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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毁了离殇阁?他自己一个人,有这个能力么?
“我只是想给昕舞,看场好戏!”
也许是被他口中的“好戏”诱惑了。青月痕离开时,我并没有追上去。
也就在那天下午,江湖上暴出消息,离殇阁主青月痕席卷明暗诱三司及之下所有杀手名单资料,投靠了祭风教。
国有国法,杀手组织,最致命的弱点就是手下那么多人在现实生活中的身份。一旦集体曝光,即使权利再大,也逃脱不了国法制裁,更不用说离殇阁树敌之多,只要资料泄露,十个郡国王府也保不了离殇阁!
离殇阁的状况空前危急,危急到从不轻易露面的离殇阁真正掌权人亲自召集三司商讨对策。
君上,青暮。
郡国王爷。
情何以堪
青云郡国王爷涉嫌谋反之罪,圣上大怒,即日查封郡国王府。念老王爷于国有功,贬为庶民。府内所有家眷侍从流放边疆。叛首青月痕罪无可赦,斩。府内财务上缴国库。青云国从此取消“郡国”封号。
天翻地覆的变化,快得让人目瞪口呆。那个风流倜傥温文儒雅的郡国王爷,居然有谋反之意!
偌大的一个郡国王府,一夕之内,化为乌有。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百姓即便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贸然闲谈,生怕祸从口出,惹出什么大乱子。
难以想象,除了被查封的府邸还在,郡国王府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一天,距离青月痕在我眼前消失仅仅三天时间。
盯这镜子发呆已经不止一会儿,直到镜中多出的人打断我的思绪。
“少小姐,您在梳妆么?”
如沐春风般的声音,甜润浸人,让人怎么也发不了火,摄不了防。“云姨替你梳理可好?”
“不是梳妆,习惯而以。”最近发生的事很多,让我无暇应接。难得清净,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对着镜子看自己的习惯。这副皮囊不是我的,却让我做了很多夜瞳根本不会做的事。
在还是夜瞳时我素来没注意过自己的外貌,对自己究竟长什么样记忆也不深。盯她越久,就越不记得自己之前的容貌。出神时,似乎觉得我原本就长成这副模样。
如果某天,回去了,我还能做回夜瞳么?
发丝被轻轻理顺,身后的女人已经是容颜老去,眼中的媚意却依稀还可以窥见当年的风华绝代。这个人,便是那日在朱阁所见到的三个人中的一个,诱司,染风。
亦是在郡国王府被抄家之前将我带离到现在所处郊区宅地的人。
郡国王府灭了,离殇阁却从其中彻底脱离了出来。
说到底,暮只是玩了个至之死地而后生的赌局。既然青月痕掌握的资料是离殇阁所有成员在现实生活中的身份,那就索性让所有资料作废。
一个谋反,就毁了郡国王府,收获的却是所有人还有身份的人成了毫无相干的个体,再也串不起来。至于那些被“流放”的人,则可以干脆转为地下,不在国法的限制之内。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壮士断腕。暴露了要害,既然不想时刻担心敌人暗地里偷袭,就索性自己亲手割断要害牵连,虽然损失严重,却避免了连锁反应,也使得自己处于主动地位,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可以捎带着搅乱对方全盘计划。
的确是他的作风。
很狠绝的办法,一旦失败,说不定输的是整个离殇阁,也只有暮做得出来。
却,成功了。
然后,我就到了这儿。暮一直没出现。
染风拿过台上的木梳,轻轻梳理我的头发。“年轻好啊。”她轻叹一口气,指尖穿过发丝,抚上我的脸。耳际冰凉。“风姨前几日见过少小姐,只觉得小姐漂亮得紧,”染风的手沿着脖颈抚上我的脸颊,一俯身,将自己的脸凑到我的肩上,盯着镜中我的眼睛,“今个儿细看,才发现小姐最俊的竟不是脸,而是这眼!”
“是么?”我垂眸,身体一紧。
“两年前,我见过楚昕舞,小鹿一样楚楚可怜的孩子。一样的容貌,风姨却觉得小姐要比她更讨人喜欢呢,这替身对风姨胃口呢。”
意料之中地,脖颈上的冰凉加重,还伴随着一丝麻痛。
匕首,还是刀?
诱杀之首,果真是洞察力不凡,出手也是闪电般快速哪。
“我是楚昕舞本人。”我笑,却不急着挣扎,“染司不信?”
“你的眼睛骗不了人,”染风略显苍老的声音轻言细语,透着蛊惑,“看,这种眼神,你没发现我们很像么?”她望向镜中,“杀手的印记,早就刻在眼中了,任凭你怎么伪装,都骗不了我的。”
“义父没告诉你,晨本来就是离殇阁的杀手?”
“半年的杀手生涯……呵,少小姐可别看风姨老了,就好蒙骗。”
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夜瞳是怎么样的,她居然看得出来,还真讽刺。
“信不信,随你。”
话毕,颈上一阵剧痛。
“少小姐,风姨也是大局考虑。你若说出你来自什么组织,目的是什么,风姨可以饶你,还可以收你为徒,甚至可以把诱司交到你手上;你若不说,即使再喜欢你这孩子,风姨也只好忍痛割爱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天分。”言语间不无遗憾,倒也不失真诚。
天分,做杀手的天分么?
我嘲讽地笑。
“如何?”
“你只管动手。”只要你够胆!
“好!既然不能为我所用,还是趁早铲除!”
