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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她摔下了神坛,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喜欢她。
甚至很多人,都讨厌她。
哪怕是她喜欢对方,对方也不见得要喜欢她。
比如,时贝贝。
时老师不喜欢她,避她如蛇蝎,美术组的孙露讨厌她,厌恶至极。
她很想好好相处的同事也不喜欢她,她曾经听到,同组的同事偷偷地抱怨,说,学校怎么招了这么一个老师,差劲死了。
差劲,是她的同事,对她的评价。
林月儿有些羡慕时贝贝,甚至在时贝贝被胡老师训得灰头土脸的时候,依然很羡慕。
胡老师从来都没有这么和她说过话,胡组长对她说话的时候很客气,非常客气,就像是对陌生人一样。
学校绝大多数老师,称她为“林小姐”。
不是林老师。
在他们心里,自己不是“老师”。
东方泓对她说,不用理睬别人的眼光,他们好就好。
真的不用理睬吗?
林月儿很难受,她不想理睬的,但是却忍不住去看那些伤人的眼光,听那些伤人的话。
她很想很想做一个好老师,就像小猫咪一样,做一个非常非常好的老师。
可是,要怎么办呢?
要怎么才能让同事,让学生接受自己呢?
******
时贝贝在数学办公室替学生挨训的事情不胫而走。
是数学组教高一的一个老师说的,原话大意是,学生不好好学,班主任脸上连带着倒楣。
学生们纷纷打听是哪个班的班主任这么悲催,被任课老师给训了。
一来二去,就问出了时贝贝。
一时间,时老师成了名人。
老师们倒是同情这位被赶鸭子上架,撸上艺术班班主任的时老师。
艺术班的底子什么样,大家都知道,全年级最差的学生都被分到艺术班了,班里小孩的成绩可想而知。
时老师算是代学生受过的。
时贝贝班上的学生也知道了这件事,很多学生气不过,就想着联合起来揍那个数学老头一顿,要不是南宫珏兴高采烈把这个当好事儿对时贝贝说,贝贝还被蒙在鼓里。
这群学生里,竟然有拿着枪的北堂靖。
时贝贝听完,差点吓得魂没了。
学生们出动之前,时老师连煽情带煽动,balabala说了一大堆,好说歹说劝退了这帮青春期躁动的学生,没有酿出大祸。
就算天高是个特权学校,也不可能容许学生打老师这么恶劣的事情发生。
这种事情只有一个后果,被打老师没事儿,打人学生没事儿,自己这个班主任,则被学校开除。
“你们好好学习,下次月考争取数学及格,嗯,你们成绩上去了,老师在学校地位也就上去了!”时贝贝如是的说。
学生们虽然依然觉得很气愤,但是听老班这么说,都觉得有股莫名的责任感。
老班是个笑面虎,这么阴险的人却要靠着他们来提高地位,嗯嗯嗯……
好有动力。
胡老师脾气不好,人老了,就有些倔,火上来了谁也拦不住,事后回想起来,胡老师就后悔了,毕竟是特级教师,全省特级教师的名额都是有限的,胡老师的教课水平可想而知。
想到时老师的建议,胡老师嘴上说那群学生笨死了,这都听不懂,回家却做了反思,觉得自己是不是讲得太艰涩。
胡老师连夜,改变了自己的教学大纲,特意给高二七班做了一份有别于其他班的教学大纲,讲新知识点的同时,穿插老的知识点。
教了一辈子数学,高考大纲,课本内容,已经深深印在了胡老师心里,这种讲课方式,对于别的老师来说,或许有困难,但是对于胡老师,却是信手拈来。
高二七班,艺术班的学生发现,数学老师讲课不再那么艰涩,他们中很大一部分,渐渐能跟上老师的节奏,还有五六个学生,根据胡老师教学反应,时贝贝给他们的家长打了电话,希望学生家长在不伤害学生面子的情况下,给他们请个家教。
现在最便宜的家教一堂课也要三十块钱,好的要一两百,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负担相对重一些,但是对于天高的那些财大气粗的家长,这点钱就是指缝里漏一下,毛毛雨。
不过这都是后面发生的事情了,眼下,时老师更头疼的,不是学生糟糕的数学成绩,不是星期一下午的专业小测试。
而是——
“请问是时小姐吗?”字正腔圆的播音腔,时贝贝觉得有点耳熟。
“你是……”
“昨天晚上我们见过面,展月白,不知道时小姐还有印象吗?”
看着手机屏幕显示接通的陌生号码,坐在办公室的时贝贝愣住了。
不仅是她,耷拉着脑袋,情伤未愈的江云,还有低着头,专心统计这学期专业课所需经费数额的袁素,两个人齐刷刷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时贝贝。
看着惊愕的时贝贝,江云仿佛突然忘却了情伤,拖着下巴,竖着耳朵仔细聆听时贝贝电话里传出的动静,挤眉瞪眼,眼神相当猥琐。
失恋也不能忘却一个女人应该具有的八卦天性!
时贝贝嘴角抽搐,扫了一眼坐在对角,扑克牌脸的袁素,不知道为啥,看到袁姐坦然自若的表情,时贝贝格外有安全感。
怕啥,有女王呢!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时贝贝咽咽吐沫,紧张的问道。
手机那头,但听展月白一声销魂的轻笑:
“抱歉昨天那么失礼,时小姐可否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晚上一起吃个饭。”
哦买雷迪嘎嘎,当了二十多年壁花,终于有汉子要求共进晚餐了!!
