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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蓝丝吸了一口气:“我们各人,都各有一只本命虫在师父那里。那本命虫,雌雄一对,我的本命虫,雄的在师父处,雌的在我自己身上,那雄虫一放出来,不论多远,必然赶来和雌的相会,雌的一放出来,也是如此,本来是作为有紧急情形时,求助联络之用,第四十天头上,雄虫突然飞来,停在我手背之上,我忙放出雌虫,与他相会,同时也知道师父有事了!”
温宝裕顿足:“那正是师父求救,你们何以不定时前去赴援?”
蓝丝叹了一声:“师父说是四十九日,还有九日,而且师父的禁制,也无人能破,根本进不了去!”
温宝裕又咕哝了一句,蓝丝道:“我知道你想说甚么,你是说我们怕死,不敢去闯禁制,而事实是,师父下了禁制,我们进竹林去,只能在竹林之中,团团乱时,根本近不了那竹屋!”
温宝裕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蓝丝续道:“接下来,每一天,都有一个师兄弟的本命虫飞出来,大家都很难过 ”
我忍不住道:“那也不一定代表猜王大师出了事!”
蓝丝低下头一会,才道:“我们投师之时,都把“本命虫”的其中一只,交给师父,那是向师父表示忠诚。若然有甚么反叛的行为,那本命虫雌雄会合,会咬噬叛徒,以作惩戒,如今本命虫被师父一个个放回来,这表示师父告诉我们,师徒之情已绝,他不再管我们了,若不是有大变故,怎会这样?”
蓝丝一上来,已告诉我们,猜王大师死了,只是不知还有什么怪异之事而已。
【三、找头】
而大家都心急想知道这一点,所以白素向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别打岔。
蓝丝也知道大家的心意,可是她还是停了好一会,才再开口。看她的样子,像是接下来要说的话,实在太难开口之故。
当时,各人都难免心急,且不耐烦,但等到蓝丝终于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之后,大家也都立刻原谅了她,因为对她来说,发生的事,确然令她连想也不愿意再想,要再说上一遍,自然很是困难。
当下,蓝丝过了好一会,才道:“好不容易,等到第四十九天,那天一早,大家就齐集一处,等著,一直等到太阳西下,天色黑暗,等到半夜,我们一起奔进林子去,到了那屋子之前。”
到了屋子之前,蓝丝首先大叫:“师父!”
若是猜王大师闭关成功,那么,此时,他就会开门出现,和众人见面。
可是等了几秒钟,竹屋之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一次,不单是蓝丝,其余各人也一起大叫了起来:“师父!”
一面叫,蓝丝一马当先,上去推门,那门应手而开 这表示所有的禁制,也完全解除,蓝丝一步跨进去,其余人跟在她的身后,刚要进去,已听得蓝丝大叫一声,身子倒撞了出来。
蓝丝这倒撞之力极大,把几个想进屋的人,撞得倒了一大堆。
蓝丝自己,也倒在地上,她就这样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其余各人一见这等情形,自然知道在竹屋之中,有了非常的变故,他们急急起身,挤向门口,以致一时之间,没有一个人进得了屋。
但是他们人在门口,却也可以看到屋中的情形了。
刹那之间,他们人人张大了口想叫,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出得了声。
他们看到,他们的师父,猜王大师,降头师之帝,盘腿坐在屋子正中,在他的身边,盘绕著许多奇形怪状的虫,有的静止,有的打圈。猜王那条彩色纷呈的锦蛇,则绕著猜王的身子,在上下盘旋。
这些蛇虫,都是作为一个降头师随身所带的法物 此时全离开了降头师的身子,那表示降头师已经死了,这一点毫无疑问。
自然,单是这一点,远不足以令所有人都震惊得如同泥塑土雕一样。
令得他们震惊到血为之凝结的是,盘腿而坐的猜王大师,头上没有人头,竟是一具无头之尸!
蓝丝说到此处,声音仍是发颤。
温宝裕道:“既然尸体无头,就不可以一下子肯定那就是猜王大师!”
温宝裕虽然每事都好辩驳,但是此时,他如此说法,却也有理。
蓝丝却嗔道:“这时,你还要来瞎打岔 若不是师父,他身上的那些法物,怎会离开他的身子?又怎会围在他的身边?”
温宝裕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不知道有这样的讲究。”
当时,人人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才一个一个,身子僵硬,去看蓝丝。
蓝丝也直到此际,才始慢慢挺直了身子,总算可以站稳。刚才,她如同五雷轰顶,灵魂出窍,确然有一阵短暂的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想。
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并且迅速地设想,何以会有这么可怕的情形发生。
蓝丝这时考虑的角度,自然完全从降头术的观点出发,她首先想到,师父在闭关之前的吩咐,从那吩咐来看,师父似乎早已知道有不寻常的事会发生,那么,自己应该遵照师父的吩咐,不应该大惊小怪。
其次,她立即想到的是:师父神通广大,在降头术之中,已可以称王,不会再有什么人,在他没有反抗的情形之下,把他杀死,并且把人头割走的。所以,从降头术的角度去想,她立即想到了她曾听说过的一种降头术:“飞头降”。
这种被称之为“飞头降”的降头术,是如此之神奇,所以即使已神通广大如蓝丝,也只是“听说”而已。
那时,她想到,是不是师父已练成了“飞头降”?就像听说过的情形那样,人头可以离体飞出去行法。如果是这样,那倒是大喜事了!
