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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数次发来诏令,要通把先生囚往咸阳,但通都拒绝了……先生可知道,通何故如斯?”
项梁喝了一口酒,沉吟半晌后,轻声道:“陛下已崩!”
这句话,说的很巧妙。
言下之意是说,不是你想要拒绝,而是因为秦始皇死了,所以你有了别地想法,故而拒绝。
殷通一听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先生果然是聪明人,看起来先生已经明白,通今日为何来此喽?”
“略知一二。”
“即如此。我就直言了。先生虽为囚徒,困于这方寸之地,但想来对外面的事情,也有耳闻。
二世登基以来。信用宵小,倒行逆施。
我观之,其非人主之像,定难长久……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战火不断。殷某虽非会稽人,可出镇多年,对这会稽也颇有感情。实不忍有一日,战火蔓延江南,到时候难免生灵涂炭。
我想请先生助我。守这一方地平安,保全会稽百姓。
只不知,先生是否愿意相助?我知先生心存疑虑,然则殷某一片赤诚,还请先生不要怀疑。”
项梁嘿嘿一笑,“那郡守要我如何相助?
梁被囚于薪之中,已近两载。虽对外面的事情有所耳闻,可是也无可奈何。如今,梁为囚徒。郡守却要我来相助?梁真地想不出来。我能帮到郡守什么?若能力所及,定不推辞。”
“哈。这囚徒之身,不过是老秦之说。
殊不知这故楚之地的百姓。谁又不清楚项先生一门高士?项家,在楚地素有名望。项先生只需出面,登高一呼,应者不计其数。再者说,先生的侄子,如今做何营生,先生可知晓?”
项梁一怔,半晌后叹了口气。
“梁略有所闻,那孽子聚众为匪,出没于震泽之中,为祸百姓。
想我项氏一族,世代忠良,却出了这么一个孽子,实在是愧对祖先,愧对祖先……此梁之过也。”
说着愧对祖先,项梁地口吻中,却听不出半点惭愧之意。
殷通暗地里咬了咬牙,脸上却带着笑容,“项先生不必如此,想令侄也是救你心切,不得已而为之。我素来敬佩忠烈孝弟之人,故而不忍缉捕。如今……呵呵,这天下大乱,为守我会稽安宁,通愿招降令侄。为震泽水匪,终非一件长久的事情。通愿请先生为县尉,令侄可在先生麾下效力。过往的事情,通不再计较……但不知,这样的条件,先生可否愿意呢?”
项梁闻听,似是异常激动。呼地一下子站起来,拱手道:“郡守心怀会稽百姓,会稽百姓幸甚,吴越百姓幸甚?梁愿效犬马之劳。
只是,我被囚许久,也不清楚项籍如今的去处。
梁愿书信一封,请郡守代为转交。那孽子素来听我的话,若见到我的书信,定会欣然前来。”
如果项梁说要亲自去见项籍,殷通定不会同意,甚至有所怀疑。
可现在,这项梁就在自己地手里。吴县城内,也多是他的人马,即便项籍不从,又有何惧。
想到这里,殷通说:“如此,还请先生速速书信,我这就派人前去寻找令侄。”
“这有何难?请郡守准备纸笔,梁现在就写。”
殷通立刻派人取来了纸笔,项梁当着殷通的面,奋笔疾书,很快的写好了一封书信。殷通接过来之后,扫了一眼,见上面多是以楚文书写。这也难怪,似项家这等世代为楚国贵族的人,书写楚文也是正常不过。其中倒是有几个秦小篆,但殷通并未十分在意,轻轻点头。
提笔忘字,在所难免。
以秦小篆代替,也没什么问题。
书信通篇读下来,声情并茂,劝说项籍投降。很通顺,而且极具楚辞之风,文辞华美异常。
这就算是解决了一桩心头事!
