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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虽然知道了李秀宁是在为这个生气,却不知道有多严重,李秀宁看着自己为了赶回来而蹭破的手掌,心中的难过不言而喻,听陈默居然一口一个云柔,心中像是被扎了把刀,一声道歉能抵得多少?
李秀宁一把推开了陈默,不再说话,转身站在窗口,心潮起伏,她知道陈默对她的爱,两人之间分分和和,经过了那么多,对于彼此的爱,不会再有质疑,但是她也知道赵云柔为陈默所做的,陈默心中始终不能放下赵云柔,她们之间的爱,虽然深沉,却不再纯粹,中间夹了太多的无可奈何。
马三宝站在门口说道:“殿下,突厥蒙克罗大人来了,传可汗的口谕,要您即刻晋见。”李秀宁闻言收拾好思路,说道:“知道了。”陈默拿了创药说道:“秀宁,我先给你把伤口包好。”李秀宁转身从她手里拿走了创药,冷冷说道:“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陈默看着她,一时无语,李秀宁自己包扎好伤口,换了衣服,只带了马三宝和几名亲随去了突厥皇宫,留下陈默呆在屋子里发闷。
皇宫
从正殿出来,一夜未睡的李秀宁,眼睛有些干涩,对光线有些敏感,她眯着眼睛思虑着什么,一个俏丽的侍女走过来,行礼说道:“公主殿下,我们公主邀您过去她的寝宫,有话要对您说呢。”李秀宁想了想吩咐等在殿外的马三宝等人先回去,自己在侍女的引领下去了阿梅莎的寝宫。
当她踩着洁白的羊毛地毯缓步踏入阿梅莎的寝宫中,一股香味钻入鼻中,说不明道不清的一股香味,很像是她每次紧贴着陈默时才能闻到的那种从肌肤里渗透出来的气息,只是更加浓郁些,撩拨着人的心扉。
那个妖娆的美人侧躺在铺着白色狐皮的榻上,翠玉杯中是琥珀色的美酒,眼前是几个妩媚的妙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她们穿着轻盈的纱衣,隐隐透出曼妙的身体曲线,扭动着的身体如蛇一般,妖娆惑人,整个寝宫里出处处透着暧昧的气息。
看到李秀宁进来,阿梅莎起身走了过来。她只穿着件长袍,整件袍子只有腰间一根腰带松松束着,松开的领口露出她美丽的锁骨,走动时长袍的下摆间一双修长白皙的玉腿若隐若现,李秀宁有些发愣,这个场面……
阿梅莎走了过来,春葱般的玉手轻轻拉起了李秀宁的手,拉着她穿过那群妩媚的少女,一起坐到榻上,送上一杯美酒,阿梅莎轻笑道:“喜欢吗?特地为你安排的。”李秀宁不语,细细品抿着杯中酒。
阿梅莎道:“怎样,我说话算数吧,我说帮你,就一定会帮你。”李秀宁却答非所问的说道:“你叔叔经常来见可汗吗?”
阿梅莎点头道:“是啊,可是你是不是该和我说声谢谢?”阿梅莎撅着嘴,有些不满意,李秀宁笑道:“多谢公主殿下帮我说话。”阿梅莎依旧不满:“我都说要你做我姐姐了,还叫我公主殿下。”李秀宁笑笑没有说话。
她在想,阿梅莎固然受宠,可以左右处罗可汗的意思,但是弥哲也可以,处罗可汗终究老了,有些昏聩,马三宝已经告诉她,宋金刚就住在弥哲的府上,毫无疑问,弥哲早已和刘武周勾结在一起,今日的谈话出奇的顺利,但李秀宁却有隐隐的担忧,只怕天有不测风云。
李秀宁一边看着少女们的翩翩舞姿,说道:“你叔叔似乎和刘武周有来往,可汗知道吗?”阿梅莎道:“他自然知道,本就是他要叔叔联络刘武周的,现在如若和唐国结盟,刘武周那边自然会有个了断。”
李秀宁笑道:“只怕你叔叔他不会听话。”阿梅莎道:“叔叔这人一向野心勃勃,父皇怎能不知道,只是他现在老了,未免有些糊涂,这宫里的事一向反复,今天这样,明日说不定又是怎样一个变化,不过哥哥可不喜欢刘武周那些人,叔叔就算是不想听话,也还有人牵制着他,由不得他。”
李秀宁心中却还是不能安然,阿梅莎拉起她的手说道:“你的手怎么了?”李秀宁道:“没什么,一点小伤。”她眼睛看着舞者,却有些心不在焉,阿梅莎嘟起了嘴,道:“你在想什么呢,莫非是在想你的那个妹妹?”李秀宁一怔,随即说道:“想她做什么?”
“从你一来,我就看你很不开心,脸色这么阴,到底怎么了?”李秀宁不说话,举杯将酒一饮而尽,阿梅莎叹气道:“为情所困?”李秀宁心中忽然钻心的疼,手下不由紧握着酒杯,阿梅莎凑近了她,娇笑道:“姐姐,今天我们不谈国事了,说说别的吧”。
李秀宁恍若未闻,阿梅莎不以为意,一手给她手中的酒杯斟上酒,悠悠说道:“你说两个女子在一起,是不是还能做点别的?”李秀宁一时没有弄懂的话,没有回应,阿梅莎继续道:“以前我以为两个女子在一起,不过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可是我似乎错了呢”。
李秀宁转头看看她,一时不知如何接口,装糊涂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梅莎轻笑着,忽然凑近了她的耳朵说道:“你心里其实很清楚的,你的那个妹妹,只怕不是妹妹吧?”李秀宁心中一些尴尬,说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梅莎却在笑:“可我知道,皇宫本来就是最糜烂的地方,我在这里长大,会有什么不知道呢?”说这些时阿梅莎眼神有些忧郁:“我很寂寞,这里到处都是阴谋,每一个人都打着自己的盘算,勾心斗角,除了这金碧辉煌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李秀宁不说话,一手抓了酒壶自斟自饮;心中却想到两个哥哥之间争权夺利的斗争,原本那么亲的一家人,现在却在权利的驱使下变成了敌人,她不由叹了口气。
阿梅莎看着她吃吃笑着,说道:“酒能乱性,姐姐,你就不怕喝醉了,做出点什么来吗?”李秀宁显见的怔了一下,停住了正要送在嘴边的酒杯,阿梅莎伏在她的肩头嗤笑不已,说道:“姐姐,你不是不知道吗?紧张什么?”
