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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切尔达赶来之时,却正好遇着游骑第二拨的箭雨射将过来。在前面的波斯步骑军士早被箭雨射退,在游骑射手劲大力沉,准头奇佳的箭雨打击下,最前面的波斯军早已被射的如同刺猬一般,急切间又没有盾牌护身,开始还坚持不退,一心想往外迎敌的波斯军早就抵受不住,开始往营内撤退。
负责此地的两个波斯参将眼见前锋将军赶到,心里又急又愧。因为他们离的稍远,就是有箭矢飞来也是力道渐弱,所以他们可以用手中的刀剑将箭矢拨开,并没有真正的危险。此时见将军赶到,他们便强打精神,逼迫着军士们拼死向前,与敌人的射手近战。只是他们的属下死伤惨重,一转眼功夫已有几百人中箭倒地,闻讯赶来的波期骑军又因营帐间的路口狭窄,并不能全数前冲。
切尔达见陆续赶到的各将佐都督促着属下往前,心中当真怒极,向着各人大喝道:“干么这么蠢,几千敌人一直射箭,咱们冲上去送死么。来人,将整个营盘的木栅都拆除掉,空出地方来,再往前冲!来人,回去传我的将令,命前锋副将各带三千人,自正面绕道而出,往此处夹击敌军!”
他一声令下,立时有过千人跳下马来,跑到前去。将挡路的军帐扫平,又将木栅拔起,预备着从别处冲出。
张牛、张天眼见适才打开的空隙处波斯军已是堆积了小山似的尸堆,而其余的波斯军开始扫平挡路的障碍,营内的牛角号和鼓声已然响起,夜色中虽然看不真切,却隐然可以觉得对面营地里所有的波斯前锋军已然备装就绪,随时可以杀出。感受到了这股袭面而来的杀意,张牛满意的添添嘴唇,向着左右笑道:“自从军以来,今天是第一遭见到波斯人也能打仗,并不怕死的!”
他也不等人答话,看着不少波斯骑兵已经上马抽刀,准备着往此处冲来。因知道这些人很是勇猛,便立刻下令道:“后退!”
见身边的偏将都面露可惜之色,他便笑道:“下面的事情交给中军,也得给我老哥程老大一口饭吃。”
唐军万余骑开始缓慢后撤,在箭雨下吃了半天亏的波斯骑兵开始蜂拥而出。向着一边射箭掩护,一边开始打马撤退的游骑呼喝叫骂。
不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响,显然是绕道而来的波斯骑兵。一时间波斯军士气大振,一个个挥刀弄棍,打马向前。营中的鼓声擂的越发急切,激起所有波斯人好勇斗狠的战意。只是万余骑唐兵早在距离稍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后退,又不断的穿插掩护射箭放枪,波斯军很难迅速靠近。
待唐兵完全离开火场,遁入夜色之中,追上去的波斯军却又害怕中伏,并不敢全速直追,只是与赶来的友军汇合在一处,等着主将下令。
第202章 夜袭敌营(下)
“将军,请你下令,咱们追他娘的!”
切尔达脸色铁青,向着请战的诸将令道:“不准追击,全师入营,拔去木栅备战。士卒不得解甲,于战马旁坐卧歇息,一有敌袭,便可立时出战。”
他这么凛然下令,其余的将士都不敢再多嘴说话。只有一个中军偏将平时最受他的宠爱,迟疑着张口问道:“将军,敌人不过是些骑射手,咱们何不趁着他们后退追击?若是再等他们回来,只怕又要蒙受损失。”
“你懂什么!你看看死去的兄弟们,哪一个不是要害中箭?只借着微弱月光和火光,射术就准到如此地步,你还当他们是寻常射手?”
在场的众将无一不是军旅出身,常年与大食、阿富汗部落民兵血战拼杀。因都点头应道:“不错,这伙子敌兵射术精强,甚至不在大食骑兵之下。”
切尔达断然道:“就是这个话。敌人并不和我们拼杀,直接便退。我适才看到他们也约万人左右,便是与咱们匆忙冲出去的几千人肉搏,又能吃多大的亏。何况冲到他们身前,还不知道有多少弟兄要被射落马。此时贸然追击,若是半路遇着几万这样的强兵,还能活路么?就在此地暂歇,一等天明,由大道出发,小心侦察!”