殷通立刻把书信收好,然后让人将项梁带出去,洗漱一番,更换衣裳。同时,他派人把项梁的书信送出吴县,去震泽寻找项籍。殷通怎可能不晓得项籍在何处?昔日那震泽水匪地头子桓楚,和殷通关系密切。项籍在去年投靠桓楚,不久将桓楚杀死,殷通恨得是咬牙切齿。
数次围剿项籍,不是被项籍杀得大败,就是被他逃走。
不过,如果真能说降了项籍为自己效力,就算再死十个桓楚,又有何妨?
“把这封信交给项籍,就说他叔父如今在我府上做客。十日之内,若不前来,休怪我不客气。”
殷通反复叮嘱,然后才放那家臣离去。
他站在薪门前的台阶上,抬头仰望浩瀚的苍穹,突然笑了起来。
项家叔侄声望高,又能如何?
只要我在这会稽郡一日,这就是我的领地。等将来我兵强马壮之时,再收拾项家叔侄,也不迟!
第二七五章 … ~陆贾~
水郡,楼仓。
整个世界都在喧嚣,都在动荡。
随着周章大军攻破函谷关,昔日雄霸西陲的老秦帝国在风雨之中摇摇欲坠,尽显苍凉之气。
可楼仓依旧平静!
平静的,就好像一处世外桃源。
清晨,太阳刚从地平线升起,刘已起身穿戴整齐。
吕嬃慵懒的躺在榻上,一双媚目迷离的看着刘雄壮的背影。家里有男人撑着的日子,果然很轻松。自从刘回来之后,她就彻底轻松下来。除了一些内宅的琐事之外,很少再过问楼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经过吕泽的事情后,吕嬃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周遭人对她的态度转变。
敬畏!这固然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同时,吕嬃还感受到了些许的疲惫和痛苦。
现在,噩梦已经醒来。
有刘在,她再也不需要去费尽心思。吕文夫妇在经历了一场风波之后,变得低调了很多。
而刘也没有去追究这对夫妇。
其实想想。吕文夫妇挺惨地。长女吕雉。聪慧机敏。却死在了他们亲手跳线出来地女婿手中。虽然说吕雉并非被刘季亲手杀害。可终究是因为刘季而遭难。最后死在刘季儿子手中。
长子吕泽。因吕文地一点溺爱。落得个子地下场。
更因为此事和刘结仇。最终被女儿所杀……吕文夫妇一共就四个孩子。如今却少了两个。
对于喜欢投机逐利地吕文而言。这种伤痛。也许至死也难以抚平。
被夫人放出来之后。吕文夫妇深居简出。基本上不与外界接触。除了吕释之。谁也不见。
“阿。这么早要去哪儿?”
刘没有回头,把一块方巾在颈中扎好,然后罩上镶嵌铜钉的钊砑住�
“没想到,这混乱之时,我这楼仓却成了一棵吸引凤凰的梧桐树。那位楚狂人在城中已放歌两日,我若再不去会一会他,可就真的是有眼无珠了。阿嬃,你晌午带着小秦去拜会一下公叔先生。何公已经为我说好,请公叔先生教导小秦……呵呵,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吕嬃眼睛一亮,眉梢浮现一抹喜色。
“公叔先生同意做小秦的老师了?”
“正是!”
刘郑重的点头道:“公叔先生乃当世大贤,小秦能得他教诲,也是难得的机遇。你要记住,让小秦不可失了礼数。”
公叔先生,自然就是那位神秘的老秦国尉,公叔缭。
自从被叔孙通拐带到了楼仓之后,这位前老秦国尉就一直很低调,也没有过问刘的事情。
这是一个很冷漠的人!
