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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方向,炮弹是从西南方向打过来的。”吴绍霆指着倒塌墙壁的缺口,愤怒的说道。
从这里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西南方向的一片民宅中冉冉升起了一股烟硝。
“吴都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说不定歹人还会继续放炮。”蒋志清担心的说道。
吴绍霆冷冷的道:“不会的,他们这次打偏了,已经暴露了行踪。更何况大炮可不是随便能走来走去的东西,我相信他们开始收拾东西逃跑了。必须去抓住他们!简直是十恶不赦,先前火车站行刺未遂,现在又是大炮炮击,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蒋志清同样感到振奋,他咬着牙说道:“我一定追查到底。”
他顿了顿,再次担心的问道:“吴都督,你,你脖子在流血,没事吧?”
吴绍霆转过身来,他脸上沾了许多碎渣子,喉咙处有几道刮痕,胸口、胳膊、肩膀同样也有很多伤口,鲜血几乎将他的衬衣全部染红了。他毫不顾忌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渣子,然后大步向走廊楼梯口走去,同时说道:“这点小伤何足为患。倒是渔父……他让爆炸的碎片打了一个正着,情况只怕不乐观了。”
蒋志清跟在吴绍霆身后,连忙问道:“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吴绍霆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已经吩咐邓铿把渔父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蒋志清怔了怔,问道:“孙先生和陈都督也不告诉吗?”
吴绍霆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怀疑他们,难道你还没发现吗,火车站枪击事件才过了三个小时,这些阴谋家再次精确的掌握了渔父的位置,这说明有人一直在监视我们。你告诉孙先生、陈都督,万一坏人就潜伏在旁边怎么办?”
蒋志清明白了过来,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保密。”
吴绍霆压低声音说道:“我送渔父去上海俱乐部,邓铿会在那边安排租界的医生去救护渔父。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追查发炮的地点,抓住这些混蛋。”
蒋志清深以为然道:“好。”
两个人下楼后,大厅的人差不多都已经疏散了,还有几个国民党的成员在楼梯口等待接应。孙中山、陈其美、廖仲恺等人也都被护卫强行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一个上海都督府的护卫队长看到蒋志清下来,马上跑上前问了道:“蒋团长,陈都督让我等你汇报情况,楼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蒋志清不耐烦的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傻子都知道是炮击,你没当过兵吗?”他是保定军校炮兵科毕业,对炮弹当然十分在行。
护卫队长尴尬了一下,接着又问道:“孙先生一定要问宋先生的情况。”
蒋志清只把宋先生被碎片击伤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宋先生已经转移到安全地方,他行踪现在暂时保密。你马上给我找一辆小轿车,安排几个有枪的兄弟跟着,我们马上去追发炮的凶手去!”
护卫队长有些为难,说道:“孙先生还在等卑职汇报……”
蒋志清勃然大怒道:“晚点汇报会死吗?你去汇报,把你的手下交给我。快去!”
护卫队长赶紧跑去安排。
卷二:大革命 第242章,上海戒严
十分钟之后护卫队长才找到一辆小轿车,配了三个带手枪的卫士跟着,吴绍霆和蒋志清快速的上了车,命令司机向西南方向开车而去。他们刚刚从医院出来,警察局的几个骑警姗姗赶到了医院门口,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多余的功夫去协调警察,临走前已经对留在医院的人交代了去向,想必警察很快就会赶去支援。
小轿车在街道上疯狂的疾驰了一阵,最后停在了一条弄堂路口。
蒋志清跳下车向路人打听,果然很多人听到刚才这里有一声炮响。问清楚具体位置之后,他再次上车,命令司机直接冲进弄堂去。不过小轿车跑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前面的路太狭窄,无法继续前进。
“车停在这里正好堵住路口,你们几个跟我来。吴都督,你伤势不轻,先留在这里吧。”蒋志清这个时候显出了大将风范,从容不迫的吩咐了道。
吴绍霆因为失血过多,纵然是军人出身也有一些晕血状况,他双眼时不时的发黑,无法持久的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只好把自己的勃朗宁手枪掏了出来塞进蒋志清手里。他说道:“一定要抓住他们,记得多少留一个活口审问。小心一点,他们能有大炮也就会有枪!”
蒋志清感激的接过了枪,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后带着三个卫士跑进弄堂了。
吴绍霆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坐在后车座上,司机站在车门口紧紧盯着弄堂深处。
大约过十几分钟,弄堂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没有枪声、没有呼喊声。这时,几个警察跑了过来,司机向警察说明了原因。这些警察派了一个人回去报信,留下一个人守着路口,其余人全部投入了弄堂追踪之中。又过了一阵,蒋志清带着他的人竟然从后面绕了出来,从他失望和焦虑的脸色上可以断定,那些人已经逃跑了。
傍晚,军队开进上海市区,在各个路口设置岗哨戒严。
江南制造局都督府的前厅里,国民党核心成员尽数在此,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好看,或余怒未消或沉闷难解。前厅中央的地板上躺着几个摔碎的鼻烟壶,还有一支折断的烟枪,先前陈其美大发了一阵脾气,众人勉强劝说了,这会儿才回到内屋去抽了两口烟休息下了。孙中山带着陈其美的秘书,此时正在都督办公厅与北方电联。
七点钟刚过不久,蒋志清乘坐的轿车进了江南制造局大院子,他神色匆匆的下了车,快步的走进都督府正门来到了前厅上。在前厅等候多时的众人齐齐精神过来,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蒋志清。廖仲恺站起身来迎了两步,急切的问道:“介石,情况怎么样了?”
