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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事,你跟我们师爷去商量吧,他脑子比我好使。”
“没问题,我们两个商量完,就请卫老板你拍板决定。”
张猴子跑去找小胡子,俩人说了十几分钟。我自己也感觉自从进洞以后跟小胡子没有太多交流,象他这样心细的人,可能会起疑。所以他们俩说了一会儿,我就凑过去听。
其实他们俩商量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因为门后面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完全就是一片未知区域,想猜都无从猜起。
等到张猴子去叫人收拾装备的时候,小胡子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慢慢抽起来。我想找点话说,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随口讲讲关于周旭的事。
小胡子默默的听,听完之后,他歪着头注视那片黑暗的深渊,良久才转过头,对我说:“到了门那里,一切小心,如果你真觉得会有未知的危险,就退回来,我再想别的办法。”
“不大可能,如果有别的办法可想,雷英雄会拉我们入伙吗?”
“铜牌是很重要,不过我不想你把命丢在这里。别人我可以不管,但是不能不管你。”
说完这些,小胡子靠着石壁开始闭目养神,他的脸又隐没在黑暗里。我突然觉得,是不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脸,甚或他整个人都一直是在黑暗中的?起码到现在为止,我仍然说不清楚,小胡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张猴子安排好准备工作,就带了几个人开始朝门那边走。我跟他并排走在一起,离门越来越近的时候,右眼毫无来由的猛跳了几下。我并不相信俗话中所说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但此时此刻,右眼的跳动却让我感觉有点心慌。
过道很窄,一直走到门跟前的时候,只有我和张猴子小胡子呈品字形站在最前面,其余人帮不上什么忙,都远远跟在身后。尽管我已经亲眼看过门一次,但张猴子还是不厌其烦的在旁边给我做详细介绍。
过道的尽头是一大片凹凸不平的石壁,门后面可能是唯一的入口,也可能是一个藏放物品的空间,总之现在无法定论。过道跟门之间的地面裂开了一条二十多厘米的很吓人的缝隙,这估计也是张猴子不敢用炸药的原因之一。
站在这到门前时,我已经忽略了张猴子的讲述和介绍。说真的,我心里不静,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看出来,这道门的材质,应该和云坛峰那道门的材质是一样的。
门上没有任何纹饰,上面薄薄结了一层类似铜锈的东西。整扇门跟岩壁之间严丝合缝,让人怀疑铸造者当初是直接在这里用流动的铁水浇出的一道门。我静静看了很久,伸手在门上用力推了推,感觉象是在推一座山。
“卫老板,这道门具体要怎么弄开,我是真的不知道,否则,也不用千里迢迢把你请到这儿来,不过……”老张试探着说:“我觉得,这道门上如果真的有文章可做的话,会不会是在掌印上?”
这些问题不用别人来解释,我心里清楚。亲眼目睹这道门,感觉非常直观。门正中的六指掌印跟我手掌的大小几乎没有区别,大概二十多厘米深。这就说明,这道门的厚度最少在三十厘米以上,甚至更厚。
我慢慢伸出了手,这只手和门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在我之前的设想中,可能我把手按进去,这道门就会无声的打开。但是,云坛峰的经历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歹都是上过学的人,什么事情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一看就知道。这么厚的门,炸药都搞不开,如果我一伸手就解决了,完全违背自然科学,牛顿都要从坟里爬出来找我理论。
但是心里那种久违的预感,再一次浮现出来,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我感觉,如果我把手按进去,一定会有答案。这种预感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小胡子和麻爹都凑过来,很仔细的观察这道门,不过门已经被张猴子他们几乎看烂了,根本看不出什么。
“让我来。”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比任何时候仿佛都显得镇定。我暗自吸了口气,又朝前走了两步,把自己的左手,慢慢伸到了门上的手印前。后面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道门。
门上的手印大小,基本和我的左手吻合,我没有太多的迟疑,把手按到了手印的最深处。一股冰凉的寒意透过掌心传到大脑里,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是这样吗?就是这样吗?我直视着眼前的手印,已经被我的左手给填满了,除了那股寒意,我感觉不到有任何的异样。
没用,我的手依然没用,至少对这道门来说。我感觉自己的脑子猛然就陷入了一片混沌,眼前恍惚出现的,是无数双眼睛,杜青衣那双看透了世间沧桑的眼睛,许晚亭那双始终隐没而不可见的眼睛,小胡子一直不肯舍弃和割舍的眼睛,雷英雄豪爽又带着殷切期望的眼睛……
我突然就有了一种隐隐的负罪感,觉得自己好像愧对了很多很多人。无形中,我的思维漂浮恍惚起来,身躯也随之跟着一晃,张猴子连忙抢过来扶住我:“卫老板……”
我想慢慢转头看他一眼,但是目光还没有瞟过去,按在手印里的左手,猛然传来一种彻骨的痛感。痛感传来的同时,门上的掌印内仿佛迸生出一股无形的吸力,我一惊,赶忙缩手,但是那种很怪异的吸力让我感觉会把手直接拽断。
从我把手掌放进掌印之后,小胡子和张猴子就一直紧密注视着,俩人看我使劲想把手抽回来,知道出了事,一左一右靠拢过来。
“手被吸住了!”