见各将依命坐下,并不再言出战。他便也在自已的战马旁坐下,只觉得身体疲乏之极,两腿沉重,头部沉重。知道是因为这些天来太过疲劳,今夜又不曾休息所致。他忧心仲仲的想道:“若是敌人屡次三番再来攻击,再在大路上布置阻碍,一直远处射箭挡我去路。那末,我要么以全师狂奔,不与敌人接触,只顾逃命;要么想法寻些遮挡箭矢的物什,缓慢行军。”
他长叹口气,喃喃自语道:“不论如何,不能让这些老少爷们都丧身此处。留得性命回去才是正道。”
事实却与他料中的所差不远。万余骑唐军后退之后不久,另一侧翼的程飞亮所部二万余骑又于凌晨时来袭。此时正是秋冬之交,凌晨之时最是寒冷,波斯大军一夜不曾休息,疲乏之极,全身被早晨的寒风冲的发抖。正欲埋锅造饭,吃了好怯寒气,却又发现敌人远远逼将过来。于是咒骂一番,波斯军将校勉强着自已翻身上马,提起精神向敌军叫骂。
唐军数万骑歇息了大半夜,又在过来前吃饱喝足,精神健旺。听得敌人大骂,却也并不答话。只稍稍靠近,到了一箭之地可以射箭,便一个个将手中箭矢射将出去,一时间又是箭如飞蝗,前面的波斯军将士一往前冲,唐骑却并不交战,而是边射边退。因为他们射的又远,射术又很精良,波斯军就是勉强靠近,却也并不能在人数上占到优势。很快就会被与唐骑一样装备,只是甲胄稍轻的火枪步兵开火赶开,并不能如同想象中的那样大占优势。
在唐骑射手以几百人一团的分散射箭袭扰之下,波斯军根本抓不到对方主力,大股波斯军向前,唐骑则迅速后退,其余地方的射手又射杀落单薄弱的波斯军士,待主力后退,那些射手却也远远逃开。波斯军左右支拙,根本无法可想。如此缠斗了半日,两边打打退退,你追我赶的只是行进了一二十里。待到了正午时分,唐骑阵后一阵尖利的口哨声响起,所有的唐骑慢慢后撤,聚拢成一堆加快马速,一时间尘土扬起,已是退的远了。波斯军正欲全速追击,却发现道边又出现另一支骑射手队伍,一时间士气大跌,已是根本无心做战。
如此这般缠斗了两天,波斯军及另一侧同样受到唐军骚扰的大食军士气比较前日被唐军破营缠斗时更加低落。若是寻常军队,早就四溃而逃。二军主帅亦知道大事不妙,却也是无法可想。三天来只战了几战,唐死伤不过两千人不到,而联军又折损了数万人,联军如今的人数已勉勉强强有三十万,而唐军,已在数量和质量上超过了联军。
接到箭书子的波斯小校不敢怠慢,立刻将箭送往前锋军给切尔达亲看。切尔达打开一看,却只见上面手书道:“若不投降,来日决战!”
他并不思索,直接就在那书子上用笔写道:“战!”
