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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扑通,扑通……
一厘米,两厘米,三厘米……
白子君听到了自己强烈的,鼓声一般的心跳声。
近了,似乎又近了……
当肩膀感受到来自女孩头部的重量,白子君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所有的紧张全部化为胜利的喜悦。
嘴角抑制不住微笑起来。
她靠着他。
此刻,他的肩膀上,似乎就是全世界。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这一次,我不会放开你了。
109、其实他们才很配
大概是老天听到了白子君心中的祈祷。
接下来的路程一直很平顺,车没有继续颠簸;也没有急刹车一类的情况。
睡着的时贝贝;就这样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可以感觉到对方脸颊的热度;白子君做了一件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调整到了静音;将这一刻,永远的记录下来。
这是她和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他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个这样的机会。
白子君和时贝贝的“互动”;坐在前排的学生自然是不会知道;但是坐在他们后面的江云和胖子李却看得一清二楚。
江云有些羡慕;又有些欣慰;好友说不定真的能收获一份属于她的爱情;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有个男人,愿意这么细心的对待她,而自己的爱情,却不知道在何方。
“好幸福。”江云忍不住发出感慨。
“我的肩膀给你靠,不收钱。”身侧的胖子李听到,忍不住说道。
江云闷闷地笑了:“少来,谁稀罕!”她才不要别人的可怜。
胖子李听后,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胖子李很想对江云说:我没有白子君高,也没有白子君帅,但是我的肩膀比白子君宽阔多了,肉多厚实,是枕头的不二人选,你靠一次就知道是你想要的!
但是他不敢,他怕江云笑话他。
想着,胖子李忍不住迁怒起来,盯着白子君的后脑勺。
谁说男人不会嫉妒,男人有的时候也是很小心眼儿的。
在胖子李怒视白子君的一瞬间,出于职业敏感,白子君觉得后脑勺有点热,忍不住回头,然后,看到了两双眼神各异的眼睛。
六目相对,白子君对坐在斜后方的两个人微笑。
眼中的企图心,不言而喻。
江云忍不住露出微笑,胖子李笑得很假,刚才他还在瞪人家,现在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恢复过来。
白子君若无其事转过头,时贝贝靠在白子君肩膀上,白子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头歪向时贝贝的方向。
真美好。
江云忍不住在心里说道。
她没有注意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羡慕,于是她也没有看到身后胖子李纠结的眼神。
*****
时贝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睡够了,就很自然的醒了过来。
此时大巴车里挺安静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都在睡觉,剩下的百分之十,则是昏昏欲睡。
时贝贝有些茫然,开醒来的时候,人都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糊。
不过片刻后,她清醒过来。
抬头,她看到同样迷迷糊糊的白子君,白子君也睡了,睡着的白子君脑袋轻靠在时贝贝的头上,两个人挨得很近。
时贝贝脸一下红了,起来,她很尴尬。
自己怎么从窗户那边跑到了白子君的肩膀上,抬头看了看白子君,白子君似乎还在睡觉。
无论是真睡还是假睡,时贝贝都非常感谢他此刻没有睁开眼睛,要不然自己尴尬死了。
事实上,在时贝贝动弹的那一瞬间,白子君就醒了,他原本就没有睡得很熟,一点动静足以让他挣脱周公的怀抱,他没有睁开眼,纯粹是不想看到时贝贝厌恶拒绝的眼神。
这一刻,白子君也在嘲笑自己,他是如此的害怕失败。
停顿了片刻,白子君在心里算计好时间,觉得时贝贝现在应该调整好了情绪,数着,一二三,白子君睁开了眼睛。
果然,时贝贝已经收拾好了一切,耳机也在耳朵里放着,似乎在认真听歌。
若她的肌肉不是那么僵硬,表情不是那么惶恐。
白子君说不定真的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听歌。
想着,白子君在心里笑了,原来她也不是没有一点感觉。
眼神滑过时贝贝的脸颊,她分明脸红了,却佯装淡定。
白子君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怅然,要是时贝贝不醒那该有多好。
见白子君怔怔地看着自己,时贝贝有些尴尬,她想起来自己几小时前对白子君的恶语相加。
她不信,自己回避的举动,白子君没有看出来。
她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有些懊恼,自己的脑袋瓜子怎么就跑到人家肩膀上去了。
尴尬地笑了笑,时贝贝摘下一只耳机,“要听么?”