“不要硬拽。”小胡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知道他可能怕我生拉硬拽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但当时那种情况,心一下子就慌了,只想赶紧把手抽回来。
小胡子拉着我的手腕,慢慢加大力道,但那股吸力真的非常大,小胡子又不敢贸然用劲,我的手始终被吸在门上的掌印里拔不出来。
前后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我的手掌上又传来一阵刺痛,就好象一片密密麻麻的钉子同时钉进手心,而且这些钉子都是空心的,刺穿手掌以后,血液就被一点点的吸出去。
这种痛楚我还能忍受,但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发寒,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有东西在吸我的血!”
“卫老板!不要轻举妄动!”
我忍不住用力想抽回左手,稍稍一动,就感觉血液流失的更快,我怀疑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全身的血就会全部被吸走。但小胡子和张猴子两个人却始终纠结着该不该帮我硬把手拽回来。
“松开!我自己来!”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先把手抽回来,但小胡子紧紧握着我的手腕,卡的非常死,我一急,就冲他们吼了一声。麻爹在后面几步蹿过来,我心里确实很虚,扭头跟麻爹求助。
“老张,你让开。”麻爹伸手把张猴子拽到一边,飞快的拿手电在门上的掌印附近看,但我的手完全陷在掌印里,什么都看不见。他想搭着我的胳膊加把力气,一看小胡子正紧紧卡住我的小臂,立即就急了:“把你手拿开!什么意思!出了事情,不救人?”
小胡子瞟了他一眼:“冒冒失失往外拽,他这只手要是废了,你负责?”
“老子负责!你闪开!”
“我怕你负不起!”
“你少他娘的废话!”麻爹似乎动了真怒,寒着脸盯着小胡子:“别让老子动粗!”
第一百二十六章左手和门的关系(三)
麻爹和小胡子的脸都很冷,暗中较着劲儿,一左一右把我挤在中间。张猴子赶紧过来拉架和稀泥。
“消消火消消火,麻哥,你别急。”
“老张,你到一边去!”麻爹啐了口唾沫,他平时很少发脾气,但一发脾气就惊天动地,寸步不让,跟小胡子对峙。后面的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见好象要内讧,纷纷朝这边靠拢过来。
我真是彻底没脾气了,手被吸在掌印里不住流血,但身边的人好象都吃了枪药,恨不得先打一架再来解决我的问题。
小胡子把着我的小臂,麻爹紧紧捏着小胡子的手,他们对峙了片刻,让张猴子束手无策,谁也不敢得罪。就在这个时候,门内部猛然发出一阵特别奇怪的声音,紧跟着,我们都感觉到非常轻微的震动,张猴子正忙着劝架,脸色随即一变:“有动静!麻哥!不要吵了!把卫老板先救出来再说!”
门后的声音一响起来就停不住了,听的人毛骨悚然,很象一只沉睡了无数岁月的庞大怪兽刚刚苏醒,但仔细一分辨,又象生了锈的机器闷在地下缓缓运转。我立即生出个念头,这扇门后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小胡子可能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觉得再耽误下去会出大事,于是暂时不理会麻爹,两只手一起用力,帮我脱困。
这种响动真的让人很不安,因为脚下是一条悬空的狭窄过道,如果震动越来越大,发生意外,会把我们全都从这里甩下去。
小胡子用力的同时,我也察觉到掌印内部的那股吸力明显减弱很多,借助他和麻爹的帮助,我一咬牙,猛然发力,一下子就把手掌从掌印里抽出来。余光一瞟,手上血糊糊的一片。
“都围过来干什么!快退!”张猴子冲后面的人喊了一声,扶着我的胳膊就跑。
铜门后面所发出的震感微乎其微,只有离的很近才能察觉,后头的人傻乎乎的正往前冲,一听张猴子示警,二话不说,调头就撤。我们两旁都是深远,置身在如此狭窄的过道上,一旦发生不可预见的意外,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张猴子扶着我跑的飞快,不一会儿就追上前面的人,一口气回到对岸的宽阔地。
“卫老板,你没事吧。”张猴子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朝过道那边望去,但距离太远,门已经淹没在黑暗中。
我低头一看,整只左手的手心上全部都是非常细小的伤口,流了不少血,看着很吓人。但只是皮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张猴子的伙计立即拿出药和纱布,替我清洗伤口,消毒包扎。
麻爹到这时候还是余怒未消,脸都气青了。站在一旁指指张猴子和小胡子:“你们都给老子听好!吃这碗饭的人,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生死有命。但谁要欺负卫少爷不懂事,成心算计他,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麻哥,你误会了。”张猴子连忙解释:“当时情况不明,我们都害怕贸然出手会出事,卫老板和雷爷搭伙来做这票买卖,老张跟着雷爷混饭吃,胆子再大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小胡子默然不语,只是望了麻爹一眼,就独自走到一旁。我看着小胡子的眼神,总觉得他眼睛里有一种冰冷的光。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麻爹发这么大的脾气,等伙计替我包扎完,就过来劝他。麻爹把我拉到一旁,又朝不远处的人啐了口唾沫,说:“卫少爷,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你自己拿个主意,要是散伙,咱们现在就走,谁敢拦你,老子跟他没完。”
其实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小胡子和麻爹好象都没错,但麻爹跟这么多人撕破脸皮,我要再替小胡子辩解,就显得太没良心。而且让我非常担心的是小胡子那种冷的没有一点温度的眼神,我不怀疑他已经对麻爹动了杀机。
“麻爹,有的事情,你还是不理解,走到这一步,散步散伙并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的。如果我现在抽身就走,朋友都会变成敌人。”
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了,事情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我懵懂无知,拼了命的想寻找真相。但当我完全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