批复完毕,他便出帐巡视,与各级军校谈心,鼓励他们来日一定要拼尽全力,争取一战打败敌人,最少也要打的他们不敢小视波斯铁骑。
待第二天天明,所有的波斯骑兵尽数起身。好在今日决战,敌人半夜并没有来袭击,各兵将到都是睡了一个好觉。天明起身后,各人都磨拭武器,擦洗战马,伙头们又早早做好了饭,让所有的将校们吃了个饱。
因听到寨外隐约传来敌军的战鼓声响,显然是敌人昨夜已在镇外列阵排兵完毕,此时击鼓邀战。
切尔达冷冷一笑,提起随同自已多年的宝剑,将盔甲穿好,骑着马在各营内又巡看了一番,这才下令全军出镇,并与敌人决战,而向反方向驰去,那个方向,正是关隘所在,大食军倾其全部攻城部队七万人列于城下,三万波斯骑兵游走给予箭力支援。
而此,在关隘寨剁之下,一万唐军火器兵正擦枪装药,静静的等待敌军攻城。无数烧热的火油在城上的铁锅内沸腾,成堆成堆的擂木巨石摆放一边,连环巨努上装手榴弹准备停当,单等敌军攻城。唐军守关兵士已尽数吃完早饭,喝了热汤。再加上昨夜敌人并未前来袭扰,军士们都是睡了一个饱觉,又好生安稳吃罢早饭,虽然眉宇间仍然是掩盖不了的倦意,却也都打起百倍精神,准备与敌决战。
而在切尔达往关隘前去的时候,波斯十万大军及大食十万步兵已列阵完毕,等待与唐军决战。
波斯众将士听到将令下令出战,有不少还在磨剑磨刀的波斯军士将刀剑仔细抹拭干净,或插在背后,或挂在腰畔。手持长刃大刀,或是射术不错的弓箭手都将大刀或是撒袋、箭筒放在马背上方便顺手之处,自已翻身上马,以营伍排好队伍,随着前部兵马慢慢出寨。
第203章 关下决战(1)
因为决战在即,联军众人都对夜夜睡不成安生觉的日子沉恶痛决,此时不论胜败,想来都可解脱。因为此故,一个个看起到也算的是神采奕奕,精神健旺。
波斯以二十万众挡唐军主力,以十万众攻击关隘,势将关隘攻下,一旦攻下,即可立拒唐军,这是穆沙与叶尔维商量了一夜达成的一个不得己的计划,因为联军的粮草仅够三日了!再不破城,恐全军尽没于此。
……
孙子延,也就是俺最先出阵,就骑着马在队口处看着这些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部下络绎而出。各级军校看到大帅向自已注视过来,不论官阶高低、亲疏远近,都向这位很受敬重的主将报以微笑。他们或是以热切的眼神表示决心,或是虚劈一下手中的刀剑,或是紧一紧马缰,引的马咴咴叫喊,小跳几步。我看到部下们并没有因决战而露出紧张的神色,也没有露出连日征战的疲惫神情,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将原本很严肃的神情收起,也向所有的将士们微笑致意,看着他们全数出得寨外,排列成阵。正前方为六万步兵方阵,分成六块,呈阶梯状,其间四万火器兵含三百八十门大炮,数万枝隧发火枪兵拒炮而列六排,保持连续不间断的火力,二万车努及弓箭手拒二侧,以支援火器兵出现间断射击时的空档;六万步兵方阵二侧,则是各三万骑的重装骑兵及各五万人的重装步兵;中军则是由孙子延带领的一万骑兵及二万轻步兵。倾巢而出的25万唐军在敌军阵前列阵完毕。至于二翼近五万的轻装游骑,我已命程飞亮、张天、张牛等将倾全力支援拒守关隘的四万伍仟唐军。整个唐军如今的兵力,加入不断增援而来的部队,已达三十四万伍仟人。而波期、大食联军仅剩不到三十万。
相反,敌阵一边。穆沙身边的一个副将随他征战多年,很有战斗经验。此时见对方士气如此高昂,士兵们多少有些畏敌之色,便向着主帅笑道:“大帅,毕竟是咱们波斯汉子。这么些年,觉不曾好觉,饭不曾好吃,不过歇息了一夜,士气就这么高!依我看,一会子几万大军冲杀过去,敌人没有三倍以上,别想打赢咱们!”
其余的副将参将们此时都围拢在穆沙身边,听得这副将说完,便也都一起笑道:“这话说的很对!”
穆沙身为主将,自然知道士气军心可用。部下如此有信心,他自然更是露出很欢喜的神情,也微笑着点头同意这个副将的说法。只是他分明看到众将士虽然勉强提起精神,其实身体多半都很虚弱,各人都是勉强提起神来,但是眼角眉间都带着倦色,身形举止也多半虚浮无力。他在肚里暗叹,知道是因为太过疲惫的原故。不过身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