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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绍仪认真的说道:“秉公,你还没弄清楚这件事的危机所在啊!”
熊希龄怔了怔,看着唐绍仪问道:“什么危机所在?”
唐绍仪沉了一口气,本能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中国与德国之间的关系虽然总统府没有正式公开,可是你我都是明白人,中德之间是有一份秘密的同盟合约在的。这件事只有国府内部知道,而且一直是很小心处理口实的。可是这次青岛战争咱们把军舰分给德国人,就算压得住中德盟约这件事,只怕也会给协约国列强落下一个口实。到时候英国、俄国、日本还有法国知道我们跟德国有如此亲密的关系,肯定会闹出轩然大波来。”
熊希龄仔细听着唐绍仪的话,心中已经明白唐绍仪想要说什么,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说道:“我看少川老弟你是瞎担心,之前我们跟德国也走得很近,你看南方那批工业设施还有南北铁路工程,外国人都知道我们与德国人之间的合作关系。可是这又怕什么?之前好几次总统府新闻发布会都已经公开表示,我们中国是中立国,不会涉入欧洲战争。”
唐绍仪又说道:“问题是,之前英国、俄国没有干涉青岛战争,是因为我们收回了青岛的主权,这意味着德国人在远东的势力被削弱了。可现在不一样,德国人有了这批军舰,远东舰队的实力获得增长,只怕英国、俄国乃至日本都不敢掉以轻心。现在日本方面一直在催促军舰的事,万一让他们知道这一点,肯定又会招来一场冲突。”
熊希龄缓缓的点了点头,他理解唐绍仪的担忧之处,同时在脑海里又有灵光一闪,表情渐渐舒展开来。
唐绍仪看着熊希龄的表情突然不紧张,很奇怪的问了道:“秉公,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我认为,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让日本人知道军舰分给德国的消息,无论如何都要拿出强势的一面,不能归还军舰。”
熊希龄冷冷的笑了笑,说道:“少川老弟,你怎么这么糊涂。当初与德国人结盟,那是吴绍霆一个人答应的事。你说,要是这件事曝光了,一定会招来协约国的强烈施压。就算爆发第二次战争,很显然这次英国、俄国会明摆着站在日本人这一边,到时候吴绍霆还以为自己能力挽狂澜吗?”
唐绍仪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万万没想到熊希龄会这么想问题,居然真的用国家利益来当做政治博弈的筹码,这显然是让人无法接受!
熊希龄没有关注唐绍仪的表情,他继续说道:“到时候是英日俄三国挑起战争,如果吴绍霆不能接战,任由英日俄三国消灭德国在青岛的势力,一定会落一个不遵守同盟协议的名声,到头来不仅不能讨好英日俄三国,还会得罪德国,这对于外国承认其合法大总统的身份绝对是重大的影响。如果他再次帮助德国人开战,不仅没有青岛战争的正义之名,而且还会直接开罪于英俄两国,打赢了是外交失败,打败了则无法平息国内的怨声,而我们再趁机从中制造声音,说吴绍霆就是一个喜欢劳民伤财、好大喜功的军阀狂人,彻底让他声誉完蛋。”
唐绍仪脸色大变,急忙说道:“秉公,你难道没想过,这可是有损国家利益的事啊。打仗原本是劳民伤财,打赢了会让我们中华民国树敌更多,打败了小日本、英国人还有俄国毛子肯定又会要求割地赔偿……”
熊希龄打断了唐绍仪的话,冷哼哼的说道:“如果我是吴绍霆,我是不会决定再帮德国人打这一场仗。这也只能怪德国人贪得无厌,以为在青岛要塞开了几炮就耀武扬威的要求瓜分战利品,到头来是他们自讨苦吃。至于吴绍霆,只要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他在外国人眼中的政治声望就会化为泡影,到时候他别想参选大总统。”
唐绍仪沉思的片刻,脸色再次急切起来,强调的说道:“秉公,事情可不是这么来预判的呀。对,没错,如果吴绍霆不肯再帮德国人的忙,对他竞选确实会有严重的打击。可是德国人和协约国在我们中国领土上交战,这可是日俄战争的翻版呀!这只会让环球各国更加看不起我们中华民族,这可是我们国家声誉下降呀。再者,你真以为英国、俄国和日本只会单纯对付德国人吗?日本早就觊觎青岛已久,完全可以趁着这次协约国合力之机会,一口气侵占青岛然后不退兵。”
熊希龄摇着头说道:“不可能,就算日本人想要这么干,英国和俄国也绝不会允许的。之前青岛是德国的租界,那时候日本人还有借口侵占,现在我们中华民国已经收回了青岛的主权,日本人要想侵占青岛那就是赤裸裸的入侵。之前《二十一条》的事早就让英法俄三国不满日本了,日本妄图背着欧洲列强打破亚洲的平衡局面,那是自讨苦吃。”
唐绍仪在心里忍不住斥责到:我看你才是自讨苦吃!他在外交任上干了十几年,早年还在朝鲜当过袁世凯的幕僚,对日本人手段那是了如指掌。试想一下甲午战争日本人可以不宣而战击沉“高升”号(参见“高升号事件”),之后日俄战争强行霸占旅顺,这些都能证明日本为了获得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欧洲没有爆发战事的话,或许英国这个老牌列强还有能力出面干涉,可是欧洲列强现在自顾不暇,他们也更迫切的需要日本这个协约盟友帮助,对于日本在亚洲的举动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卷七:大中华民国 第829章,波澜渐起
熊希龄看着唐绍仪,似乎察觉到唐绍仪的不满,旋即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肃然的说道:“少川老弟,我知道这是一个很难的抉择。不过我们第一次在庆元公馆会议时,大家都已经把后果说的很明白了,什么叫长痛不如短痛,我们要想杜绝武夫乱国、开创中华民国长治久安的政局,就必须清楚如何割如何舍。”
唐绍仪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当初大家第一次聚在庆元公馆时的时候,的的确确有考虑到今时今日的局面,而当时大家也都是答应的。可是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人们当然不会考虑的那么严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动摇了,尽管自己厌恶吴绍霆独断专行,弄得外交部都不能独立办公,可身为中国人难得看到中国大局有这么迅速的起色,怎能因为个人利益而不顾国家利益呢?
