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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营老大肖肃被圣人支使了出去,不在京城,负责骁骑营日常事务的,是性子有些憨直鲁莽的副都统鲁宁。早前白家那事儿他接到了消息,但是因为白太傅一直对他们统领的示好视而不见,所以他就干脆没管,私底下还当成笑话来看,结果最后颜小姐跑去救了人,回头就将他叫了过去一通臭骂,还说统领回来就会告状。老大离开之前,就多番嘱咐他盯着京城的治安,已经犯过一次错,这些日子就想着怎么也得立下一个大功,好将功赎罪,如今机会送上门来,他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听闻京畿营耗费了大半天时光才寻摸到一点踪迹,最后却也没能够将冀王安全救出,谷统领还跑到皇宫去求助去了。当下就领着自己训练有素的手下,欢天喜地的赶了过来。
不过是两个小毛贼,他数百训练有素的精兵,难道还拿不下么?
骁骑营之威,无人敢触,就算有统领大人的吩咐,京畿营众卫士还是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蜂拥进狭窄的锦绣路,蛮力踹开大门,直接闯进了十八号院。
无奈之下,也只得暂时将谷统领的命令丢到一边,跟在骁骑营后面,冲了进去。
小小的院子,顿时被两营近千的卫士堵了个水泄不通。
苏梅冯志远二人今日在外忙碌了一整日,费心又费力,所得到的却全然不如原本期待的那般结果,本就已经十分的疲惫不堪。又救了个濒死之人,费劲了心思,还忍着心痛将那宝物用了才救过来,而后两人更因此小吵了一架,好不容易停战歇息了一会儿,却不知从哪里来了个醉鬼闯门,好一番哄闹,才终于送走了。这还没缓过气儿来,竟是又有人闯门,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既然已经忍无可忍,那就不必再忍。
冯志远当即拔剑而出,想要大战一场,以泄心头之怒。不料飞身而出之后,却看见狭窄的院子里一片挤挤挨挨的头颅,个个瞪大着眼睛,怒目而视着他。当下不由心惊,迟疑的退后了两步。
却又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挺直了胸膛,举剑直指着众人,怒气冲冲的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竟敢持械强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满腔里,都充斥着浓浓的浩然正气,似乎立在堂下的那些果然是擅闯民宅的盗匪一般。
岂知他这话音一落,当下有人嗤笑出声,讽刺道:“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们兄弟强闯民宅,倒真是新奇。”
冯志远也不是个傻的,话刚出口,他自己已经瞬间反应过来了。身穿盔甲手持金枪毫不顾忌便闯入寻常百姓家的,又岂是简单之辈,看着架势,那也只有传闻中凶神恶煞的骁骑营能干得出来的事儿了。
当下,他的面色就有些发白。惹上骁骑营,不死都得掉一身皮,身为与朝堂素无瓜葛,毫不牵连的寻常江湖人士,如果可以,他着实不想与他们有半点的牵扯。
可是今儿,恐怕由不得他了。
果不其然,院中兵士里为首的那人手中长枪一卷,带起一圈闪烁的火星,枪尖直指面门,厉声喝道:“兀那小儿,还不快将掳掠的人质给放出来,否则爷爷就要叫你血溅当场了!”
这话口气实在太大,冯志远向来自诩为江湖一流高手,岂容旁人在他面前炫耀武技,原本因为不想惹麻烦而压下去的火气,顿时又被激了起来。他双目凌厉的直视回去,握住剑柄的手用力收拢,青筋一股一股的冒了起来,好似虫子般,在手背上剧烈蠕动。一股子十分强烈的战意,随着他身体的起伏瞬间迸发了出来。
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凝重,一触即发。
眼见着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一直隐在厅中没有出现的苏梅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她先朝冯志远柔柔的睨了一眼,才对着院中的众兵士垂身行礼,柔声的道:“各位军爷,有话好说。这么晚了,不知道各位军爷驾临寒舍,有何贵干?若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军爷们不妨直说,小女子定然竭尽所能。”知性又守礼,言语间虽颇为卑微,却又留有十足的余地,简直是滴水不漏。
便是因为职务之便,见惯了各种性子的妇人,鲁宁也不由得有片刻愣神。
这样柔婉端庄的女子,会是掳掠皇子的穷凶极恶之徒?
不过也只瞬间,他就恢复了正常,然而语气到底是放的平和了一些,朗声道:“本将乃骁骑营副都统鲁宁,接获百姓报案,说亲眼看见你们夫妇二人杀伤掳掠皇室中人。你可知晓,侵犯皇室,乃是诛灭九族之大罪,还不快快将人放出,看在你们知错能改的份上,尚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诛灭九族?又是诛灭九族!
短短一日功夫,三番两次的听到这个词语,还都是被人指着鼻子的威胁。苏梅就是一只温顺的猫,这会儿也得炸毛。更何况,她所有的温柔顺从,都只是表面上的伪装而已。而此时,这份伪装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一张漂亮的脸,顿时狰狞起来,厉声的问道:“是白家,是白清让你们来的?是不是她不肯放过我?她想方设法的,就是要彻底的置我于死地,对不对?”
“白家?”没有彻底的了解情报,鲁宁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又跟白家扯上关系了,满面的迷茫之色。
然而他的疑问,听在苏梅的耳中,却成了确认。
“她已经抢了我的丈夫,还把他送进了昭狱,她还想怎么样?”狰狞的表情瞬间化作悲哀凄婉,泪水顺着她扬起的姣好柔美的脸颊慢慢滑下,整个人都显得那般的无助和可怜。“我不过是想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想知道是谁夺走了我的丈夫而已,都不可以吗?她是堂堂高官之女,圣人宠爱的姑娘,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妇,又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她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我已经离她远远的,已经不打算跟她斗了,她就不能给我一条生路吗?”
