瞪了他两眼,将头转到了一边。川田国昭也不生气,先劈手揭开了粘在对方嘴上的胶布,然后大声说道,“谁拿了他的钱,立刻还给他。立花兵太郎,把你身上的钱也都拿出来,全部给他!”
“嗨依!”尽管心里头非常不情愿,鬼子兵和鬼子小队长还是各自从腰包里拿出了钱币,一股脑全放在了俘虏面前。
被俘的牧人立刻张开蒲扇般的右手,将所有钱一把全抓了起来,三下两下藏进了怀里。然后才看了看满脸堆笑的川田国昭,在对方已经画好的河流图案上,歪歪斜斜地添了两根细线。
“%¥#%……!”随即,他放下笔,指着对岸的杨树发出一连串欢呼,声音里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八嘎!”川田国昭被气得两眼冒火,扬起胳膊,狠狠给了牧羊人一个大耳光。然后拎着对方的脖领子,厉声咆哮,“还用你说,两根杨树做的桥,我早就看见了,还用你说?!别给我耍花样,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桥梁,赶紧告诉我!否则,我现在就枪毙了你!”
牧羊人用右手捂着肿起来的嘴巴,愣愣地看着他,根本没听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儿。看着此人傻呼呼的样子,川田国昭心里头感觉一阵阵乏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低声解释,“桥,附近没有其他桥了么?没有桥,你怎么过来的?”
牧人人依旧满头雾水,眼睛里写满了问号。川田国昭又被气得火冒三丈,一时间却拿对方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