之前白子君说要听歌的。
白子君也想起了之前时贝贝的拒绝,笑了,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亲密接触”,这一次,白子君并没有出声嘲讽,而是很顺从的接过耳机。
“谢谢。”白子君声音很是低沉好听,客车也就这么大,白子君坐在自己身侧,时贝贝几乎可以感觉到男人喷在自己脸颊上的热气。
真的是,太暧昧了。
下次还是不要和男人坐在一起,和江云坐在一起好了。
时贝贝想起之前上车江云选择和胖子李坐在一起,忍不住迁怒,向后瞪去,时贝贝却愣住了。
之前一车都在睡觉,没有理由胖子李和江云是清醒的。
他们两个人也在睡,比时贝贝和白子君的动作要河蟹的多,江云睡得非常坦然,舒适,胖子李像是一团棉花,江云看上去如此娇小。
就像是美女和野兽的现实版。
时贝贝忍不住拿出她的山寨机,给江云和胖子李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之后,时贝贝忍不住笑了。
她将照片放在白子君眼皮子下面,摇了两下,示意他看。
白子君搭眼一眼,就明白时贝贝的笑点,偌大的手机屏幕,胖子李占据了四分之三,江云可怜巴巴的占据四分之一,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他们两个倒是挺搭的。”时贝贝忍不住调笑。
她丝毫不知道两个小时前,江云也说过类似的话。
白子君没有说话,无论是江云,还是胖子李,他都不熟悉。
让他来看,两个人无论是般配度还是和谐度,都比不上自己和时贝贝。
他想起来手机上那张偷拍的照片,有点小窃喜。
嘴角又忍不住扬起微笑。
其实他们才很搭。
*******
又过了一个小时,汽车终于开到了瑶山。
到了盘山路上,学生们那叫一个兴奋,各种拍照各种喧闹,刚才还迷迷糊糊的学生,现在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瑶山的风景确实很好,这个地方能成为很多学校和画室的写生基地,不是没有理由的,虽然……
时贝贝默默咽下去那句基础设施坑爹。
听说瑶山,联通手机信号会很弱,移动的也不怎么给力。
当然,最神奇的地方在于,这个地方,连个网吧都没有。
想起几个小时前,有学生兴致勃勃讨论到时候去哪里上网,时贝贝就想笑,少年,现实会给你们一头冷水,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残酷!
时贝贝之前虽然找过很多瑶山的资料,但是毕竟也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
“帮我拿一下,我去和联系人商量一下待会吃饭的事情。”时贝贝摘下耳机,将MP3,放在了白子君手上。
“嗯,没问题,去吧。”白子君微笑避开身体,时贝贝横着从白子君身边蹭过去,白子君的脸和时贝贝的腰亲密接触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似乎,有些克制不住。
太像是色狼了;还不如当年学生时代定力足,白子君暗中唾弃自己装,这点空闲还不忘沾便宜。
时贝贝和住宿旅馆的联系人说了一下吃饭的问题,说是旅店,真是太抬举了。
事实上,他们住的地方,就是一户农家改成的旅馆,他们住的应该是当地农民的家里。
记得之前联系人有说过住的地方,真难以想象,这些平时独门独院的学生,要住在十个人一个房间,二十个人一个房间的大通铺。
看到现在学生兴奋的脸,时老师真的难以忍住泼冷水的冲动。
学生差不多都是蒙在鼓里,老师都是知道情况的,白子君江云胖子李虽然出身很好,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吃过苦,白子君是连非洲都去过的一声,当年S市区地方医院援助非洲的时候,他住过最脏的土房子,他觉得住哪里都挺好的。
重点是,和谁住在一起。
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学生们很快就知道了真相。
当他们见到大概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或者是只从电视里见过的二层农村自建小楼时,所有学生都愣住了。
女生八个人,住的地方还稍微好一些,男生住的地方,则像是新闻联播里贫穷劳动人民住的民工房。
“老师,我们住这儿?”南宫珏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时贝贝,似乎在期待时贝贝对他说,你在开玩笑,快给我变一个五星级宾馆。
时贝贝笑了,“就是这里,嗯,学校找的是这里最好的地方。”
这是真的,天高联系过当地政府,这个地方真的是当地最干净最整齐最好的一户农家了,有个985重本大学的写生基地就建在这里,若不是天高财大气粗,人家就把地方给别的学校了。
南宫珏嘴角抽搐了一下,仔细看着时贝贝的眼光,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老师真的没有骗他,于是期期艾艾地说道:“老师,我现在申请回家晚了么?”
此言一出,所有的学生都期待的看着时贝贝。
就等时贝贝一句“不晚”,所有学生“呼啦啦”的潇洒走人。
时贝贝露出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然后说道:“很抱歉,晚了。”
顿了顿,时贝贝露出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些平时在家呼风唤雨的大少爷,大小姐,“我忘记说了,这辆车是单行的,十五天后,才会来车接我们,所以……”
时老师丢给学生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幽幽然转身离开。
110、厕所和厨房
美术写生基地基本上都建在农家院子,大都是个人的;很少听说有哪个地方的政府出资建宾馆级的写生基地;一般写生似乎都是集体或个人自己找地方,顶多就是有当地发的一个证明;挂着写生基地的字样。
胖子李深谙此道;他是个画家,去过文明最不发达的地方;连山洞都睡过,这个地方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
江云就不成了;和天高的学生一样;江云是第一次到山区写生;她以前画画请的都是私人美术老师;直接到家里教画画;就算是写生,也是去国内外知名景点,已经开发过的,有高级酒店的那种。
户主对老师还特别照顾了一下,老师们住的都是双人间,胖子李和白子君的床是分开的,江云和时贝贝她们屋只有一张大床,江云看到房顶一角的大蜘蛛,吓得哇哇大叫,差点把时贝贝吓出心脏病。
“贝贝,蜘,蜘蛛……”江云声音都打哆嗦了。
时贝贝抬头,也看到了房顶上的指甲盖大小的蜘蛛,嘴角抽搐,“等一下哈,我去找户主借杀虫剂。”
“那,那你快点啊……”江云期期艾艾,抱着提包老可怜的矗立在一片,生怕哪个犄角旮旯里又跑出来一个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