时贝贝托腮,我是矜持呢还是矜持呢还是矜持地……拒绝呢?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我去吃早饭或者是午饭去了,肚子都疼了,哦哦哦~~~~
不要坐在电脑前刷更新,晚上八点之前应该会有二更~~~
大家看文愉快~
51、总要有人先低头
手机那边,男人在等待时贝贝的答案。
江云和袁素盯着贝贝;两个人也在等待贝贝回答。
贝贝从来没有觉得目光这样灼热;嗯,扭过头;贝贝给了两人一个后脑勺。
也许是错觉;贝贝觉得后脑勺在发烫。
握着手机,贝贝心砰砰跳;说来很好笑,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展月白这样;很有礼貌的;提前对自己发出邀请;不可置否,女人的虚荣心。
那一瞬间,贝贝心动了,每个女人都有享受别人追求的权力。
但那也只是一晃而过的小心思,贝贝笑了,因为她已经有了答案,这个答案在昨天就已经给出了。
深吸一口气,贝贝微笑,纵然手机那边的男人看不见:
“展先生,很抱歉,我晚上没有时间。”想到对方的母亲和自己母亲的关系,贝贝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你不需要介意,昨天我们玩得很高兴,阿姨是个很好的人。”
挂上电话,贝贝觉得有点小失落。
展月白其实还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吧,她这种二本学院毕业的普通大学生,家世一般,工薪阶级,在外人看来,展月白这种海龟优绩股看上自己,那是自己高攀了。
昨天之前,她也是这样想的,没有人知道昨天她多么重视这一次相亲,抱了多大的希望。
没有一个女孩不渴望爱情,不希望遇到一个真命天子,哪怕是相亲这种途径,都希望有一次浪漫的邂逅。
结果,她很失望,小说果然是骗人的。
在等待了一天之后,时贝贝告诉自己,别说对方是海龟,就算对方是一只金龟,是一只神龟,也不要。
纵然只是普通的女孩,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江云并不知道周末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袁素在得到贝贝的认可后,给江云简单地说了一下,袁素原本知道的就不多,说话更是简单,于是江云听到的是最简版本:
“贝贝和我学弟相亲,我学弟迟到,被PASS了。”
江云听后,还觉得有点可惜,袁素的学弟,应该条件是很不错的:“你就真的不再考虑一下?虽然迟到挺可恶的,但是人家或许有苦衷啊。”
贝贝摇摇头,并不接话。
江云自己爱情失败,莫名就希望从身边看到一个恋爱成功的,给她一点信心。
她原本将这种信心寄托到贝贝身上,随即发现,自己这位同事的境遇还不如自己,至少自己还恋过,贝贝的相亲之路则是一直坎坷。
一想到贝贝之前的那几次悲催的相亲,江云看贝贝的眼神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认同感。
这个时候,袁素的Q弹了出来,随即一个弹窗猛烈摇晃一下,袁素看到QQ对话框,学弟那边发来的消息:
学姐,帮我说说好话。
后面紧跟了一个对手指的,委屈的小脸。
电脑屏幕前,袁素摇摇头,昨天学弟做得太过分了,要是只有贝贝一个人陪着阿姨,或许还不至此,但是贝贝的妈妈也在,袁素觉得,估计现在不喜欢学弟的不仅仅是贝贝,还有贝贝的家长。
学弟的前景真的一片灰暗。
袁素原本就不是喜欢搀和这件事的人,若说是两情相悦,袁素倒是乐得做个红娘牵跟红线。
但是现在呢,明显是自己学弟一头热,贝贝那连反感都没有,就将学弟当成一个陌生人。
这还不如生气呢,至少生气代表在意。
袁素想了想,飞快地在键盘打了一串字:
自己想办法。
屏幕那一边,展月白看到学姐的回复,脸色变了又变,联想到刚才贝贝的拒绝,眸光幽深,眉宇间满是郁结。
展月白关上对话框,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甘心,越是拒绝,越是有挑战性。
他想起昨天晚上母亲回家给自己看得白金项链,想到母亲啧啧有声的称赞,以及眉宇间掩盖不住的满意的神色:
“现在的小姑娘,就单说国内我见的,这个年纪的,哪个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昨天见老林家的闺女,捂得严严实实,漂亮虽然漂亮,但是一点都不轻浮,找老婆还得找这样的,放在家里踏实,有数。”
说来他年纪也不小了,谈两年,事业稳定下来,到了三十差不多就该结婚了。
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娶一个漂亮又安分的女人,几乎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
母亲越说,他心就越是想要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这么好。
展月白也知道,自己魔障了。
这种好久不曾有过的,狩猎的感觉,仿佛又让他回到了在英国求学那段时光。
展月白兴致高昂。
想了想,他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帮我……”
*****
下午专业课,按照时贝贝的安排,要有一次小测验,两个小时,中途不休息,应贝贝的要求,学音乐的几个学生也在这一天考试。
很多东西都要靠天分,当画家需要天分,当歌唱家也需要天分,但是基本功天分所占据的比例真的很小,就像每个人都知道的数学常识,都会背九九乘法表,应该背诵的东西,全靠个人努力。
学生们刷刷刷,一场考试,都是铅笔和绘纸摩擦的声音。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期间有的学生画的快,有的学生画的慢。
当贝贝计时的闹铃响起的时候,袁素和下午赶到的孙露开始收学生们的画纸。
袁素将他们所有人的画都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