她就是想到这里时,才精神一振,站了起来的。
也就在那时,一众人向她望来,她喉头如同火烧一样,努力道出了一句话:“会不会是师父练成了飞头降?”
此言一出,各人都面面相觑,因为谁也只是听说,没有人见过飞头降究竟是怎样的。
众人呆了好一会,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的嗫嚅道:“只怕不对吧……听说飞头降在行法之时,绝不能给任何人撞中,不然,立时破法,飞出去的头,qǐζǔü再也不会回来了。”
蓝丝闻言,“啊”地一声 她也听过这个传说,若是猜王练成了飞头降,也没有理由在第四十九日,明知一众弟子会进来时行法的。
由此可知,自己的设想不成立,师父真的是遭到了不幸!
一个降头师之王,不但惨死,死得不明不白,而且连头也不见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绝无可能发生的事,居然发生了,一众人都惶恐之至,人人都如同世界末日已到一般。
大家慌乱了好一会,才又进入竹屋之中。等到他们进入时,看到连那条虹彩锦蛇在内,所有的虫豸法物,都已经死去。
降头师一死,他生前陪著的法物,都跟著死,这个现象,一众人都熟知,所以,猜王大师已死,那是再无疑问之事了!
当下,就有几个人放声大哭起来,更是乱成了一团。蓝丝沉声道:“别乱,师父早知会有事发生,所以生前吩咐我们,不论事情多么怪异,都不可失常!”
话虽是如此说,可是师父人头不见,事情已出了普通的“怪异”,而是非常怪异,各人内心还是定不下来。
又乱了好一会,才有人想到,叫了起来:“师父的头呢?头呢?”
头不在颈上,被割了下来,若不是“飞头降”,它不会离开竹屋。
由于无头尸体给人的震撼太甚,所以直到此时,才有人想起了一点来。那人一叫,人人都立时在想:是啊,师父的头到哪里去了?
那竹屋并不大,而且空荡荡地,一点陈设也没有,四面一看,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人头又不是针尖,根本不必细细寻找。可是几个人的目光到处,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什么人头。
猜王大师不但人头落地,而且,人头不见了!
这又给一众人带来了第二波的震撼,顿时,那竹屋彷彿像一艘在汪洋巨浪中的小船一样,摇晃起来,各人都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之感。
不是“飞头降”,人头不是飞走了,那么,它是怎么离开屋子的呢?
若说它是滚出去的,那实在没有可能 一个人头 怎么能打开门?怎么能穿过竹林?
那么,剩下来的唯一可能,也就只有它是被人带走的了。
也就是说,刹那之间,如同头顶遭雷殛一样的震呆之中,人人想到的是:有人进了竹屋,割下了师父的头,并且把头带走了!
在这种绝不可能发生,而竟然发生了的事情之前,连蓝丝也变得手足无措,她身子不由自主发著抖,人人都在等她拿主意,可是她心中一片紊乱,哪里还拿得出什么主意来?
听蓝丝叙述到这里,我已听出了一个很具关键性的问题来,趁她略停下来喘气时,我就问:“蓝丝,有一点,你们全忽略了!”
蓝丝向我望来,点了点头:“是,我们当时,实在太乱了,后来定了定神,才发现了这一点,你可是指流血而言?”
我道:“是啊,人头被割下来,应该流大量的血,人体内鲜血之多,超乎想像之外,竹屋的地上,猜王大师的身上,应该全是鲜血,你们不可能不注意,在他身边的那些虫豸,应该也全在血泊之中!”
蓝丝吸了一口气:“如果有血,我们自然一下子就会注意。”
我呆了一呆:“什么意思?”
蓝丝道:“没有血,一滴血也没有。”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当然,我们并不怀疑蓝丝的话,只是实在难以从她的话中,设想出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来。
头被齐颈割下,却没有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蓝丝叹道:“等我发现这一点时,我已初步定下神来,当时我震动了一下,失声道:“没有血,师父的头显然不见了,可是没有血!”
她的话,听在其他人的耳中,当然没有特别的意义,我们几个人听了,就只当她是发现并没有血,所以惊呼而已。
但是,她的话,听在降头师的其中,却有特别的一种意思在。
在降头术之中,有一类无血无痛的法术 施术者可以伤残自身的肢体,但不论刀割火烧,都既不会痛,也不会流血。
这本来是降头术之中,下等者的术技,常被走江湖者所运用,但大都是针刺双颊,或是用刀削出一个小伤口之类的把戏,施术者自有一套很是神奇的止血方法,这种止血法,对一名大降头师来说,自然简单之至。
可是,若是说把头割了下来,也一样可以滴血不流,这未免不可思议了。
我失声问道:“可以做到失去头脸,也不流血?”
蓝丝道:“我不知道 我是说,我不能,但猜王师父神通广大,他或许能。”
我暗自摇了摇头,不敢说不信,因为降头术确然有许多不可思议的独特本领,尤其是对人体的研究,能产生许多异象。
我自许多年之前,自“虫惑”这个故事中开始接触降头术,每一次,都有难以令人相信的事,令我目定口呆,无法解释。
所以,我无法说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蓝丝犹豫了一下:“不过,就算师父有这本领,还有一点,我们无法明白。”
我道:“那是 ”
蓝丝道:“行道种无血的降头术,一定是要施术者自伤,才能有效,若是他伤,就无法施术。”
我听了,又不禁一呆。
只有自伤才能不流血,那么,难道猜王大师是自己割下了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