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聊到动情的地方,大家就互相拥抱着流泪。四年啊!有太多东西值得我们回忆了,有太多东西让我们不舍了!
我倒下的那一刻,嘴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兄弟,今天我们喝得好痛快……”
第二天一早,我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宿舍的床上了,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到兄弟们已经起来了,很多人正忙着往自己的行李包上添加寄达地点。今天毕业典礼之后,大家会聚餐一顿,俗称“散伙饭”,之后就该踏上列车,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了。
我跳下床,一边和兄弟们打着招呼,一边拿着毛笔往自己的行李上写上大大的“福州”两字。然后,拿过自己的口杯和牙膏牙刷,过去洗漱,这时通讯员走了过来,说道:
“长风,队长让我通知,你们毕业班七点四十分集合,四十五分带走,八点钟在大礼堂召开毕业典礼!”
我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不清地答应道:
“知道了,谢谢你!”
七点四十分,我准时吹响了集合哨,大家迅速集合完毕,最后一次集合了,兄弟们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几个小时之后,大家就将背起行装,奔赴祖国的四面八方,我们这个连队,作为一个集体只能够存在几个小时了。
集合完毕之后,队长走过来,说道:
“同志们!首先,祝贺大家全部顺利毕业!过去的四年,大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来到九队一年了,也和大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这里,我预祝大家在新的工作岗位取得更好的成绩!”
大家热烈的鼓掌,队长等到掌声弱下去之后,接着说道:
“可以说大家现在已经是干部了,是我们共和国的中尉军官了,但是今天最后一次集会,我还是要向大家提几点要求,希望大家能够将我们队的优良作风保持到最后一刻!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注意会场纪律,这是你们自己的毕业典礼,我希望大家能够留下一个愉快的回忆!这点要求,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大家整齐地立正。队长满意地说道:
“很好!各连带走,直接进入会场!”
今天的大礼堂,布置得很隆重,主席台上方拉着一个巨大的横幅,上书“2005届部队生毕业典礼暨表彰大会”。主席台前是刚刚布置好的花阵,各种鲜花竞相斗艳,管理音响的士官早早地就将《驼铃》反复地播放着,整个礼堂都回荡着李双江那浑厚的声音:“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主席台上还有几个政治部的干事在安排领导席位,一向作为大会主持人的政治部副主任早早就来了,他在台上指挥着干事们的工作。我们有序地走进会场,此时大部分位子都空着,我们来得还算比较早。
待大家都站好了,我走到前面,下达口令:
“准备凳子!”
“放!”
“坐!”
“脱帽!”
大家按照我的口令整齐地做动作,从这点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毕业班学员的惯有的稀拉。队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向我作了一个手势,我会意地点了点头,喊道:
“同志们,我们唱支歌,《爱国奉献歌》!头顶边关月……一起唱!”
“头顶边关月,情系天下安,当兵走四方,时刻听召唤,爱心献给千万家,真情捧在百姓前……”
大家的歌声在礼堂里回荡着,没有一个人混在里面出工不出力,每个人都是用尽力气在唱着,此刻,大家高唱《爱国奉献》歌,心绪早就飞到了即将报道的单位,是啊!“头顶边关月”、“当兵走四方”……
大会开始了,政治部副主任说道:
“下面,我宣布,2005届部队生毕业典礼暨表彰大会现在开始,现在进行大会第一项,全体起立!奏《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
大家刷地站了起来,礼堂里响起了雄壮激昂的解放军进行曲,一曲完毕之后,我们坐下,然后就是由某某领导宣布授衔定职的命令,由某某领导宣布授予学位的命令,由某某领导宣布立功通报和奖励决定,最后,就是颁奖了……
作为立功人员,林峰胸戴大红花走上台,院长亲手为他佩戴亮闪闪的军功章,学院还与时俱进了一回,安排了两个漂亮的女学员上去给林峰献花,把他好好一个小伙子闹了个大红脸,最后,学院领导和立功人员合影,我在下面看不太清晰,隐约看到合影的时候林峰露出了微笑,不过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典礼过后,就是一顿匆匆忙忙的“散伙饭”,因为有的学员要赶中午的火车,所以大家吃得都比较匆忙,当然更是没有怎么喝酒了,只是在最后一起干了一杯。鲁森是第一个走的,他去北京的T10列车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开车,送他的时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兄弟!保重!”
鲁森还没说话,眼圈就红了,大家心里都清楚,军校里毕业一别,很可能就是一辈子都见不到面的,四年的情谊,让这个东北硬汉也禁不住潸然泪下,我说道:
“阿森,爷们点儿!”
鲁森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着头,说道:
“嗯……长风,哥们不哭……长风……你也要保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了!上车吧!校车快开了,别赶不上火车!到了北京就和我联系,我手机号暂时不会换的!”
鲁森点了点头,拿起行李上了学校送毕业生的大巴,很快,车子就开动了,我咬牙忍着自己的泪水,强笑着和鲁森挥手告别……
去福州的列车是下午开的,不知道我还要经历几次这样的离别场面。
不远处的张庆也快上车了,他坚决不要女朋友去火车站送他,因此,他也决定坐学校的车去火车站,他的女朋友董嘉不顾这里人多,抱着张庆哭得一塌糊涂,张庆不停地安慰着她,我走过去,张庆连忙拍了拍董嘉的肩膀,说道:
“别光顾着哭了,长风过来了!”