熊希龄见唐绍仪不说话,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少川老弟,你真以为我是一个迂腐的文治派官僚吗?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庆元会议下面的人怀着什么心思吗?”
唐绍仪眼睛跳了一下,立刻认真的盯着熊希龄问道:“秉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熊希龄苦笑了两声,带着一股无奈的意味摇着头说道:“咱们庆元会议下面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是不怀私心的。这些人都知道吴绍霆是一个军权、独权的人物,只要有他在大总统的位置上一天,这些人手里就不会有真正的权力。尤其是南方派的政客,吴绍霆早年在南方起家,把南方五省压的死死的,这些人心里早有不服气。”
尽管唐绍仪有留意过国府内部的政治势力,但却没怎么听说过南方派系的人物,此时听熊希龄点出来,还真觉得有一定道理。北洋政府时期南方五省一直都是“家天下”似的军阀统治,一下子都被吴绍霆打败了,这些自诩“家天下”的军阀、政客心里肯定会有隐藏着怨念,而这也是庆元会议能得以发展的原因。
“秉公,你说的对,在咱们这个小团体当中,包括我都是有私心的。所以我认为在大局面前,我们还是要慎重一些,国家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少川老弟,你诚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怀疑我跟吴绍霆作对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这……”唐绍仪看着熊希龄认真的面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哎,”熊希龄苦笑了起来,脸上的沟壑都在隐隐颤抖,“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庆元会议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想夺权,吴绍霆那帮人更是如此认为。别人不了解我,不理解我,我都无所谓,不过少川老弟你我以前好歹在一起共事过,理应了解我的脾性才是呀。”
“这,这话又该从何说起呢?唉!!”唐绍仪只感到自己舌头打结,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熊希龄的话了。
“当初袁世凯当总统时,我时任国务总理,对袁世凯的独裁专权同样是深恶痛绝,可是也只能得过且过的将就。哪里知道正是因为我们这些文治派官僚的迁就,结果就闹出了取消国会、修改宪法的恶果,而这也给了全国军阀一个开战的口实,最终打了整整一年的内战。之前我迁就过,如今我绝不能迁就,要么以我这条老命来揭穿吴绍霆的真面目,让他狼子野心的一面昭然若揭,要么就功成身退,奠定中华民国民主政治的百世基业。”熊希龄语气很坚定,就像是战场上准备决死的战士,不过脸色却显老了许多。
“功成身退?”唐绍仪瞪大眼睛怔怔的问道。
“呵呵,少川老弟,我老了,而且之前在总理任上也试过自己的斤两,我能做的就只是搬到军阀、与独裁做斗争,治理和发展国家比我合适的人多得多。到时候我退隐了,还能澄清一些事实,省的宵小之徒说我不顾国家利益只为一己之私。”熊希龄老迈的笑道。
“可是……秉公,你真打算把中德同盟的事情泄露出去?一旦这件事处理的不好,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唐绍仪再次问道。
“我知道,可我这么做同样是为了国家大计。做任何决策都会有风险,问题是如果我们错过了这次机会,不仅不能保证国家长远的利益,反而还会让吴绍霆更加如鱼得水。”熊希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唐绍仪脸色十分纠结,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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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七日早上,吴绍霆在官邸里休息了一上午,前后吃了两碗中医留下的药。到中午时左腿的疼痛已经缓解了不少,除了用力时有些许疼痛,平时倒无甚大碍。张小雅还是很担心吴绍霆的身体,她让冯雅楠亲自去煎药,还要吴绍霆多休息一些。
不过吴绍霆今天已经安排要去拜访英国公使朱尔典,中午吃过午饭后,不顾张小雅的劝说毅然下楼开始办公。张小雅无可奈何,只好让仆从找来一支手杖,尽量减轻吴绍霆左腿的压力。吴绍霆知道这是张小雅的一片心意,虽然自己不太情愿拄着手杖,这样别人还以为自己落下终身残疾了,可为了让张小雅放心,还是把手杖带在了身边。
趁着中午还有点时间,吴绍霆在大总统办公室处理了一些昨天累计下来的公务,到两点钟后才吩咐侍从官去安排专车,并通知顾维钧、邓铿二人一起前往英国公使馆。
坐在轿车上,顾维钧忍不住问了一句:“吴执政,您的腿没事吧……?”他昨天就听说了这件事,然后一直在打听具体消息,结果并不如意。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邓铿也扭过头来看着吴绍霆。
吴绍霆轻松的一笑,说道:“这等外伤,不足挂齿。我是军人出身,身上若是没点伤的话那还像什么话。不打紧的。”
顾维钧叹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吴执政你可不知道,执政官办公厅下面很多人都在传着一句话,可以没有中央政府,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