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有!”她的声音十分柔弱,还带着一丝颤抖的否认辩解道,“我没有算计过你,也不喜欢袁公子。我不过是担心你真的嫁了杀人王,不被他打死,也会被他吓死。你寻常总故作强悍的样子,实则最是胆小了,怎么能够嫁给那种手中染满鲜血的莽夫?袁公子是今科状元,温文有礼,又一表人才,不正是你素常喜欢的类型么?自小到大,你年纪虽比我小,可却是一直在保护着我,我很感激,也想帮你。我那么做,只不过是希望,你幸福罢了。”
白清冷笑一声,反问道:“希望我幸福,就要帮着别人来算计我么?你说你没喜欢过他,那么当初在半月巷与他私会的人,又是谁呢?你当我是傻子就算了,可别忘了,我还有一个聪明过人的哥哥。”
半月巷三字一出,王淑仪明白大势已去,再说什么也无用了。
她终于不再辩驳,面上柔弱受伤的神情,也渐渐的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滔天的恨意,还有毫不加以掩饰的媚态。“是,是我在算计你。就连娶你,利用你谋取更多的利益,更高的官位,也是我向袁郎提议的。”
“呵呵……”看着白清面上的恨和痛,她畅快的笑了起来,双肩不停的颤动着,连声音里面,也带着一股快意,“你自以为是在帮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帮我,回到侯府以后,她们就越是变本加厉的嘲笑我,欺辱我。若不是你的自以为是,我会受那么多苦么?我会嫁给那么一个不中用的男人么?全都是你害了我,我又怎么会不恨你呢?可是……”
她顿了顿,一双媚态十足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白清,放柔了声音,“可是,你的确也帮了我很多。给我首饰,银钱,帮我出头,带着我去闺秀圈儿里交际,一心一意的帮着我。我也感激你的。所以,袁郎那么好,我舍不得给别人,愿意分给你。我们姐妹二人,你在明,我在暗,又是一段娥皇女英的佳话,多好啊!”她面上,竟真的露出一副憧憬的神情。
“你疯了!你疯了!”白清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个人,是她记忆当中那个柔弱的好似菟丝花一般,只能紧紧的依附在自己身边,仰仗着自己的保护,才能够生存得下去王淑仪么?
不,她不是,她早就疯了。
否则,她怎么会有如此疯狂,如此无稽的想法?
“是啊!我疯了!”看着白清毫不掩饰的恐惧,王淑仪更加肆意的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吗?从爹娘意外身亡,祖母要将我溺毙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疯了。凭什么你出生不过百日,你母亲就去世了,你父亲和兄长还是那么疼你?就连圣人和娘娘,他们也把你当成亲生的一样疼爱。同样是克亲,同样是丧母,凭什么你处处惹人怜惜,我就要被人嫌弃?”
“就因为这些,你就恨上了我?我帮你,也成了错?”从来没想过,她的恨,竟是源自于此,白清心中,升起一股悲凉来。
“你帮我,是你自愿的,我没求过你啊!呵呵……你是傻子嘛!京都里出了名的呆笨之人。你那么好骗,不过引得你来看见表姐打骂我,然后在你面前掉几滴泪而已,你就把自己当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了。既然你当了观音菩萨,又何不好人做到底,嫁了他,成全了我们呢?你不是说要一辈子照顾我,护着我么?你让我嫁了个无能的男人,把你自己的男人赔给我,不是理所应当么?”说到此,她的声音突然凄厉了起来,“一切都那么顺利,所有的事情都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退婚,为什么要破坏我好不容易达成了的愿望?”
