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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能想出这一招苦肉计來,其实已经非常难得。
二人曾经在一起共事好几年,所以很多话根本不用说完整,猜到张松龄心里的想法,老白音忍不住苦笑着摇头,“老了,当年认识的人,洠У臎',帕金森的帕金森,我的话,早就洠颂耍衷诘哪昵嗳税。俗裁炊伎梢月簦Γ懔耍懔耍勖遣惶嵴庑愀隼隙鳎趺赐蝗幌肫鸹貋砜纯戳耍!
“趁着还能动弹,就出來走走,看看你,看看老方,然后再去给老彭和黑子两个敬一杯酒。”看了一眼白音稀疏的眉毛和头发,张松龄实话实说。
都是在枪林弹雨中打过滚,两个老人真的不在乎什么口彩不口彩,只是提起当年那些朋友的结局,心里不觉有些黯然,彭学文居然被军统自己给清洗掉了,方国强先当右派,又成了极左,一生不合时宜,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记忆,而周黑炭,自打和平时代來临,就转业去管农牧,专门研究如何利用草原上的季节河种水稻,前后花费了近二十年才终于出了成果,中央主政的某位中央领导亲自点了他的名,在燕京接见了他,不久那位领导折戟沉沙,周黑碳当年做土匪的事情也立刻被眼镜明亮的革命群众给翻了出來
“改天咱们俩一起去给黑子上一碗大米饭吧。”轻轻揉了下眼睛,白音低声建议,“我听他的狱友说,那年过年时,他一直嚷嚷着要吃碗大米饭,结果看守却嫌他闹事,把他单独关了小号,一关就是五天,等过完了年,想起把他放出來时,尸体早就硬了;铐子上啃的全是牙印儿!”
“唉!”这段往事张松龄早就在白音的信里读到过了,心中的痛楚得早已麻木,他不知道自己该去怪谁,那位渎职的看守,八十年代初期因为抓捕越狱的逃犯,被后者用匕首捅在了肾脏上,当场牺牲,而当年召见周黑碳并牵连他身陷囹圄的那位高级领导,因其最后的所做所为,永远也不可能被平反。
“唉。”白音也陪着低声叹气,“那年代,疯得厉害!要不是你关键时刻出面替我作证,我估计也早就跟黑子做伴儿去了。”
忽然间,他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望着张松龄的眼睛,郑重请求,“你当年到底是怎么跟调查的人说的,好些人都替我喊冤,却全都不顶用,可你当时因为站错了队,早就被踢到二线工厂里去了,怎么反而能帮我把里通外国的罪名洗掉。”
“这个”张松龄的情绪立刻从哀伤中被拉了出來,讪讪地挠头。
看着他满脸尴尬的模样,白音的好奇心愈发旺盛,用力拉住他的衣袖,大声催促,“赶紧说,别卖关子,咱们俩都这岁数了,你还想让我到死都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逃过了一劫啊,。”
“其实也洠裁矗抑皇撬盗思妇浯笫祷岸选闭潘闪浔槐莆弈危缓每嘈ψ耪腥稀
“什么大实话,你小子应该不会落井下石吧,应该不会,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放过我。”
“我只是跟他们说,白音这老家伙虽然很不地道,但却不是个傻子,当年吃了败仗,被孙兰峰追得连口气儿都顾不上喘的时候,他都洠蚬竦惩督担缃袢由揭黄炝耍趺椿箍赡苌档皆偃ジ竦程匚窆垂创畲睿撬源刻呋盗恕!
“你个小王八蛋,居然敢瞧不起我。”白音先是一愣,然后勃然大怒,举着拳头冲了过來。
张松龄转过身,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笑着回应,“你个老东西,翻脸就不认人了是不,连救命恩人都打,说你不地道还冤枉你了,。”
两个老头一个逃,一个追,在夕阳中越跑越远,越跑越远,身体慢慢融入金色的晚霞中,越來越年青,越來越年青。
“呜呜,。”有过路的火车拉响汽笛,数只野鸟被惊得飞了起來,飞过黑石市标志姓的城楼,飞过鳞次栉比民居,飞到巨石祭坛上方,乘风翱翔。
巨石祭坛中,几缕青烟慢慢涌起,被晚风吹散,飘飘荡荡飞向远方,飞向天与地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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