“染司!她是楚昕舞。”
暮,终于看到你了。
她是楚昕舞。
久违的声音,我的心一紧。
暮,站在门口。逆着光,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染风却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手一松,匕首从我身上滑落下去,叮当落地。
窒息感却没有因为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掉落而消失,反而更加强烈了。
冰凉从脚底渐渐升上来,脸上却燥热得很。自己最致命的缺陷很可能就此暴露,感觉就像是刀尖慢慢刺进身体,动不了,即使再心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等着嫣红闪现。
不可否认,依我的性子,除了紧张,少不了的还有兴奋。
不知道是不是暮的命令,染风已经悄悄退下。
“你,不是知道我是夜么。”早在祭风教牢里,他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至少知道我不是楚昕舞本人了。又何必一口咬定我是摘星楼主楚昕舞?
“因为夜本来就是楚昕舞啊。”他笑得风清云淡。
到了这时候,他还是不肯讲真话么。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么明媚的笑容却没有半分真实,我的胸口堵得慌。可笑的是,我居然为了听他的解释在这里待了三天!置摘星楼于不顾的三天!
记得很久之前,莫冥非曾经问过我,你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这恰恰是我此刻最想问暮的。青暮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于青暮,究竟是什么?
如果只是枚牵制三股势力的棋子,当了一次,我绝对不会当第二次。
“不想让我知道,还是不能让我知道?最后一遍问你,你对我究竟知道多少?”我冷笑,很成功地捕获到他瞬间的忧郁与失措,“你知道我不是提神的事,对不对,暮?”
知道我是楚昕舞本人,却不是楚昕舞。
“夜,你不想负责就直说……”
后退一步,泫然欲泪。
这时候,他还是不打算说实话。我究竟在等什么?
转身欲走,却被一杆剑鞘挡住了去路。墨魂。想拦下我,居然还动用了墨魂,好不荣幸。难道我的身份除了离殇阁的晨,还兼人质?
正午时分,屋外的阳光灿烂得很。
太过祥和的景象,总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这趟回摘星楼,十有八九要和祭风教拼个你死我活。对于我来说,其实意义并不大。
占据借贷的东西,哪怕票据已毁,也总有归还的时候。
“你想动手?”
“最后一个问题还没问完,夜想不负责任地开溜?”剑鞘压紧一分。
“是,你只管拦。”我将身体的重量尽数压向墨魂。就是玩命,又如何?
“你……”暮一愣,见我没有退让的意思,叹口气收了剑,“我是最后一个见到楚昕舞和第一个见到你的人,就这样。”
暮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却还是难掩眉宇间的异样。
他,竟然亲眼目睹了我和楚昕舞的交替?灵魂的转换,外在的人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暮也不像是会相信怪力乱神的人,如何会猜到……借尸还魂?
忆起初醒时的状况,虽然楚昕舞遍体鳞伤,却不致死才是。
而且,好好的楼主,即使被莫冥非虐待,怎么会倒在地上?莫冥非不管,丫鬟们也该扶她上床。
难道……
“你!”我被脑海中闪现的荒谬想法震慑,猛地推开墨魂剑,步伐不稳地退到门口,“和莫冥非交手时你来得那么巧,杀她的人……”不是莫冥非,而是暮?!
暮神色一变,垂下眼睑。目光掠过紧握着剑柄的手,眼睫微颤,将手挪到了身后,又是璀然一笑。“是她一心寻死,我不巧被发现了行踪,就顺了她的意。”
竟然,真的是他。
荒唐,好荒唐!我在意得不得了的人,竟是我上辈子的杀身之人!
“夜,在意她的死?”
“在意?”我苦笑,“我杀了你前生你在不在意?”你知道我和她是两个人,却不知道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共用一个身体。我和她原本就是一个人,你教我如何不在意!
“前世……”暮的笑意倏地隐没,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焦虑,“我杀的竟是你的前生?……可,”他顿了顿,移开视线,“你却没记恨莫冥非!一直以来,不是默认他是凶手吗?”
是,从没记恨。也许因为楚昕舞的嘱托,也许还有什么特别计较的东西让我区别对待。我不容忍暮杀我的事实。
“你不一样!”
不由地,心中还来不及反应的话脱口而出。
不一样的,暮。
情何以堪
你不一样的,暮。
莫冥非可以杀我,青月痕可以杀我,所有人都可以,惟独你不行。我绝对无法原谅。
暮定定地看着我,没有言语。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轻浅的呼吸声,却意外地没有压抑感。
“夜。”暮低低唤了声,手一翻,扯我入了怀中。
漆黑的眸眼波流转,像是薄云笼过星辰,迷蒙一片,见不到底。让我不知不觉沉了进去,忘记了动作。
“你是夜。”暮的眉头微皱,一俯身,唇就贴了上来。只是轻轻一触,眼却霎时迷离。不知何时放在我腰间的手已环过我的后背,将我紧拥。残留着的青草清香幽幽地散开。“能让我破那么多次例的,只有……”最后一个字淹没在他吻上我的唇齿间。温暖濡湿的触感顿时蔓延开来。
脑间一片空白,分不清隐约听到的心跳声到底是源于我还是他。
这个人杀了我,我却忍不住沉沦。
原本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在辗转间像撩原的火,蔓延开来,引得呼吸越发凌乱。
“暮……”好不容易找回一丝理智,我试图推开紧贴着我的胸膛,却被搂得更紧,不由有些恼怒,“放……开!”
“这是,”他稍稍有些气喘地松开我,唇色嫣红,“你想违约的惩罚。”
我埋下头,不去看他的眼。“那我可以走了吧。”
“夜不是早就买了暮么?”柔柔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听不出情绪,“就该一直陪着彼此,到死的。夜,陪我到死不困难的。绿衣微摇,暮的手搭上我僵直的双臂,又靠近几步。“离殇阁,摘星楼,责任是人家给的,要不要背却是我自己的事。如果是夜的愿望,我可以……”
“放手。”
每一次,都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