她疯了,她真的疯了。
白清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上辈子的悲剧,竟是源自于一个疯子的痴念,实在是讽刺至极。
她握紧了拳头,恨不能一拳砸过去,将那一副理所当然的面目砸个粉碎。可她这一次,并未随心而行,反而死死的压抑住自己的愤怒,脑中回想着她看过的那本书中,苏梅有一次哄一个失控的疯子时的情节,努力压低了声音,柔柔的诱哄道:“我不嫁了,你不是可以自己嫁么?光明正大的嫁给他,让他成为你一个人的,不好么?从此以后,他的眼里再不会有别人,只看得到你一个。你们会和谐美满,幸福快乐的过一生,多美好啊!”
“我可以吗?”陷入疯狂中的王淑仪,迷茫的问道。
“当然可以!”白清崁切的回答,“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他,跟你一样,他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你如果把这个决定告诉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是不是?他那么的爱你,你怎么舍得把他推给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呢?他得多么的伤心啊!”
“对!他最爱的人,就是我,我怎么能把他给别人呢?我得去找他!”好似真的被诱哄住了,王淑仪扔下这句话,连披风都来不及取,就朝门外冲去,一趟小跑,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白清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赶紧召了人进来,吩咐了下去,以后再不让这个人进门,完了之后,便脱力的瘫在了罗汉床上,仍旧心悸不已。
☆、48第047章
大成宫乾元殿御书房内;兴庆帝手执朱笔,眉头轻拧,在一本本厚厚的奏折上勾画御批,十数名宫女太监在一旁伺候,却皆尽静默无声。
天色将晚,空寂的大殿中渐渐开始有些模糊;总管太监苏福指挥着殿中的宫女太监们,轻手轻脚的点燃了宫灯;认真看折子的兴庆帝,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昼夜明暗转换的那一瞬。
刚点了灯没多久;看门的小太监便疾步的跑了进来,匍匐在地上,通禀到:“圣人;肖统领和白侍读求见!”
兴庆帝抬起头来,表情有些微的疑惑,肖肃觐见离开不过才两个来时辰而已,怎么又回来了?
想到他二人一同求见,兴庆帝回过神来,大概猜想到了一些端倪,吩咐道:“宣!”
不时,白澈、肖肃联袂进入殿中,俯首叩拜。
兴庆帝道:“不必多礼。你二人此刻求见,可是有何要事?”
二人起身,白澈双手朝上,将肖肃带回的木盒高高托起到头顶前方,语带悲愤的控诉道:“圣人明鉴,舍妹白清年幼无知,为人欺瞒,诱哄着许下了终生,差点铸下大错。好在上天垂怜,圣人眷顾,竟在婚前察觉了端倪。此次肖统领大人前往江南公干,臣请托其帮忙查询,方确认与舍妹定亲的今科状元,翰林院庶吉士袁茂林袁大人竟是早有妻室,且其妻已于七月生下长子。此盒中之物,乃是袁氏族谱,其中便有其妻其子之名。还请圣人为舍妹做主,为白家做主。”
兴庆帝闻言,眼角抽动了一下,苏福已下阶接过木盒打开,将里面的锦帛族谱递到了他面前。
那族谱在宫灯的照耀下,竟是隐有霞光,柔滑精美的锦帛上刺绣的一个个名字,还奇异的闪着莹莹光芒。说是族谱,其实更像是一副精致无比,堪称绝品的绣品。
“这是元氏萤绣?”兴庆帝有些惊讶。
元氏萤绣,是百年前闻名遐迩的绣艺家族元家的绝技之一,因在夜晚灯光下闪烁荧光而得名。当年还曾是进贡宫中的贡品之一,可惜因为牵涉进夺嫡之争,时为皇商之一的元家被抄家灭族,此技艺也已经绝迹近百年了。
便是他身为天下之主,也不过是在内库中见过几件旧年的屏风摆件罢了。
却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又得见了一件。可笑的是,早年后宫嫔妃们最为喜爱的萤绣非但没有失传,还被逃过当年劫难,化元姓为袁姓的元家人拿来绣族谱了。
“萤绣?”白澈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肖肃更是满脸诧异。
“萤绣是百多年前的绣艺家族元氏所创的独门技艺,除了元家人,旁的人决计无法模仿伪造,此物,定然是出自元家。只是,元家早在百年前就被抄家灭族,此技艺也早就失传了。”兴庆帝开口解释,又问道:“你们确认,那袁茂林是出自元家么?”