董嘉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和我打了个招呼,我笑着点了点头,对张庆说道:
“小庆子,下去之后你就是张排长了,说话做事都要稳重点,知道吗?”
张庆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呵呵,知道了!长风,你可好了,回福州去,能和小影在一起,可怜我和董嘉,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董嘉白了张庆一眼,我大笑道:
“现在什么时代了?空间上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嘛!关键是两颗心的距离要近!你工作不方便更换,董嘉可以到你驻地找工作嘛!”
这时,校车的司机又在吆喝了,我说道:
“行了,你上车吧!董嘉这边我会叫我女朋友关照一下的,两个人互相照顾嘛!”
张庆感激地点了点头,转脸对董嘉说道:
“那我走了!到了那边我会同你联系的!一年之后,我等着你毕业来找我!”
董嘉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张庆咬咬牙,转身上了已经缓缓开动的校车……
接着是冯东民,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我走过去,说道:
“我就说一句话!”
东民抬起头来,说道:“一定要避开那次事故,对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如果我再听到那个该死的全军通报,我会疯了的!”
东民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我会的!为了爸爸的理想、为了多病的妈妈、为了关心我的兄弟,我会保重自己的!”
我点了点头,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我也该走了,小影来了一会儿了,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和兄弟们告别,因为我的目的地是福州,她倒是没有太多的离情别绪,在她眼里,只是暂时离开个把月,然后就可以长期在一起了。
小影看到我过来,眼睛红红地说道:“长风,这场面好感人啊!”
我轻轻地说道:“谁说军人没有眼泪的,这个夏天,无数军人泪洒校园,但是,没有人会看轻他们!”
小影重重地点了点头,善解人意地说道:“长风,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我说道:“我没事,还可以承受……”我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因为我经历过一次了……”
我说道:“走吧,和海哥道个别,我就该去火车站了!”
小影乖巧地点了点头。海哥正在被学员们拉着合影留念,看到我走过去,他脱开身向我走来,捶了我一拳,说道:
“小子,你也要走了?”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眼圈红红的,海哥看着我,说道:
“咋地了?舍不得我啊!是不是怕到了部队没人骂你了?你小子……”海哥话还没有说完,眼睛就红了……
我说道:
“海哥,我走了之后,你也要保重自己!还有,早点和金菲结婚,她是个好嫂子!”
海哥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小影你也不要担心,我在学校里呢!有什么难处,就叫她直接过来找我,一般的问题我都能帮忙的!”
我点头说道:“嗯!海哥,我走了!有空常来玩!”
然后转脸对小影说道:“小影,保重!记住,你最大的任务就是照顾好我最爱的女子!知道吗?”
小影的眼睛忽然红了,她哽咽地说道:
“长风,虽然很快就能见面了,但是,我还是很舍不得你……”
说完扑上来,把脸埋在我的胸口,哭得泪水滂沱……
我拍了拍小影的背,说道:“小影乖!不哭了……不哭……”
小影哭了一会儿,把脸抬起来,看着我,说道:“长风,你告诉我,你会好好的保重,会等着我回去的,对吗?”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小影接着说道:
“还有,你绝对不能上前线,我不能没有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再次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答应你……”
连我自己都感觉这话很苍白无力,不善于撒谎的我此刻脸颊通红的。幸好小影对我深信不疑,她擦了擦眼泪,乖巧地说道:“快上车吧!在福州等我!”
我冲海哥点了点头,然后使劲地拥抱了一下小影,转身上了车……
挥手告别了战友,告别了骊歌声声的校园,告别了爱人和兄弟,我踏上了自己新的征程!这个泪花飞扬的夏日,这个阳光刺眼的夏日,这个热浪滔天的夏日,我,离开了重庆,一个人去面对未来众多未知的挑战……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看到这一章,我忍不住再次想起自己军校毕业时的情景,虽然毕业已经好几年了,但是往事仍然历历在目,现在真的好想我亲爱的战友们……
第一章:新的开始
七月的福州天气异常炎热,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高高的悬挂在天幕上,街道两旁的行道树上,知了在不甘寂寞地吟唱着,水泥路面仿佛要冒出烟来,来来往往的车辆,都是门窗紧闭的,乘客们惬意地享受着车载空调带来的清凉。
福州火车站前有一个巨大的广场,这里一到了晚上,散步的人群总是络绎不绝,但是这个炎热的下午,广场上自然是人烟稀少了,这鬼天气,没事的人谁愿意出门啊!在家里吹着空调睡觉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广场上此刻就有一对中年夫妇,他们焦急地站在出站口等待着,那个已经有点发福的中年男人,不停地用手擦着汗,说道:
“这见鬼的火车怎么还没有到啊?”
中年妇女大约四十多岁,穿这一件碎花衬衫,她打着一把遮阳伞,说道:
“儿子不是说了吗?重庆到福州的列车几乎每次都晚点的,谁让你这么早过来的!你看看现在才几点?”
中年男人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