但却对刘秦颇为喜爱。于是陈平就出主意,由叔孙通出面说项,请公叔缭做刘秦的老师。一方面可以拉拢公叔缭,另一方面这时局混乱,陈平等人各司其职,也确实难以教导刘秦。
至于刘,从他回到楼仓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闲暇的时间。
出乎刘意料之外,叔孙通向公叔缭一提出来,公叔缭就答应了。
吕嬃也长出了一口气,刘秦拜公叔缭为师,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坐定了刘继承人的身份。
这对于吕嬃而言,无疑是很重要的事情。
刘没有太多红颜知己,但就只是那巴曼一人,也足以让吕嬃感受到莫名的压力。论出身,她比不得巴曼;论才学,也无法和巴曼相提并论。即便巴曼已没有了当年秦清的背景,可是为了刘,以一弱女子之身经营巴蜀,数年不怨不悔,更打理出西南一片天空。这足以让吕嬃感到一丝威胁。今时不同往日,如果不能趁现在巴曼不在,坐稳了位置,那将来……
吕嬃不能不考虑这些。
而刘秦拜公叔缭为老师,也无异于一颗定心丸。
“这个我知道,定不会失了礼数。”吕嬃点头答应。
“另外,你通知一下道子,让他再设法与巴蜀联系……番君吴攻破县,致使我们和巴蜀的联系暂时中断,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不晓得巴蜀的情况现在如何,实在不行的话,再派人去蜀郡联系。我想现在,曼儿和老唐也正着急于和我们的联络,此事端的不宜再有拖延。
”
要是有电话多好!
刘说完这些,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哪怕是电报也行啊……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刘自己也清楚,就算他知道这技术,也难以在这年代推行。
蜀郡,不晓得蜀郡如今怎么样了?
就在刘回到楼仓之后不久,原番阳令吴,也终于耐不住寂寞,起兵造反。
这番阳,也就是后世的江西鄱阳县。秦王政二十七年,也就是老秦灭齐,统一六国的那一年,在鄱阳湖畔置番县。番阳令吴,据说是吴王泰伯的九世后裔,武艺高强,谋略出众。
他本是吴国王室,后吴王夫差被勾践所灭,后裔流落南方。
秦王政二十年,也就是公元278,秦军攻破楚国王都郢邑,楚王室迁移寿春。秦军为追击楚王室,无暇顾及番越地区,以至于番越地区,盗匪丛生。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挺身而出,迅速聚集起了万余人马,在番县站稳脚跟。后吴接受老秦的委派,正式成为番阳令。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老秦当初委派吴做番令,也是不得已的举动。
一方面是吴在当地声望很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手里面没有什么人可以委派。至于后来,吴政绩显著,始皇帝也没有心思去顾虑这江南蛮荒之地。十余年来,吴始终没有升迁。
如今,吴也起兵了!
而且一下子就攻占了县,切断刘和蜀郡的联系。
倒也不是吴要故意为难刘,而是在于这县(今湖北黄冈西北)的确是一个重镇。背靠云梦大泽,吞吐江水中流。东连会稽、衡山、南拒岭南之兵。加之巴人商行在县数载经营,已经使得县成为江南最大的一处商业中枢,屯集有大量的货物,战略位置非常重要。
吴占居县,等同于立于不败之地。
吕嬃对巴曼虽然有些顾忌,但也清楚现如今不是争风吃醋,耍小性子的时候,用力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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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没有骑马,而是坐上一辆轻车,只带着季布和骊丘两人,从府衙侧门出来。
沿着平坦的楼仓街道而行,刘坐在车中,透过车厢的小窗向外看,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混乱的时局,没有波及楼仓。短短时日,楼仓的街道上已经看不出半点战火的痕迹。
商铺照样开张,百姓照样生活。
这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根基!
刘心里,无比的自豪。但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悲哀。因为他知道,迟早有一日,楼仓必定会被战火所吞噬。而他,也注定不会在这里久留。没有办法,楼仓虽好,终究不是成大事的地方。这里太小,人口太少……四战之地,即便是富庶,也难以长久的发展和壮大。
不过,局势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岭南还没有半点动静?
这些日子,刘一直在疑惑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