蒋志清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大炮找到了,是筒子炮,懂得发炮原理的人随便买来材料就能组装。人没抓到,早跑了。”
于右任问道:“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蒋志清叹了一口气,苦闷的说道:“目前什么线索都没有,警察局、沪宁铁路局还有巡捕房已经正在拟定悬赏缉拿的通告。”他顿了顿,又道,“要说线索,就只剩下发现筒子炮的那座宅院了,警察局的人正在找宅院的主人,好像是姓吴,我也派了人跟着警察局那边。”
陈劲宣拍着桌子怒吼道:“阴谋家太可恶了,一定是北方派来的奸人!”
这一句话引起了在场很多人的反应,他们纷纷议论,矛头大多都指向了北方。
于右任保持着镇定,大声的说道:“大家别吵,无凭无据不要乱说。现在是非常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酿成国内的大势,千万要慎言慎行!”
议论声渐渐安抚了下去,所有人都很清楚宋教仁遇刺事件影响力,国家好不容易走向了和平统一的第一步,一旦这件事处理不好,只怕天下大乱再起。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廖仲恺忽然想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立刻道:“介石,循初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我看到他好像被邓副官送上了你安排的轿车呀!”
于右任也赶紧问了道:“是呀,这都一下午了,我们先前也打听了很久都不知道循初去哪里了。你安排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蒋志清脸色有些为难,勉强的说道:“于先生,廖先生你们放心,宋先生现在很安全。不过为了保证宋先生不会再出意外,暂时不便透露地址所在,还请诸位理解。”
廖仲恺十分诧异,反问道:“连我们都要保密?”
另外一个年老的党员也感到不满,说道:“这里可是都督府,都督府都不安全,那上海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算安全了。”
“是呀,这么说你是怀疑我们当中有奸细?”
“你要知道,炮弹袭击医院的时候我们可都在场。歹人未必是潜伏在我们当中,他们要知道宋先生的行踪,只要去上海火车站问一问就清楚了。”
大家反应很激烈,不过好在只是一小部分人,多数人依然保持着沉默,只是脸色更难看了一些。蒋志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论资排辈他在这里可算不得高,让这么多前辈质问自己,都有几分手足无措了。他这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尽量缄默一句话不说。
于右任沉着气说道:“大家别胡思乱想,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谁也不想再有什么意外。不管怎么说,现在渔父兄的安危最重要,歹徒们都敢用大炮来行刺渔父兄,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介石他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大家既然是同志,难道不能考虑介石的难处吗?若介石把渔父兄的下落告诉了我们,万一渔父兄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
廖仲恺叹了一口气,继而又问道:“那循初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原本有伤在身,医生都说他情况很不好,现在又遭到炮击,岂不是……唉!循初千万不要出事呀。”说到最后,他眼圈一红,神色露出了一股强烈的悲恸。
蒋志清想要把自己在医院看到的情况告诉廖仲恺,可是想了想之后觉得不能太轻率,索性还是忍下了这一席话。他说道:“五点钟的时候我去看过宋先生了,他的情况还算稳定,医生说炮击时碎片击中了他的头部还有胸口,血已经止住了,晚上会安排一场手术。”
廖仲恺神色丝毫没有显得轻松,纠结的说道:“循初真是……多灾多难。今天只怕会吃不少苦头,希望天佑循初让他熬过这一劫。”
有人忽然问道:“吴都督人呢?他怎么样了?下午在医院时,我看到他浑身是血,好像伤的不轻!”
蒋志清说道:“吴都督当时还跟着我去追查炮击地点,后来失血过多昏迷了好几次。现在已经送到法租界的圣彼得大教堂。”
整个晚上上海都不太平,各大报馆连夜修改报纸,将下午发生的炮击事件添加到了头版。警察、巡捕还有都督府卫队在城里到处搜捕,虽然他们没有任何头绪,可是面对如此重大的政治事件,总是需要做一些工作才是。都督府彻夜灯明,各省各城的电报来来往往,仿佛这一刻全中国各界人士都聚焦在宋教仁遇刺案上。
凌晨三点时,黄兴、陈炯明从南京乘火车赶到上海,在火车站下车时,站台上还有警察在勘测枪机现场。他们先赶到了国民党党部了解了一些情况,随后又匆匆去了江南制造局。孙中山这一晚一直在主持大局,他与黄兴、陈炯明见面之后,诉说了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很明显这是一起有预谋,有准备的政治谋杀,枪击刚过紧接着是炮击,幕后指使者若没有一点实力,能安排这么堂而皇之、嚣张跋扈的谋杀手段吗?
黄兴和陈炯明十分震怒,不过他们现在更关心宋教仁的安危。
“循初兄现在在哪所医院,我想先去探望一下。”黄兴控制自己的情绪,冷静的说道。
“下午沪宁铁路医院遭到炮击之后,是吴震之负责安置循初到安全的地方,之前我一直在处理都督府的电文,还没有来得及询问这件事。侍卫处的介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