见她如此伤心痛苦,冯志远心痛不已,举起的长剑颓然的落下。他朝她靠近几步,双臂微张,似乎想要将她搂进怀中好生安慰,却是又不敢般的退守一旁,低低的呢喃着她的名字:“梅儿!”语气里,满是无法抒发的深情,和嵌入心底的伤痛。
嗖然之间,他又举起了剑,一步一步朝已经被他们一番表演惊呆了的众兵士走去,目光中充满了仇恨,怒火滔天的斥责道:“你们这些人,享受着臣民的税务供奉,却不思报国,甘于沦为小儿女争风吃醋,打压对手的棋子,如此逼迫冤枉一个可怜的女人,你们也配为男人?配位保家护国的军人吗?”
“哈哈……”鲁宁干笑两声,有些无言。
他是真被这自说自话的二人给搞懵了,这什么跟什么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今儿晚上前来,是为了营救冀王殿下的吧!这传言中神秘莫测,还未露面就解决了京畿卫数十位好手的高人,竟然是这两个连人话都听不懂的人?
莫非,是黑灯瞎火的,他们眼花了,闯错门了?
他刚想开口斥责,这个时候,苏梅却突然“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道:“求求你们,转告白小姐,明儿一早,我就离开京城,再不出现,求她大发慈悲,放过我跟我的孩子吧!”
“你起来。”冯志远见心中佳人如此卑微的祈求着抢夺了她丈夫的恶人,心中大恸。白家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已经抢了梅儿的丈夫,还要如此赶尽杀绝,简直是欺人太甚了。“不要求他们,这些人助纣为虐,早没了人性,又岂会心软?梅儿你放心,我一定会遵守我的承诺,保护你们母子,绝不让你们受一点伤害的。”
“冯大哥……”苏梅眼眸中,涌动着满满的感激和爱恋。这辈子,只有这个男人不论在多么危险的情况下,都会全心全意的保护着她,一路行来,在一次次的磨难和坎坷中,他的呵护早已叫她沦陷了。若非强烈的恨支撑着她来到京城报仇,恐怕她早就忍不住要跟他一起仗剑江湖,逍遥度日了。
这一刻,不,从午间见到白清的那一刻开始,她其实就已经后悔了。若是她不那么坚持着一定要上京来,如今他们一家三口,恐怕早就过上好日子了吧!
白清堂堂太傅之女,又有圣人撑腰,她怎么就觉得自己得了那份独一无二的际遇,便可轻易的击败她呢?是她将她想得太过简单,又太高看自己了。
早知会有如今的局面,当初她就不会一意孤行的上京了。
可惜此时方才潘然醒悟,好像已经有些太晚了。
她倒是比冯志远看得清楚些,不管他们如何挣扎,今天晚上,这些人都不会放过他们的。想到下午那么巧合的叫她遇上那个受伤的人,大概也是白清安排好了的事情吧!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有个名正言顺置她于死地的借口而已。
看来,她是真的很爱袁茂林那个为了权势富贵抛弃糟糠的贱男人,那所谓的关押昭狱,恐怕是他们演出来专门等着她进京来看的好戏而已。
高明啊!真的太高明了!
枉费她还自诩聪明,却终究聪明反被聪明误,落入了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里面。
不甘心,好不甘心哪!
白清还不知晓,她在苏梅的眼中,已然被推到了一个能够将她算计到的绝顶聪明的地步。这个时候的她,还在焦虑不堪的等待着苏梅的结局呢!
其实某种程度上,苏梅的确是被她给算计了,可她却并非苏梅想象的那般厉害。她不过是借由父兄及时查探到的消息,借势利导罢了。却在阴差阳错之下,一切发展到如此难以让人置信地步,这是连她都从未设想过的啊!
暂且不提白清将来知晓一切情况后的心情会是如何,只说鲁宁等人看了这一番苏梅及冯志远自导自演的好戏,莫名其妙的背了个棋子的名号,满脑袋疑问的打断了他们的深情对视,颇不耐烦的道:“演完了没有?冀王殿下在哪里,还不快放了他出来,否则别怪爷爷的枪不长眼睛,扎你个满身的血窟窿。”
“冀王殿下?”苏梅冯志远不约而同的反问,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到这个时候,鲁宁终于意识到对方的思路跟他根本不在一条线上,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当即直截了当的道明了来意。“今儿在东市,你们搅起闲人争斗,趁乱挤开了冀王的护卫,又将他刺伤掳走。有人亲眼看见,也证明殿下此刻就在这个院子里,证据确凿,容不得你们狡辩?兄弟们,拿下此二人,进屋给我仔细搜!”
再胡扯下去,还不知道这两个疯子会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逼迫他们,还不如直接自己动手来得快。
可惜他却不知道,所谓的江湖人士对于皇族权贵素来都没有太大的好感,在他们的眼中,那些掌握了权势和财富的人,大多都是为官不清,为富不仁之人。冯志远虽出身南京豪门士族冯家,却只是不起眼的落魄旁枝,当年就是因为与嫡支族长家的孙子在族学中争斗起来伤了人,被族长以族规为由,严厉处置,差点没打个半死。最后一气之下离家闯荡江湖,拜入了百剑门,得了门主亲睐,收为首徒,近些年来渐渐扬名。
当年因他之事,带累了他父母兄弟在族中处境也有些不堪,若非他兄长争气中了进士,又得当今赏识,这些年渐渐爬了起来,怕是还会一如当年那般,遭受着嫡支的欺辱打压。正因为此,他每每返家,家中之人都多有不喜,连他的母亲,也时时谴责