阿梅莎吐气如兰,暖烘烘的吹在李秀宁的耳边,李秀宁竟有些心跳,推开了阿梅莎,也不看她,举杯喝酒,阿梅莎娇笑道:“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愿意我贴着你,不是不习惯,根本就是怕被我诱惑到,对不对?”
李秀宁只能装傻到底:“我不是男人,怎会被你诱惑到?”冷不丁,阿梅莎突然贴上来,柔软的唇碰在了她的唇上,李秀宁大吃一惊,侧身躲开,一手捂住嘴唇说道:“你这是做什么?”阿梅莎笑道:“开个玩笑而已。”说着又吃吃笑起来。
李秀宁紧张的神情毫无疑问已经说明了一切,阿梅莎心斯灵透的一个人,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她笑着接了李秀宁手中的酒壶,给她斟上酒,说道:“今天我一看到你,就看你脸色沉沉的,怎么了?是不是她伤了你的心了?”
李秀宁的情绪一瞬间滑到了谷底,陈默,陈默,始终是她的克星,什么时候都能轻而易举的操控她的情绪,让她为之笑,为之怒,为之心烦意乱,阿梅莎看着她,悠悠叹了口气,说道:“看来真是她,竟让你这样一个人柔肠寸断。”话语中带着一丝失落,还有些酸意。
李秀宁心里沉沉的,陈默在赵云柔的事上纠结不清,让她心里压了一块秤砣,硬垫垫的,压得她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煎熬
但是陈默错了吗?她是个有情有意的人,赵云柔为她付出那么多,她怎么可能忍心放着不管?如果赵云柔在为她付出之后,身处困境之时,陈默为了顾及自己而对她不管不问,那陈默的人格品质就有问题了,一个为她付出了那么多的女子她要是能狠心从此不理,那么她对自己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说穿了,真真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干脆利落的做个了断的人不过是自私的人。
虽然李秀宁明白这些,可她依然不能不感到委屈,李秀宁胡思乱想一阵,心乱成一堆麻,剪不断,理还乱。
阿梅莎贴近了她,柔柔说道:“不要想了,喝酒。”说着给李秀宁斟上酒,自己举杯相敬,李秀宁端杯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醇美的葡萄酒喝在嘴里却充满了苦涩,时间就这么一刻一刻的流逝着。
李秀宁非常想知道陈默这会是在房间里等她,还是又去看赵云柔了,她突然很想回去,推门能够看到陈默,能看到她焦急不安的紧张,可是她又怕回去发现陈默却又去看赵云柔了,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抓狂,又要忍不住和陈默吵架。
吵起来,只有两败俱伤,气着自己的同时不可避免的就会伤到陈默,这一点李秀宁是不愿意做的,不管怎么说,李秀宁不想再在她们之间已经显得有些脆弱的情感上砍上一刀,她终究还是不愿和陈默分开。
阿梅莎看着她神情有些恍惚,叹气道:“女人终究是女人,一个情字,终还是放不开。”李秀宁的舌头有些打结,含混说道:“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现在真的是糊涂了。”阿梅莎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们怎么了呢,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已有几分醉意的李秀宁,阿梅莎说道:“你先告诉我你们之间怎么回事?我再帮你出出主意。”李秀宁醉眼朦胧,口齿不清的说道:“她真的很讨厌……”说着身子一栽,再没有了声音。
阿梅莎赶忙接住她的身体,摇了摇她,叫道:“姐姐,姐姐……”李秀宁没有反应,竟是醉倒了,阿梅莎叹口气,自己亲自将李秀宁扶到里面卧房,帮她脱下外面的衣服,解开襦衣拉下,一样东西却从李秀宁的襦衣的内兜里掉了出来,是一块丝绢包着一个小巧的沉甸甸的东西。
阿梅莎将李秀宁放到床上,捡起那个东西打开一看,却是一个亮晶晶的金刚石襄的发环,看李秀宁贴身放在襦衣的内兜里,显见的对这东西有多珍视了,阿梅莎将发环收了起来,出了卧房,绕了一圈,走到离卧房丈把远的帷幕后面,轻轻掀开帷幕,劼力屈膝抱腿坐在地毯上。
阿梅莎也在地毯上坐了下来,和劼力面对面坐着,说道:“听到了吧,她可不止有了丈夫,还有个小情人呢,她可是个风流人物,就算是转着圈轮,也轮不到你头上。”劼力表情难以捉摸,道:“你就能轮得到?”
阿梅莎笑道:“我就算轮不到,也还可以借着姐妹的名义和她亲近,可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劼力看着她,似乎有些愤恨,说道:“你身边大把的男人,什么样的英雄没有,干嘛单单想着她,也不嫌丢人,哼……”
阿梅莎娇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就是她的好处,她有男人的那股英雄气概,气度韬略,却没有男人的粗糙大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