白澈和肖肃闻言,心中大喜。
萤绣他们不清楚,可元家还是有些印象的。一个欺君之罪就已经祸及满门了,竟然还是以避罪后人的身份参与了科考,谋取官位,袁茂林和袁氏家族此次,是绝对逃脱不了了。
肖肃严峻的面上,也不由露出一股笑意来,禀道:“此物是臣之心腹亲自从袁氏宗祠中取回的,族谱上有袁茂林的名讳和初生日期,与他科考上报的身份文牒完全相符。可以确认,他所在的袁氏,就是圣人口中的绣艺家族元家。”对于盗窃别人族谱之事,他倒是说的坦坦荡荡,丝毫愧意都没有。
兴庆帝收起萤绣族谱,放回到木盒中,端起白玉龙纹茶杯,饮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问道:“你们想要朕如何做主?”
“恳请圣人为舍妹解除婚约。”白澈跪倒在地,叩首祈求。
“哦!”兴庆帝拖长了声音,意味不明的问道,“只解除婚约?不治袁茂林的罪么?”
白澈听闻此问,面色有些微微的发白,他匍匐下去,将自己的神情隐在暗处,恭顺的答道:“舍妹深知当日之事她亦有错在身,幡然醒悟之后,只求能得一个自由身。臣父与臣,亦只期盼妹妹不落入奸人之手,一生背负抢夺他人之夫的骂名。希望她能够嫁一个对她好的男子,幸福过一生。至于袁庶常,他是否有罪,如何惩戒,臣不敢置喙,但凭圣人处置。臣与舍妹,绝无丝毫异议。”
见他这种态度,不单单是兴庆帝,便是总管太监苏福,也有些诧异了。
依照白澈这些年来疼爱白清的程度,这种欺骗他妹妹,陷她于不义的人,他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任由圣人处置?
圣人当日能够放弃文采斐然的会元,转而点了不过二十来岁的袁茂林为状元,之后更是当场下旨将其放入翰林院历练,便明显可见他的重视态度了。
此次事件,说大了是欺君,要满门抄斩,牵连九族。说小了,也不过是后宅女色而已,大不了解除了婚约。
难道,他就真的不担心圣人会为了一个栋梁之才,而放弃为白小姐出气么?
他们却不知晓,依照白澈的脾性,还真是想提议治其欺君之罪,牵连全族的。可是自听完妹妹前世记忆中的未来处境之后,他却十分乖觉的收起了自己的性子,在以往只当做伯父,有些不知避讳的圣人面前,也开始学着恪守起君臣之仪了。
是否欺君,要不要治罪,他们身为臣子,哪里能做得了君王的主呢?
说到底,他还是被白清影响了,对这个会赐她妹妹毒酒的圣人,起了忌惮防备之心,不再如以往那般,全心的依靠和崇敬了。
“若我放过他,你也无异议?”兴庆帝敏锐的觉察到他的防备,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问道。
“臣……”白澈想回答无异议,可是开口的一瞬,他还是犹豫了。他的心中,终究还是恨着袁茂林的。娶了他捧在手心儿的宝贝妹妹,却私底下与有夫之妇来往,还纵容前妻欺辱毒害他妹妹,最后更是害死了她。
虽然这一切都发生在前世,可他也无法说服自己去饶恕他。
见师兄为难,肖肃亦跪了下来,接口道:“圣人容禀。当日圣人赐婚之前,因其年龄稍大,有所怀疑,遂宣至御前亲询,袁茂林却出言欺君,诱导圣人下旨赐婚。如今已是证据确凿,欺君之罪,岂能轻饶?”
兴庆帝沉默了片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